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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瓏 醉玲瓏 - 上卷 第31章 撲朔迷離起蕭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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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玲瓏上卷第31章?lián)渌访噪x起蕭墻

    章節(jié)字?jǐn)?shù):641更新時間:7-11-39:17

    圣武二十四年秋,延熙宮懿旨,封鳳家次女鳳卿塵為清平郡主,以延熙宮御女職隨侍太后。至此鳳家兩個女兒分別身處大正宮中內(nèi)廷要職,備受天帝及太后圣恩隆寵,即便是敏誠皇后病逝多年,鳳氏一族依然在朝堂后宮根基穩(wěn)立,無人能夠動搖。

    自那日以后,卿塵幾乎沒有和夜天凌過太多話,雖然他每日必定會來延熙宮,但總也來去匆匆。兩人都對發(fā)生過的事情絕口不提,有時候甚至令人懷疑是不是曾經(jīng)有這么一件事情存在過。一個淡靜通透,一個面冷心深,只是偶爾的念想對視和平常言笑,一切都像那無波無瀾的深秋湖水,澄明中帶著無盡的幽深,叫人永遠(yuǎn)無法探究。

    而這些日子,卿塵倒是見到了她一直以來有些好奇的人,夜天凌的母親,蓮妃。

    天帝自敏誠皇后病故以來,多年未曾再行立后,后宮之中以夜天湛的母親殷貴妃居首。殷貴妃的端莊華貴像大多數(shù)仕族女子一樣,帶著天生攝人的高傲,近乎完美的儀態(tài)和姿容有時讓人生出嘆而觀止的想法。卿塵與她初次見面便犯了個疏忽的錯誤,無意將那串冰藍(lán)晶戴在手上。殷貴妃一眼望去,立刻投來近乎嚴(yán)厲的目光,那種居高臨下的置疑在瞬間又化作了雍容大方和頗為陌生的親和,卿塵此后雖將冰藍(lán)晶和暖玉杯都心的收藏起來,卻也知道,殷貴妃心中對她的不滿已經(jīng)無法避免了。

    與殷貴妃冠絕六宮不同,蓮妃以一種安靜的姿態(tài)存在于人們的視線,這個身處普通封號之下,卻美得幾令日月無光,星辰失色的女人,在整個大正宮中似乎是個異樣的禁忌,極少有人提起。

    卿塵偶爾會在太液池旁看到蓮妃,晚秋的太液池往往帶著迷離不散的水霧,空氣中淺霜般的涼意和望不透的高遠(yuǎn)的天,她便駐足在這樣的深秋中寂靜的凝望太液池。

    仙姿臨水,恍如天人,沒有人愿意去驚動那一方天地,一切的聲息言語對于她仿佛都是唐突的褻瀆,然而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笑容。她渺遠(yuǎn)的姿態(tài)如一痕冰月,冷冷于瑰麗多姿的宮苑,寂寥相對著太液池旁瓊瑤碧閣,玉影繁華。她眼底中無聲無痕的憂傷,在淹沒了身邊所有的同時又冷然與一切毫無關(guān)系,甚至包括她自己。

    看到這樣的蓮妃,卿塵往往不由自主的想起夜天凌。那雙眼睛,里面有著對這個世界同樣的冷淡和某些無法形容的東西,只不過對于夜天凌來,或許更多了孤高倨傲,和幾近穿透人心的銳利。

    一個幾乎可以讓女人迷戀的女人,做為男人的天帝又將會怎樣的寵愛蓮妃。然而事實卻是,天帝從不翻蓮妃的牌子,從不曾額外恩賞,每月去蓮妃宮中的次數(shù)也不會超過一次。不僅僅是天帝,就連親生兒子夜天凌,也從在延熙宮長大,很少去看望母親。太后在見到蓮妃時,總是會有一種比較特別的態(tài)度出現(xiàn),至少,卿塵覺得和對其他妃嬪不同,但是她又不知哪里不同。

