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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前兩天平安無事


  大自然的魔法很有效,是可以斬草除根的。唯一不好的是,這種魔法需要時間,是慢性藥。一時半會兒,夢魘是無法徹底鏟除的。但是,一旦這種魔法產生了慣性,也就是說,施法者不施法后,這些圖片也能在人的腦海里自動延續下去,那么夢魘也是能被殲滅的。但是慣性也需要時間養成,具體多少時間主要看使用者的意志力。當然,也有別的魔法。這些魔法效率高,速度快,短時間內就可以鎮住夢魘。但是這些魔法是不能斬草除根的。也就是說,在今后的日子里,夢魘可能會卷土重來。

  梁冰荷已經堅持了兩周了,兩周內,她天天施法,一點一點的侵蝕夢魘,從未間斷。她知道,在兩周的安全期內,一旦停止施法,之前的努力就相當于白費了。兩周后,就可以臨時間斷一兩天,其間靜靜觀察使用者的夢魘程度,如果停止施法五天內,夢魘還沒有出現,那么,就代表夢魘已被徹底鏟除。

  她趴在課桌上,累得不行。

  “梁冰荷,過來。”班主任笑瞇瞇的望著梁冰荷,“學校里有一個評比,全校只有一個名額。大家都推舉你去呢!”“啊?”梁冰荷有點不知所措。她其實不想去,她累了,因為長時間的睡眠不足?墒恰@可是老師們早已決定的事情啊,豈是自己說不愿意就不去的?回過神來,發現班主任早已拿出了一張報名表,擺在她面前。

  “縣級比賽市級比賽和省級比賽都是在鄰市,是連起來一起比的。你爸媽在外省吧!你一個人在這里,沒人送,怎么辦呢?……”班主任像是在思考,“要不,你五天就別回學校了,住在那邊好了。你在那邊有什么親戚嗎?”“好像有吧!”梁冰荷歪著腦袋,“我的一個表姐就住在那邊!薄澳蔷秃,梁冰荷,加油哦!”班主任笑瞇瞇,“比賽是后天,坐11路公交車就可以啦!”

  梁冰荷再次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五分鐘前,她還什么事都沒有,只管做自己的白日夢。班主任可知道她這一番話的威力!第一,她多了一個比賽,這會讓她很累;第二,安全期才剛過,就讓她一下子離開五天,這明顯是“找死”!可是,整個學校,只有自己是“墨文”,這份工作沒有人可以替代,只能期待鏡心閑和藍墨尹的意志力了,雖說,安全期剛過就指望驅逐夢魘,這個可能性很小很小,一般人堅持到第二天就不錯了!這,讓她五天內都得擔心;第三,要是贏不了,自己說不定會被掐死——從小到大,自己肩負的希望太多太重了。

  總而言之,這組織比賽的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還能怎么辦?總不能每天十二點走回來吧!那時候,末班車都沒啦!

  “唉!”梁冰荷坐到客車的最后一排椅子上,現在只能靠鏡心閑和藍墨尹自己啦!這幾天,可千萬別看鬼故事什么恐怖的東西啊,最好看看那些弱智書,這會大大提高殺死夢魘的概率。

  要是自己會托夢就好啦!就可惜,這是星群的魔法,不是墨文可以學會的。

  祈禱ing……

  鏡心閑最近精力過剩,走路都是跳著走的。就算靜止不動,她的耳朵和腳趾也會搖來擺去。要是說有什么不好吧!就是夢里的圖片不好,無聊死啦!不過,她從小到大一直堅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條“經典格言”,想要做好夢,就得先想出一個來。最簡便的方法,還是看書呢!她突然很想去書店,順便添置一些新書。一想到這個主意,她就一直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忍到下課,她覺得自己簡直快被憋死了,沖一樣的找到藍墨尹,讓她晚上陪自己去。本以為這種興奮感會好轉,誰知,它卻越發越強烈。一整天,鏡心閑都魂不守舍,連下課都被稱作“熬過去了。”可想而知,上課時是怎樣的一副樣子。

  隔一分鐘看一次手表,眼睛盯著老師手卻在不停地折星星。上課不舉手了——之前她一直是舉手最厲害的一個。

  “鏡心閑你搞什么!”數學老師終于忍無可忍了,“你不喜歡我的課也就算了,為什么如此頻繁的看表?我教過的看表最頻繁的學生也是隔三分鐘看一下。你看表也就算了,你至少不要動耳朵吸引旁邊同學的注意力行吧?你至少不要把折紙發放給同學們玩好嗎!”

