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鎮(zhèn)舊廟溪畔的對話與對峙還在繼續(xù)。
天書陵四周則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震驚了。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辰斗的進程會是這樣的。
這是天海圣后第一次出手。
一息之間,觀星客死,別樣紅重傷。
世間的神圣領(lǐng)域強者數(shù)量極少,在民眾與修道者的心目中,都如神明一般。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像天海圣后這樣的圣人,應(yīng)該要比八方風(fēng)雨強上一籌,但誰能想到,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如此輕而易舉地做到這樣的事情?
在這數(shù)息之間的戰(zhàn)斗里,天海圣后把自己的強勢、難以想象的力量與道法、堪比天意的推演計道,展露無遺。
為了給陳長生逆天改命,她的境界受損,已然不復(fù)盛之威,冥冥之中還在與天道糾纏。可她依然可以一面盯著西寧鎮(zhèn)溪畔那名來自圣光大陸的強者,一面威懾著洛陽城西的計道人,神道歸來一瞬殺人,然后神魂再去萬里之外!
在洛陽城西的計道人,看著夜空里的那條黑龍,沉默無語。
當(dāng)天海圣后的神魂自萬里之外歸來,他第一時間生出感應(yīng),以為她的目標(biāo)是自己,所以他以道法凝清光,嚴(yán)陣以待。
誰都沒有想到,她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無窮碧。
無窮碧以為她是要殺自己。
別樣紅和觀星客以她是要借殺無窮碧來殺別樣紅。
其實都不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她的目的,便是一舉擊殺別樣紅與觀星客二人。
那可不是兩個普通的強者,而是兩名進入神圣領(lǐng)域多年的八方風(fēng)雨!
這是何等樣自信的想法,何等樣霸道的氣勢!
她敢這樣想,就是因為她能做到。
她想到便能做到。
陳長生看著天海圣后的背影,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她對自己過的那句話。
“朕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是啊,她不讓陳長生死,陳長生就不能死,那么她想要讓誰死,誰又豈能不死?
天海圣后站在神道邊緣,看著腳下世界,神情平靜,仿佛先前自己什么都沒有做過,更沒有離開過。
只有陳長生能夠看到,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一個照面,便毀了兩名八方風(fēng)雨,縱使她是天海圣后,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不過,圣人之戰(zhàn),向來不講道理,只在心意所向,首重氣勢。
此時夜鳳在天,氣勢正盛,盛世煌煌一派。
朱洛、觀星客死,別樣紅重傷,無窮碧嚇破了膽,即便那些世家里的隱藏高手以及國教里的強者出現(xiàn),也沒有辦法擊潰汗青走上神道。
她的對手來就不是八方風(fēng)雨,而是西寧鎮(zhèn)舊廟溪畔那名僧侶,快要潛入洛陽的那名道人,還有……
天海圣后望向離宮。
她沒有忘記最強的對手在哪里。
開戰(zhàn)至今,離宮始終安靜,只有在計道人揭破陳長生身世的時候,教宗了兩句話。
除此之外,那里一直沉默到了現(xiàn)在。
能夠決定今夜勝負的地方,就在那里。
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教宗的瘍。
就在這個時候,夜色下的京都,忽然大放光明。
那光明來自離宮,來自光明正殿。
看著那片圣潔的光明,天海圣后的鳳眼微微瞇起,鋒利寒冷至極。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教宗的瘍,因為她在國教里的那些支持者,和天海家一樣,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
如果天海家的那些子侄,是因為她替陳長生逆天改命,流露了要讓陳長生繼位的想法,瘍了轉(zhuǎn)變立場,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則應(yīng)該是最愿意看到陳長生繼承大周皇位的人,因為那意味著陳長生不會繼承教宗之位。
可無論凌海之王還是司源道人,一都沒有任何動作。
那么自然是有人做了動作。
作為國教巨頭,能夠讓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無法動作,甚至無法發(fā)出聲音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教宗。
“為什么?”她看著離宮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得到解釋或者理由。
因為她與教宗合作多年,有舊情,曾同道。
“因為你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漸漸走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教宗陛下的聲音從離宮里響了起來:“你登基后這二十年,用了太多像周通這樣的人,我知道,你是想通過維護自己的權(quán)力,來保障自己實踐想法,可問題在于,權(quán)力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而你的想法,并不見得就是萬民的想法。”
天海圣后道:“你錯了,我不是要權(quán)力,而是不能把權(quán)力給這些廢物。”
教宗陛下道:“但沒有永遠的存在。”
這句話的是她,是他,是天地間的萬事萬物。
天海圣后沉默了很長時間,道:“或者,你可以再等我一段時間。”
這是她第一次做出讓步,哪怕只是言語上的。
還是像先前的那樣,不是因為她畏懼什么,而是因為她與教宗合作多年,有舊情,曾同道。
“如果是以前,當(dāng)然可以。”
教宗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后再次響了起來,有著更多的感慨:“但是我沒有時間了。”
天海圣后的眉微微挑起,問道:“你為何沒時間了?”
教宗陛下平靜道:“因為我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挑的更高,仿佛是劍,將要刺破夜穹,聲音也變得銳利起來:“你為什么要死?”
教宗陛下道:“太老了,自然也就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如鳳翼般緩緩落下,聲音變得有些寂寥:“也對,天機要死了,你也要死了,終究都是要死的。”
教宗道:“而且今夜如果我不出手,會死太多人,太多人。”
……
……
光明神殿里到處都是光線,被耀的有些蒼白的石壁,悄然無聲向著兩邊分開。
石壁上的賢者像與神像,神情復(fù)雜地注視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那個人。
教宗今夜沒有穿麻袍,而是穿著神袍,戴著神冕,手里沒有握著神杖,而是拿著一盆青葉。
凌海之王與司源道人跪在石階之下,明顯受了某種禁制,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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