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睿也不愿意跟鄭美莉這么一個女流玩陰謀詭計,更不想整天沉迷在勾心斗角之中,只是禍患已經即將降臨到身邊頭上來了,不得不做出應對布置而已。他身跟鄭美莉沒有任何仇恨,哪怕鄭美莉曾經虐待過他心愛的妹子李娜,但也絕對不上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只是為了老板宋朝陽的利益著想,為了董婕妤、李曉月這些青陽賓館的朋友著想,才籌劃對付鄭美莉的。
“鄭美莉啊鄭美莉,你成,源自于于和平;你敗,也源自于于和平,以后你要是落得個不好的下場的話,可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非要往于和平身前湊呢?”
李睿想到鄭美莉的經歷與即將的遭遇,也有些感慨,但很快一凜,由鄭美莉身上想到了自己身上:“她鄭美莉只不過是于和平手下一條最低級的寵物狗,根算不上鷹犬,自己與老板作為于和平的對手,就已經對她提防戒備甚至是展開攻擊了,那反過來,老板那些對手,想要打擊壓制老板的話,肯定也會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啊,也會優先選擇對自己下手,而且是下重手,如此來,自己豈不是危險了?”
他想到這,身冷不丁打了個大大的寒戰,暗暗告誡自己:“從今以后,不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心心再心,千萬不能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在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身邊那些個紅顏知己,而這對于他來也是最致命的。不過,他在自與青曼成婚以后,已經收斂了很多,而且也更心了,相信被外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除去女人,另外一個能讓官員以悲劇結尾的禍害就是錢了。李睿自忖這一點對自己來沒有任何危險,因為自己幾乎沒收過黑錢,雖然收過很多次錢,但大多都是與官場無關的近乎合法的收入,比如之前羅薇薇給的那一百萬,再,收的那些錢也都轉到袁晶晶、丁怡靜與董婕妤的戶頭里去了,外人也查不出來。
“啊,怎么忘了她了?”
李睿正在苦思冥想自己可能存在的淪為罪證的把柄時,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保姆紅的身影。保姆紅是他干哥李明“贈”給他的,這里贈的意思是:紅每個月的工資由李明支付,李睿只管用,不管工資,等于是白使喚一個保姆。以前李睿也沒覺得保姆紅的存在有什么不妥,但是今天、現在,福至心靈之下,卻覺得紅是個隨時都能起爆的定時炸彈。
他想,譬如,老板的對手,私下里找到紅,向她了解她被自己雇傭過程中所產生的權錢交易--李明贈了自己一個保姆在先,自己便投桃報李,提攜幫助他上位為市南區的區長,然后就此事大做文章,那么固然自己逃不掉這場尷尬,恐怕老板也會受到殃及……
“不行,這件事必須馬上做出補救,希望還來得及!”
李睿掏出手機就給干哥李明打去電話,也不管他現在是不是有時間接電話。
其實,在很久之前,李睿與李明已經就此事提出了補救的做法:由李睿每月打給紅八百塊錢,當做是明面上的工資,當然這是給外人看的,而暗地里,李明再每月把那八百塊錢以現金的方式返還給李睿。二人當時都覺得這主意不錯,可惜李睿后來工作繁忙,沒顧上這種事,也就沒有落實下去,導致現在紅的工資還是由李明那邊發放,他自己一次也沒給紅發過工資,只是逢年過節的給她一些禮品與過節費。
電話很快就通了,由此也能看出,李明確實非常看重李睿這位干弟。
李睿也沒跟他寒暄,上來便道:“哥哥,你把紅弄走吧,從今天起我們家不用她了。”李明一下子懵住了,半響沒話,后來問道:“為什么呀?是不是她犯錯了?還是她做得不好?”李睿道:“沒有,她做得挺好的,也沒犯錯,可我就是不能再用她了。”李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道:“為什么不能再用她了?”李睿也沒跟他解釋太多,只道:“上邊環境開始復雜了,我很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為了我、也為了哥哥你考慮,咱們必須得放棄紅,盡管我很喜歡用這丫頭。還有,從今天起,你也要格外心注意,不能出錯。”
