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第二天一大早,正房院門還沒開,就被人蹲點了。
楚嘯天原本是打算抱著香香軟軟的妻子睡個懶覺的,誰知道卻聽到下人來報,他們院門前被人給堵了。楚嘯天溫香軟玉在懷、好夢正酣之際,任誰在這種時候被吵醒,都會火大的。等知道堵門口的是某個昨晚爬墻時被打落墻頭的太醫,楚嘯天更怒了。
昨天害他沒吃成肉,今天又來堵他的門,真當他好欺負啊!
“來人,將他給本世子丟出去!”
楚嘯天直著脖子吼了一聲,然后縮回腦袋,將臉埋在身下人的脖頸間蹭了蹭,繼續睡。
而柳欣翎也被這么一聲也吼醒了,剛醒來猶自有些迷糊,等發現某位世子爺正光溜溜地壓在她身上睡,不由得惱了,一把將之掀開。
“翎兒……”楚嘯天哀怨地揪著被子,險險沒跌下床。
柳欣翎卻是不理他,拿床頭的帕子擦去臉上的熱汗。也不想想現在是什么天氣,這般壓著睡,熱都熱死了。而且睡了一個晚上,就算是個天仙美人兒,臉上還是會出一層的油膩子,虧他對著這樣的臉還蹭得下去,該說他真的忠犬呢,還是神經大條的好。
雖然天色尚早,但已經醒了,天氣又熱,索性不再賴床。
“你今天沒什么事么?”柳欣翎沾濕了條毛巾洗臉,邊問道。
楚嘯天披著一件白色中衣坐在床邊,衣襟半撇,袒露出結實的胸膛,不經意間流露的性感與慵懶,讓女人也難以拒絕那種誘惑。柳欣翎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動作頓了頓,又移開了視線,不為所惑的模樣。
楚嘯天見她轉過臉不再看自己,知道誘惑失敗,不由得有些郁悶,然后又危險地看了眼室內伺候的丫環,在丫環們被他一臉兇相地瞪得埋下腦袋下,方滿意地收回視線,回答她的問題:“今天沒有什么事兒,我在家陪你和孩子們。”
“哦。”柳欣翎應了聲,沒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洗漱更衣完,柳欣翎出去讓人準早膳,回頭便見某位世子爺一手扛著一只小包子走了進來,然后將兩只小家伙放到偏廳的一張長榻上,蹲在那兒開始玩起兩只小包子。兩只小包子還在睡,所以楚嘯天只能摸摸他們的小臉小手和小腳小肚皮,甚至還有某只小包子身下的某條小蟲子——于是大寶很快便被某位世子爺給弄醒了,沒有被羞人對待的二寶依舊淡定地睡著。
“嚶嚶嚶……”被弄醒的小包子嚶嚶叫著,一腳踹了過去。
“噼叭”一聲,長榻的一頭的一條柱子在小包子軟綿綿的白蘿卜腿中斷了。
楚天冷汗涔涔,心中暗道好險,幸虧他這一年武功精進不少,躲避得及時,不然準得被自家小兒子這一腳踹飛出去,屆時還能看么?
柳欣翎冷眼看著,突然覺得大寶那一腳還真有某位世子爺踹人的風范,該說不愧是父子么?
楚嘯天弄醒了小包子,卻不敢接近半睡半醒正脾氣大著的小包子,所以只能扭頭找外緩:“娘子,大大醒了。”
柳欣翎瞪了他一眼,走過來握住小包子的小腳丫子,然后將他抱起。
如同每一天,柳欣翎用毛巾為小包子洗了小臉后,小包子終于精神熠熠了,開始了一天的折騰。柳欣翎將兒子丟給一旁眼巴巴看著的男人,又去將女兒抱過來,同樣果斷地將她折騰醒。
等一家四口終于坐下來吃早餐時,季淵徐又上門來了。衣服很整齊,只是臉色有些憔悴,看起來昨晚沒有睡好。
“叔叔~~~”兩包子同樣親熱地叫著。
季淵徐一人給了個溫和又圣潔的笑容,然后轉頭面向某位世子爺,一臉悲憤地指責道:“楚兄,你太過份了!虧我幫你照顧了大寶二寶這么久,你竟然這么不講情面,實在是有違圣人教誨!你可知道因你一句話,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楚嘯天無視某位太醫痛心疾首的指責,由著他說去,自己像個二十四孝的好爹爹,喂兩孩子吃早餐,努力和孩子們培養感情。
柳欣翎讓人倒了杯豆漿過來,然后放到季淵徐面前,體貼地說道:“季太醫,你先喝杯豆漿解解渴再罵,他今天一天都在呢。”
季淵徐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然后很淡定地應了一聲,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一旁的丫環很有眼色力地馬上拿了干凈的碗筷過來,放到季淵徐面前。
吃完了早膳,柳欣翎帶著兩只小包子去院子里散步消食,楚嘯天馬上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季淵徐見狀,也跟了過來。
“楚兄,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道德敗壞,不知感恩,脾氣又壞,小心嫂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不要你……”
“……”
楚嘯天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生生給個二貨惹出了火氣,長手一伸將某個太醫拎了過來,眉眼猙獰地問:“本世子哪里道德敗壞?哪里不知感恩?哪里脾氣壞?”
