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諸位同學看到的,今天我們的課題是:論泛概念意識高維聚合體的質和意志。嗯,首先我要明的是,即便是在帝國時代,這也是個還沒有來得及完善的課題領域。因為大家所知的原因,現(xiàn)在所能遺留下來的資料也非常有限,所以我們只能從最基的……那位同學有什么疑問?”
“教授,請問什么是‘泛概念高維聚合體’?”
“這位同學,還有有同樣疑問的同學,看來在懷德教授的‘奧術名詞學’和阿弗拉教授的‘帝國奧術歷史’上,你們必須得要重修了。雖然在現(xiàn)在的奧術學習范疇之內這是個比較生僻的詞匯,但你們不該不知道,這是對高維秩序集合體的一種學術化的稱呼……好吧,用你們比較容易理解的法,這是奧術中對神靈的學術稱謂……”
這是一座圓弧形的,有百米寬闊的巨大講堂,可調控透明度的水晶屋在白天可以將外面的日光數(shù)放了進來,而到了現(xiàn)在的夜間,框架之間和四周墻壁上鑲嵌的無數(shù)發(fā)光水晶則放出明亮的光芒,也保證了這大廳之中不會有一絲影響視線的陰影。講堂中央是一個堪比劇院舞臺的講臺,背后由幻術系奧術維持的光幕上正浮現(xiàn)一行行文字,光幕的下側方是一張講桌,旁邊一位身著長裙的老婦人正一邊輕輕挪動著手指,調控光幕上的內容,一邊對著前方稀稀拉拉的學生們侃侃而談。
老婦人一頭銀色短發(fā),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水晶眼鏡,就算臉上布滿了皺紋,但依然可是清秀,身姿纖細修長,眼神靈動而專注,聲音依然中氣十足而清脆響亮,好像歲月除了在她臉上鑿刻出皺紋之外,并沒有剝去她絲毫的青春和活力,而她的舉止神態(tài)之間更多了年輕人絕不能有的歲月沉淀出來的優(yōu)雅從容。
“……在具體討論‘泛概念高維聚合體’的質之前,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泛概念高維聚合體’…好吧,我們還是先換個通俗一些的法…你們覺得神靈自身是有意志的嗎?體現(xiàn)在什么地方呢?嗯…那位褐色長發(fā)的…安德魯同學。”
“當然是有的吧。要不然五十年前的戰(zhàn)爭是怎么回事?不是神靈直接發(fā)起的嗎?”
“哦?是嗎?你的理由很簡單直接呢…不過好像有人有不同的看法。霍華德同學,不用把手舉得那么高,你那一身定制的瓦捏加上裝非常優(yōu)雅非常棒,但是過大的肢體動作會破壞那種氣質和感覺。好吧,請你你的看法。”
“謝謝,杰弗遜教授。我不大同意安德魯同學的觀,哦,我不是針對你,菲爾。只是我自己的一看法而已。至少現(xiàn)在為止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表明過任何一個神靈有他們的意志。那些教會典籍中的各種傳當然不能算是證據(jù),而詩人們?yōu)榱藠蕵范幵斓哪切﹦∽鞲枨腥烁窕纳耢`,有喜怒哀樂有愛恨情仇有空還要和人談個戀愛生個孩什么的,更只是胡八道。現(xiàn)在來看最有力的證據(jù),確實是菲爾剛才所的,五十年前那場戰(zhàn)爭了,不管哪一個神殿教會都聲稱是自己接受到了自己神靈的神諭。要知道數(shù)百年間,各大神殿聲稱接受到的神諭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但是我個人覺得,這恰恰反而可以用來當作神殿的陰謀論的證據(jù)。當時帝國的實際情況是社會階層割裂嚴重到了極,矛盾也幾乎累積到了極限。而皇族的魔升級計劃不只是要耗費巨大的資源,一旦成功之后,奧術和煉金術會更加強大更容易使用,這無疑會直接導致帝國階層的割裂和矛盾進一步地擴大——這是顯而易見的,法師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以及需要更多的資源,那自然會加強對低層百姓還有異族的掠奪,而神殿和教會的生存空間和話語權更會縮。所以這時候,階層之間的矛盾被提前引爆出來了,在神殿的暗中幫助下異族聯(lián)合攻下了帝都,摧毀了三座浮空城,洗劫了奧羅由斯塔。最后的結果是帝國上層和體制崩潰,但基層卻沒受到最大的創(chuàng)傷,神殿和教會的話語權大增。那些異族們損失雖然慘重,但至少是個他們自己愿意看到的結果,暫時擺脫了帝國的奴役……所以我覺得,那場戰(zhàn)爭其實根就是帝國身矛盾的一個爆發(fā),那些神棍們的神諭什么的,不過是一個對外的借口而已。事實上早就有人曾經(jīng)質疑過神諭這件事的真實性,帝國歷4年光輝神殿爆出的丑聞不就是大主祭企圖偽造神諭,結果被其他幾位主祭拆穿了么。事實上我們大可以大膽假設,這所謂的神諭從來都只是他們的謊言,用來掩蓋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我那場戰(zhàn)爭也許正可以明什么所謂神諭,都是神殿一種用于宣傳的手段而已……”
“非常好,非常好。”老婦人微笑著率先鼓了鼓掌,發(fā)出贊許。“這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才有的眼光和視野,我很高興看到霍華德家族以后出現(xiàn)一位優(yōu)秀的執(zhí)政官和繼承人。”
學生群里也發(fā)出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叫好,發(fā)言的學生對四周微微行禮,雖然盡力壓抑,但年輕的臉上還是有禁不住的得意之色。
“雖然純粹是出于政治和社會學方面的判斷,還是很好地明了你的觀。那么你是認為神靈身是沒有意志的了?”
