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鮮血從牧紅煙的劍上滴下。獵文
一滴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很輕微,但是在她和凈琉璃的耳中卻很清晰。
“是因為緊張了,還是這個人在你看來比較重要?”
凈琉璃看著那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淡淡的問道。即便殿外那些被引開的燕王朝修行者們隨時會返回,但是她卻似乎并沒有馬上倉促離開的打算。
一起離開秦境到現(xiàn)在的這么多天里,她早已熟悉李思身旁的這名強大女刺客。
牧紅煙以前出劍不會浪費半分力量。
因為她只是冷靜的殺人,收割性命,只要確定對方死亡,而不是泄憤,根不需要考慮對方死得好不好看,或者夠不夠凄涼。
節(jié)省的力氣,對于刺客而言,或許就要用于接下來的逃亡。
而在凈琉璃看來,牧紅煙殺死燕帝的這一將過隨意,用力過猛,不像她以往的風格。
“這些天你的修為進境很快,或者是我不夠了解你,你以前的修為進境也一直這么快,但是我慢慢看懂了原因。”牧紅煙面無表情的收起了劍,搖了曳,“是你完遵從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你甚至不在于許多修行典籍上怎么講,你完感覺怎么樣對就怎樣做⊥連真元的流動,你也是感覺怎么樣對就怎么流動,完就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根不在意典籍的講解。看著你這一路來的修行,我一直在懷疑,不按照你修行功法的典籍以及前輩的經(jīng)驗來做,難道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哪怕是對你體內(nèi)的五氣造成不利的影響,影響到你內(nèi)腑身的功能嗎?”
“但事實證明你是對的。”
看著淡然串的凈琉璃,牧紅煙忍不蹤次搖了曳:“后來我想明白了,修行這種事情,就和讀書識字的因材施教一樣,每個人的身體都不一樣,那些前輩的經(jīng)驗也沒有什么不對,但那都只是他們修行之中的感受。而你那種直覺,卻是你的身體和修行所需。完按照典籍的講解和前輩的經(jīng)驗,恐怕反而要走不少彎路”
“然后呢?”凈琉璃看著她反問道。
“我沒有刻意去控制這一劍的力道,或許按照我平時的出劍,這一劍的力道是用力過猛了一些。”牧紅煙沒有覺得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刺帝之地繼續(xù)進行這一劍力量微差別的對話很無聊,而是接著認真的道:“但是刺完這一劍,我卻感覺反而比平時用力少,反而事了更多力氣。原來以往更多的力氣,是花在了心控制自己的身體上。”
“控制自己的身體血肉少力,反而會消耗不少控制的力氣,心神亦然。”牧紅煙的臉上鋼起一層古怪的神氣:“李思丞相死前過,如果想知道他的故事,就去長陵三槐堂看看,但是我們在離開長陵時卻去過了,很普通的一個地方,他斜候住過一段時間,植過三株槐樹,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問遍當時所有人,查遍所有角落也沒有現(xiàn)任何其它特別之處‰開長陵時我還想不通,但是和你一路到此,我卻終于想明白了。在秦人看來,槐樹同鬼,在院中種植是不祥,但是他卻無所謂。或許后來他反叛李家,滅李家,也是根沒有特別的緣故,他想那么做,覺得那么做對了,他就那么做了⊥如你現(xiàn)在,你身為秦人,覺得讓秦滅其它王朝是天經(jīng)地義,你想做,就這樣做了。”
“所以李思丞相修行天賦很一般,但他卻還是能夠成為長陵最強的修行者之一,而你天賦極高,修行的度就更快。”
“然后呢?”凈琉璃看著她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她此刻內(nèi)心所有的想法,“你還想做什么,是想要索性將齊帝也去殺了嗎?”
牧紅煙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也很罕見。
“有些事情一想明白之后,再重復去做就會覺得沒意思,沒意思就不想去做,不想做就不做。”
“差不多了。”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殿門口,又了這一句。
也不知道她所的差不多了,是指現(xiàn)在是差不多要離開的時間了,還是還有其它更深的含義。
“那就此別過?”
凈琉璃看出了她此時的心意,卻是忍不撞生了些好奇心,“除卻刺客這種已經(jīng)令你終于生厭的事情,你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要去無所事事的游歷,我還要順便教人修行。隨便看見一些像我斜候一樣可憐的女孩兒,或者男孩兒也行,我就將我的修行手段傾囊相授。也不管他們資質,也不管他們將來能夠成為什么樣的人。”牧紅煙淡淡的笑著,“我不想去參與你們這些頂尖修行者關于天下和王朝的爭斗,這些人物的無限可能,或許在很多年之后還會讓我覺得很有意思,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生,讓我聽到。”
“的確有點意思。”凈琉璃的眉頭微挑,真誠的贊賞了一句。
幾乎所有修行宗門生怕對手知道自己的秘密,修行手段都是秘而不宣,獨門典籍從不外傳,這名女刺客在七境之中罕有敵手,她的修行手段自然比起一般宗門的手段要厲害得多。
這樣的手段都好不珍惜的到處教人,將來或許的確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生。
“這樣也好。”
當牧紅煙的身影消失在這殿里時,凈琉璃安靜的自言自語:“看客的看客,離開的離開,最終能夠影響的人少,事情就簡單。”
“真是從不走尋常路。”
行走在燕境的一輛異常奢華的馬車里,接到來自冬城一封密訊的謝長勝嗤笑了一聲,做了一句這樣的評論。
然后他很直接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吳広,隨手將這封密訊丟過去,“亂的地方有生意做,原已經(jīng)夠亂,接下來會更亂,凈琉璃居然直接將燕帝刺殺了。”
吳広不像謝長勝一樣仿佛見證一名路人的死亡,他的呼吸微頓,震驚的手指都微震。
“殺姬丹身就是昏了頭,燕滅不遠,現(xiàn)在自己也被殺了,這燕是馬上要滅了,接下來齊也撐不了多久。”謝長勝依舊一臉的不在意,若有所思的彈著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然后呢?秦滅了燕齊,遂了凈琉璃的心意,和做生意一樣,總是有個最后的目的,她還年輕,當然還有然后。”
吳広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震驚的情緒,“她該不會真的站在元武一邊,對付二?”
“一般人可能會這么認為,但我不會這么認為。”謝長勝笑了起來:“她又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不如二,當時在長陵跟著二學習時,她就覺得二比她強很多,但是當時她也沒有要和二比劍,在我看來當時她就是沒有和二非要爭一下勝負的念頭。”
吳広皺了皺眉頭,他沒有反駁,但是他也不覺得謝長勝的就是對的。
此時彼時,任何人,任何想法都會改變。
“然后呢?”
然而謝長勝卻是已經(jīng)在敲著馬車車窗邊,“像她這樣的人,最后的然后,最有興趣最想做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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