  “好的!辩R心閑答應。其實她是很想狡辯一番的,可是考慮到各個方面的利弊,想想,還是算了。

  約定見面時間是六點半,鏡心閑六點一刻就到了書店門口,還抱怨藍墨尹太慢了。

  “喂!”藍墨尹不滿的抱怨著,“是你太快啦好吧!”

  二樓上是適合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各種書,包括散文,言情,名著,小說之類的。鏡心閑兩級一跨上了樓梯,在書架間“走馬觀花”。慢悠悠散步的同時,自然會有很多書目映入眼簾,偶爾抽出一本還算感興趣的書翻翻,也算是不錯的消遣。

  走著走著,鏡心閑突然眼前一片黑。她駐足,發現自己站在恐怖懸疑一類書的前面。她本想走開,可是一本書的標題吸引了她。

  《夢里謀殺》

  她抽出來瞄了瞄,黑不拉幾的封面上印著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少女,毫無生氣的走著。臉部半露,透出蒼白的臉上醒目的紅唇。

  鏡心閑有點害怕,立刻把書放回了書架,匆匆趕去散文的書架,抽了一本,讀了起來?戳舜蠹s五分鐘,她大概覺得還不錯,便夾在腋下去看“繪本”這一欄。

  一個多小時后,鏡心閑和藍墨尹各抱著一大摞書,嘻嘻哈哈的回了宿舍。

  鏡心閑有點覺得不大舒服,不知道為什么。腦海一空下來,那本封面恐怖的《夢里謀殺》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為了抵抗那種不適,她開始背課文,一直背到九點鐘。臨睡前,她從今天買的書里抽出一本什么什么歷險記,一直看到腦袋被各種魔法,公主什么的填滿,她才感到倦意。

  ……小兔子,小狗,小貓……

  一幅幅圖片又在眼前晃動了,她還指望會有點情節呢!今天看了那么多書,我腦袋生銹了嗎?反正,不是鬼故事。

  那個恐怖的封面突然出來晃了一下,但這只是短暫的一瞬,沒一會兒,就被一個大西瓜取代了。

  梁冰荷現在習慣性睡不著。她想睡啊,可就是睡不著。生物鐘上次已經被她硬生生的扭轉了,這次,又要扭轉一次的節奏啊……不知道鏡心閑和藍墨尹的意志力能不能抵御住夢魘的再度歸來。今天是第一天,才第一天啊,應該不會吧。鏡心閑應該可以支持得更久吧,她身上……好像蘊含著……一點點魔法?沒錯,就是魔法。普通人,是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秘境書林的,這需要魔法的引導。怪不得,自己總在她的周圍聞到淡淡的魔法味。可是為什么會是“淡淡的”?一般來說,你要不有魔法,要不沒魔法;要不會有濃濃的魔法味,要不啥都沒有。這種折中的情況很特殊,也相對少見。!她現在想起來了,藍墨尹的身上也是有淡淡魔法味的,只不過比鏡心閑更加淡一些,更容易忽略……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她們到底是什么原因沾惹上了魔法?

  不過,梁冰荷并不奇怪自己的身邊巧合一般的出現這么多“一半魔法人士”,因為,魔法是會互相吸引的,盡管這些引力不大容易察覺。怪不得自己第一眼見到鏡心閑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呢!

  所謂“魔法的味道”,是只有會魔法的人才辨認得出來的一種特殊的氣味,魔法越強,魔法的氣味也就越強。在普通人看來,這只是普通的自然清香,無疑是沐浴露的味道?墒聦嵣纤皇,并且味道因人而異。比如梁冰荷,就散發著荷花的淡淡清香,但經常有人開玩笑說這是荷葉粉蒸肉的香味。香味具體是根據魔法種類,姓名和性格分配的,但在會魔法的人的眼里,這就是魔法的味道,大家都是一樣的。

  藍墨尹早就睡著了,但她在睡夢中還是有點小害怕,事實上,她今天翻了翻鬼故事,還正好翻到殺人的那一頁。今天她夢中的圖畫,也統統變成了福爾摩斯的海報——好在不血腥,也不會動。她怕什么呢,其實就是怕再次做噩夢,這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啊!她再也不想經歷一遍了!如果自己知道那次為什么噩夢被抵御了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如法炮制?

