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留回旋余地么?”
商家大秀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她看著汶關(guān)月和齊斯人,身前空氣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黑色的線香。
這支黑色線香不需要任何火焰點燃便往上飄出一絲青煙,散著一種香甜的味道,竟是讓齊斯人和汶秋月兩人的精神同時有些恍惚。
借著這贏得的剎那時光,商家大秀雙手撫琴,沒有琴聲響起,卻是涌出無數(shù)的黑焰。她和老仆的身體被這些黑焰包裹,就像是要直接消失在這黑焰里。
一聲厲喝聲響起,汶關(guān)月恢復(fù)了清醒,他的身上如流瀑般飛灑黑色陰氣,手中赫然出現(xiàn)一柄黑色短劍,劍光起處,切斷了那支黑色的線香,劍光繼續(xù)前行,卻是刺入了商家大秀手中的琴身里。
琴身里響起無數(shù)聲古怪的回響,一片黑色的琴木從琴身上脫落,卻是燃起煙氣,瞬間化為一個黑色的面目,往汶關(guān)月臉面上一罩。
汶關(guān)月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改變,就像是被一團炊煙撲面一般,連絲都沒有散亂,然而卻是整個身體一震,一身沉重的悶哼之間,口鼻之中都沁出血絲。
也就在這一剎那,她身后老仆張口往上方噴出一口血箭。
嗤的一聲裂響,這道氣血沖上天幕,天空里驟然生出無數(shù)黑竹,根須擴張,反而要吞噬那些蒼白色氣焰。
“好手段,若是單獨一人,倒不是你們敵手。”
齊斯人感慨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聲音響起之前,他的身體里已經(jīng)透出一片金黃的色澤,一種和他身元氣截然不同的陽烈氣息從他的氣海深純了出來。
黑暗里亮起神圣而熾烈的金黃色光線。
就像是有一頭金色的鳳凰從他的身體里飛了出來,撲向彌漫在空中的那些黑色煙氣。
“竟然是”
商家大秀的眼眸深純起不可置信的意味。
世上有兩種功法天生是陰神鬼物訣法的克星,最為相克的便是趙劍爐的百煉火,其次便是元武的破凰功法。
這種神圣而熾烈的金黃色光線,便來自元武。
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她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她體內(nèi)的氣海深處便響起了啵的一聲輕響。
就像是一顆細續(xù)尖銳的石子擊碎了冰面,然后整個冰面開始崩裂。
她外表柔弱,連話都始終是溫溫柔柔的語氣,然而性情卻其實極為剛硬,此時明白已經(jīng)不可能脫身,便瞬間震碎自己氣海玉宮求死。即便死也絕不能為人利用。
要生擒一名七境宗師遠比殺死數(shù)名七境宗師要困難得多,尤其在她這種體內(nèi)元氣并未損耗太過劇烈之時便求死,按理而言絕非齊斯人這樣的修為所能阻止。
然而也就在這一剎那,齊斯人的手里拍出了一件東西。
這件東西就像是一顆很大的釘子,沒有金石的光澤,給人第一時間的感觀就像是一顆很大的木釘,然而表面沾染了很多斑駁的顏色,尤其很多顏色都是深沉的暗紅,就像是干涸了很多年的血跡。
齊斯人的手中沒有任何的力量注入,他體內(nèi)的元氣部都用于逼出那些神圣而熾烈的金黃色光線,然而只是憑借這件東西的身力量,這件東西便輕易的刺透了商家大秀手中的黑琴,然后刺在她的氣海處,刺入了她的血肉。
商家大秀體內(nèi)的一切衍化部停止。
這一件東西直接鎮(zhèn)住了她的氣海,鎮(zhèn)住了她體內(nèi)一切元氣的流動,而且過程極為溫和,甚至都沒有激起她體內(nèi)任何元氣的反抗。
一切就像是理所當然。
能夠如此克制一名七境宗師的元氣,自然是一件難以想象的圣物。
“鎮(zhèn)魂釘”
商家大秀看著刺入自己身體的這件東西,難言的苦笑,“元武和鄭袖到底給了齊帝什么樣的好處,連鎮(zhèn)國至寶都竟然拿了出來?”
她身后的老仆眼睛里有無盡的幽火,然而當她被制住,他也不再有任何動作。
齊斯人咳嗽了數(shù)聲,壓制著體內(nèi)那種灼燒般的痛楚,感慨的輕聲道:“你們商家所修功法源自于齊,那你應(yīng)該知曉,只有一樣?xùn)|西,比這可以克制絕大多數(shù)陰元功法的鎮(zhèn)魂釘更為重要。”
商家大秀微微一怔,她瞬間想明白了,幽幽嘆息了一聲,“十二巫神。”
“鎮(zhèn)魂釘是鎮(zhèn)守王室之物,可以震懾齊境內(nèi)所有宗門,然而畢竟只是克制的符器,又如何比得上萬法之祖的十二巫神?”齊斯人也是嘆息了一聲,道:“商大秀你想明白就好。這終究是一樁交易,商家和我大齊終究有些淵源,我倒也不想大秀就此送命。”
“是么?”
商家大秀不見有怒意,話語間語氣依舊是和聲細語,“只是先前看你對我修為有些驚訝,你懷著鎮(zhèn)魂釘?shù)搅舜颂帲日娴氖菧蕚鋵Ω段业拿矗俊?br />
齊斯人微微蹙眉,卻不掩飾,道:“倒是瞞不過商大秀,這鎮(zhèn)魂釘原是準備對付晏嬰弟子所用。”
“你們的皇帝一直稱晏嬰為師,為了鹿山會盟,晏嬰都戰(zhàn)死在了哪里,結(jié)果臨到頭來,為了十二巫神,你們皇帝卻是和敵人聯(lián)手,生怕晏嬰的弟子是后患,還想要斬草除根。”商家大秀淡漠的搖了曳,輕聲道:“昔日我父親和我常,一宗門或是一朝之強盛,最重要的便是精氣神,現(xiàn)在在你們皇帝和你眼里,十二巫神這樣的死物卻比精氣神還要重要,我也不知你們是怎么想的。”
這一剎那齊斯人有一些恍惚。
然而在下一瞬間,他的面容便堅毅了起來。
“這已是舉國傾朝之舉,又豈是我等的想法所能左右。更何況巴山酵元武再爭,爭到后來,也只是秦人的天下,而不是我大齊的天下。”
完這句,他伸手取過了商家大秀墜落在地的黑琴,望向遠方的天空,面上露出一些極為復(fù)雜的神情。
他承認商大秀的有些話很有道理。
但是一個王朝的命運,就如同現(xiàn)在這夜空,誰能看得清楚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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