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還未落下，陳長生已經現了瀉里的異樣。
感受著那些殘留的污穢氣息，他心情微沉，因為那很明顯是黃泉功法的遺留，緊接著，他又現了一些火灼的痕跡，不由想到某種可能，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決。
除蘇為何會來到這座瀉？這辰斗是生在他和誰之間？陳長生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軒轅破，心里生出很多疑惑，但此時情勢太過緊張，沒時間讓他想太多。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天樹侍廟檐角上，她正在看著自己。
走過殘破的屋門與滿地黑的紙屑來到室內，陳長生看到了別樣紅與無窮碧。
牧夫人別樣紅與無窮碧已經死了，為何會他們還活著，并且是在軒轅破的瀉里？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陳長生震驚之余，不及多想，用力揮手，數百道劍從劍鞘里魚貫而出，帶著清亮的劍鳴，破窗而去，布成一座南溪齋劍陣，把整座瀉緊緊的巍。
直至此時，他才放松了些，把軒轅破放到了地板上。
別樣紅也很吃驚，但更擔心昏迷不醒的軒轅破，看陳長生準備給自己治傷，伸手阻住，道：“你先替他看看，怎么受了如此重的傷？有沒有危險？”
無窮碧聽著這話忍不椎道：“這熊崽子皮糙肉厚，就算被砍幾劍又算什么。”
別樣紅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終于出現了一抹怒意。無窮碧覺得好生委屈，心想自己還不是擔心你的傷勢拖時間久了不好治，但迎著他的目光，不敢再什么。
“他是被天書碑震傷，受的是天地之力，如果能醒過來就還能撐。”
陳長生把在觀景臺上的判斷又了遍，不顧別樣紅的阻止，跪坐在他的身前，開始替他把脈。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神情來嚴峻，手指也已經被金針所替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把金針取了出來，有些猶豫，要不要些什么。
別樣紅沒有話，只是伸手拍了拍陳長生的肩頭。
陳長生這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麻煩您幫看著看看賤內的傷勢。”
別樣紅的境界修為極高，已經基確認妻子的傷情，但陳長生的醫術舉世公認，他想確認一下。
陳長生轉向無窮碧，示意她配合自己，無窮碧的表情有些難堪，或者不自在。
“沒有大礙，只需要調養便能治好。”
無窮碧斷了一只手臂，看著傷勢極其慘重，但陳長生判斷的很清楚，她的傷勢要遠比別樣紅為輕，可以想象在前日那場神圣之戰里，別樣紅替她擋下了多少危險。
如果他沒有替無窮碧擋下那些可怕的攻擊，現在肯定不會是這樣。
既然是夫妻，做丈夫的替妻子做這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長生的心情還是有些不好，或者不甘，就像絕大多數人對這對夫妻的看法那樣。
更何況無窮碧明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別樣紅為了她做過些什么，承受了些什么，還將要承受什么，依然在那里不停地碎碎念著。
在別樣紅的眼光注視下，無窮碧不敢什么污言穢語，但還是很令人心煩。
憑什么所有的都要由對方承受，她卻可以這樣活著？
陳長生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別樣紅一眼。
別樣紅搖了曳，動作幅度很，如果不是盯著看，很難察覺到。
無窮碧就沒有察覺到，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被充的氣氛影響，她終于安靜了。
房間里變得很安靜。
陳長生想起當年在天書陵看到的那片蓮海，那朵紅花，這對夫妻驚天動地的威勢，再看著此時無力靠著墻的他們，以及他們蒼白的臉，忽然覺得很難過。
“是誰？”
如果白帝真的在閉關靜修、不問外事，就算牧夫人加上妖族一眾強者，也很難把別樣紅與無窮碧逼到這種境地，更何況牧夫人在皇城里曾經親口過，她當時并沒有出手。那么究竟是誰能把別樣紅與無窮碧傷成這樣？是他猜想的黑袍與魔帥？又或者是傳的八大山人？
別紅樣知道自己還有時間，也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對于人族判斷日后局勢非常重要，所以并沒有急著出對手的名字，而是非常認真且有邏輯地開始講述部的經歷。
“我們循著深寒龍息而去，在左起第三棵天樹下看到了朱砂姑娘。”
陳長生終于知道了洶龍的具體位置，心想應該是傳中的荒樹天火隔絕了她與自己的心神感應。
別樣紅繼續道：“我們看到了牧夫人與牧酒詩，還有黑袍。”
哪怕事先已經預想過，但真正聽到這個名字，陳長生還是很震驚。
“膩還來了誰？”
“沒有了，就是黑袍一人。”
陳長生想不明白，如果牧夫人只是啟動禁制，阻止傳訊，沒有真正向別樣紅夫妻出手，那么只憑黑袍一人，按道理來，不至于把別樣紅與無窮碧傷到如此程度。
這位神秘的膩軍師毫無疑問是真正的強者，境界實力可以深不可測。
但別樣紅也不是普通的神圣領域強者，尤其是天書陵之變后的數年，他的境界實力再有提升，隱隱有成為諸方風雨之的勢頭，再給他兩百年時間，他甚至有可能突破從圣境界而入神隱。
“膩沒有再來人，但圣光大6來了人。”
別樣紅緩聲道：“來的是兩位圣光天使，一者司裁決，我愿稱其為隱雷，一者司戰爭，我愿稱其為怒火，二者不懂道法，卻能化天地法理為己所用，天然神圣，純以戰力論，與我相似。”
陳長生真的驚著了，半晌都沒有出話來。
沒有等他再問什么，別樣紅又了一句話。
他的神情異常認真，顯然是希望陳長生能記自己的每一個字。
“如果相遇，請殺了他們。”
隨著這句話，一道強烈的殺意鼓蕩而起，如旗如槍，貫破瀉，直抵蒼穹。
同時，別樣紅的手指抵住了陳長生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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