  夏天的味道一天一天濃了起來,四處散發著草木的芬芳——已經五月了呢!天氣好熱,夏裝的時節又來到了,冰棍也開始盛行起來。

  鏡心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吃冰淇淋,長大后,她倒喜歡吃冰棍了。夏天是她又一個玩耍的時間。在別人都在喝凍出冰碴子的可樂的時候,她研制出一種檸檬水:把檸檬汁兌上茶葉水再加上蜂蜜,放在大號木塞玻璃瓶里面,往里面加幾塊冰塊——冰塊也有講究,是用燒沸的水冷卻下來后放在冰格里,加上一兩朵花兒冰成的。至于為什么要用沸水,據說這是為了不讓冰塊出現影響美觀的氣泡。反正,這種飲料在女生中風靡一時。她也看不慣人人都吃店里買的冰棍,而是網上買了一個“冰棍桶”和一大把木棒,往里面灌糖水,里面也是有花的,很透明,很漂亮,很好吃。她很喜歡古人的“夏趣”,但很少效仿,玩法都是自己發明的。不過,參考古人的倒是有不少。比如古人夏天用冰和水來降溫。她把養樂多的瓶子里灌上水凍成冰,再用一個什么東西黏在瓶口上,這就成了體育課的消暑工具。本來,她是可以把課桌上潑上水的,可惜,作業本不防水。她把一大張有海洋圖案的包裝紙貼在課桌上當桌布,把香樟葉剪成方形貼到上面,又搞了一個小玻璃瓶放在桌角,灌滿水,里面插幾朵花兒——這就是鏡心閑的雅致生活。

  同時,她也在準備六月末的期末考試。在學校的時間,她幾乎不停地在做作業,同時不斷地和林未然比分數。她把筆記讀了一遍又一遍,上課盡量打起精神來。但是中午不行,她是要玩的,不管怎么樣,總是要玩的。鏡心閑在學校里完成作業,晚上就是休息時間。逛書店,去圖書館,寫小說……同時還在學習手語——只要她覺得好玩,啥事都能干!

  從小,她就會玩,因此獲得了不錯的人緣。就算沒有適合的游戲,她也會編出一個來。她愛開玩笑,喜歡出風頭,在學校里認識好多人,但是更多的人認識她:

  “喏,她就是那個元旦節表演的那個姐姐!”

  “哈,你就是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電腦繪畫的吧!”

  “快看快看,文學社表揚次數最多同時又喜歡插嘴喜歡開玩笑的就是她!”

  鏡心閑雖然從沒做過大隊委,但是比大隊委還要光彩。獎狀一張一張,大概算得上全校的前幾名了吧!好多比賽,都是她參加的。校長什么的大多也認識她,她自己都忘了為什么。就可惜一個成績問題!她的成績沒怎么拔尖過,考過第一也考過倒數第一,考過一百分也考過六十六分,但大抵還是穩定在“好學生”的層面上。知足吧!

  “嗯哼!”老師站在講臺上清清嗓子,“明天,對,明天!學校啊,大掃除。我們班呢,分配到學校東北角那一塊!

  “討厭!辩R心閑趴在桌子上,她討厭大掃除。

  “一整天哦!”

  老師話音剛落,同學們就歡呼起來,總比上課好吧!

  “恩,這還差不多!辩R心閑又嘆了口氣,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所以呢,”老師話鋒一轉,“所以,今天的美術課和體育課都別想上了,一節語文,一節數學!

  “。 睆乃拿姘朔絺鱽韲@息。

  鏡心閑的手機微微震了震,她不動聲色的掏出來——老師正和大家辯論“占課”這個話題呢!一時半會兒,還忙不過來。

  “哇靠!大掃除?!?”

  林未然發來的短信。

  “這個二逼,”鏡心閑搖搖頭,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么大點事,到底想干嘛,他想讓我回他什么!”

