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昂驚喜交加,道:“啊,你是律師,那你來得正好,你幫我評評理,我……我剛才被他們扮豬吃老虎騙了,這對狗男女合伙騙我,他們先假裝沒錢,然后激我跟他們打賭……”將之前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然,他肯定是站在他的角度敘述,盡可能突出李睿詐騙的行徑,將自己說成完全無辜的受害者受騙人。
陳晨聽完非常不滿,道:“這位律師,事實不像他說的那樣,你再聽我說一遍行嗎?”
那美女點頭道:“當然可以,你說。”
陳晨就把事時自己和李睿要橫穿馬路取車、卻被宋子昂追上嘲諷、李睿氣不過和他打賭、他主動要求寫下賭約并簽字、最后自己還曾想取消賭約卻被他拒絕的詳細經過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那美女聽完評判道:“打賭協議可以看作是一紙合同,根據《合同法》第五十二條之規定,無效合同僅限于:一方以欺詐、脅迫的手段訂立合同,損害國家利益;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者第三人利益;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損害社會公共利益;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你們的行為并不在上述行為里,按照法無禁止即為有效原則,當屬有效!
宋子昂很是不高興的皺眉問道:“當屬有效是什么意思?敢情他詐騙我還有理了?”
那美女面色始終冷淡的道:“這件事從始至終,這位先生都不存在詐騙行為!
宋子昂怒道:“什么不存在,他假裝窮光蛋不就是騙我?”
李睿不等那美女開口,笑著插口道:“誰假裝窮光蛋了?是你從一開始就一廂情愿的認為我沒錢,我說我沒錢了嗎?”
宋子昂氣急敗壞的叫道:“你……你是沒說過你沒錢,但是你說過你沒車,可是實際上你有車;你還說你賣了房都買不起我的車,可事實上你根本不用賣房都買得起。”
李睿哈哈笑道:“我是沒車啊,我那車是朋友借給我開的,沒看車牌都是省城牌照嗎?你看行車本上車主也不是我。還有,我說我賣房都買不起,意思是我的房價不夠你的車價,這有問題嗎?”
宋子昂聽到這徹底啞火兒了,對方怎么說怎么有理,還真算不上詐騙,可若是這樣,自己不就白吃這個大虧了?心念一轉,要不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律師,自己早就通過警察朋友把李睿懾服了,而有她在這兒,自己也沒辦法達成目的,必須趕走她才好行事,當下怒沖沖的對那美女道:“這他么關你屁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個屁?趕緊給我滾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美女很有風度,聞言也不氣惱,只是鄙夷而憐憫的深深看他一眼,微微低頭,從肩頭挎著的一個黑色坤包里掏出一張名片,走到陳晨面前,兩手拿著遞給她,道:“如果有什么法律層面的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陳晨忙接到手里,感激的道:“謝謝你。”
那美女微微頷致意,踩著高跟鞋向前走去,沒走幾米,就鉆入旁邊停著的一輛深紅色寶馬三系轎車里,動后很快駛離。
她這一走,宋子昂可算是有理了,耀武揚威的叫囂道:“姓李的,我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兩位都是我朋友,別管你他媽有理沒理,我說抓你馬上就抓你去局子里,你信不信?你要是聰明的,趕緊把那兩百多萬還給我,再給我磕頭賠罪,這事兒就算是了了,要不然,你他媽進去就別想出來!
陳晨氣鼓鼓的道:“宋子昂你要臉不要臉?愿賭服輸,你敢打賭怎么不舍得出錢呢?你玩得起玩不起啊?”說完對那警司道:“你們不許抓人,沒聽見剛才那位律師都說了嘛,我們沒有任何過錯,你無權抓人。”
李睿笑著把她拉到一旁,道:“你還沒聽明白嘛,這兩位是宋少請來的幫手,這是要假公濟私、對我濫用職權,他們又怎會站在正義的一邊,給好人主持公道?”
宋子昂罵道:“你滾他媽蛋吧,你要算是好人,這世上就沒好人了。你他媽明明有那么多錢,卻跟我裝窮光蛋,坑我兩百多萬,你還有理了?”
李睿笑道:“宋少沒好好調查我的存款,就貿貿然嘲諷我是窮人,我氣不過想懲戒你一番,這有什么不對嗎?”說完對那警司道:“你們是哪個分局的?還是市局的?市南分局政委程松華是我哥哥,市北分局局長譚陽也是我哥哥,市局周元松局長是我領導,你們想濫用司法職權帶我走,先問問他們同意不同意!
