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態很平和,有些專注,但更多的給人的感覺卻是熟練。,
在出劍的瞬間,命劍自手中凝成,起劍的姿勢,便已經給人一種練習了不知道多少遍,最終掌握了真意,變成了生命中一種能的感覺。
任何劍招其實都沒有一定要遵循的軌跡,就像有些畫師即便能夠臨摹名作的任何一根細微線條,哪怕做到完一樣,但卻依舊臨摹不出名師的那種神韻一樣,劍招相同,但人不同,每個人的真元不同,甚至手中的劍不同,最終追求的便是完美的契合。
所以最強最完美的劍意,便是劍招和這修行者身,和他手中的這柄劍,以及他的精神意志,此時的整個天地完契合。
每一劍都有存在這種境界,但即便是一些最簡單的劍式,這世間絕大多數劍師都不可能做得到完美。
而此時二的出劍,便是讓任何人都覺得完美到了極致,甚至連想象都不可能想象得出更完美的境界。
他手中的命介的釋放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劍光在他的身體周圍飛旋,如同磨盤。
他體內的九死蠶君復蘇,他的身影在這一剎那也消失在無數蒼白色的束流里。
除了長孫淺雪和東胡老僧之外,所有人都很驚恐。
除了九死蠶,還有這磨石謹。
這是王驚夢獨有的磨石謹。
最為關鍵的是,除了昔日的王驚夢之外,現在又有人在他們的面前完美的施展出了磨石謹。
連這樣的謹都能完美的施展,那王驚夢的其它劍式呢?
元武皇帝突然覺得寒冷,甚至有些寒意刺骨。
黑月和晶刀還未和磨石劍意相逢,但只是二的這一起劍,他就已經知道了雙方相遇之后的結果。
然而他此時無法插手。
散發出萬丈金光的法杖就像是傳中的降魔杵一樣到了他的身前,他的身體骨骼都被龐大的力量壓得發出了些微的裂響。
他只能再次后退。
地面上留下一些雙足踏過的影跡,接著地面紛紛炸開,如一朵朵巨大的泥蓮盛開。
天空再次洞開,一道巨大的銀色光束落在那根法杖上,時間如靜止一般,只是方圓百丈之間驟然一黯,光線都被吞噬了一般。
東胡老僧和元武皇帝同時一聲悶哼,兩個人的身體直至此時才都有頹然之勢。
黑月和晶刀到此時和二身外的劍光相遇。
旋轉的劍光里爆發出無數的火星,就像有無數顆星辰不斷的幻滅。
二的身體里響起奇異的如氣泡崩裂的聲音,這是他體內的真元和氣血紊亂的撞擊,在他的身體里如無數朵細花盛開的同時也在撕扯著他的血肉和經絡。
他的劍光切碎了黑月和晶刀,但是無數細微的力量依舊切割在他的身上,瞬間讓他的身上出現了很多細微的血口。
然而他畢竟活著。
他以一敵二,以這樣的一劍擋住了夜梟和司馬錯的一擊。
“司馬錯。”
二對著長孫淺雪道。
這當然不是劍招而是指明攻擊的方向。
即便長孫淺雪剛剛也力出手殺死了一名可能與岷山劍宗有關的強大修行者,但二知道她有這樣的能力。
九幽冥王劍還在那名被殺死的強大修行者的上空未徹底成形,但是一道灰色的雪跡已經破風而至,隨著長孫淺雪的目光所引如有生命般落向司馬錯的雙目。
司馬錯一聲厲喝,異常簡單的一斬、一拍,這樣簡單的刀勢不算好看,但是卻很實用。
灰色雪跡被從中截成兩段,力量前后不繼,接著被拍散。
轟的一聲。
灰色雪跡只是淡淡的一條,但是被拍散的時候卻是如同一座雪山崩塌,他前方的天地部被飛雪掩蓋。
司馬錯手中走刀勢的寬闊短劍震動不已,他的面色已經難看至極,他難以想象昔日那名公孫家大秀竟然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的整個身體毛發都往外炸開,一種強烈的死亡威脅讓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聲凄厲的尖叫,往上躍起。
一點細細的金光在他身后的影子里飛出,落向他的后背。
那是一朵細的金色蓮花,通體無暇,就像是最純凈的陽光凝結而成。
與此同時,長孫淺雪的眉尖也亮起了一點金色的光焰,就像是很多富家女子妝容時會貼的純金花黃。
尖叫聲里積蓄在司馬錯體內的力量瘋狂的傾瀉而出,真元和天地元氣充斥著他體內的經絡和血肉之中每一寸空間,讓他的整個身體都往外膨脹了起來,似乎有一個更為真我的司馬錯要從他的身體里沖出來,躲避那一點細的金光。