“這…是的。雖然他們的存在真實不虛,誠心膜拜他們確實能夠得到回應,運用神術……但我想這并不能明他們就擁有自身的意志和判斷。就如同‘高維秩序聚合體’字面上的意義一樣,不過是在高維層次上,一些類同的法則糾結匯聚而成的漩渦。帝國時代利用奧術造就出了‘鍛造之神’等等幾個次級神靈,不就是基于這個理論基礎么?用禱告儀式去和神靈共鳴,借以運用相關法則性的力量,這個和我們用冥想去感知魔使用奧術,從狹義上的質來是一樣的。”
“哦,真是讓我驚訝的回答,看來你是事先做過功課了。難道是我的教學計劃事先泄露了嗎?”
“并不是那樣,杰弗遜教授。只是我最近剛看了一些有關方面的書籍,有感而發(fā)而已。”這個年輕人頗有風度地聳聳肩。
講臺上的老婦人伸手扶了扶眼鏡,微笑著問:“好吧,那么在你的觀中,所謂神靈就像一些無意識但是有跡可循的龐然大物,或者非常巨大精密的高維機械一樣,只是依照一定的客觀規(guī)律來自我運轉的東西。所以當然不會有意志存在之,是嗎?”
“這個…是這樣。”
“嗯,我記得像你這樣的觀,在帝國時代可是非常流行的。當然,各大神殿和教會也是最為反感的,他們這是標準的無信者的思想,充滿了自以為是地自傲和自大。”
“但是我覺得這就是法師的驕傲。”年輕人的頭微微昂起,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這講堂中的主角。
“呵呵,好吧,你先坐下。大家也都聽到了霍華德同學的講述,他的觀非常地具有代表性。這對我們的課題來是一個很好的切入。”
“首先我要明,我對這方面的看法和霍華德同學的看法有些不同,雖然我不能你的這個觀,或者之前帝國時代流行的看法是錯的,事實上從描述事物身上來他們也沒錯。只是角度問題我覺得有些偏頗,所以才造成了觀的不同。”老婦人伸手從旁邊的講臺上拿起一只水晶筆,拿到面前輕輕一松手,這個用以操控奧術屏幕的道具就跌落在地。“現(xiàn)在告訴我,同學們,你們從這個現(xiàn)象中看到了什么?”
