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道姑是懷仁與懷恕,南溪齋內亂后,她們再次離開去世間云游,按照當初的約定,至少要在十年之后的星桂大典才能回到圣女峰,誰能想到,她們竟是悄然來到了京都,還坐了婁陽王的舊府里。
聽著徐有容的話,懷仁平靜道:“齋主言重,是贖罪之行!
懷穗著當日南溪齋里的血光,便怒意難抑。道:“商行舟利用懷壁攪風攪雨,我們豈能如他心意?”
懷仁平靜道:“若不是你我道心不靜,又豈能被他利用?”
聽著師姐話,懷恕斂了怒容,望向徐有容,帶著欣賞與佩服的神情點了點頭,沒有再什么。
今日南溪齋數百名弟子入京,引極大震動,從來沒有這般風光過,對懷蒜樣的老人來,自然極感欣慰。
換作往年,如果南溪齋擺出這等陣勢,不待大周朝廷什么,只怕離宮便要出手。
好在現在離宮與大周朝廷正躥對峙之中,南方教派的重要性更加突顯,南溪齋才能找到這樣的機會。
當然,能夠營造出這種局勢,抓租種機會,就是極困難的事。
徐有容還很年輕,沒有進入神圣領域,無法像前代圣女那樣,對大周朝廷形成足夠的威懾力。但她與離宮的關系,卻是歷代圣女里最密切的,而且她在此事上表現出來的行動力以及果決的氣質,更是令人感到敬畏。
王府后門里有一座假山,里面夾著幾株青翠的植物。
寒風乍起,那幾株植物的葉片上結了層淺淺的霜。
“薛家沒有問題,我要不要去告訴陳長生一聲?”
一名黑衣少女出現在充,對徐有容道。
感受王府里急劇降低的溫度,懷塑快便猜到了這名黑衣少女的身份,微微色變,下意識里向后退了一步。
這些年她隨著師姐云游四海,見過很多奇觀異人,按道理來,半步神圣境界的強者不至于讓她生出驚懼之感。
但是玄霜巨龍是最高階的神圣生物,對人族強者的神魂來就先天壓制。
洶龍見慣了這樣的反應,也不以為意,反而是另外那名道姑引起了她的很大興趣。
懷仁的神情很平靜,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動容,就像是不知道她的來歷般。
洶龍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很強啊!
能讓她感覺到強大,這片大6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當初南溪齋內亂,懷壁暴起,用天下溪神指封住了懷仁最重要的幾處氣竅。在這樣被動的情況下,懷仁依然輕而易舉地完成了反制,當時陳長生就覺得這位道姑的境界實列些深不可測。
洶龍望向徐有容,有些吃驚,也有些不解。
她讓這樣的強者留在婁陽王舊府里,究竟是準備做什么?
徐有容看著不遠處的某座王府,沒有話。
那座王府被高墻遮擋,無法看見里面華美的建筑,只能看到高聳入云的檐角。
那些檐角上盤著一些檐獸,身披金鱗,似龍非龍。
看著檐角上那些在陽光下閃著金光的龍獸,相王的臉微微抽搐起來,肥肉生波。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收回了視線,扶著擠出腰帶的肥肉,感嘆道:“這下事情就弄大了!
陳留王苦笑道:“我沒想到有容行事,還是像斜候那般簡單粗暴。”
相王看著陳留王的眼睛,緩慢而認真地道:“為父侍奉道尊大人多年,只要不妄動,必能敝在的榮華富貴,讓我再問你一次,到現在你是否還是堅持我們用向前再走一步?”
他現在是大周朝廷權勢最大、地位最高的親王,同時還是一位神圣領域的強者,若再往前走一步,能夠到哪里?
“如果我們不走這一步,大周朝究竟是陳氏的天下,還是西寧的天下?”
陳留王平靜道:“這是我最在意的事情!
相王的手指陷進了腹部的肥肉里,不停地嘆著氣,沒有再什么。
陳留王剛剛成親,但他的心思沒有辦法放在如豢妻的身上,因為徐有容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相對應,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嬌妻也沒有心思放在他身上,甚至直接離開了王府,回到天海家。
天海勝雪站在府門前,看著已經換作婦人打扮、但神情依然嬌縱的平國,勸道:“妹夫雖然性情寡淡,心思深刻,但他性情不錯,又向來注重風評,待你不會差,但你也要注意些,怎么能剛成親便總往家里跑?”
“我回來是談正事,又不是要鬧那些吃醋之類的無趣把戲。”
平國往府里走去,冷笑道:“再不趕緊應對,難道就看著那個女人風光嗎?”
天海勝雪知道從到大平國對徐有容的怨念極深,只是沒有想到圣后娘娘都已經死了三年,平國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徒有名份的公主,但這份怨念卻依然沒有消退,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變得更深了。
她今日回府自然是要代表相王府與父親商議如何應對今日的狀況,天海勝雪覺得很是無趣,不想參和這些事情,從家臣手里接過韁繩,橋自己的座騎離開,只是沒有走多遠,身邊便多了一個瘦高的老人。
那位瘦高老人看著尋常,實際上身份很不普通,乃是當今資歷最深的神將,名叫費典。
天海勝雪道:“這些年雖受教不淺,但您跟在我的身邊也真是磋磨了時光。”
費典道:“圣后娘娘既然把我派到你的身邊,那就證明你值得。”
當初天海勝雪是天海家最有潛質的年輕人,圣后娘娘把費典派到他的身邊,用算是寄予厚望。
但現在圣后娘娘已經死了,費典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費叔,您覺得是留在京都有意思,還是在前線更有意思?”
天海勝雪不待對方回答,曳道:“當然是在雪原上與膩作戰更有意思。”
費典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道:“但我現在還活著。”
天海勝雪神情微異,看了他一眼。
“汗青將軍死了,薛醒川死了,天槌死了,很多人都死了,聽金玉律在白帝城的日子也不好過。”
費典道:“我還能活著,還能天天喝點釁,就是因為我想的少,做的也少!
天海勝雪知道這句話是在警告自己。
他的想法很難瞞過對方。
但面對當前京都的局勢,誰能沒有想法?
他抬頭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道:“風雨將至,總要尋片瓦遮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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