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次日早上,李睿醒過來的時候,兀自覺得頭痛欲裂,等坐起身來一看,見自己睡在KTV里的沙發(fā)上,而身上蓋了被子,大為奇怪,自言自語的道:“我怎么會睡在這兒?”愣了半響,才回憶起昨晚睡著前的那一幕幕,苦笑不已,四下里望了望,奇道:“楠姐呢?”
他很快在外面見到了吳楠。吳楠剛剛洗漱完畢,素面朝天,白凈俏麗的臉孔配上那高貴冷艷的丹鳳眼,不出的靚麗動人。
伊人見到他就是俏臉一板,嗔道:“還是陪我呢,陪我怎么陪得自己先睡著了?叫都叫不醒!”李睿苦笑道:“楠姐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實在有點困了,又喝了那么多酒,所以……”吳楠見他這樣,反而不好跟他開玩笑了,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是我沒考慮周到,忽視了你昨天早上五點就爬起來的事實,是我對不起你,你可別生我的氣呀。”李睿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么氣。”吳楠欣慰的點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洗漱吧,洗漱完咱們就回市區(qū),我先帶你去吃早飯,然后再開始工作……”
十分鐘后,花石樓所在的院院門開了,李睿先從里面走出,后面跟著戴了墨鏡的吳楠。
臨上車前,李睿看了一眼昨晚上所住的這棟花石樓,只覺得記憶里并沒有對其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杯又一杯的冰酒,想到這,又看了對面那位高貴迷人的“酒友”一眼,很難相信,自己昨晚上竟然跟她同宿這棟樓。當(dāng)然,也僅僅是同宿,而沒有別的意味。
黑色的雷克薩斯很快發(fā)動,沿下山道往山下駛?cè)ァ?br />
“喜歡這兒嗎?”
吳楠忽然問了一句。
李睿轉(zhuǎn)頭看向她,道:“喜歡,非常喜歡!這給我的感覺特別好,從來沒有過的奇妙感受。”
吳楠抿嘴笑了笑,沒什么,但美眸中閃過一道光彩。
上午九點,扶貧培訓(xùn)再一次開始了,講師還是李睿,學(xué)員還是昨天那五十多個來自東州各級政府扶貧口兒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一切都沒有變化。在很多時候,沒有變化就意味著一切順利。
今天的培訓(xùn)就很順利,既沒有連續(xù)不斷的遲到者影響培訓(xùn)秩序,也沒再出現(xiàn)魯煉鋼那樣的人強行打斷培訓(xùn),從上午到下午,所有的課程都在李睿的掌控之中,他做出了一次幾近完美的培訓(xùn)。
到下午四點多,所有的培訓(xùn)內(nèi)容部授完,這次為期兩天的短期培訓(xùn)也就算是結(jié)束了。
培訓(xùn)結(jié)束以后,東州市扶貧辦那位副主任代表市扶貧辦,對于李睿的培訓(xùn)做出了高度的評價,而所有接受培訓(xùn)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也用他們熱烈的掌聲表達(dá)了對李睿這位年輕講師的感謝與贊揚。
很多領(lǐng)導(dǎo)干部在離開之前,都與李睿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雖然這幾乎沒有什么太大意義,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李睿又?jǐn)U展了一點人脈,盡管這點人脈太遠(yuǎn),也沒有什么太大用處,但只是暫時。
整理好公文包之后,李睿按早上與吳楠約好的,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喂,我的培訓(xùn)已經(jīng)完成了,今天還不錯,非常順利,參加培訓(xùn)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反饋也不錯……”
他了兩句培訓(xùn)結(jié)束的事情,正想告訴吳楠,自己有事馬上要去省城,卻聽吳楠語氣激動的道:“是嘛,那你這次培訓(xùn)可是大獲成功啊,晚上我可要給你擺個慶功宴,呵呵。現(xiàn)在你先回招待所稍事休息,等我下班,晚上一起吃飯。你不是很喜歡那座花石樓嘛,吃完晚飯我們還去那……”
在這一刻,她一丁點的市長樣子都沒有,而只是一個純粹的女人、一個陷入美好情感生活的幸福女人,而她的邀請李睿晚上一起吃飯甚至是去花石樓過夜的話,也是得隨意自然,一點的扭捏都沒有,仿佛那樣做是天經(jīng)地義。
李睿聽了她的話,暗暗嘆息,非常抱歉的道:“今晚怕是不行了,我馬上就得走……”
“你怎么會突然要走?不是明天早上才走嗎?”
