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各大報皆爭相報道,對于之前溫暖事件淡不回應的占南弦,在薄一心和潘維寧傳出緋聞后,在出席某個宴會于入場前被記者攔下時,一反常態地面對攝像回答了問題,高調表明自己的態度是絕對信任薄一心。
由此眾皆揣測,占南弦是否因此事而非常不悅。
這日下午,淺宇六十六樓總裁辦公室里,高訪和管惕剛從益眾回來。
“事情辦得怎么樣?”占南弦問。
管惕嘿嘿笑道,“高訪很委婉地轉達了你的意思,如果潘家無法就此事給出一個讓你滿意的答復,你會不惜任何代價象打擊代中那樣擺平他們。”
此話一出,當時會議室里在座的潘家大老們無不臉色微變,業內有眼所見,占南弦在短短幾個月內,就把已經富過三代的代中玩得一蹶不振面目非,已到了很難翻身的地步。
占南弦勾了勾唇,“高訪,我們幕后所控益眾的股額已經達到多少?”
高訪笑,“要是讓各大基金聯手拋盤,足夠把益眾股價打下去百分之四十。”
管惕驚道,“真狠,基金這樣異動,肯定會引起大戶和散戶們的恐慌而跟風出倉,到時益眾想控制局面都很難。”
“先出一部分,下午收市前把他們的股價打下百分之十,當作是警告,如果明天他們還沒有明確的答復,就等著籌錢救市吧。”
管惕假裝抹抹冷汗,“高訪,我發現一個真理,就是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惹,但絕不能惹到占美男,否則一定死無尸,你潘維寧誰不好追,偏偏去追一心,唉,真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占南弦瞥他一眼,“據我所知,最近好象有一個人你還真的惹不起。”
管惕眼光閃爍,“我不是惹不起,我是大人不記孩過,隨便讓讓她。”
高訪搖頭,“你明知道她和溫暖要好,所以不喜歡張端妍,還非得一視同仁,在她面前象逗溫暖那樣逗張端妍,她不給你臉色看才怪。真的,你在鬧什么別扭?”
占南弦淺笑,“他是吃醋,前段時間有個新聘回來的經理,上來六十六樓開會時發現丁岱竟然是他高中學妹,一時同門相認,忘乎所以,天天約她午飯,于是就——”他攤攤雙手,一副“你明白啦”的樣子。
管惕嘟嘴,“占美男,到底還不是因為你,你你既然那么重視一心,為什么還去招惹溫暖,要不是那個豬妹認定是你害得溫暖離開,無端遷怒把我當成豬的朋狗的友,我也不用遭受那些非人待遇。”
“好吧,既然是因為我,那我把你的豬妹調下去做你的私人助理,隔絕除你以外其他任何男人的狼爪,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恩哼,這還差不多,我勉強原諒你一次。”
一旁的高訪失笑,他看看占南弦,“起來,挺長時間沒見溫暖了。”
占南弦靠向椅背,微微一笑,“我上星期見過她。”
兩人一怔,管惕道,“難怪,我你最近怎么那么反常。”整日里笑咪咪地好象心情出奇地好,那些高階們因為摸不著頭腦反而變得心驚膽戰,私下都在問總裁是怎么了,卻原來是從溫妹妹那里充電了,“占美男你到底和哪個在一起?不會真的想妻妾同堂吧?!”
占南弦星眸一挑,“我就是這么想,不然你告訴我——我喜歡和一心戀愛,卻喜歡和溫暖上床,你我該選誰?我聽你的。”
管惕叫起來,“占美男你瘋了?!”
“,如果你是我,你選誰?”
管惕為難地蹙眉,“按一心跟了你那么多年,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拋棄她,可是在情,我又覺得你心里真正喜歡的是溫妹妹,這還真是個兩難的問題。高訪,要是你你選誰?”
高訪笑,“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這時桌面的電話響起,占南弦摁下對講,擴音器中傳來張端妍的聲音,“占總,溫暖在一線。”
他的雙眸驟然閃過晶光,下一瞬卻暗得如鬼似魅,緩慢彎起唇線,神色深得格外難以捉摸,他道,“以后凡是她的來電都我不在。”完便切斷了通話。
管惕和高訪愕然對望,后者忍不住道,“南弦你在干嗎?”
占南弦轉過皮椅面向玻幕,背對著辦公桌對面的兩人,隔著又高又厚的椅背,平穩得不帶一絲情緒的話聲從空氣中傳來,“你們知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淺宇?”