從他體內瘋狂傾瀉而出的力量凝聚著如山落下的天地元氣,形成了無數條縱橫交錯的灰色劍氣,散發著強烈的**之意,就像是無數的枯骨形成的牢籠。
在下一剎那,就像兩艘無形的巨船在司馬錯的身前相撞,恐怖的氣浪瞬間將他的身體往更高的高空拋去。
噗噗噗噗
他的身上涌出數道血泉,鮮血在狂風中飛灑,身體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縮。
便連他的左臉上都出現了一道可怖的深可見骨的傷口,就連半片耳朵都不翼而飛,然而司馬錯此時的心中卻只有慶幸。
他慶幸自己還活著。
不只是對手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而已,而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他自己遺忘了一些不該遺忘的事實,忽略了對方不只是九幽冥王劍的主人,她同時還是公孫家的唯一傳人。
昔日舊權貴門閥里第一的公孫家擁有的不只是權勢,還有一些強大的修行手段和秘術,比如這朵迄今為止誰也不知道該用符器形容還是用劍器或者是其它對敵手段形容的“心蓮”。
夜梟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空中。
他從山巔跨下,他的手中出現了命劍。
他的人和命劍一樣神秘,直至此時,在場的很多修行者才看到他的命劍也是深沉的黑色,如同永恒的黑夜。然而黑色的劍身,卻是由九股鱗劍交纏而成。
這九股黑色的鱗劍,就像是九條黑色的毒蛇。
命劍比他的身體要降落得更快,飛在他的身前,在空中便分成了九道,這九道飛劍在空中以不同的軌跡飛行著,從四面八方詭異的落向長孫淺雪。
心無二用,一名修行者不可能分心同時御使兩道飛劍,然而這名舊權貴的領袖卻不知用和秘術,一劍化九。
伴隨著這九劍而來的還有其它數道強烈的殺意。
這列車輦之中不只有司馬錯一名七境。
長孫淺雪已經無法阻擋這樣的九劍,更不可能阻止那些宗師的殺意。
然而她和二身邊的老僧可以。
他此時有半分閑暇。
空氣里出現了數道杖影。
咚咚咚咚數聲,如同撞鼓,夜梟這九劍和那數名宗師的劍意部被前后擊退、擋住。
這一剎那老僧的出手也已經近乎完美。
至少在他周身這數尺空間里,他的速度已經絕對的完美。
之前世上也絕沒有修行者可以相信,一名同為七境的修行者可以如同三頭六臂一樣,擋狀自很多方的七境修行者的攻擊。
但是此時元武也已有閑暇。
元武的出手,又如何能破?
“走。”
二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他的身上廄血口,不見鮮血,但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只是此時他的眼中依舊沒有驚恐,反而涌起一種平時沒有的狠辣之意。
一聲厲喝之中他只是握緊了身邊長孫淺雪的手,朝著車輦隊列之中沖去。
他此時傷重,力量對于周圍的七境而言太過弱,速度也顯得很慢,然而最關鍵的是長孫淺雪知道他這一握的心意。
她的力量和速度,遠超車輦隊列之中所有七境,包括空中落下的夜梟。
她和二的身體瞬間變淡,然后在空中恐怖的加速,帶出一長道朦朧的長影。
轟的一聲,司馬錯先前所站的那輛車輦被她和二到達時所至的力量震為粉碎。
碎裂的車輦之中有兩名修行者。
其中一名年輕人在車輦震碎的同時已經頹然坐地,口噴鮮血,而另外一名修行者則是衣袖狂舞,一道劍光直刺長孫淺雪心脈。
噗的一聲輕響。
被洞穿的卻并非是長孫淺雪的心脈,而是這名修行者的心脈。
東胡僧的身影在二和長孫淺雪的身側顯出,他的手伸得筆直,那根法杖也伸得筆直,刺穿那名修行者的心脈。
元武皇帝早已站穩了身影,然而此時東胡僧都已經擊殺了一名強者,他卻依舊還未出手。
一片驚呼聲在車輦之中響起,卻同樣沒有什么殺意落向長孫淺雪和二。
這原因,自然來自車輦之中的那名年輕人。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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