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那個女捕快很快便來了,就是之前柳笑和柳孝兩人見過的那個英姿颯爽的美貌女子。
她坐下之后,柳孝便開口問她:“這位姐姐,你能不能把你被人擄走的經過說給我聽一下。越詳細越好。”
那女子點點頭,開口說起來:“那天我結束了比武招親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回了房間后,我便坐到床邊整理東西,可突然就覺得很困。我當時還以為是因為白天打了一天擂臺太累了,便想在床上靠一靠,可一閉上眼,我便覺得不對了。因為我馬上就全身綿軟無力,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可是我的神志卻是清醒的。”
“我想我一定是中了什么迷藥了。我之所以還能保持神志清醒,也就是靠了之前蕭捕頭讓我服下的那顆藥丸了。過了一小會兒之后,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把我塞進了一個麻袋里,扛上我從我房間的窗戶里跳了出去。”
“擄我的人有兩個,他們是輪換著扛我的。一路上他們拼命趕路,幾乎沒有休息過,也幾乎從不交談。只是有一次,有一個人報怨說為什么上頭一定要他們到那么老遠的地方去抓人,為什么不像以前一樣在戈陽城附近抓人就好,這樣送到戈陽城去也方便,不用在路上奔波那么久。”
“另一個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說‘你以為這樣陰歷七月初七出生的十五到十八歲之間的會武功相貌美的女子很好找嗎?更何況上頭又催得那么急,哪有功夫再慢慢等。’”
“后來,他們又趕了很長的一段路,大概是真的累了,他們兩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坐下來稍做休息。他們把麻袋打開,往我嘴里灌了一點水。可就在這時……”說到這里,這個女捕快一臉的疑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突然就看出我根本不是陰歷七月初七所生。他們馬上很生氣又很緊張,立刻就決定要殺了我。幸好這時候小愛姑娘正好路過,這才救下了我。”
“這位姐姐,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像,你突然開始覺得有點困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么特別的味道過?”柳孝開口問她。
那女子閉上眼想了一會兒,才不太肯定地開口道:“被你這么一問,我倒真覺得當時好像聞到過很淡很淡的酒味。可是這客棧里也有酒賣,這股酒味也有可能是從樓下傳到樓上我的房間里來的。”
柳孝點點頭,仔細想了想,又問她:“這位姐姐,當時他們解開麻袋往你嘴里灌水的時候,你臉上手上或者身上,那些比較明顯的,能被人一眼看到的部位,有沒有什么和你被他們抓走之前比起來很不同很明顯的變化呢?”
這女捕快苦苦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我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同的。”
柳孝便轉頭去問謝愛夢:“師姐,當時你救下她之后,你第一眼看到她,讓你印像最深的是什么?”
謝愛夢仔細想了想,便答道:“我第一眼看到她,印像最深的就是她從耳根直流到脖子上的血了。他們當時解開麻袋的時候,動作一定很粗魯,害她的左邊耳朵根被她自己的發釵劃了一下,傷口不深,可是血流了不少。”
柳孝又低頭想了想,便向謝愛夢問道:“那她當時流出來的血是什么顏色的?”
“當然是紅色的了!”謝愛夢奇怪地回答他。人血難道還能是別的顏色?
“那她當時流出來的血,你有沒有覺得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柳孝繼續問道。
“沒有,我一點也沒覺得她當時流出來的血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謝愛夢回答。
柳孝站起來,湊過去看了看那女捕快的左耳。傷口還沒有全好,還留有淡淡的一條劃痕。
柳孝問她道:“這位姐姐,當時你被劃傷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痛?”
那女捕快搖搖頭:“這么小這么淺的一點傷口怎么可能會覺得痛。”
柳孝這才想起,自己眼前的是一位女捕快,不是一般的女子。這樣的小傷根本就不會被她放在眼里。
他只好換一種問法。
“這位姐姐,我且得罪一下。”柳孝拔下她頭上的發釵,“我現在再用你這發釵在你耳根之下劃上一下可好?”
那女捕快點點頭。
柳孝用她的發釵在她耳下輕輕劃了一下,一道淡淡血痕便出現在了她的皮膚上。
“這位姐姐,我剛才劃的那一下,你可有感覺?”
