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討厭~”那個皮膚雪白的丫頭在雲(yún)二爺懷里嬌滴滴道:“二爺?shù)挠H事是小時候就定下的,也不曉得將來的二奶奶容不容得下我呢?”
“理她做什么,爺心里只有你。”
六姑娘看到這里,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會不會長雞眼。回頭看到雪珠滿臉漲的通紅,六姑娘就拉著雪珠往前走。雪珠雖也未經(jīng)人事,然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了,沒有不知道男女之事的道理。等到了無人處,雪珠就看著六姑娘,小心翼翼問道:“姑娘沒看到什么罷……?”
姑娘還是個孩子呢,怎么可以——
唉!
看著雪珠一副長吁短嘆的怪模樣,六姑娘唇角抽了抽道:“沒看到什么呀,是二哥哥和一個丫頭在聊天。”
雪珠自己也不確定屋子里是什么景象,也不好多問,就說道:“今兒的事姑娘可不要當成新鮮事和別的姑娘說,就是四姑娘也不能……”
“我曉得的,”又道:“雪珠姐姐聽出那個是二太太屋里誰的聲音嗎?可認識?”
雪珠怎么不知道是誰,就道:“這位叫東珠,常跟姨娘身邊的雪慧吵,心思大著呢。”雪慧平常閑了跟她聊天的時候說了不少這位的事情,一開始想著二太太把她抬成通房丫頭的,誰承想沒成,可是人家不氣餒,雪珠也看的出來,雪慧心里是想日后跟了霄三爺?shù)模瑢|珠不免更有敵意,現(xiàn)在好了,人家搭上雲(yún)二爺了!
事不關(guān)己,六姑娘也沒放心上,等到了芳梅苑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怎么也不應該在這兒出現(xiàn)的人。
“六姑娘好。”秋分有點意外被人撞見了,但看是六姑娘就笑著福了福離開了。
六姑娘一進正堂就問戚姨娘,“剛才看到花姨娘身邊的秋分……?”
戚姨娘眼神閃了閃,卻笑著把六姑娘拉到身邊坐下,問道:“怎么樣,今天她們沒有為難你罷?”
“沒有,我都知道怎么回答的。”六姑娘回答著,心里卻對戚姨娘今日的反常不解,按理說自己是她的親生女兒,即使有什么事情,既然都問了,又為什么要繞開話題不提?
秋分是二太太放在花姨娘身邊的人,她來戚姨娘的院子里只能說明一件事,想到這里六姑娘也沒有追問,只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雪慧端著幾盤點心上來,六姑娘正好餓了,今晨老太太為了七姑娘這事連早飯都沒管。戚姨娘看到六姑娘吃得香,眼神有些飄忽起來,不自覺就道:“今后六兒就不用受這些氣了,用不了多久二太太一定會把你哥哥寫在她名下的……”
到時候六姑娘作為霄三爺唯一的親妹妹自然順理成章也是要一齊搖身一變,由庶變嫡的。戚姨娘美麗的臉龐浮起一絲模糊的笑意,如此她便真沒什么可牽掛了。
“姨娘,你怎么知道的?”六姑娘拿帕子抹了抹唇角的糕屑,東西也不吃了,毫不掩飾自己的疑問直直看著戚姨娘。
戚姨娘笑著撫上女兒稚嫩的面龐,感嘆著道:“姨娘欠你的太多了,也欠你哥哥的。以后在太太身邊要聽話,其實太太對你還是不錯了……”
戚姨娘絮絮說了許多,什么二太太沒有讓姨娘們在身邊立規(guī)矩,也沒有苛待幾個庶女,吃喝上都供著,作為嫡母來說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人了。中心思想圍繞著六姑娘今后如何在二太太身邊長治久安的生活下去,直到出嫁。
六姑娘愈來愈不明白戚姨娘的意思,她問什么她都不回答,現(xiàn)在竟然還要給自己洗腦?!
