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眾臣一時都拿不定主意,這向錢程的恭賀之聲便小了許多;而錢程聽著這詔書,想起自己捐掉的那滿地窖的金銀居然才升了一個安平公,心里好像被剜了肉一樣,那個疼!
下了早朝,眼看著眾臣散的差不多了,錢程這才和幾個好友說笑著跨出了東華門,景愷之猶不死心,一直央求著錢程說:“阿程,你倒是想個法子讓皇兄把我的婚事取消了啊,難道讓我這京城第一風流人物的名號讓給別人不成?”
裴子余在一旁冷冷地說:“愷之,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對不起蕓怡,我可饒不了你!
景愷之哀嘆一聲:“瞧瞧,這女人還沒進門,我們兄弟先自相殘殺了起來!
錢程樂了:“子余,你不用擔心,愷之早就和我說了,他這一生就娶一個老婆,要對老婆好一輩子。”
裴子余漠然瞧了景愷之一眼:“光說不練,可是假把式,拭目以待!
荊田玉笑道:“子余放心,只怕袁家妹子厲害,以后愷之會變成妻管嚴!
正說笑著呢,小順子的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錢大人,錢大人留步!”
景愷之立刻嘿嘿地笑了起來,打趣說:“哎呦,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皇兄可是一刻不見如隔三秋呢,阿程,你倒是教教我,給我皇兄灌了什么迷魂藥了?”
錢程的臉微微泛紅,羞惱地看著小順子噔噔蹬地跑到了她的身邊,說:“小順子,我這不還有事情呢……”
小順子連連拱手:“錢大人,你可別為難小的,你不來,陛下又不肯喝藥了!
“妻管嚴算什么?只怕有種病比妻管嚴更厲害!”景愷之感慨說。
“什么?”錢程奇道。
景愷之笑嘻嘻地湊到她耳邊說:“夫管嚴啊!”說一說完,他便竄了開去,躲開了錢程的雷霆一掌。
裴子余和荊田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錢程頓時有些心虛了起來,對小順子說:“這樣吧,勞煩公公回稟陛下,臣還有些事,晌午過后便來探望陛下!
小順子滿臉的不情愿,欲言又止,一旁的裴子余忽然開口了:“不必了小順子,你且回稟陛下,就說錢大人和我們說會話,馬上就去覲見陛下!
小順子大喜:“好,錢大人你可別食言,小人先去了!”說完,不待錢程說話,便一溜煙地不見了。
自從許了景恒之終生,錢程心里一直覺得對不起裴子余和荊田玉,盡量避免著和他們提起景恒之,生怕他們黯然神傷。裴子余這么一說,讓錢程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地問道:“子余,怎么了?”
裴子余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摯,讓他冷峻的臉都帶了幾分暖意:“阿程,你知道嗎?那天陛下為什么會突然跑來示警?以至于文宇那廝功敗垂成?”
錢程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自從景恒之的身體漸漸好轉,兩個人一直卿卿我我,她還真的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荊田玉在旁邊也笑了,他的笑容依然溫潤如玉,仿佛天空中最溫暖的陽光。“阿程,我們倆都輸了,輸給陛下,心服口服!
錢程有些茫然,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什么。
“阿程,這個我后來問過皇兄,我來告訴你,”景愷之繪聲繪色地說,“那日區大人進宮向皇兄稟告墾荒令的進展和弊病,墾荒令一出,京城幾乎大大小小的乞丐都到西北去了,皇兄聽著聽著,便想起他頭天晚上居然在錢府門前看到過一大一小的兩個乞丐,十分可疑;說時遲,那時快,嶺南第一高手文宇忽然便跳進他的腦海,于是他便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往你府上示警來了!
荊田玉長嘆一聲:“陛下掛念你如此之深,我自愧不如。我和子余兩人,在你府門前來來回回這么多趟,居然一點都沒起疑心,身為大理寺卿,實在是慚愧啊!
裴子余凝視著她,嘴角的笑意有些酸澀,低聲說:“阿程,陛下的確心心念念都是你,我也就放心了。”
錢程眼中泛起一陣濕意,心中感動:她何其之幸,能擁有眼前這兩個男子的愛;也何其不幸,要去傷害這兩個癡情的男子!
