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將最新情況跟劉希平一,把他嚇得打了個寒戰。
國家部委領導,那可是省部級干部,等于是國家大員了,真要是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會有什么樣的下場,想都不用想。
紀飛道:“劉縣長,情況到底有多嚴重,也不用我廢話了。咱們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吧?”
劉希平卻沒聽到他的話,表情呆滯,心里正在想,最近幾年,可是有不少官員領導的子孫惹出了大禍,中原某省某市某區一個公安局長的公子在校園里開車撞死了人,京城某個將軍的公子跟伙伴一起輪流跟某個女子發生了性關系,一時間成為民間絡爭議的焦點,可就算兩位公子犯錯在先,他們那身為領導官員的父母還不是一力給他們好話、營救他們?一批與他們同等階級的磚家叫獸也都站出來為他們搖旗吶喊。這還是那些紈绔公子害人在先,如果是他們反被傷害了,那將會招致他們父母何等猛烈瘋狂的報復?這恐怕用腳趾頭想想也都能想得出啊。如果姓莊的女記者真在自己轄區內出了事,她那省部級領導的外公遷怒過來,捻死自己不就跟捻死只虱子似的?自己頭上的官帽子被摘了去還是事,就怕連命都難以保存啊。
紀飛見他出神,叫道:“劉縣長?劉縣長?”
“啊……”,劉希平驚呼一聲,從遐想中回過神來,道:“不行,不行,這件事關乎重大,我必須馬上跟我們書記匯報一下,請他為此事做主。”完拿出了手機。
李睿忍不住暗暗好笑,看來,這位劉希平相比市長孫耀祖,還是差得遠啊,孫耀祖接到這只燙手山芋的第一時間內,就通知了秘書長與自己老板,又申請召開市委常委會,把這個大大的黑鍋平攤到了所有常委頭上,他自己成功脫困,雖然還有可能因此受難,卻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法還不責眾呢。眼前這位縣長卻是傻得可愛,一開始就權負責這件事,直到現在才想到請縣委書記過來主持此事,可他不覺得現在去請已經晚了嗎?那個縣委書記稍微有點聰明,聽到失蹤記者之一是皇親國戚的時候,也不會攙和進來,多半會遠遠的躲開吧。
果然,劉希平打過電話之后,臉色有些悻悻的,見李睿一直瞧著自己,便道:“我們書記正在接待一批港商,脫不開身啊。”
李睿心中冷笑,他要是抽得出身才算怪了呢。
紀飛也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也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道:“事到如今,不要指望你們縣委書記了,指望他也沒多少用處,還是要靠咱們自己群策群力。劉縣長,你馬上派人把莊海霞的身份知會給你們當地領導,同時通知煤礦方面的負責人,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記者萬萬傷害不得。我想,這兩個人,不是被你們政府的有關部門抓了,就是被煤礦方面抓了,他們只是不承認而已。你告訴他們這件事,也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傷害兩人。”
劉希平吃驚地:“什么?你被我們政府的有關部門抓了?你……你有什么證據?”紀飛道:“好吧,我看你是個實在人,也就不瞞你了。兩個記者為什么不遠千里從京城跑到你們縣里來,還不就是為了調查當年那個礦難事故?如果,他們兩人掌握的情況是假的,是民虛構造謠的,那他們就不會被抓。他們之所以被抓,反而證明那個礦難的帖是真實的。也就是,煤礦老板隱瞞礦難死亡人數,并向你們縣里有關監管部門行賄,眾人聯手,把那次礦難事故給壓下去了。現在,兩個記者過來調查此事,要揭開那次事故的蓋子,你最著急最害怕的會是什么人?”