那女捕快點頭:“雖然并不覺得痛,但感覺當然是會有的。”
柳孝點頭,把發釵還給她。
“這位姐姐,那你當時被劃傷出血,到底是像剛剛那樣有感覺只是覺得不疼呢,還是根本就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被柳孝這一問,這女捕快明顯怔了怔,仔細想了想,這才開口道:“我當時確實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留下了血跡,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被劃傷了。”
柳孝向著蕭素素點點頭,示意他已經問完了。
蕭素素便讓這名女捕快離開了。
“蕭姨,我問你,那位姐姐身上的迷藥后來是怎么解掉的?”柳孝向著蕭素素問道。
“她當時拼著所有的力氣,跟我們做出了‘戈陽’兩個字的口型,便昏迷了,我給她喂了幾顆你師傅給我的藥,她才在一天之后醒過來,勉強能夠說話,三天之后才能下地,直到前幾天才剛剛恢復。”蕭素素回答。
“蕭姨,這件事情恐怕不大妙。”柳孝臉色凝重起來:“先前你給那捕快姐姐吃的可以抵抗迷藥的藥丸,既然是我師傅給你的,那效用肯定是不會差的。照理說,那位捕快姐姐吃了這藥,應該能夠抵抗這世上幾乎所有的迷藥。絕對不至于會動彈不了,只能保持神志的清醒。哪怕當時動不了,慢慢的也應該就能動了。可這位捕快姐姐倒好像是狀況越來越嚴重了。而且在她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她居然會失去疼痛的感覺。這種迷藥肯定是不簡單,有這種迷藥的人,肯定也難對付的很。”
“而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種迷藥里恐怕還有其它的作用。那兩個蒙面人,只是打個照面就發現那位捕快姐姐不是陰歷七月初七所生,想來跟看到她流出的血有關系。很有可能真正陰歷七月初七生的女子,中了那種迷藥之后,血液可能會發現變化,跟普通人流出的血顏色或是氣味有些不同。”
正在這時,柳孝聽到房間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他就看到方舞月把頭探了進來,很狗腿地向著柳笑和柳孝兩人道:“你們兩位要我打聽的事我都打聽到了。”
“小方,你進來吧。”柳孝馬上擺起了主子的架子,讓方小廝進門。
方舞月抱著一條小狗乖乖進門。他算是想明白了,要是不想被柳孝活活氣死,最好的辦法就是柳孝讓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不多問不頂撞,不要讓柳孝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這是怎么回事?”柳孝奇怪地看看方舞月抱著的小狗,“我讓你去打聽消息,你帶只狗來干什么?難道你通狗語不成?”
“不是,不是……”方舞月趕緊開口:“這狗是我玉繡表姐養的。這小狗鼻子靈,我幾個表哥想著帶上它可能有點有,就把它一起帶到戈陽城來了。現在大家都忙,找不到人照顧,我看它可憐,就自告奮勇答應照顧它了。”
“不會是你大哥嫌你礙事,故意找點事來給你做吧?”柳孝一臉的了然狀。
“這怎么可能!”方舞月跳起來,不過聲音不夠大,表情也不夠激動。顯然是有些心虛。
“小方,其實你大哥這么做是對的。確實是該找點事給你做做,不然的話不知道你會不會又去當街調戲女子,把你們方家的聲譽敗到壞得不能再壞。就算是為了你們方家的名譽,你大哥也有責任要緊緊看著你的。”柳孝拍拍方舞月的肩膀,像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道:“你大哥多不容易啊!小方,你也已經這么大的人了,可不要辜負你大哥的一片苦心啊!”
“姑奶奶您請放心,有您的管教,小方我想來是不會再行差踏錯了!”為了不想聽到更多讓他內心氣血翻騰的話,方舞月只好乖乖認了。
一聽方舞月稱呼自己姑奶奶,柳孝又不滿了,可礙于自己已經答應了蕭素素要裝成女孩子,他也只好認了。
“小方,你果然是個好孩子!”柳孝作欣慰狀,伸手摸摸方舞月懷里的小狗。“你才當了我幾個時辰的小廝,就突然變得這么懂事了,要是你再繼續當上個一年半載十年八年的,恐怕有機會被我感化成圣人的。”
圣人!?我說這位姑娘,你恐怕是太小看自己了。我要是在你身邊被你折磨上十年八年的還沒被氣死,圣人這種平凡的稱號肯定是配不上我了。那時候我的修為一定是高深莫測,只要我勤加修煉,飛身成仙大約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方舞月心中對柳孝腹誹不已,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只唯唯諾諾道:“是,是,您老人家說得是!”
柳孝驚嘆了!
這方舞月真是不凡,只半日間進步居然如此神速。才短短幾個時辰,承受能力,臉皮厚度便已飛漲。按這個樣子發展下去,這方舞月十有八九很快便能練成這世上罕見的厚皮神功,傲視群雄,絕頂武林,其未來必不可限量也!