一時間課堂中靜默無聲,沒有人話。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只筆掉落在地,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現(xiàn)象,但在這個大陸最尖的奧術學院的講堂中問出的問題,當然不會只是考查人的視力和常識那么簡單。所有的學生都在低頭沉吟思考,至少也要裝出思考的模樣,有些人還在悄悄地用出偵查奧術和啟用類似的奧術道具,想看看這個看似簡單的情景背后是不是在有什么隱藏的奧術在運行,不過他們顯然什么也沒有看到。
老婦人就靜靜地立在講堂上,面帶微笑環(huán)視著四周的學生,不過隨著時間的靜靜流逝,她臉上的微笑慢慢化作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足足有數(shù)分鐘的靜默之后,忽然一個有些猶豫的聲音從最高的最后幾排位置上響起:“您的意思是……重力是…地元素之神的意志?”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一下燦爛起來,眼中也放射出爍爍的光芒,看向坐在最后角落上的那個發(fā)言的學生:“那正是我想的。這位同學有著非常敏銳的聯(lián)想力和不拘一格的想象力,這對一個優(yōu)秀的奧術師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記得不錯,你還是第一次來上我課,以后有機會你可以多來。”
“厄…我只是從您問題的語境上反推而已…”看到滿教室的眼光都匯聚到自己身上來了,這個學生似乎有些畏懼和不好意思,往后縮了縮。這是個面目俊秀,但是乍一看又相當普通的紅發(fā)年輕人,穿著一身在這大廳中略顯得土氣的衣服,大概就是他有些自卑和畏懼的原因。
“在討論神靈是否有意志之前,我們先需要明白一下意志的范疇和涵義。”老婦人拍了拍手,將眾位學生的注意力和視線轉移過來。“很多人在常識上,容易把意志和感情混作一談,但實際上相去甚遠。當然,這里的意志是廣義上的,而不是狹義的。相較于廣義的意志來,我們常識上的感情其實層次很低,不過是動物能的衍生變化。如果有同學有選修心靈系有關精神構造的課題,而且足夠深入的話,就能知道我們的喜歡,愛,恨,恐懼,憤怒,等等讓人著迷讓無數(shù)詩人寫出戲劇詩歌來歌頌的感情,其實都是動物能的擴展性演化,就像三原色可以調和擴展成無數(shù)美麗的畫面一樣。當然也有極少數(shù)原始沖動是非動物性的,使我們人類在質上有別于其他野獸,但那是另外一個非常大非常深的課題,我們這里暫時不用討論。”
“所以神靈是沒有感情的,這一是絕對沒錯。因為作為法則聚合體的他們不可能具有動物能,即便是獸神也沒有,但卻不能他們沒有意志。而所謂意志,我覺得雷吉托馬斯大師在他的著作‘靈魂質與魔構建’中闡述得非常好:真正的意志的根源是來自自身質的。是將自身的質向外散發(fā),由此去影響客觀世界的一種傾向,是在這萬星宇宙的運轉中,自身位置和自身作用的一種體現(xiàn)……”
“夠了,到此為止吧。同學們,這堂課結束了。”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將老婦人的講述聲驟然打斷。講堂的大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一個一身長袍的青年人站在門口,冷眼掃視著講臺上的老婦人和周圍的學生們。
“艾迪先生,你不知道中途打斷別人的講課是非常不禮貌的嗎?”老婦人冷眼看著這個突然的闖入者。
“當然知道。不過杰弗遜教授,您也更應該知道,您的這個課題可沒通過學院理事會的審核,或者,學院理事會并不同意您在這里進行這個課題的教學。”這個闖入者看起來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樣子,但是面對老婦人的時候并沒有一年齡差異帶來的尊敬,神態(tài)和語氣都非常冷淡。他轉而對著學生們繼續(xù)高聲:“同學們,你們都聽到了,這個課題并沒有通過學院的審核,你們在這里聽多少也得不到一學分,大家都離開吧。”
大多數(shù)學生只能從座位上站起,一臉無奈地轉身離開,但也有坐著一動不動的,那個叫**德華的學生就冷眼看著這個叫做艾迪的青年:“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混學分,是想學習到真正的奧術知識。杰弗遜教授的知識淵博,課題也非常獨到,我們很有興趣。”
叫艾迪的青年打了個響指,一個的幻術系奧術在他眼前浮現(xiàn),他飛快地瀏覽了幾眼之后再看向愛德華學員,淡淡:“薩拉托加愛德華同學,你在追尋沒通過學院審核的興趣之前,還是先把你的學分湊足了吧。上學期你有一門必修兩門選修不合格,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但每學期都要補交上萬奧金的補修費用的話,在家里也抬不起頭來吧。”
“你……”愛德華拍案而起,一張臉漲得通紅瞪著眼前這個青年。叫艾迪的青年卻對這憤怒熟視無睹,再環(huán)視了一圈座位上那些少數(shù)不愿離去的學生,朗聲:“還有,既然這個課題沒有被學院通過,那么也無權使用學院的設施。現(xiàn)在我馬上就要關閉這里用做其他用途,如果還有不愿意離去的,我就要警告你們違規(guī)占用學院設施了。”
這一下再是不情愿不高興,學生們也只有起身離開了。很快的,這碩大的講臺中就剩下了老婦人和青年兩人,一片靜寂中,背后那片大大的幻術光幕還在孤零零地閃爍著。
“珍妮…你能不能…”叫艾迪的青年嘆了口氣,神情不再那么冷淡,轉而看向在身后冷目怒視著他的老婦人。
“艾迪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和你并不熟。而且我警告你,我現(xiàn)在很生氣。”老婦人的聲音和眼神充分明了她確實沒有在謊。
“好吧…”青年又長長嘆了口氣。“杰弗遜教授…您能不能不要這么任性?你不會不知道理事長否決你的課題的原因的。卡爾頓家族的亂子過去才幾個月而已,太陽神殿和亡者教會的主祭剛剛才同時發(fā)布聲明絕不允許瀆神者的存在,在這樣的敏感時期你居然在學院里宣講和神靈有關的課題?你是想讓理事們逼理事長強行辭退你嗎?”