“姨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明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商量著辦。”
“傻孩子,姨娘有事怎么會瞞著你呢?”戚姨娘突然意識到自己過多的情緒外露,即便孩子小,可難保不會看出來,她就收起了一臉悵然若失的神態(tài),刮了刮六姑娘的小鼻子道:“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fā),囑咐你幾句。也是怕你日后吃虧。”
六姑娘看著戚姨娘這樣,自然是不好再問,即便問了戚姨娘也能繞出好遠,她確定她不愿意回答。
戚姨娘又問了好些霄三爺?shù)氖拢媚镏徽f三哥哥在用心讀書,戚姨娘聽了一臉滿足,好像自己親眼見著兒子坐在書案前的樣子一樣。
六姑娘又和戚姨娘說了一會子話就被戚姨娘推出了門,只叫她常日多在二太太身邊上上心,別老在她這里白耗時光。六姑娘嘴上應了卻沒放在心上,戚姨娘總是這樣,當初霄三爺也是被她一再的往二太太這個嫡母身邊推,固然血濃于水,可照六姑娘現(xiàn)在看到的,霄三爺明顯把二太太也是看的很重的。
從這一點上,六姑娘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想,她記得是誰把自己從月子村那種的鄉(xiāng)下地方帶回來的,如果霄三爺和戚姨娘一樣,把前程嫡庶看得極重,那么就算她自己這個穿越人士不能融入他們的思想罷。
可戚姨娘心里難道不難過嗎?即便只是一個妾室,可也是良妾啊,又沒有賣身契在二太太手上,和自己的親兒子親閨女多親近親近二太太即便心里不高興嘴上也不會說什么,何況她冷眼旁觀著這些日,二老爺對戚姨娘是很上心的,連帶著對自己也不錯。
戚姨娘看著六姑娘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下自己的背影,眼淚就爭先恐后地從眼眶里流出來,雪慧心里也是難過,卻還要安慰戚姨娘道:“姨娘別難過了,姑娘心里關(guān)心著您呢,多好呢。”
“咳咳……”戚姨娘驀然捂著帕子咳了起來,雪慧忙扶著在錦榻上坐下,果然六姑娘一走戚姨娘就支撐不住了,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倒了水給戚姨娘喝了幾口,雪慧再也忍不住背過身抹起了眼淚。
戚姨娘細長的手指拉了拉雪慧的衣角,雪慧還是忍不住,只是轉(zhuǎn)過身來。戚姨娘就笑道:“這還沒到日子呢,怎么著我也得看著三爺和明丫頭寫進二太太名下了,才能閉眼。”
雪慧哭道:“那位也太狠心了!不然您也不會如此……”
戚姨娘卻看得很開,她在榻上平躺了,水波一樣的眼睛看著房梁,綺麗空洞。
“下輩子,我命若由我,再也不能給人家做妾……”
雪慧聽了哭得更兇,跪在榻邊道:“姨……姨娘,真的不告訴三爺和六姑娘嗎?”
戚姨娘闔上眼睛,啟唇無語,半晌方道:“若是告訴了又能如何?我已經(jīng)是這般田地,她也篤定我不會說與他人。”
是啊,戚姨娘說的雪慧如何不知。她靜靜地起身拿了一床被子給戚姨娘蓋好,掩上門出去了,還需要跟秋分交待清楚一點才能放心。
過了幾個月,已是夏日,芙蕖花開。花姨娘的肚子一天天漸顯,現(xiàn)在已是穿上了寬大的夏衫,整日里越發(fā)的得瑟,老太太看在她有了孩子的份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二太太更不會不忍耐她,只等花姨娘孩子一落地就叫她好看!
與此同時,府里迎來了一件大事,浪蕩子雲(yún)二爺要成親了。
女方是先二太太薛氏族里的娘家人,也是一早就訂好了的,那位薛姑娘老太太也見過幾次,憑良心說,她不是很瞧得上。至于二太太,她樂得不用操心這個原配留下來的嫡長子的婚事,那薛姑娘是黑是白她不管,只是今后嫁進門來得把她當這個婆婆放在眼里。
薛家的嫁妝排成了長龍累進了新翻修過的一處院子里,屋子是重新整理過的,院里也新植了許多花卉,處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就等著新娘子進門。
據(jù)抬箱籠的爆料,這位未來二奶奶的嫁妝是有水分的,二太太聽后笑了,這是自然,薛家如今已經(jīng)敗落,族里也無人為官,不過還算有幾個有出息的后生,今年是要與霄三爺一道秋闈的。
這位薛姑娘要不是先頭就訂好了跟卿家的親事,如今真是打著燈籠也求不著這么好的人家了。二太太不喜歡雲(yún)二爺,自然不希望雲(yún)二爺娶到什么好媳婦,不過這次她還是熱熱鬧鬧地準備著迎親事宜,作為一個后母,面子工作還是要做足了的,何況老太太對雲(yún)二爺喜歡的緊,二太太明面上做的是滴水不漏。
親自給未來二奶奶選了寬敞的院子,又到薛家去談相關(guān)事宜,就是下定的聘禮也不吝嗇,一整套的金玉首飾,三牲果酒,聘金足足兩千兩,對于薛家這樣的人家,這樣已經(jīng)不可多得的了。老太太是自己看過聘禮單子的,也對二太太很滿意。就是大太太也沒挑出話頭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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