楚惠民知道他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忙起身道：“書記您客氣了，以后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就好，我保證隨叫隨到。rg”

    宋朝陽很是滿意他的態度，對李睿道：“睿，替我送送楚局長。”

    楚惠民知道宋朝陽還要跟李婧談下去，所以才叫李睿代為相送，絲毫不敢挑眼，笑道：“不用送，不要送，那書記我就先回了，再見。”

    宋朝陽跟他握手道別，李睿把他送了出去。

    屋里，宋朝陽閑聊天似的問李婧：“李市長，你的文化博覽會籌劃得怎么樣了？”李婧道：“已經差不多了，四月中旬就會正式舉行。到時候如果書記您有時間的話，可要幫我捧捧場。”宋朝陽點頭道：“好，好。”著也坐到沙發上去，問道：“你現在分管文教衛體，感覺怎么樣？”李婧略一思忖，道：“還行，不是太忙，當然公務也沒有那么多，比起其他幾位市長來，要輕松一些。”宋朝陽點點頭，又問：“于市長入主市府后，有沒有調整你們這些副職分管工作的動向？”

    李婧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但我估計他一定會做出調整的。”宋朝陽問道：“不知道你對哪塊工作感興趣？”李婧聽得眼睛一亮，道：“招商引資、工業、經濟。”宋朝陽笑道：“好，有機會我會跟于市長提一下的。但在新的擔子加到你肩上之前，你要立足職工作，在你分管的這一塊里面，深挖、多思、勤學、敢干，多做出一些成績來。”李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重重點頭道：“書記您放心吧，我一定按您的做，不辜負您的教誨與期望。”

    外面，李睿送走楚惠民后沒一會兒，就見李婧被宋朝陽送了出來，忙再次起身相送。

    李婧先把宋朝陽勸回屋去，等他關上門后，回頭瞥了李睿一眼，緩步向門口走去。

    李睿跟在她身后，口中道：“李市長您慢走。”

    李婧走到門外，見外面走廊里空無一人，這才停下，轉身對李睿低聲道：“我搞的那個文化博覽會將于四月中旬舉行，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一看開幕式。”李睿苦笑道：“我怕是沒時間過去。”李婧道：“那就看新聞，也一樣的。”李睿心想，我為什么非要看你這個文化博覽會的開幕式？難道就是看你這個女副市長當眾朗讀我給你寫的發言稿嗎？敷衍她道：“好吧，到時候我一定看看。”李婧沒再什么，深深看他一眼，道：“你回吧，我走了。”語氣平和親近，倒像是跟朋友話的口吻。

    李睿站在門口，目送她遠去，想到她跟自己的晦澀關系，心里既得意又迷茫，不知道以后會跟她發展到什么地步。

    晚上吃飯的時候，宋朝陽跟李睿做起了自我批評檢討：“……我這就是最實際最深刻的教訓啊，腦子里只想著出政績、撈民聲，功利思想嚴重，官僚主義盛行，不顧客觀實際，一拍腦袋就做出愚蠢的決策，唉，真是愚蠢到家了……當著衛生局長楚惠民的面丟人現眼也就算了，關鍵是我還把這個工程散布到常委會上去了，現在每個常委都知道我要搞這‘五個一工程’，你，萬一我要是搞不起來，還不得被他們笑話死？唉，我縱橫官場二十余載，還從來沒犯過這么低級的錯誤，也怪最近一段時間順風順水，不由得就滋生了驕矜情緒，睿啊，你可千萬不要學我。”

    李睿少不得好好寬慰了他一番，盡管如此，宋朝陽這頓飯也是吃得唉聲嘆氣，很是不爽。

    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宋朝陽吃完飯就下了班，李睿把他送到貴賓樓后，出來又奔了董婕妤的總經理辦公室。他白天的時候，已經讓董婕妤約了胞兄董金立，晚上談水利局那個工程的事情。

    趕到董婕妤辦公室一看，果然，兄妹倆都在了。董金立見他如約而至，非常高興，起身跟他握手，了番客套話，等各自落座后，開始談正事。

    李睿開門見山的：“可能婕妤已經跟你了，負責你想承包的那個工程的水利局辦公室主任石大林，跟我有點別扭，所以你不要想著可以通過我從石大林手里拿到這個工程。”

    董金立一聽臉色就變了，他是聽妹妹董婕妤，李睿可以幫這個忙，盡管跟石大林存有齷齪，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哪知道眼下李睿居然出這番話來，實在令人大大的吃驚，驚惶的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李睿淡淡一笑，道：“有當然是有，不過你得先幫我一個忙，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忙，我可以盡力讓你拿到這個工程。”