    與這些相比最讓卿塵驚喜的是,她居然在延熙宮中遇到了碧瑤丹瓊兩姐妹。近一年未見,妹妹丹瓊都長大許多,眉眼清秀乖巧可人,姐姐碧瑤更是出落的婷婷玉立。

    當(dāng)初夜天湛將其他女子一起自長門幫手中救出,案情了結(jié)后,問清家世背景各自妥善安置。因碧瑤姐妹無家可歸,又正遇上宮中添選宮娥,于是將她們送入了宮中,恰好便在延熙宮當(dāng)值。

    瓊閣秋濃,轉(zhuǎn)眼已帶深寒,禁宮殿閣在肅穆的秋冬之際略顯得高峻,飛檐卷翹琉璃瓦上覆著風(fēng)過初霽的清冷,龍壁玉階卻依舊耀目寒白。

    天地已是蕭索萬分,延熙宮中早早便添上了火盆。太后往年慣有腿疼的毛病,每年到了秋冬之時更因天寒加重,幾乎難以行走。卿塵熟知病理,每日用金針刺穴之法慢慢調(diào)治,再加以熱敷,不過半月時間,太后便覺得痛楚減輕,渾身亦輕松許多。

    天帝得聞此事龍心大悅,卿塵趁機(jī)請求天帝準(zhǔn)許她入太醫(yī)翻閱院典籍,此事雖并前無先例,但也不算逾制,再加上太后從旁項,天帝竟破例準(zhǔn)了她。

    這日午后,卿塵如往常一樣到太醫(yī)院翻書。太醫(yī)院典藏云集藥草豐富不是民間能比的,她如同進(jìn)入了得天獨厚的寶庫,每天都要看上一兩個時辰才回去,運氣好碰到老太醫(yī)令宋德方,便纏住他虛心請教一二。宋德方一來知她深受太后寵愛無法拒絕,二來常被她語出不凡的獨到見識所吸引,再加上她聰敏好學(xué)癡迷醫(yī)術(shù),一老一少談得無比投機(jī),漸成忘年之交。

    但今日宋德方卻不在,卿塵自己拿了卷《古脈法抄》正看的入神,突然聽到身后有人低聲叫道:“鳳主。”

    以“鳳主”相稱必是冥衣樓之人,她微微詫異回頭看去,這一看,卻意外道:“是你……”

    身后,曾經(jīng)總領(lǐng)欽天監(jiān)、被稱作天朝星相第一人的莫不平,捋著頜下五柳胡須正笑瞇瞇的看著她的驚訝。

    時值正午,除了幾位當(dāng)值醫(yī)侍在外面,整個太醫(yī)院靜悄悄毫無聲息,她將書卷合上,靜然看著莫不平不語。

    莫不平手底翻出一塊紫玉牌:“屬下見過鳳主。”

    見了那天樞玉牌,卿塵方相信眼前的莫不平就是冥衣樓的冥玄,之前在心中呼之欲出的疑惑于此迎刃而解,低聲道:“我便猜或許是你,你竟瞞我這么久!”

    莫不平笑,老臉上像開出了朵菊花:“鳳主之前并未曾相詢。”

    卿塵問道:“你怎么來了這里?”

    莫不平答:“屬下曾任欽天監(jiān)正卿祭司,得天帝特許可隨意進(jìn)出皇宮。再者和宋德方相交多年,來太醫(yī)院也是情理之中。”

    “你既是欽天監(jiān)正卿,又如何會和冥衣樓這種江湖幫派扯上關(guān)系?”卿塵起身同他往太醫(yī)院深處而去,一面出言相詢。

    莫不平用他那蒼老中帶著幾分沉穩(wěn)的聲音道:“冥衣樓雖出身江湖,但自太祖皇帝始便歸附了天朝,歷來只聽命于夜氏皇族,是以難免與朝中有些關(guān)系。”

    “哦?”這個卿塵倒是從未聽過:“太祖皇帝?那么,現(xiàn)在冥衣樓現(xiàn)在的主子是天帝了?”