電話彼端的李明接他這個電話的時候,心情來很愉快,聽他沒頭沒腦的了這么幾句,只嚇得后背生出一層白毛冷汗,道:“不是……這怎么的?昨晚上咱們哥們聚會的時候,不還沒事嗎?怎么今天就……就突然變得環境復雜了?”李睿望了望四下,見沒人經過,冷肅的聲道:“是這兩天變得復雜了,但我一開始沒想太多,今天才突然意識到,我這種人物已經被掀到風口浪尖上了,一個不心,自己粉身碎骨還是輕的,很可能連帶影響上面。紅是咱哥兒倆中間存在的一個破綻,必須馬上清除。你把紅弄走,還要叫她封口。”
李明有些不以為然的:“紅又算是什么破綻了,不就是她的工錢一直由我發放嗎?你也不用趕她走,大不了從今天開始你給她發工資。”李睿道:“今后的工資好,可是以前的工資呢?要是有心人私下里找到紅,跟她口中了解其中的貓膩,再公布出去,你咱倆還能有好日子過嗎?”李明想了想,道:“大不了你再把從前的工資給她補發一遍,面子上走個過場……”李睿截口道:“真相是演戲所掩飾不了的……我還有事,就先不了,你按我的照辦就是了,回頭再細聊。”
李明聽他得嚴肅認真,也不敢再什么,只好答應下來,掛掉電話后,自去安排紅離開李家不提。
李睿這邊,手中捏著手機也在思考,辭退紅之后,肯定要再找一個保姆,要不然以老爸李建民的身子骨,無法撐起這么一個家來,雖然青曼也能照應著些,但她畢竟是省長千金,又是自己的愛妻,心疼還心疼不過來呢,怎么能讓她辛苦勞累,何況自己也不想讓她過早成為黃臉婆,因此還是當少奶奶那樣養著吧,看看周末這兩天什么時候有空,去保姆家政市場再雇一個保姆回來。
又等了一忽兒,宋朝陽才從樓上下來。李睿留意到,他跟之前上樓的時候一樣,身上沒多什么東西,也不知道他回房間拿什么去了,心里有點好奇,卻也沒敢問。
兩人匯合后,一先一后往貴賓樓門口走去。
巧不巧,兩人剛來到門外臺階下邊,就跟一個身穿灰色西服套裝、經理打扮的女子撞了個當面。那女子二十七八歲不到的年紀,姿色倒還不錯,身材也還好,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過來,也頗有幾分風情,只是她眉目之際與行止之間帶有幾分媚俗市儈的味道,讓人看后不喜。
那女子迎面看到宋朝陽與李睿,忙停下來打招呼:“書記早,李處早。”
宋朝陽并不認識她,見她跟自己打招呼,下意識陪笑回道:“早,你好。”
李睿卻認識她,見到她后眼皮一跳,心真是冤家路窄啊,自己跟老板正提防這位新任客房部經理的鄭美莉呢,她就撞上來了,老天爺還真是不開眼啊,盡管心里厭惡鄭美莉厭惡得要命,臉上卻沒帶出一絲半點來,笑道:“鄭經理也早啊。”
他嘴里著話,眼睛卻已經發現,鄭美莉今天穿的這件經理套裝是灰色的,而且面料樣式都很高級,比她以前當貴賓樓大堂經理時候穿的那身酒紅色的顯得上檔次,心果然是升官了,這工服都比以前的高級了不少,微微咳嗽一聲,為老板宋朝陽介紹道:“書記,這位是咱們貴賓樓的大堂經理鄭美莉。”
他剛從李曉月嘴里得知,鄭美莉已經升任客房部經理了,不過現在卻故意還用她以前的職務稱呼她,這么做當然是有用意的:一,想看看鄭美莉對自己這個口誤如何應對;二,顯得自己對于青陽賓館內部的最新動向掌握不夠,從而降低她的警惕心。
宋朝陽聽后微微一笑,細細打量鄭美莉幾眼,主動遞出右手給她,道:“我看著有些眼熟,原來是貴賓樓的大堂經理,我肯定見過你的,鄭你好。”
其實貴賓樓的大堂經理根不算個官職,頂多算是個前臺領班,而按照賓館內部不成文的規定,這種低級工作人員見到類似宋朝陽這樣的市領導,不僅不能主動迎上前話,還要盡可能的避開,免得引發禍端。所以以前鄭美莉當大堂經理的時候,哪怕見到宋朝陽進進出出貴賓樓多次,卻也一直不敢上前話。也因此宋朝陽一直不認識她是誰,只是多次從李睿嘴里聽到過她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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