一想到此,柳孝欣慰地拍了拍方舞月的肩膀:“小方,你要努力……”努力把臉皮練得厚上加厚。
“小方,你也要加油……”爭取把你厚顏無恥的程度加深上那么幾倍。
“小方,你放心,別看現在你大哥的名頭響,將來你肯定會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頭……”那‘厚皮公子’的閃亮稱號只等著你去摘取。
“小方,你們方家以后名頭最大最響亮的肯定就是你了,你大哥他是絕難及你項背的……”雖然不會是什么好名聲,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要你一練成那厚皮神功,你的名聲一定會以極快的速度在整個江湖里傳播開來的。
最后,柳孝再一次極其鼓勵地拍了拍方舞月的肩膀:“小方,相信我,跟在我身邊,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一定會對你多加訓練,爭取讓你早日練成這驚世駭俗的厚皮神功。
想了想,柳孝又加上一句:“還有,小方我是真的很看好你!”以你如此的天賦異稟要是還練不成這厚皮神功,我就改跟我家小柳子姓。
方舞月被柳孝夸得摸不著頭腦,呆怔當場。
他本來以為柳孝又是拐著彎在挖苦諷刺他,可仔細看看柳孝的樣子,又實在是不像。怎么看,柳孝都是一副發自肺腑,真心誠意的樣子。
一輩子都沒被人這樣夸過的方舞月頓時得意起來:“這是自然。話說我方舞月從小便聰明伶俐,長大后更是英明神武,只是我這人向來行事低調,不愿被人矚目,這才至今都不為人所知。”
方舞月正一正臉色,一手放到心口,嚴肅地對著柳孝道:“我錯了,我有罪。為了不刺傷別人,為了不讓太多的少俠絕望自卑,不讓太多的中俠老俠們驚恐,不讓太多太多的江湖女俠為我傾心,我以前一直把我自身的光芒給刻意掩蓋了。如今聽姑娘你一席話,我這才明白我這樣做究竟給武林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為了不讓這種損失繼續下去,我決定了,我改!我都改!!!就算我身上的光芒會讓人羨慕嫉妒自卑,我也不會再去遮掩了!”
“很好……”柳孝再次贊許的拍拍他的肩膀,“就是這樣,一定要保持住這種心境。”
“好了,現在你先把你打聽到事跟我說說。”為了防止方舞月繼續自吹自擂,把時間給浪費掉,柳孝又開口加了一句。
受到了柳孝激勵的方舞月很是興奮地正想開口,他懷里抱著的小狗卻掙扎著叫起來。
“它這是怎么了?”柳孝摸摸小狗,奇怪地問。
“不知道呀,我跟它可不熟。”方舞月見小狗掙扎得厲害,還以為自己抱著它讓它覺得不舒服了,便把它放下。
這小狗一被放下地,便沖到桌子邊,仰著頭,對著桌子‘汪汪’直叫。
柳笑見狀,便把這小狗抱起來,放到桌上。
這小狗一上桌,便沖到之前謝愛夢放到桌子上的手絹邊,仔細嗅聞了幾下,便趴到手絹邊上,呆著不動了。
“原來這小家伙是聞到自己主人的味道了。”柳笑同情地摸摸小狗的頭,把手絹拿起來,松松系到它的脖子上。
這小狗想來是對柳笑的這一舉動十分滿意,友好的舔了舔柳笑的手。
柳笑把它抱起來,交到負責照顧它的方舞月手里。
方舞月抱過小狗,便對著大家道:“我去問過我那兩位表哥了,他們說了,那天他們沖到后院里,隱隱約約好像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酒味。我也去跟另外那幾個失蹤的姑娘的家人打探過,可除了我玉繡表姐失蹤是馬上有人發現之外,其他那八位姑娘個個都是晚上入睡之后才失蹤的,等家人發現她們失蹤,都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們都說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
“那你可知道那些失蹤的姑娘都住在什么地方,她們的家離戈陽城都有多遠?”柳孝問他。
“這,這我可就不太清楚了……”方舞月摸摸腦袋,“你又沒交代讓我打聽這些事情。”
“小方,我果然還是不可以對你委以重任啊!你實在是太缺少磨練了。”柳孝搖頭嘆氣,“好了,你現在到隔壁去吧,和小十九一起把房間給我打掃干凈。以你的能力,也就只能做點這樣的小事了。”
方舞月垂頭喪氣地領命而去。
“蕭姨,剛才我問小方的問題想來您是一定能回答我的了。”柳孝把頭轉向蕭素素。
蕭素素點頭道:“那些姑娘的家都離這戈陽城不遠,按照正常的腳程,都是半天到兩天左右的路程,要是騎馬或是坐馬車還能再快一點。那林繡玉住的略遠些,大約要三天的時間。”
“好,蕭姨,下一個問題就是,那些人是怎么會知道那些姑娘是陰歷七月初七所生?”柳孝站起來,在房間里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踱步,“這年紀大小,會不會武功,相貌是不是美麗,都是只要稍加打探留意就能知道。可這生辰八字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的?這生辰八字又不會在臉上寫著,一般也不會隨便告訴外人。他們總不可能每到一個地方,就一家一家的把這城里的姑娘都探一遍吧。”
柳孝轉過頭,對著蕭素素說道:“我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搞明白,他們是怎么得到這些姑娘的生辰八字的。只要能搞明白這一點,之后的事情便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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