這話是吳楠當(dāng)著李睿的面問出來的,表情驚愕而又凝重,還有幾分失落。她是在聽到李睿電話里馬上要走后,一下子急了,當(dāng)時就跑出市長辦公室,來到這座會議中心里找李睿當(dāng)面質(zhì)問。
李睿愧疚的道:“對不起啊,我提前沒跟你,是我在省城還有點事,而且跟人約好了,今晚之前必須趕過去……”
吳楠定定的看著他,良久沒有話,但她臉上的失望之情是顯而易見的,甚至連那雙昔日生動美艷的眸子都顯得有些空洞。
在這一刻,李睿羞愧欲絕,差一點就忍不住放了丁怡靜的鴿子,轉(zhuǎn)而留下來陪伴這位美女市長。
不過關(guān)鍵時刻,還是吳楠免除了他的窘迫,她苦澀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跟人約好了,那就只能讓你走了,我派人送你去省城。”
她如此大度灑脫,讓李睿內(nèi)心更加的不好意思,凝注她的美眸,道:“我回到青陽以后,會給你打電話的。”
吳楠緊抿著紅潤的唇,點了點頭,眼圈卻有些紅,她轉(zhuǎn)開頭去,拿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出去,很快道:“給王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李處長,送他去省城。”
李睿默默的看著她,只覺得她的身子在這一刻變得消瘦無比,如同病怏怏的林黛玉般惹人憐愛。
吳楠打完電話轉(zhuǎn)回頭來,見他盯著自己,對他慘淡一笑,道:“讓王開車送你去省城,等你什么時候回到青陽后給我報個平安。沒事兒,以后還會見面的,到時候再一起吃飯。”最后半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李睿被她搞得心情非常難受,但還是強自做出笑臉來,伸手給她,道:“那……就再見了。”吳楠遞出柔荑給他,與他重重一握,道:“嗯,再見。”
李睿見她緊抿口唇,眸中晶瑩閃動,一副凄然模樣,也是打心里不舍,想了想,走上一步,探出雙臂,將她嬌軀摟進(jìn)懷里,拍拍她的玉背,在她耳畔道:“楠姐你要保重!”
吳楠沒有話,只是緊緊抱住了他。這一刻她的心情,似乎只有被她抱住的人才能讀懂。
半時后,李睿已經(jīng)身在前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了,他人雖然離開了東州,心卻仿佛還留在東州沒走,腦中如同過幻燈片一樣的過著在東州這兩天的一幕幕,當(dāng)然,每一幕里都有吳楠的存在,尤其是昨晚上與吳楠同游公園、花石樓喝酒的兩幕場景,更是讓他刻骨銘心。他不能否認(rèn),也不想否認(rèn),吳楠已經(jīng)在他心里刻下了非常深重的影子,而剛才道別時吳楠的凄傷表現(xiàn),更是時時刻刻在提醒他:那個女人不舍得你,你也忘不了她。
李睿趕到省城靖南的時候,時間還早,剛剛五點半多一點,天色堪堪擦黑,有了傍晚的感覺,月亮早已經(jīng)不甘寂寞的升起,掛在天際,安安靜靜的俯視著人間眾生。在這個時間約會,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真實寫照。
“就停這兒吧,謝謝你了王,回東州路上開慢點!”
在靖南城區(qū)東三環(huán)某個路口,李睿與司機(jī)王握手道別,下車后目送他掉頭駛離,隨后走上人行便道,掏出手機(jī),正要給丁怡靜撥打電話,腦海中卻忽然浮現(xiàn)出好幾個美女的臉孔,有老婆高紫萱,有干妹妹白冰,還有冤家張子瀟。這三位紅顏,似乎每一個都應(yīng)該去看望一下,但今晚已經(jīng)約了丁怡靜,哪還有時間去招惹她們?要是自己會分身術(shù)就好了,一下子分成四個人,每個“李睿”去陪一位……
他想到這,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出來,唉,美女這種優(yōu)質(zhì)社會資源,沒有的時候是想,可一旦有了而且很多的時候,又伴隨而來許多煩惱憂愁,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啊,搖搖頭,再也不去多想,給丁怡靜撥去了電話。
“什么?你已經(jīng)到了?啊喲,你得再等我會兒,我現(xiàn)在正忙呢,我盡量七點左右下班……”
電話彼端傳來丁怡靜略微急慌的話語聲,只從聲音就聽得出來,她現(xiàn)在非常忙碌。想想也是,現(xiàn)在正是晚餐開始的點兒,作為客流量總是很大的肯德基,又處在繁華商業(yè)街北京路上,肯定是巨忙無比。
李睿對此非常理解,沒有生她的氣,略一思忖,道:“那我晚點兒過去找你,有什么變化隨時電話聯(lián)系。”丁怡靜好奇的問道:“那你現(xiàn)在干什么?”李睿笑道:“我四處逛逛。”丁怡靜想到他為了等自己下班,要四下里浪蕩一陣子,很有點不好意思,歉疚的道:“那好吧,晚點我再好好陪你。”李睿笑道:“嗯,你忙,過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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