季淵徐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昨晚讓人將我從墻頭打下來,算是阻礙了別人的姻緣,不是道德敗壞是什么?告訴你,阻礙別人的姻緣的人會被驢踢的,小心大寶和二寶不認你這個爹爹!你離家出走快一年,若是不我幫你照顧著小侄子和小侄女、天天給他們請平安脈,他們現在還會認你這個作父親的么?還有,你現在的表情就是脾氣壞!”
“你再亂說,小心本世子揍你!”楚嘯天有些氣急敗壞,想到什么事時,不由得更怒了:“你還說,是誰告訴我娘子,我被個女人強了?明明她只是下藥未遂,被我踹了一腳,才碰個手指頭算個什么強啊!你是不是想見識一下,男人是怎么被女人強的么?”楚嘯天獰笑著問。
季淵徐很明智地搖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楚兄,信里面就是這么說的,我真的以為……我沒有告訴嫂子,是一個不小心說漏嘴的!”
“本世子信你就是蠢了!你幾時沒說漏嘴過,你根本就從來沒有嘴嚴過!還有,本世子幾時阻礙你的姻緣了?哦……我知道了。”楚嘯天一臉恍然大悟,在某位太醫露出喜悅的表情時,說道:“放心放心,我馬上寫個折子給皇上,皇上也知道你現在老大不小了,是該給你賜婚了。”
“……”季淵徐憋了許久,終于憋出了兩個字:“……放屁!”
…………
前方不遠處,柳欣翎正牽著二寶在樹蔭下散步,大寶從后頭跑了過來,扯扯她的袖子,仰起小臉瞅她,天真地問:“娘,屁屁。”
“什么?”柳欣翎一臉莫名其妙。
小包子指向后頭正在吵架的兩個男人,而某兩個男人聽到小包子奶聲奶氣的聲音時,風中凌亂了。
柳欣翎瞇起眼睛,危險地看著這倆二貨。
接觸到她的目光,兩人雙雙移開眼睛,哥倆好地看天看地看太陽。
“不準教壞孩子!”柳欣翎警告道。
兩人很有默契地點頭,直到柳欣翎又帶著孩子走遠了,楚嘯天方收回臉上的笑容,扯著某個二貨離開了院子。
到了書房,楚嘯天雙手抱胸看著同樣繃著臉的男人。
“你要想清楚,以你的身份,皇上是不會允許你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的。”楚嘯天敲著桌子說。
季淵徐皺起眉頭,有些激動地說:“阿若不是來歷不明的女人!”停了會兒,又說道:“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后來她隨她師傅離開了。上次就是她救了我,若不是她及時出現,她早就死了。楚兄,皇上管不著我,大不了這太醫我不做了。”
楚嘯天看了他很久,然后捏捏眉心,有些火大地說道:“你當然可以不做了,但老子這世子不可能不做!你倒好,一走了之,無牽無掛,可本世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皇上怪罪下來,我可吃不著兜著走。”
“不會不會,你只要說是我自己逃跑的,皇上就不會怪你了。而且皇上那么寵你,相信不會為了個敗家的太醫責備你的……”
“你也知道自己敗家啊!”楚嘯天諷刺道。
季淵徐摸了摸后腦勺,依然溫溫和和地笑著。
過了會兒,楚嘯天終于說道:“你再緩個月,一個月后,我派人送你去西北!”