“那就辭退我好了。”老婦人無所謂一樣地攤手,冷冷回答。“我并不是刻意要和神殿和教會的那些家伙作對,我對課題的選擇絕對問心無愧。想要在奧術領域取得真正的成就,必須在基理論階段就讓學生們明白有關奧術的‘起’和‘終’的問題。理事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理事長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青年嘆了口氣頭,頓了頓,又:“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們不能純粹站在奧術的角度上來考慮問題。這雖然是大陸最大最高的奧術學院,但這學院也不是用奧術就能憑空變出來的。沒有理事會的哪一位成員家族愿意因為只是一個課題引來神殿的抗議,引來下人和雜役們的罷工,波及招生和營運,甚至有可能波及家族的其他產(chǎn)業(yè)和生意。而沒有理事家族的投資,捐助,這里還是一片到處是尸骨和灰燼的殘垣斷壁。你又何必要選擇這么尖銳,容易引起沖突的課題呢?”
“所以就該讓年輕人只學學簡便易懂的技巧,讓他們能以變著花樣釋放三四環(huán)奧術而沾沾自喜,搞幾個施法競賽什么的噱頭來熱鬧一下就行了。或者引導他們多花些精神在那些詩歌戲劇,爭風吃醋上面?沒錯,這樣永遠也不會引起那個神殿和教會的不滿,不會有什么被教唆的暴動,不會讓任何一個家族的產(chǎn)業(yè)受損。你覺得那樣有意義?”
“…當然不是,只是……現(xiàn)在的時代不同了。至少生活在這個時代里,就只能向時代妥協(xié)…我們都是…”青年的聲音逐漸的低沉了下來,好像變得有些意興闌珊。“醒醒吧,杰弗遜教授,離那個連神靈都可以用奧術來締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足足五十年了……”
老婦人扭頭看著窗外默然不語。她臉上的怒色已經(jīng)逐漸淡去,只是在那看似平淡的神情深處,似乎有著些旁人難以察覺的深沉。
忽然間,她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窗邊朝著西北方向遠遠眺望,只是那邊的夜空除了幾顆稀稀落落的星辰之外就只是一片漆黑。
“咦?這個…這個魔的震蕩是……怎么回事?世界法則好像在深層次的波動…”叫艾迪的青年也是一臉驚愕地抬頭左右四顧,好像這空無一物的講堂空氣中有什么不可見的巨大變動正在發(fā)生,隨后他也把目光轉向了窗外的西北方。“這…不會是…十環(huán)…不,是十一環(huán)的傳奇奧術的波動…真是有人在用奧術塑造次級神?怎么可能?是誰?誰居然發(fā)掘出了十一環(huán)奧術的卷軸在使用?”