  思襯片刻,她卻只回復了一個“對啊!”,發出去的一剎那,她真心覺得自己想個傻瓜,恨不得立刻沖去A班,在林未然收到短信前把他的手機給砸了。

  鏡心閑醒來,有些許疲憊。她坐起身來,瞇著眼睛,頭發全部支棱著,亂蓬蓬的。

  “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情啊……”她迷迷糊糊,昨天太累了,作業好多好多,她幾乎一刻不停的在做作業。她看看四周,室友們都出門了,這可真是罕見,今天她起晚了,鐘上顯示,已經七點半了,好在,今天九點鐘到教室就可以啦。

  “大掃除日……”她嘟囔著,忽然莫名奇妙的想起了《冰雪奇緣》里,安娜對于加冕日的反映,那可真是激動。雖然,大掃除沒有什么好激動的,但是,對于沉重的課業來說,這似乎也是一種一整天的消遣。鏡心閑打算不失風度的模仿一下,好讓自己高興一點。

  努力回憶起影片的內容后,她把頭發揉亂了,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狀態。

  “大掃除日……”她瞇起眼,做出將倒未倒的狀態,又恰到好處地收住。

  “今天是大掃除日!”她興奮的挺起背來,恍然大悟的喊道。

  “Thewindowisopen,so’sthatdoor,Ididn’tknowtheydidthatanymore!”她一邊把手臂伸進外套的袖子,一邊唱著歌急吼吼的跑出門外,差點“嘭”的一下撞到移門上。

  鏡心閑就這么冒冒失失的沖進食堂,可是進去后,她突然發覺自己好無聊,自己應該寫一首歌自己唱才對!也許是剛剛太興奮了,反正,鏡心閑現在又安靜下來,吃著面前盤里的一碗擺的漂漂亮亮的小餛飩,上面有一個金黃金黃的煎雞蛋,幾片鮮綠鮮綠的青菜葉和一朵從一個冷菜盤子里摘下來的胡蘿卜花。鏡心閑注意到隔壁桌的一個漂亮女孩似乎想學她,有點生氣,想去諷刺一番?墒,隨即而來的一個精妙的注意掠過腦海的一陣風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喂,我教你擺盤吧!”她對同桌的一個丑女孩說,那個女孩一直很自卑,自己正好可以用這個整人的機會讓她振作一點。

  “嗯嗯。”那個女孩略帶感激的點點頭。鏡心閑馬上繪聲繪色的跟她講了起來,同時,留意到隔壁桌的女孩看了她的小餛飩幾眼,然后馬上被吸引了。

  最后,丑女孩華麗麗的端上了一碗和鏡心閑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小餛飩。鏡心閑又故意大聲贊嘆道,好讓隔壁桌的女孩瞧見。

  最華麗的部分要來了。鏡心閑想,拉著另一個女孩故意端著盤子走過隔壁桌姑娘的身邊,假裝小聲說道:“其實吧,擺盤這東西,和人長的漂不漂亮有間接關系,因為,自身的美麗和審美有關。”說是小聲,其實,隔壁桌的女孩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吧!”鏡心閑在女孩的座位后面蹲下系鞋帶,“全做的一樣就不好看了,至少用的食材要不一樣!

  好了。鏡心閑想,等著看好戲吧!

  她一邊假裝不經意的吃著碗里的餛飩,一邊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那個在她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驕傲女孩。

  只見那個女孩立刻站起身來,乘了一碗餃子,然后,又剝了一個煮雞蛋,掰成兩半放在裸露在外的餃子上面,眉宇間寫滿對鏡心閑的不屑。然后,她又擺了兩小塊烤面包,用刀子修飾成圓形,用半根牙簽扎在一起——這個大概是蝴蝶。她把“蝴蝶”放在湯里,離遠一點,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但是這種神情很快便不見了,而是變成了疑惑。她把兩樣東西擺了又擺,最后,猛地一拍腦袋,從近處的飯盆里乘了滿滿一大勺稀泥似的爛白菜,“pia”的一聲摔在碗里,濺出了不少湯汁。她又帶著欣賞的眼神走開去,拿著疑惑的眼神走回來,拿著白菜擺了又擺。

  鏡心閑都快笑死了!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樣子嗎?那個姑娘的碗里是一大攤糊了的餃子,上面是慘淡的一坨煮得稀爛的白菜,還有一個干巴巴的煮雞蛋。烤面包蝴蝶被湯浸軟了,變得一點點都不好看。那個女孩賭氣似的一把夾起面包蝴蝶往嘴里塞,并且,還忘了里面定型用的半根牙簽,吞下去后,臉色大變,咳了好久才把牙簽給弄出來。

