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望著他的眼睛，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真正知曉九死蠶的真正秘密，元武也不能』而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公然斷定我便是那人的重生，不只是需要在那種情況下找個必須殺我的理由，他還想看看到底會有什么樣的變局，看看到底會有多少人站在他那一邊，有多少人站在我這一邊。”
“對于他而言，在陰暗里滋生的力量就像是依附在樹木上的寄生樹藤，對于他的帝國，他的王圖霸業(yè)而言，早些顯露，早些連根拔起當(dāng)然比慢慢的自由生長要好得多。”
頓了頓之后，二不顧扶蘇眼神里的憤怒和不耐，依舊慢慢的道：“但哪怕這消息身足夠震動，哪怕這消息被他推波助瀾的有意識加速傳播出去，但無論是被想---來殺我的人還是想來救我的人知曉，依舊需要一定的時間。他需要時間，我也需要時間讓人知道我大概在哪里。”
扶蘇呆了呆，旋即明白過來，冷笑起來：“你需要時間讓人察覺到這些夜魔猿的行動和經(jīng)過了哪里，從而讓想來救你的人找到你。很好的想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救你一個人，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犧牲別人的性命讓你活下去，這就是你們巴山劍場所謂的善良和正義？”
“不用這么激動。”二緩緩的收了劍，平靜的回應(yīng)道：“我們的處境也只是相當(dāng)于在這秦楚邊境等死，就算我不做點什么，經(jīng)過元武的推波助瀾，這消息依舊會極快的傳遞出去，那些該做什么的人也依舊會做什么，我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的讓他們變得更有效率一點，或許還能減少些握＄果會有許多人在這條路上死去，那我所能做的，也是盡可能的讓他們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扶蘇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依舊覺得二的這些話很無恥，但是論斗嘴，他卻直覺根無法和眼前的這人相比。
“我現(xiàn)在相信你的一些話，死而復(fù)生這種事情太過渺茫，你和當(dāng)年的王驚夢也根不相像。”他深吸了幾口氣之后，很罕有的惡狠狠道：“當(dāng)年很多人覺得王驚夢癡傻，是因為他們覺得王驚夢只要再隱忍數(shù)年，可能到了八境就能報仇。但是他卻為了一些人的生死而殺入長陵，他寧愿死也不愿意別人為他死。所以巴山劍場即便滅了，都依舊贏得天下人的敬重。”
“糾正你幾個法。”二很認(rèn)真且嚴(yán)肅的道：“巴山劍場不是只因為他一個人贏得天下人的敬重，還有他殺入長陵是形勢所逼，如果當(dāng)年有足夠像你這樣的人作為交換，而且元武和鄭袖能夠接受交換，他不會直接入長陵去死⌒些事能夠威脅得了他，而威脅不了鄭袖和元武，條件根就不對等。”
“那你不是想要看到我母親的心意，想要看到她在意不在意我的生死么，你現(xiàn)在看到了？”扶蘇擦拭著流淌到自己衣領(lǐng)，和自己衣領(lǐng)粘結(jié)在一起的鮮血，又憤怒的點了點天空，看著二問道。
“我也不想你死。”二道：“我消她對你的態(tài)度一直如此，尤其當(dāng)元武傳遞的消息到達(dá)她耳中之后。”
扶蘇瘍閉嘴，他覺得和這種討厭的人斗嘴實在沒有什么意思，更何況他也根斗不贏。
“你很善良，我也消你一直如此。”然而二卻并未想就此住口，他接著慢慢道：“但善良并不意味著要蠢，要真正被一些東西徹底蒙蔽眼睛，之前無論我和你她在膠東郡的殘酷，還是當(dāng)年無奈的瘍，都是在提醒你，我的猜測就是你很有可能被她放棄。一些看上去美好的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美好＄果將來你真要做大秦王朝的帝王，那你就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單純的看待事物。”
扶蘇怒極反笑，“你是在教我？你以我的生命為要挾，反過來還要教我？”
“我只是讓你陪著我們走一程。”二平靜的看著他的面容，輕淡的道：“最大的可能是我們會死去，但你終究會活下來，或者我們一起走過這程，我們活著，你也自然會活下來。”
“無論哪種可能，我都消我們走過的這段路，會對你的將來造成一些影響。”二看著呆了呆的扶蘇，接著道。
扶蘇沉重的呼吸著，不知自己何等的心情。
場間又陷入沉默。
“其實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沒問，因為這個問題或許在你看來，就相當(dāng)于是對鄭袖的侮辱。”二不再看他，而看向許多夜魔猿懸飛的夜空，輕聲道：“你就不關(guān)心你到底是不是元武的兒子？”
扶蘇的身體瞬間僵硬。
在二出上半句話語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二真正要什么。
這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真正恐懼。
如果那個可能是真的…那才是他根無法面對的事情。
二知道他此時內(nèi)心的感受，他也并未再等待扶蘇的聲音，而是靜靜的輕聲道：“你當(dāng)然是元武的兒子，而不是那人的兒子。只是關(guān)鍵在于，就算鄭袖清楚，但元武肯不肯堅信。”
“他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八境，無論是感知還是對于細(xì)微元?dú)獾挠|碰，都已經(jīng)非尋弛師所能想象。”
二看著嘴唇都有些發(fā)青的扶蘇，接著緩慢而清晰的道：“他可以瞬間感知清楚我的真正骨齡，知道我的出聲和那人的死之間隔了至少兩至三年，然而他卻依舊推斷我不是那人的傳人，而極有可能是那人的重生。既然他相信存在這樣的可能，那他自然也會相信鄭袖或許有某種手段可以隱藏她的生孕。關(guān)鍵在于，他不信鄭袖，也不能完了解鄭袖的秘密。”
“若我父親真是懷疑我，那還不是你們無恥的手段造成的么？”扶蘇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若是真正的信任，那任何的言語都是沒有作用的。”二看了一眼長孫淺雪，然后道：“之前元武的反應(yīng)你已經(jīng)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或許對他而言，你和鄭袖身就是屬于他這一生的污點，他的光輝帝位，不容許有這樣的污垢殘存。哪怕只是會不斷的導(dǎo)致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能容忍鄭袖，也是因為有我這樣的敵人存在。”
扶蘇不出話來。
他心里有無數(shù)想辯駁的話語，但是卻根不出話來。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元武和鄭袖是我的敵人，但你不是我的敵人。”二依舊沒有看他，只是真誠的輕聲道，“如果都想好好活著，或許你反而應(yīng)該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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