    董金立一聽還有戲，馬上又興奮起來，道：“你吧，幫你什么忙，我能做到的絕沒二話，憑咱們這關系，尤其是你跟婕妤的關系，我怎么著也得幫你。”

    李睿笑了笑，道：“好，那你仔細聽好，我要你這樣……這樣……”

    董金立聽李睿完之后，整個人都傻掉了，嘴巴張著，卻不知道什么好。

    董婕妤走到他身邊，給他掰開揉碎的講：“你想要的這個工程，現在除了李睿能幫你，誰也幫不了你。你是愿意看著這個可以到手的工程轉手被別人拿了去，還是愿意拼一把，以最高的勝算拿到它，就看你自己怎么選了。”

    董金立看了她一眼，心真是女生外向，作為我的親妹妹，你不幫我話，反而幫外人話，真是可氣，不過仔細想想，她的話倒也有道理，一邊是眼睜睜看著肥鴨子飛走，另一邊是玩個陰謀詭計然后以較大勝算吃到肥鴨子，并且沒有什么風險，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哈哈一笑，道：“好，睿兄弟，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我馬上就開始準備。”

    跟董氏兄妹道別后，李睿走出賓館，打了輛出租車，再次趕奔市第一醫院，探望住院的段倩。路上，想著段倩身體里少了一個卵巢，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又想到她以后懷孕艱難，心里不勝唏噓。

    二十來分鐘后，李睿出現在了段倩的病房里，那個護士還在，但是曹不在。

    段倩仰躺在病床上，秀發披散著，其上那往日里的黑亮光澤似乎也消失了，臉色還是有點白，精神也有點萎靡，不過鼻子里的氧氣呼吸管已經撤掉了，唇色也較為正常，看來她的傷勢已經開始慢慢恢復。

    那個護士似乎跟李睿有仇，一見他往段倩跟前湊，便開口道：“盡量少跟段警官話，讓她多休息。”李睿氣得恨不得一腳飛踹把她從十層窗戶里直接踢飛出去，不高興的道：“我這還沒跟她話呢好不好？”那護士大喇喇的道：“我不管你了沒，我只是提醒你注意。”

    段倩忽然插口道：“我都休息一天了，還是讓我話吧，要不然我都要憋死了。”

    那護士脾氣還不，聞言翻了個白眼，道：“段警官，不話憋不死，可話多了影響休息與心情，傷可就恢復得慢了，你也不想在醫院里多住幾天吧？”完又加了一句：“反正作為護士長，該的我都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完轉身往門口走去，一副不歡而散的模樣。

    李睿這才知道，敢情她不是普通護士，而是這里的護士長，怪不得她對人不客氣，也挺有脾氣，敢情是個官啊。

    “咔嗒”一聲，屋門被輕輕關閉了，從這位護士長這個舉動看來，她職業素養還是不錯的。

    李睿撇撇嘴，走到病床跟前，打趣段倩道：“我們段大隊長享受到的待遇真不錯啊，住的是老干部病房，伺候的是護士長，每天還有市委一秘來探視，嘖嘖，這生活真不賴啊。”段倩嘴角邊浮現出一抹譏笑之色，道：“要不咱倆換換？我在你肚子上來一刀，你躺這兒享受這些待遇？”李睿無趣的笑了笑，問道：“你爸呢？”段倩道：“他忙，先回滄水去了。”李睿皺眉道：“那誰陪護你？”段倩白他一眼，道：“沒看見那位護士長？”李睿道：“那你可真夠悶的，那位護士長不知道是在生理期還是天生就這脾氣，真不好話啊。”

    段倩扁扁嘴，沒理她。

    李睿坐到床邊椅子上，低頭瞥見她素手放在床邊，信手過去握在手中。段倩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看著他。

    李睿握著她手感受了一會兒，道：“手挺熱乎的，看來傷勢沒什么大問題了。”完放了回去，抬頭看到床頭柜上的蘋果香蕉，道：“想吃水果嗎？”段倩搖搖頭，忽然咧嘴笑道：“想不到你這樣一個大男人還會為女人哭。”李睿如同被火燙到尾巴的猴子一樣，一下子就急了，斥道：“別胡八道，誰為你哭了。那天我是被催淚彈的毒煙熏到了，所以忍不住的流眼淚，你以為我是為你哭嗎？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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