管惕和高訪面面相覷。
“你們知不知道為什么我和一心到現在還不結婚?你們知不知道當初我為什么會同意讓溫暖上六十六樓?你們知不知道為什么在她做我的秘書后我就搬到了淺宇附樓?你們知不知道為什么我要在洛陽道建一座宅院?”
高訪皺眉,管惕卻似有所悟。
“惕,還記得在飛機上,你問我發生了什么嗎?”
“記得,你那時你母親管不了你,只好叫你父親回來。”
皮椅后一片死寂,靜得能聽見一絲細微的有點紊亂的呼吸,占南弦低聲道,“我父親沒有回來。”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回來。
“怎么了?”
“他所乘的航班……飛機失事。”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毀滅世界,他覺得人生已經到了盡頭,往后不管如何都再沒有意義,不過最終他沒有把那個瘋狂的念頭付諸行動,因為有一個人比他更不想活下去,那就是他的母親,他在她面前跪了三天三夜,陪著她不吃不喝,最后才讓她重拾生存的意愿。
“你們相不相信有時候世事真的很邪?當我陪我媽去航空公司領取賠償金時,竟然發現,溫暖的爸爸也在罹難名單中。”
原遷怒使他恨到無以復加,禁止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她,當看到溫和也在是次空難里死于非命時,他的心情在震驚中變得非常復雜,第一個想法是不知她怎么樣了,緊接著想以后她怎么辦好?
她從被父親捧在手心里象公主一樣供養,世界單純得沒有灰色,也完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連他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無法想象她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我強忍著一直沒去找她,這樣過了兩周,在父親的事情處理完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我找了一個下午去她們學校……我很想看看她,想知道她還好不好……誰知道去到時,卻看見她的座位空空如也,一心這才告訴我,她在舉行完溫爸爸追悼會的第二天就去了英國……當時我覺得心里有些什么東西,徹底死了,永遠也不會復活。”
當一種傷害足夠巨大,人就會在心死的麻木中變得平靜。
那時他就是這樣,因她的離去,曾經的一切都隨風而逝。
他恢復了正常生活,每天早上按時回校,下午回家陪伴母親,晚上按時休息,專心課業,成績斐然,然而只他自己知道,在她走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除了上下課外他完不記得自己還做過什么。
那段空白的記憶要過許多年之后,他才能夠慢慢回想起來。
曾那么深愛過。
玻幕外遙遠天邊出現火燒一樣的紫霞,漫天絢麗美得驚人,卻在短暫的黃昏里迅速黯淡,最后消弭于悄然拉起的灰暗色夜幕。
占南弦收回飄離無限的視線,嗓音平靜依然。
“你們知不知道,今天這個電話,我已經等了多少年?”
答案是,整整十年。
這十年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著一個目標,這十年來的每一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到底還要再過多久,多少年,多少時候,她才會——回來他的身邊。
“從我十八歲和她分手到現在,今天,是她第一次找我,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是她第一次和我聯系,是她第一次想到我。”
整整十年。
誰又知道,這十年對他意味著什么?
記得漁夫和魔鬼的故事嗎?
在她離開后的第一年,他曾天真地心存祈盼,希望她什么時候看開了,放下了,想他了,會主動和他聯絡。
第二年,依然還是沒有她的一點音訊,他開始失望。
第三年,對她的思念漸漸變成了恨,他想不通,難道過去的感情是假的?她怎么狠得下心就這樣消失?
第四年,他在等待中逐漸絕望,開始刻意讓自己遺忘。
一年又一年,他把自己徹底投入到工作中,曾經有一段時間,每天早上醒來他都去照鏡子,想看看自己的頭發已經等白了沒有。
七年過去,在漫長的等待中對她的愛和恨終于兩皆變淡,終于,他接受了她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
就在他決定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認真地向薄一心提出訂婚之后,她卻在他的訂婚宴上突然冒了出來,沒有人知道那一瞬他的感覺,如果可以,那一刻他很想、親手殺了她。
在她家樓下決裂的那一晚,他曾指著她的鼻子,總有一天他會超過朱臨路,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回到他身邊,事隔七年,七年后當他在自己的訂婚宴上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告訴自己。
總有一天,他會把她施之于他的種種,一樣不少通通還給她。
他對著玻幕上自己的鏡影彎了彎唇,鬢發尤未白,在十年之后終于還是被他等到了這一天,不管淺宇的成就再大,從來就不是他的目標,他努力那么久,無非就為了這一天。
他會讓她知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走就走,想回頭就回頭?
唇邊悄然彎出深得異樣難解的笑痕,“高訪,叫人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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