兩個警察包括那警司在內,聽李睿一口氣說出這么多大領導的名字,都是立時就給嚇傻了,他們倆只是市南分局下轄一個派出所的小腳色,別說市局局長了,就算是市南分局局長,對二人來說都是頭頂天神一樣的存在,如果李睿真像他說的那樣,和市南分局政委程松華是兄弟,那就算借給他們倆一百個膽子,他倆也不敢對李睿如何如之何。
那警司臉色猶疑的問道:“真的假的,你……你不是吹牛嚇唬我們吧?”
李睿笑了笑,拿出手機,翻出程松華的電話簿,展示給二人道:“自己看!”
那警司一看程松華的名字真存在于他的電話簿里,哪還敢再懷疑,當下怕得要死,轉頭看向宋子昂,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這事兒自己幫不上忙了。
宋子昂為了報復李睿并討回錢來,準備了兩出戲目,一出是打戲,找了前面那胖子為的三個朋友,要先暴打李睿一頓出氣,之后是文戲,請這兩個警察朋友過來幫忙,想脅迫李睿逼他吐出那兩百三十萬來,哪里想到,論打的,請來的三個朋友不是李睿對手,沒打傷他不說,反而被他打了一頓;而現在論文的,對方居然又扛出幾位大領導,瞬間就碾壓了這兩位警察朋友,武的文的都不是人家對手,真是氣得咬牙切齒,肚子里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
“怕他干蛋,就他媽抓了他!分局政委算個雞毛,在我老爸面前根本不夠看!”
那個警司聽了宋子昂的叫囂哭笑不得,心說你宋子昂的老爸宋平安是厲害,貴為市領導,可你不知道有句老話叫“縣官不如現管”嘛,我要是抓了眼前這位,程松華今晚就能收拾我,可你老爸宋平安想收拾程松華,甚至是罩住我,卻隔著界呢,表情難看的對他低聲道:“兄弟,你……你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解決這個糾紛,好不好,別難為我們了!
宋子昂又驚又氣,道:“張哥,你連我爸的面子都不賣?”
那警司暗暗羞惱,但還是耐著性子小聲道:“我想賣啊,可是……可對方來頭也不小哇!
李睿已經沒興趣再和宋子昂玩下去了,語氣淡淡的道:“宋少,你要是不按咱們的規則玩,想玩背景,我陪你玩。你以為你老爸宋平安作為政協副主席很了不起,那好,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叫他過來助陣,我呢,給政協主席張克禮打電話,讓他過來給我站臺,咱們倒要看看誰背景更大。張主席要是不夠大,我還能請市長于和平過來,于和平分量不夠,我還能再請市委書記宋朝陽。把這些大領導都請過來,咱們當面看看,你作為宋平安的公子,怎么那么有錢?你錢都是從哪來的?是不是宋主席違法亂紀了?你敢嗎?”
宋子昂聽后都傻了,他作為官二代,自然聽說過市里兩大領導宋朝陽與于和平,只是從來沒接觸過,了解不多,印象不深,但他非常了解張克禮,畢竟他老爸宋平安是張克禮的副手,他常常見到張克禮,見面還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伯伯”,可就是這樣一位大人物,竟然被面前這家伙隨隨便便的提起,而且聽他意思,還能呼之即到,那他得是什么人?何況,他還能輕松尋得宋朝陽與于和平兩位大領導的襄助,如果這不是吹牛,那他背景得深厚到何等地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怎么認識張……我張伯伯,還……還知道那么多領導的名字?”
李睿冷冷一笑,道:“你別管我是什么人,總之玩背景你玩不起。本來呢,我還想著,你錢來得也一定不容易,打算抽空返給你一半,讓你吃個教訓就好了,誰知道你安排了這么多毒計報復我,我還跟你客氣干什么?現在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不滾的話,我可就要跟你好好斗斗了,看看驚動到你爹那一層,咱倆誰更悲催?”
話說到這里,宋子昂哪還敢再說什么,好嘛,信息完全不對稱,對方把自己的背景摸得清清楚楚,自己卻完全看不透對方的背景,而對方隨隨便便露出的一點背景就如此驚人,這還怎么跟他斗下去?他奶奶的,只能認栽了,輸給這種級別的對手倒也不算冤枉,被他騙走兩百多萬也只能認倒霉了,誰讓自己年少輕狂、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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