劉希平怔了下,道:“一個是煤礦方面,一個就是……如果你的是真的話,就是收受賄賂的有關監管部門。”紀飛淡淡的:“所以,我那么有問題嗎?”劉希平呆呆的:“有關監管部門不就是安監局?再就是當地派出所甚至可能是縣公安局?他們……他們敢出手抓人嗎?”紀飛:“發生了那么大的礦難事件,村里鎮里肯定也都是知情的,不排除鎮政府部門也會出手。”劉希平道:“好,我馬上叫辦公室主任挨個打電話通知。”紀飛道:“昨天晚上你那兩個正副安監局長,是如何推諉你的,你現在是不是能明白點什么?”劉希平怒道:“太可惡了,原來他們跟煤礦是一伙兒的。”紀飛搖頭道:“沒有證據,還是不敢亂。只是,劉縣長啊,以后有些事有些話就不要當著他們的面了。”
趁著劉希平找辦公室主任副主任的時候,李睿也給宋朝陽打去了電話,匯報莊海霞的身份問題。
宋朝陽聽后也有點上火,問道:“現場搜找還是沒有什么發現嗎?”李睿:“暫時沒有,紀局長已經派人在兩名記者居住的房間里尋找指紋,希望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宋朝陽:“要不要市里派出支援?”李睿:“暫時不用吧,這里情況有些復雜,真是應了您那句話,敵我不明,人多了估計也沒用。”宋朝陽嘆道:“唉……這樣吧,今天白天你們再力搜找一天,如果還是沒有什么發現,我叫民生過去一趟。”
李睿心想,就算秘書長過來了,怕也束手無策呢。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前去煤礦賓館兩個失蹤記者房間內搜找指紋的市局干警傳來消息,在莊海霞房間內門把手下邊門上,發現了半枚與房間內莊海霞所留指紋不同的指紋,已經采集下來,準備在公安系統內部犯罪分子身份信息庫里查找比對這枚指紋的來源,希望可以找到些什么。
李睿聽到這消息以后精神很振奮,問道:“紀局長,能找到的概率有多大?”紀飛皺眉道:“很難。你知道,咱們只找到了半枚指紋,這個很難充分反映出指紋特點來。再了,誰能保證,去兩個記者房間內取包的人就一定犯過罪、錄入過指紋信息呢?不怕你失望,我可以,這半枚指紋發現的意義不大。”李睿一聽就蔫了。
旁邊的沈元珠忍不住發牢騷道:“你這倆記者也真是的,在北京那種花花世界老實呆著多舒服啊,干嗎要跑到咱們這山溝溝里調查這么危險的事故?這要是出了事,還要連累咱們市里,真可惡。”
紀飛苦笑道:“沈主任,這時候就不要這種話啦。”
李睿深思半響,道:“紀局長,我在指揮部里呆著也沒什么事,想出去走走,也順便看看黑窯溝村的狀況,不定,能有什么發現呢。”紀飛點點頭,看著沈元珠道:“沈主任,你陪著李處長一起去吧。”
沈元珠道:“那是當然,呵呵,局長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了,跟李處長寸步不離,一定要保證他的安。”李睿哭笑不得,道:“怎么得我好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呢?”
紀飛跟沈元珠同時道:“你不就是一個書生?”
三人對視笑起來。
李睿便在沈元珠的陪同下,往村里轉起來。臨行前怕沈元珠的警服礙事,特意讓她脫了下去。
黑窯溝村實在很大,南北東西各有三五條街道,跟一座型縣城也差不多。兩人徒步而行,想要轉遍整個村落,估計要一兩個鐘頭。
在路上走的時候,李睿注意到,電線桿上已經貼了懸賞啟事,上面貼了兩個記者的工作照,想不到,那個叫莊海霞的女記者竟然是個美人。啟事下面明了失蹤情況,最后一句是“如有知其下落者,重賞兩萬元!”
逛完了幾條主要街道,兩人就來到了黑窯溝煤礦高大的圍墻外。
李睿:“沈主任,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想繞著煤礦走一圈。”沈元珠道:“我不累,我陪你。你繞著走一圈干什么?”李睿:“我想著把自己代入兩個記者的身份,看看自己在他們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舉動。”沈元珠笑道:“你還真要往偵探方面發展啦?以后咱倆要做同事嗎?”李睿笑道:“有你這么好的同事,我可是求之不得。”沈元珠道:“不對,我錯了,我可跟你做不了同事。你真來公安局的話,可是我的領導呢,呵呵。”
兩人笑幾句,李睿便繞著煤礦外墻轉起來。
這座大型煤礦占據了十幾座山頭,方圓十數平方公里,外邊用三米多高的圍墻圈住,上面還有四層密密麻麻的電,乍一看,如同監獄也似。可實際上,煤礦與監獄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不別的,從煤礦外面路上那厚厚的黑色泥土就能看出幾分端倪。圍墻外面參天的白楊樹也都黑了葉子,昂頭望去,葉子綠油油黑糊糊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有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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