    莫不平神色中帶了些許肅然:“不,現(xiàn)在的冥衣樓依舊效忠于先帝。”

    “先帝?”卿塵不由得微微揚眸:“愿聞其詳。”

    莫不平知她對冥衣樓尚不了解,解決了躍馬橋之事后似乎對此也再無多少興趣,便解釋道:“冥衣樓自天朝開國始便只效忠于帝后,之對皇族來,歷來是監(jiān)督皇權(quán)的一個秘密,若皇族之中出現(xiàn)異常,便是冥衣樓行使職責(zé)之時。”

    卿塵不想冥衣樓竟?fàn)窟B著如此復(fù)雜的背景,微微靜默后,干脆問道:“簡單點兒吧,冥衣樓找上我,要干什么?”

    “鳳主真是痛快人。”莫不平對她的利落一直十分欣賞,道:“不是冥衣樓找上鳳主,是鳳主找上冥衣樓,或者屬下相信,是先帝托付了鳳主。”

    卿塵對他的措詞感到奇怪,提醒他:“先帝……已經(jīng)歸天多年了。”

    “二十四年。”莫不平答道:“當(dāng)今弟承兄業(yè),登基整整二十四年。”

    “然后呢?”卿塵問。

    莫不平自懷中取出一個包,打開來送到她面前。

    卿塵一看,居然是一截人骨:“這是……”話未完,又“嗯?”的一聲,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湊到那骨頭前仔細(xì)看了看。和普通的人骨不同,這骨頭依稀發(fā)出一種青灰色,她伸手自懷中取了一包銀針,挑出一根微微用力插入那骨頭中,再拔出來時,銀針已成了淡淡的黑色。

    “這是仁宗皇帝的遺骨。”莫不平沉聲道。

    好大的膽子,卿塵神情一斂,抬頭:“你們偷入景陵先帝墓,把這個盜了出來?”

    “這對冥衣樓來并不困難。”莫不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雖是大不敬,卻亦是不得已而為之。鳳主對此有何看法?”

    卿塵接過那遺骨,細(xì)細(xì)看察,沉吟稍會:“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一種慢性毒。你的意思是先帝……”

    莫不平點頭:“不錯,那么鳳主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卿塵盯了莫不平半晌,嘆氣道:“問我?要我猜,最大嫌疑唯有……”罷抬頭,看了看天帝理政起居的致遠(yuǎn)殿。

    莫不平亦將目光投向致遠(yuǎn)殿:“他若是正常登基,便自會知道如何掌控冥衣樓,而這么多年過去,冥衣樓從未見過有人持皇族信物前來接掌。所以冥衣樓要做的,是輔佐正統(tǒng)的皇族登基,而絕不是效忠眼下的人。”

    卿塵略一思索,問道:“難道仁宗皇帝還有血脈在世?據(jù)我所知其膝下子息單薄,雖余有兩子,但已于圣武十年和十五年先后過世。如果天帝是軾兄登基,那你所的正統(tǒng)皇族又指何人?”

    莫不平?jīng)]有立刻回答她,反而道:“鳳主是否和四殿下很是相熟?”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何出此問:“要熟也未嘗不可,我和他相互救過彼此性命,是以比起其他人特別一些,但也僅此而已。真要熟,倒不如我和七殿下熟些,我在湛王府中住過許久,這你知道。”

    莫不平點頭:“那鳳主看好四殿下是七殿下?”如此敏感忌諱的話題,自他嘴中出卻平平淡淡的毫不為奇。

    卿塵睫毛下的陰影微微一動,似有笑意自下面悄然溜出:“我記得你曾經(jīng)過,七殿下尊貴不止于此。”

    莫不平微愣,不想她竟重提此事,被那清靈目光一掃,他突然忍不住也笑道:“鳳主莫打趣屬下了。”

    “玩笑而已。”卿塵眸中恢復(fù)幽然潛靜,道:“你想聽真話?那真話就是,我看好太子殿下。”

    莫不平停了腳步,她也站住:“太子夜天灝,文足以治國,武亦平天下有余。就地位、政績、人緣、性情、實力和天帝的恩寵,現(xiàn)在還沒有哪個皇子能替代,所以,我看好太子。”

    莫不平嘆道:“可惜龍子龍孫皆非凡種,諸位皇子卻未必甘心其下。”

    卿塵靜垂的廣袖隨風(fēng)一掠,淡然道:“然這與我何干?”