“是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一縷奧術光輝,看看能照亮出什么來吧……”老婦人微笑著凝望著西北夜空,眼神中蘊含的意味很深長。“…只可惜不能在近距離親眼看看呢……”
“終于開始了……”
一間寬大敞亮得好像正午露天的沙漠一樣的巨大煉金實驗室中,一個癡肥的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正在操作的實驗,抬頭朝感覺到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那邊只是一面掛滿了實驗器具和各種人體和生物標的墻壁。
“嗯………”中年男子沉吟了起來。他有著一頭亂糟糟的褐色頭發(fā),而無神的吊角眼,短短的蒜頭鼻子,看起來永遠都在嘟著的厚嘴蠢,加上一些油脂的痤瘡一起散布在一張胖胖的大圓臉上,看起來懦弱而癡呆,稍有閱歷的人一看之下就會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在常年歧視和欺辱中自閉起來的蠢笨胖子。
現(xiàn)在這個胖子面前正漂浮著一個直徑兩三米的透明無形圓球,或者一大坨濃稠得如瀝青一樣的褐黃色液體正以渾圓的圓形漂浮在他面前,液體正在猛烈地沸騰,四五只人的手足在沸騰中瘋狂劃動,不時有一個半個地頭顱掙扎出液體表面,拼命張開嘴發(fā)出無聲的咆哮隨即又被液體裹挾著沉沒了下去。這就像是一鍋把四五個人熬成了一鍋的濃稠肉湯,甚至根就是把四五個人用不知名的辦法融成了一團而且還保持著各自清醒。但不管是那液體如何的沸騰人體如何的掙扎,甚至那些頭顱張嘴發(fā)出來的響聲,一切都被束縛在那個圓球的范疇之內,沒有一絲一毫外露出來。這就是他之前一直在操作著的實驗。
“嗯…嗯…”男子的眉頭緊皺,好像有什么難以決斷的選擇。圓球中兩三個頭顱不停地冒出,大張著那好像通往地獄的嘴在他面前晃蕩,他顯得有些微微不耐,揮了揮手,圓球就飛快地干涸縮下來。不過幾眨眼的功夫,無論是液體還是液體中的人體就徹底脫水成了一大蓬灰燼。
摧毀了之前的勞動成果,男子好像也下定了決心,轉頭對著另一片開口問:“哈默,你在嗎?”
“聽候您的吩咐,副會長閣下。”不遠處一個直立在試驗臺的架子上的男子開口回答。
這個男子沒有手腳,只剩下軀干和頭顱,被支在一個特制的架子上,身上還插滿了大大的軟管和縫補上的古怪器官,沒有毛發(fā)的頭顱上還算干凈,只是連雙眼都被縫了起來,雖然呼吸平穩(wěn),偶爾會愛能看見眼皮下的眼珠在轉動,但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用人改造成的奧術道具而不是一個人。
“西海岸的a計劃開始運轉了,注意記錄。”癡肥男子的聲音而溫柔,帶著好像生怕被別人拒絕的膽怯氣息。
“當然,我這里也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魔的震蕩。我已經(jīng)開啟了所有能使用的記錄儀器。”只剩軀干的男子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出來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激動。
癡肥男子肥厚的嘴唇微微抽搐著,遲疑了一會之后才開口,聲音發(fā)地溫柔和聲:“那個…會長呢?”
“因為上次施法的消耗和反噬,蓋西迪閣下還在深層冥想中沉睡,這種震蕩還不足以驚醒他,我也正想請示您,需不需要喚醒他。”
“不用了。”癡肥男子馬上,隨后輕輕長出了一口氣。
“是。”
“那么……星殿現(xiàn)在的狀況呢。”癡肥男子又問。
“一切正常運轉中。”
“那個……次元隔斷防護法陣呢?”
“沒有偵查到任何危險的可能性,當然也就沒有開啟。”支架上的男子頓了頓,又開口傳來詢問聲:“需要開啟嗎?”
“不用了。”癡肥男子的臉抽了抽。“……節(jié)省一吧。”
“……”支架上的男子好像遲疑或者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是。還有什么吩咐?”
“沒有了。”癡肥男子面無表情地回答。支架上的男子隨后就徹底沉默下來。
癡肥男子也不再什么,朝不遠處打了個手勢,然后一個凳子一樣的東西就自己飛快地爬了過來送到了他的背后。
能夠自己爬動的當然不會是真的凳子。這是兩個身體的一側被不知名的東西粘在了一起,并排趴在地上的兩個年輕女孩,都很年輕很漂亮很有生機的樣子,微笑的臉上都透著自然而可愛的粉紅血色,嘴唇上細細的絨毛上好像還掛著晶瑩的汗珠。兩個女孩打扮得也很華貴乖巧,只是和桌上支架的那個男子一樣,她們除了會照著指令行動之外在沒有其他任何自主的跡象,臉上的微笑也一直保持那個樣子。
癡肥男子一屁股坐在兩個女孩的身體上,龐大身軀的非凡重量讓兩個女孩也是微微朝下一彎,不過還是撐住了。男子并沒有理會身下的兩個女孩,就那樣微駝著背,看著自己的腳尖和地面發(fā)起呆來,呆滯而漠然的神情,渙散的眼神,看起來好像一個內向怯懦的癡呆肥胖兒童沉浸在自己思想的世界中,又好像在等待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東西。(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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