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09,成交
田六善一回去,就發現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大牢房里了,而且分成二堆了,一堆就是他們這些起義頭領們,另一堆是被認為不配參與高層領導討論,跟風而起的,大家明顯在各聊各的。
田六善長嘆一聲:“可能有人監視,不要亂說話。”
陳子定道:“大家都沒準備活下去。不必藏頭藏尾的。”
一言未了,士兵已經進來把另一堆人拉到另一個牢房里去了。
田六善沉默,嗯,這樣也好,人家就主攻我們了,那幾個人沒準還能活下去呢,大功德一件啊。
陳子定到這時終于覺得,自己跟跑碼頭賣東西的有錢人,奸滑程度還不一樣,大方不錯,但小細節把握得不好。他想了想:“這是在考查誰是帶頭的嗎?”
田六善道:“你說得也對,無所謂了。他們已經明說,投靠他們的才能活下去。可能那堆人保證不再鬧事就能被放了,咱們,得替他們當狗腿子才行。”
陳子定道:“田大哥你手上血債累累,想投靠怕人家也不要你。”
田六善一愣,雖然說是要死了,手上有幾條人命無所謂,可是這時候你說這個干嘛?我死沒問題,我不想活受罪啊,你這是要絕了我的路嗎?走不走是我的事,要你說?
陳子定問:“他們找你單獨談了這么久,什么事?”
田六善道:“勸降。”
陳子定看著他:“你沒同意吧?”笑了:“要是同意了,也不會回到這兒。”
田六善道:“我在考慮。”
陳子定愣了:“什么?”
田六善道:“我在考慮。”
陳子定“霍”地站起來:“你怎么敢!你怎么有臉說出口!”瞪著田六善:“你在開玩笑,是不是?我剛同他們說,你一個人就殺了三四個騎兵,你帶著的那一隊殺敵最多!你怎么開這種玩笑?”
田六善眼睛掃一圈,你說這些干嘛?你這不檢舉我嗎?然后看到有人臉露敵意鄙視,想一想:“有人說我會投降嗎?”
陳子定沉默不語。
田六善笑了:“那多謝你替我說好話了。”
陳子定蹲下:“老田,你怎么了?”
田六善輕聲:“誰開的城門?你們看到誰開的城門了嗎?”
陳子定愣一會兒:“不是咱們撞開的嗎?”
田六善道:“城門閘是往上開的,撞能撞開嗎?”
陳子定看他一會兒:“是他們打開的?是故意放出去的?這是什么陰謀?”
田六善沉默一會兒:“他說城門,是同我們談判的那個韋侯爺下令開的。”
陳子定瞪著他:“所以,你覺得他是好人了?他把人放出去無非是為了……”
田六善問:“為了什么?”
陳子定想了一會兒:“讓城里更安穩……”
田六善道:“也許只是好心。”
陳子定樂了:“田兄,你這是給自己找個借口活下去吧?”
田六善道:“我是想活下去。誰不想?我們起來干這個事,還不是怕活不下去嗎?別人不知道,咱們不知道嗎?那小販騙人在先,被打死了,那確是失手,一拳打太陽穴上了,不是用刀砍的。這真是個別事件,拍拍良心想想,他們進城時真是沒搶沒殺。死的人都是主動攻擊的。我……”
陳子定問:“你什么意思?騙人活該去死?他們殺人不用償命,在你看來還是個別事件,還是大仁大義?貪生怕死想投降,找這種借口,你真夠無恥!”
田六善怒吼:“老子貪生怕死?老子多少次替你擋刀?”
陳子定道:“你根本就不想打,你只想忍辱偷生,只想象狗一樣活下去。”
田六善怒吼:“陳子定!你看見墻城下死的那些人嗎?!你覺得有意義!可是死了那么多人,我們只是沖出城去留下妻兒老小在城里,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而且這還是人家放出去的,否則大家都要死在城下!你的浩氣長存!多少無名尸骨?!我明白,我們不要做奴隸,總要有人犧牲!可是只能是你我,只能是自愿的,不能是所有平民百姓。我們可以逃出城去組建一個反抗隊伍,我們不能鼓動平民百姓用胸口去擋刀劍!”
陳子定怒問:“他們哪個不是自愿的?什么叫鼓動?這就是民意!民意能鼓動,你怎么不鼓動他們去做順民?”
田六善道:“你這是讓他們去送死,成就你的名聲!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你讓那些人白白送死!”
陳子定猛沖上來:“叛徒!”