    莫不平道:“您是冥衣樓的鳳主。”

    微風(fēng)拂面,卿塵抬眸,眼底清澈仿佛一縷陽光映在了微縮的瞳孔中,瞬間被那幽靜的黑色吸了進(jìn)去,她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讓我?guī)еひ聵浅鰩熐谕鯊U了奪位的天帝和目前的太子,讓你所的正統(tǒng)皇族登基即位君臨天下?”大逆不道誅連九族的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她嘴中出,就連莫不平也著實有些受不了她的坦白,干咳了一聲:“咳,鳳主。”

    “不是嗎?”她鳳目中淡淡閃過光華:“你既是冥衣樓護(hù)劍使,剛剛又過那些話,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莫不平和她在御藥房前遙遙站住,承認(rèn)道:“這是冥衣樓的責(zé)任,鳳主是整個冥衣樓認(rèn)可的主人。”

    卿塵安靜的站著,云晴風(fēng)冷,舉目天色無際,正午的陽光似乎太過耀目,將無數(shù)秘密接二連三透徹出來,曝曬在冬日干冷的空氣下,片片無聲的陳列,卻覆蓋著足以驚天動地的波潮。她心里涌起一絲兒警醒,也十分需要時間思量琢磨,淡淡問道:“冥赦的事處理的怎樣了?”既不答應(yīng)什么,亦不否定什么,如此一招的太極拳。

    莫不平答道:“這次進(jìn)宮來見鳳主,最重要便是這件事。”

    “吧。”卿塵道。

    莫不平道:“天璣宮一向總掌冥衣樓財政,冥赦不但背叛我們,竟還將樓中明里暗中所屬的大半財產(chǎn)揮霍殆盡。我們看到的錢帳,多數(shù)是他偽造而成,真正所余不足兩成。他是知總有一天難逃敗露,方才鋌而走險。”

    卿塵唇角逸出絲悠長的淺笑,道:“恐怕還因不甘心屈身與你和謝經(jīng)之下吧。”

    莫不平沉默片刻,道:“鳳主與他們一面之下便看的如此通透,屬下佩服。”

    卿塵思索時眉心微緊,隨口了句:“冥衣樓陷入如此狀況,你可當(dāng)?shù)暮眉夷亍!?br />
    誰知莫不平突然單膝跪下:“屬下失職,請鳳主降罪。”

    卿塵一愣,揮手讓他起來,沉聲道:“這是太醫(yī)院,若被人看到豈不惹出麻煩?”

    莫不平雖然不再請罪,但神色卻頗為蕭頹:“這近二十年,屬下四處查找上任樓主下落及先帝突然駕崩的原因,對樓內(nèi)諸事多有疏忽,使得冥赦趁機(jī)惹下大禍,實在無顏面對先帝重托。”

    卿塵并無意責(zé)罰他,只是道:“事情既已發(fā)生,多自責(zé)之話無益。冥赦此舉,是否掏空了冥衣樓的財力?所余還能支撐多久?”

    莫不平道:“幾個月尚可,但雖盡力整治彌補,也實為艱難。”

    卿塵粗略盤算,像冥衣樓這樣規(guī)模的組織,運轉(zhuǎn)起來是一筆很大的費用,她突然微微笑道:“這冥衣樓主還真不好當(dāng),你一個接著一個的給我出難題,我若解決不了,怕也沒資格再做這樓主了吧。”

    莫不平躬身道:“鳳主言重,冥衣樓內(nèi)外生亂,其實是前所未有之艱難,鳳主于此時擔(dān)當(dāng)大任,屬下必將誓死追隨。”

    卿塵笑了笑,道:“去跟謝經(jīng),四面樓、天舞醉坊和牧原堂我所有的獲利都不用算了,以后一并歸入冥衣樓的賬目中。還有現(xiàn)在的善堂……也先停了吧,若我估計沒錯,至少夠三個月之用,只要緩過一段時間自然便有法子周轉(zhuǎn)。從今日起天璣宮的職責(zé)暫由天樞宮代管,讓謝經(jīng)和素娘從旁協(xié)助你,不要讓我看到再出差錯。”

    她平緩的話中自有股淡定氣度,不急不徐,仿佛于目前的困境也只是一笑,從容中指點,自迎刃而解。莫不平恭聲道:“屬下遵命。”