“去吧,你和我們呆這么長時間,陛下要吃醋了。”荊田玉朗聲笑了起來。
裴子余輕哼了一聲道:“想必以后陛下要泡在醋缸里了。”
荊田玉奇道:“子余你為何這樣說?”
裴子余對錢程說:“阿程,別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一件事情!
錢程怔了一下,想起那日和他同游千華山的時候,裴子余的確這樣請求過!白佑啵f是一件事情,一萬件我都答應!彼α诵,象那日一樣回答。
“好,等你從宮里回來,你照我的話做!迸嶙佑嗾UQ郏尤宦冻隽艘粋狡猾的笑容。
人逢喜事精神爽,景恒之的風寒和咳癥已經根除,胸口的掌傷基本痊愈,只是用力的時候還有些隱隱作痛,需要好好調養。
盯著景恒之喝完了藥,卿卿我我了一番,錢程記掛著裴子余讓她做的事情,便告辭出宮去了。剛進錢府,錢平便神情古怪地拿了一封信箋過來:“大人,裴將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有一箱東西,指明送到你的臥房!
錢程奇怪地問:“怎么了?這信和箱子有什么名堂不成?”
錢平搖了搖頭,低聲說:“將軍吩咐了,說是大人的妹妹今日會從老家趕來,讓我們小心伺候。”
錢程的心突突一跳,尷尬地說:“這個……這個我都忘記了,等會再說,等會再說!”
說著便接過信箋,飛一樣地逃到屋里去了。屋子正中間放著一個碩大的樟木箱子,錢程心里隱隱覺得不妙,返身插上了門閂,猶豫了半天,上前打了開來。
頓時,她的眼睛花了花,最上面一層擺著兩株碧玉簪子,四周用金線鑲起,中間綴著一個諾大的東珠,璀璨生輝,邊上放著整套的耳環、項鏈、手鐲,錢程大喜,東摸摸、西看看,暗地里盤算著這可值不少銀子,正好可以彌補一下自己捐銀出去后有些破碎小心肝。
只是她高興了一會兒,忽然想了起來,裴子余送這些東西給她干什么來著?
她把這一層首飾拿了起來,下面一層是一套白色斜襟襦裙,下擺到胸口處繡了層層疊疊的花,針線細密,花朵呼之欲出,儼如精美的藝術品。旁邊配了一條近似薄煙翠紗,襯得那花帶了幾分朦朧迷離。
錢程呆住了,不由得摸了摸那衣裙,那布料入手柔軟光滑,顯然是極品。她頓時明白了,頭皮有些發麻,撕開那封信箋,只見上面寫著:平生無他愿,惟愿見伊人。
錢府里的家仆十分奇怪,他們的管家錢平好像有些魂不守舍一般,一直盯著大人的臥房,好像那里忽然長出了搖錢樹似的。
不一會兒,他又火急火燎地讓人叫來了在側廂房的田素素,在她耳邊耳語了片刻,這下好,發呆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方澤原本守在臥房外面,見他兩人這付模樣,也湊了過來,納悶地跟著他們的目光,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么,倒是聽到臥房里有東西落地的聲音,他剛想過去問問,被錢平一把拉。骸胺酱笕,不是我不讓你去,只怕你一推門進去,陛下不會輕饒你!
田素素驟然清醒,咬牙說:“裴將軍這也太毒了,待我進宮稟告陛下,陛下快馬加鞭出來,必定可以討個頭名!
錢平嘆了一口氣:“唉,田姑娘,只怕來不及了,算算時間,裴將軍只怕已經在門口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裴子余大步走了進來,瞧了瞧聚在門口的三個人,微微頷首,便朝著臥房叫道:“阿程!”
里面傳來一陣丁零哐啷的聲音,錢程的聲音有些狼狽地響了起來:“子余,子余你且再等片刻!
裴子余眼含笑意,柔聲說:“阿程,沒事,你慢慢來,我原意等!
終于,門哐啷一聲被推開了,錢程滿臉通紅,視死如歸地走了出來,她已經很久沒穿過女裝,更是從來沒有穿過古時候的女裝,腰帶都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里系,手里拿著簪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插。
只是襦裙和薄紗穿在她的身上,隨著微風起伏著,帶著一股女性特有的柔媚,襯著她閃亮靈動的雙眸,居然有著一種特別的韻味,讓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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