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娘娘,還是和從前一樣!彪p痕一面找東西,一面笑道:“小的時候,娘娘總說煩心事寫出來,再扔掉就好了,F(xiàn)在想想,還有幾分道理呢!
慕毓芫將絹紙鋪開,低頭拂道:“日子不論是歡喜的過,還是憂傷的過,總歸還不是那么一天?既然如此,何苦做出哀戚戚的樣子?”
雙痕笑道:“是,娘娘有理!
“唔,還有——”慕毓芫頭也不抬,將墨玉青鸞紙鎮(zhèn)挪好位置,“我們先不要管陸才人的事,靜觀其變再做打算。不過照如今看來,此事多半還會牽扯到其他人,比如沅瑩閣的徐婕妤。她如今有孕在身,性子又是鋒芒在外,若說此事是她做的手腳,誰又不覺得合情合理呢?”
雙痕點了點頭,吳連貴接著說道:“敬妃與徐婕妤嫌隙淵源頗久,若是等她生下皇子,勢必會漸成力均之局。可惜徐婕妤年輕不知深淺,怕還是糊涂著,一味在皇上面前爭寵,背地里得罪的人可不少!
“罷了,咱們也只是懷疑!蹦截管鞠蚯捌沉艘谎郏剂科逃值溃骸安贿^,上次冊封禮上的事,卻是清楚的很。”說到這里,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難道,本宮是她們手中的棋子么?”
“娘娘,要不要換紙?”
慕毓芫低頭看了一下,想是方才情緒不穩(wěn),微青的紙上漸著些許細(xì)小墨點,抬頭微笑道:“不礙事,只消等紙上墨跡晾干。雙痕,去取個錦緞糊的信封過來,嗯,漿珠色的就好!
吳連貴笑道:“娘娘,給云少爺寫信呢!
“云瑯一去好幾個月,多半不愿意回來。到底還是生為男兒的好,不必向閨閣女子這般,一輩子都束縛著不得出去!蹦截管狙瞿樛虼巴鈽渲,輕嘆道:“今年似乎比去年要冷些,連樹葉都落的更早幾日,不知幾時會下雪?”
十月末的天氣,青州竟是離奇的寒冷凜冽,天色晦暗、鉛云波動,象是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不遠(yuǎn)處,村子已是火光漫天,一片震耳欲聾的哭喊聲。云瑯長槍點地,勒馬立在隊伍最前面,恨恨嘆道:“宇亮,咱們還是來晚了!
郭宇亮皺眉道:“進去看看,應(yīng)該還有人活著。”
村子里滿目狼藉,四處尸身遍地,血流如水,加上熊熊火焰燃出映天火光,更顯出悲涼傷慘的氣氛。云瑯翻身下馬四處檢查,忽覺脖頸間有些冰涼,仰頭一看,天空中已然下起細(xì)雪來。眼看碎雪越下越大,于是高聲道:“趕緊著些,找到受傷的人,都抬到前面破房子里!”
“云瑯,我到前面去看下!钡厣闲卵u厚,郭宇亮踩出一溜細(xì)長的雪坑腳印,不多時又折身回來,“眼下天色已晚,那些重傷的人走不得。此處房屋盡毀,若是把他們丟在這里,萬一霍連蠻子殺回來,豈不是等死?”
幾名傷者哀聲不斷,婦孺老弱更是凍的瑟瑟發(fā)抖,一名村婦懷抱幼兒,哭道:“大人……,別丟下我們……”村民們皆是家破人亡,一時全都痛哭起來。
“別怕,都先別哭!痹片槍⒀燮ぜ(xì)雪抹去,略微思量片刻,“既然如此,咱們今夜就先駐扎在這里,待明晨天亮,再帶上他們一起撤回。”將士們立時忙碌起來,先把傷者大致包扎好,又將眾人擠到一處。
夜幕越發(fā)濃黑,四周逐漸寂靜下去。因風(fēng)雪良大,云瑯怕村民睡著凍傷生病,故將火堆移到人群中,自己領(lǐng)著兩個士兵守夜。挨到到后半夜時,郭宇亮打盹醒來,揉著惺忪睡眼上來,“云瑯,該你去睡會了。”
“嗯——”云瑯剛要點頭,突然聽得不遠(yuǎn)處有響動,頓時驚覺,忙握緊紅纓長槍揮手道:“快去看看,是不是霍亂蠻子?快去!”
“將軍!”遠(yuǎn)處人影漸近,原來是前方哨探的細(xì)作,急步奔過來稟道:“云將軍,霍連蠻子正殺向衛(wèi)村,只怕是又要放火燒村!將軍,咱們要不要過去……”
“什么?!”云瑯既驚且怒,一槍刺在雪地中。
近些時日,霍連部族屢屢侵犯。每次都不肯正面沖突,不斷偷襲青、定二州邊境村莊,大肆燒殺掠奪,致使周邊村莊幾乎盡毀。邊境生產(chǎn)原本艱難,如今糧草損傷,又兼之難民人數(shù)日增,逐漸已成邊境大患。
“大約有多少人?”