    卿塵搖了搖頭,微挑眉梢:“我怎么覺得這次像是做了十分賠的買賣。”

    莫不平笑道:“其實還有個法子倒能一勞永逸,鳳主也不必賠了。”

    卿塵略感興趣,扭頭道:“來聽聽。”

    莫不平問道:“冥衣樓歷代負(fù)責(zé)監(jiān)守皇族寶庫,若能依《冥經(jīng)論》中地圖指示開啟應(yīng)急,所有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卿塵道:“《冥經(jīng)論》一書我?guī)缀跄艿贡橙缌鳎趺磸膩頉]見過什么地圖?”

    莫不平十分感慨的道:“如此來《冥經(jīng)論》果然在鳳主手中,真乃天意,此書向來是由冥衣樓主掌管,鳳主與冥衣樓無論如何也脫不開干系的。鳳主可曾發(fā)現(xiàn)書面水火不入?那其中便封藏了寶庫的地圖,但只有地圖卻不行,還要有開啟寶庫的鑰匙。”

    卿塵微微抬首,目光靜而悠遠(yuǎn),或許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用天意來解釋,當(dāng)初在竹屋與夜天凌遇襲之時,所有醫(yī)書都曾因浸水而毀壞,唯獨《冥經(jīng)論》完好無損,卻原來是這個原因,問道:“那鑰匙又是什么?”

    莫不平道:“紫晶石雕琢而成的一道串珠。”

    紫晶串珠!卿塵眼底輕輕掠過微光,她追問道:“現(xiàn)在何處?”

    莫不平將聲音略微低下:“蓮池宮,屬下查了很久,先帝當(dāng)年并沒有將此交給敬惠皇后,而是賜給了當(dāng)時還是貴人的蓮妃娘娘。”

    卿塵修眉淡蹙,十分不解:“怎么會是先帝賜給蓮妃娘娘?”

    莫不平道:“蓮妃娘娘曾是先帝的寵妃,當(dāng)今即位后,先帝所有妃子依律削發(fā)送至千憫寺禮佛,唯有她留在宮中,晉封為妃并于圣武元年誕下了皇子。”

    卿塵沉默著跨過一道側(cè)門,往前走了一會兒,忽然伸出只手在莫不平面前,用手指在掌心寫了個“四”字,然后抬眸以問。

    莫不平看著她,唇邊皺起笑紋:“鳳主聰慧,但屬下也只是猜測,尚未證實。”

    卿塵看著紅瓦宮墻上露出的一方藍(lán)天,轉(zhuǎn)而扭頭似笑非笑望向莫不平:“你這哪里是給我主意,分明是又?來問題,從蓮妃娘娘那兒拿到紫晶串珠談何容易?”

    莫不平道:“此事與冥衣樓相關(guān)密切,總是要解決的,至于究竟如何處理,還請鳳主定奪。”

    卿塵緩步踩在青石磚上,微微側(cè)身:“此事我知道了,不急著辦。”她輕輕一笑,忽然道:“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你,《冥經(jīng)論》是曾在我手中,但來天都之前便?了……”

    莫不平大驚失色:“什么,?了?”

    卿塵笑道:“嗯,丟在漠北了。”

    莫不平半灰的眉毛擰在一起,半晌無語,似是一時不能反應(yīng),許久方道:“漠北之大,卻要如何尋找,鳳主若能記得大概在什么地方遺失的,屬下即刻譴人去……”卻見卿塵擺擺手,慢條斯理道:“不過,也巧得很,四殿下回天都的時候竟又給找到帶了回來,現(xiàn)在還在我這兒。”

    莫不平頓時苦笑,道:“鳳主,屬下現(xiàn)在覺得無論是賠是賺,所謂買賣當(dāng)真都十分難做。”

    卿塵忍著笑道:“沒讓你去漠北找書,你便已經(jīng)是大賺了,以后別忘了謝謝四殿下才是。你先回去吧,改日出宮我去四面樓找你。”

    莫不平對著卿塵的笑,當(dāng)真一句話也不出來,面上盡是憂喜無奈交集,只得深深對她一拜,如命轉(zhuǎn)身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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