  看著那邊的清湯寡水,鏡心閑越發越覺得好笑,剛起床的那股興奮勁兒又上來了,以至于差點噴飯。(請勿模仿,有傷人品)

  走出食堂,鏡心閑簡直感到神清氣爽,從書包里抽出那瓶自制檸檬水喝酒似的往嘴里猛倒一口,還一不小心,吃下了一大塊冰。

  “太爽了!”她高聲嚷道,以至于同學們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鏡心閑。

  鏡心閑剛想大大咧咧的把瓶子放回去,突然,腦海里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個念頭——這么多人,要是林未然在怎么辦,發錯短信至少可以砸手機,被他看到的話可不能把林未然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氲竭@里,她立刻變回了文藝女青年的角色,很淑女的拎著包包。

  哈哈,你能想象那些路人們是用怎樣的眼光看著她的嗎?

  鏡心閑幾乎是跳著進教室的,書包在肩上一顛一顛的跳動著,很疼,因為鏡心閑的書包非常重。

  “HI!”她興致勃勃的向教室里的同學們打招呼,“今天會是快樂的一天!”她滑到座位上,從書包里掏出一本《穆斯林的葬禮》,只是很不巧,今天,她剛好看到韓新月去世的那一段,雖說哭不出來,但她也是很為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感到悲哀的。她努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來證明自己的情商,拿餐巾紙使勁擦眼睛,可是,眼淚愣是沒流出來。她氣壞了,一賭氣,不看了。

  鏡心閑被分到包干區組,她為此很滿意——好多人都搶著要去呢!她環顧著這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

  這里是體育活動器材區,全是單杠什么的,還有一個高高的攀爬架,足足有三四米高。因為一直沒人敢爬,上面早已積起了厚厚的灰塵。大掃除,不擦是不行的。

  可是又有誰趕上去擦呢?因為這里的器材要擦很多縫隙,同時怕有人在這么好玩的地方偷懶,班主任特地安排了女生來擦,所以,這個攀爬架就成了天大的問題。

  “鏡心閑上去吧!”不知道那個人小聲說道。

  “對啊對啊,她會爬樹!”

  鏡心閑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大聲辯解:“這個和樹不一樣!樹是高高壯壯的,有很多樹枝,不會掉下來,可這個——”她驚恐的望著在大風中微微搖晃的攀爬架,“萬一我摔下來怎么辦?”

  “恩……可是,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一個女生走出來,“這樣吧,我們在下面把手拉成網狀,你就不害怕了!”

  ‘哼!’鏡心閑想,‘這個能接住嗎?開玩笑吧!’可是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么呢?咬咬牙,上!

  她帶上清潔手套,又在手套上綁上兩塊抹布——這個既能清潔又能防滑。做了簡單準備后,她在人們的簇擁下登上了第一級,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她一邊爬一邊擦,時而沾沾綁在腰上的小水桶里的水。她努力讓自己不往下看,可是,還是越發越感到暈厥。腳爬上第五極時,她就感到攀爬架在搖晃。她非常害怕,手一松,自己可就慘啦!但她還是帶著悲壯的神情繼續往上爬。第八極了,第十極了,她的腳已經軟了。鏡心閑聽到女生們的驚呼,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鏡心閑手一松,幾乎要掉下來。她緊緊貼著攀爬架,可是眼前不可避免的一黑。她用潛意識操縱著麻木的手一級一級的往上爬,命令著不情愿的腿一級一級的往上蹬,當然,也不忘每爬一級就擦幾下。高出搖晃的非常厲害,鏡心閑覺得自己簡直要被呼嘯的大風給吹下去了。因為心理作用,她眼前一黑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過這也沒關系,她依然往上爬,然后茫然的擦一擦欄桿?斓降臅r候,她幾乎不敢動了,可還是堅持著往上。終于到最后一級了,她卻沒意識到,兩手往上一抓,什么都沒抓到,差一點點就摔下來了。好在她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右邊緊緊挨著的爬桿——這可比攀爬架更高一點。抓住后,她的兩條腿也立刻纏到了粗桿子上,“嗞溜嗞溜”的往下滑。下來后,又眼前一黑,幾乎癱坐在地上,坐在旁邊的器材上休息了十分鐘后,才算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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