季淵徐一聽,一臉感動的表情:“楚兄,你真是個好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幸好當年看到你為我引開了那頭野豬時我決定跟定你了,現在看來我果然沒有跟錯人。”
“放屁!”這回輪到楚嘯天爆口粗了,“你丫的還提當年,遇到你才是本世子倒霉,怎么甩也甩不掉。話說,你當年在山里,怎么我躲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楚嘯天瞇著眼睛問。他早就懷疑這事兒了,特別是知道這位是個超級大路癡后,怎么可能每天都那么恰好地與他巧遇呢?
猶不知道危險的某位太醫依舊笑得溫溫和和,“因為我在你身上灑了些藥粉,只要那藥粉的味道還在,我就能找到你。為了跟緊你,我天天在你身上灑藥粉,費了我好多藥呢。”某位太醫一臉肉疼的表情。
“去死!”
楚嘯天咆哮一聲,直接一腳將之踹飛出了書房。
*********
楚嘯天回來的幾天時間天天都窩在家里與兩只小包子培養感情,而成果也是可喜的,大寶這只小二貨終于見到他就親親熱熱地飛撲過來,邊親邊叫“爹爹”。而二寶這只懶散的小包子就更好對付了,你趁她想犯懶時,只要抱著她讓她舒服地睡覺,她馬上會乖乖地叫聲“爹爹”,再附上一枚香吻。
所以說,小孩子真的挺好收復的。
柳欣翎看著這三個活寶,只能嘆氣。
過了幾天,楚嘯天突然接到了一封來自留守在倭國那邊的探子送來的秘件,然后眉頭蹙得死緊。
“怎么了?”柳欣翎正在給大寶做一件圍兜兜,看到他的臉色便問道。
楚嘯天將窩在他懷里睡得正香的二寶的小身子托住,一手將那封信揉成一團,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爹爹~~”
這時,大寶拿著一個鈴鐺,高興地跑了進來。
楚嘯天騰出一只手接住大寶的小身子,高興地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拿來帕子給小包子擦臉。小包子見到妹妹窩在爹爹懷里睡得香,突然伸出一只小胖手過去將妹妹扯下來,自己的小身子窩了上去。
“大大,不能欺負妹妹!”楚嘯天托住下滑的女兒,小心地將她放到長榻上。
大寶小包子睜著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無辜地瞅著他,瞅得楚嘯天心都軟了。明明閨女應該嬌寵著,兒子應該粗養著,可是每每一看到兒子那張與自家娘子相似的臉蛋,某位世子爺總是變得很沒骨氣。
楚嘯天將大寶抱到懷里,接過他遞來的鈴鐺搖了搖,鈴鐺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小包子見他接了鈴鐺,十分高興,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又從他懷里滑下地,然后又跑了出去。
等小包子走后,楚嘯天看向柳欣翎,見她又低首縫圍兜,想了想,決定坦白:“翎兒,楚十來信說,那個倭國宮主消失了。按她的蹤跡來看,可能直接來大楚了。”
聞言,柳欣翎手里的動作頓了下來,然后將那枚磨得十分鋒利的繡花針一彈,繡花針彎了。
“……”
楚嘯天冷汗涔涔,馬上一臉“我錯了”的表情。
柳欣翎又去換了枚針,淡淡地問道:“那個倭國宮主可是將你強了的那個?確定是對你舊情難忘來找你的?”
“……她沒強我!你不要聽季淵徐亂說。而且我又不喜歡那種都是咸腥味的女人,臭死了。”某位厚臉皮的世子爺漲紅了臉,心里將某位不靠譜的太醫千刀萬刮。“就是倭國西南大名家的那個宮主,她是倭國西南地區的未來的大名,若是她繼續了西南大名之位后,倭國的西南剛好可以成為咱們大楚的一個據點。”
柳欣翎將針線收好,瞄了他一眼,“這事兒告訴我做什么?我不懂你們男人的事情,小心說漏了嘴,對皇上無法交差。”
楚嘯天笑了笑,摸過來將她攬到懷里,親了下她的唇,溫聲說道:“翎兒,我相信你。”
若是連她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他還能相信誰?
“那你打算怎么辦?”柳欣翎舒服地倚靠在他懷里問道。
楚嘯天眼睛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笑得一臉兇相,“沒事,她愛來就來,到時就送她件大禮。”
柳欣翎抬眸看了他一眼,夫妻幾年,如何不知道這男人狠起來也是個讓人發憷的煞神,估計那倭國的宮主不會太好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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