“人數(shù)倒不多,大概三、四百人左右……”
“那好!”云瑯胸中怒火難抑,夜風(fēng)寒雪也降不下溫度來,“宇亮,我?guī)灏衮T兵趕去營救,沒馬都就不用去了。你把村民叫起來,護送他們往大營方向趕!”
郭宇亮左右看看,不少人都是傷重難耐,少數(shù)幾個已快奄奄一息,無奈點頭道:“那好,你千萬小心一些!
“放心,不會有事的!痹片槗P槍鞭向馬腹,飛馳出去。
五百余人趕到衛(wèi)村,村子里已經(jīng)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云瑯一路殺進去,早被飛血濺紅了雙眼。霍連部眾眼見抵抗不住,急急放完火便欲撤退,云瑯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領(lǐng)著騎兵殺向村尾小路。對面青年人滿頭扎辮、紅巾束尾,身材甚是魁梧,手握一對瓜形大銅錘,大笑道:“哈哈,原來是個小白臉……”
“廢話少說!”云瑯大怒,一槍朝對方撲刺過去。
“呵,還蠻厲害嘛!蹦乔嗄攴从骋埠苊艚,連忙側(cè)身閃開,手上銅錘朝云瑯重力擊砸,頓時“乒乓哐當(dāng)”一陣亂響,四下金光飛濺。
云瑯習(xí)武多年,那青年幾招下來便顯困象,于是冷冷笑道:“無妄狂徒,待我切下頭顱來,看你怎么胡言亂語!”長槍帶著光芒橫掃過去,那青年“啊”的一聲,胸前劃出三寸長口子,頓時身形不穩(wěn)跌落下馬。
云瑯正要上前刺殺,卻聽身后殺聲震天。遠(yuǎn)處黑密樹林中,大隊騎兵的馬蹄聲漸漸逼近,雖然夜間看不清,但聽聲音少說也有近千人。
副將一臉惶急,喊道:“將軍,他們有援兵來了!”
云瑯回頭看那青年,雖然受傷卻不急著撤退,心下更生疑惑,忙下令道:“咱們只有五百人,又受傷不少,肯定擋不住千余人圍殺?此麄冇袀涠鴣,咱們且退且擋,我壓在后面擋一會。”
“將軍,那怎么可以?!”副將不肯,策馬挨近過來。
“那好,緊跟著我!痹片榿聿患岸嘌,長槍不斷刺殺追來的霍連人,一路血光飛濺,順著青冷鎧甲成條流下來。眼見霍連殘部要沖過來,大隊人馬即將趕到,云瑯顧不得許多,索性向前撲殺過去。
“殺了他,殺了他!!”霍連人圍攏過來,齊聲高喊。
片刻之間,云瑯又用長槍刺落數(shù)十人。此時手下騎兵已退出不小距離,獨有副將緊跟在身邊,二人漸有被困之勢,霍連人吼聲愈發(fā)高漲起來。
“快走!”云瑯一面撲殺,一面下令。
“我不走!”副將甚是執(zhí)拗,雖然身受重傷仍咬牙堅持,“將軍,我陸海青雖是魯莽之人,但卻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能隨將軍戰(zhàn)死,雖死猶榮!”
“夠了,逞什么能!”云瑯大喝一聲,眼見陸海青要拼死沖上去,忙上前一把抓住韁繩,大力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準(zhǔn)馬臀就是一記長槍,“帶著兄弟們回去,這是命令!”那馬兒吃痛受驚,頓時撒蹄狂奔出去。
“將軍……”陸海青大喊,聲音漸漸跑遠(yuǎn)。
霍連大隊人馬趕過來,無數(shù)火把閃耀,夜空被映成妖冶的血紅之色,千余人漸漸逼近圍攏,欲要把云瑯生生困死在當(dāng)場!方才受傷的青年策馬于前,顯然是對方頭目,旁邊有人請示道:“四王子,要不要殺了他!”
“四王子?”云瑯一驚,凝目朝對面看去。
霍連國乃是草原牧族,族民崇尚武力,男子自幼便要學(xué)習(xí)騎射,霍連王膝下共有三子,其中以四王子赤木達最為彪悍。此時的赤木達,雖然胸前受傷、血染紅衣,氣勢卻絲毫不減,仰起下巴笑道:“他很不錯,抓活的!”
“抓活的!”霍連人大吼一聲,悉數(shù)沖過來。
“呵,且來試試!痹片樢宦曒p笑,長槍頓地,借助槍桿彈力縱身一躍,恍似凌空飄飛一般,整個人竟從包圍圈中飛出。在眾人瞠目結(jié)舌之時,云瑯又用槍一橫,砰然摜倒一名霍連騎兵,翻身奪馬,以閃電之速奔入側(cè)旁黑暗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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