兩人撕打在一起,立刻有士兵沖進來,把人分開,一個一個單獨關押了。
田六善道:“我要見韋侯爺。”
帥望終于客氣地站起來歡迎:“田先生,請坐。”
田六善道:“不敢!我鄭重考慮過您的話,我接受您的提議,我會,組織鄉勇,維護治安,幫助你們收稅征役,守護這個城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個城里的事,由我處理,處決任何人,要我同意。”
韋帥望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們會尊重你的自治權,如果你做得太過份,我們會提出警告。”
田六善道:“讓我再試試勸降他們,如果有人確實冥頑不靈,我會下令斬首。”
韋帥望道:“我正想建議,再勸勸陳子定。”
田六善沉默一會兒,點點頭:“好。我盡量。”
韋帥望默默地吃晚餐,身后兩位白劍站著侍候著,他好象沒注意,過了一會兒:“冷先,把魔教的人叫出來,你離遠點聽聽。”
冷先離開,帥望道:“坐下吃。”
韓宇也沒客氣:“你覺得他們還會搞鬼?”
帥望道:“彎拐得急了點。再說,冷先站著我也不好叫你坐下。”
韓宇笑了:“帥望,小事,不必拘泥。”
韋帥望笑道:“就是不拘泥才這樣,照我以前的性子,非按著他坐下不可。”
韓宇道:“李慕辰不好對付。”
帥望道:“用利害關系勸阻他吧。別提什么仁慈人道,說說激起民變不好辦,他忠于職守。”
韓宇點頭:“放心,我明白。”
冷先回來了:“教主,那個田六善說,必須得有人給城外的人通風報信,弄糧弄錢,一死雖然壯烈,活下來才能贏。還有,他說他不想知道誰是真的投降,誰是假的,讓陳子定偷偷安排人做奸細,不必告訴他是誰。他說,他會做那個保護一城百姓的人,絕不會同反抗組織有聯系,但是陳子定應該回去安排這些事。得有人保護這座城,有人為國盡忠。”
帥望笑了:“有勇有謀的好漢,真沒看出來。”
韋帥望走過去看時,田六善仍在踢打陳子定,帥望笑道:“這么打人多累,來人,把他指甲拔下來。”
田六善一愣:“侯爺說過由我處理。”
帥望想了想:“好吧,今天就到這里吧,我走前,還有話同你說。”
陳子定被押回去,田六善近前來:“侯爺。”
韋帥望看著他:“你會跟我們走嗎?”
田六善猶豫一會兒:“看情況,可以嗎?”
帥望道:“我都聽到了。”
田六善面如死灰。
帥望道:“這樣也行。不過,陳子定一定會死,沒人證明你身在曹營心在漢,你準備好跟我們走吧。”
田六善呆呆看著韋帥望:“你沒準備長期占領這地方?”
帥望道:“我們預想中的,不包括這地方,如果你們的皇帝太忪,不關我事。”
田六善輕聲:“靠!”
韋帥望笑:“你會發現,流民成匪,不得不殺的。所以,一開始別太放松了。其實,這些人到最后,要么被收編,要么會真的成為流匪,你放任他們,到時他們做的事,會讓你不得不殺之的。”
田六善愣愣地看著韋帥望:“你,知道……你愿意原諒我……”
帥望道:“哪個民族都佩服有氣節的好漢,這兒呆不下,就跟我走。我們缺人。尤其是經商從政雙料人才。好好干,保護你的百姓。漢奸。”笑。
田六善愣了一會兒,終于也笑了:“我肯定得成漢奸了。”
我擦,看起來我表現出眾,被北邊野人看中了,鐵心帶我走了。
不過,這個野人,看起來,這氣質,為什么感覺這樣溫和高貴,他還說他不是貴族,野人的貴族得是啥樣子呢?
野人的貴族女子正咆哮如一只母老虎:“姓韋的!有種你這輩子別回來,不然老娘剝你的皮!”
月娘同阿丑對視而笑,嘖嘖,大家都知道母老虎笑微微好和氣時才嚇人,這種暴跳都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阿丑問:“姐姐,秋爺那邊有事?”
月娘道:“秋爺抓了個人,說要見韋教主,沒見到韋教主,什么也不肯說。秋爺說,怕教主回來掀桌子,沒敢動,問王爺怎么辦。”
阿丑進去一會兒,只聽芙瑤怒吼:“告訴他韋教主死了!不說就剝他的皮!”
阿丑出來:“等一會兒。”
月娘笑:“我猜,五秒?五,四,三,二……”
只聽里面一聲:“回來!”
兩人再次相視而笑。
阿丑進去:“王爺。”
芙瑤正深呼吸呢,良久:“押著。”
阿丑笑:“是。”
真可憐,多少好男人她不要,才貌雙全的有的是,一招手十個八個排隊侍候,她非要一只猴子,猴子成天蹦,她還氣得要死,有不蹦的啊姐姐……咱能不弄只猴子成天想怎么訓練成人不?
一個人影,從窗口“嗖”地跳進來,芙瑤怒吼一聲:“刺客!”
韋帥望伸手捂住她的嘴:“喂喂,別把我爹叫來!”
芙瑤怒吼:“你他媽以為你是誰?竟敢擅闖禁地!”
帥望笑道:“這么會兒功夫你就失憶了?我是你的夫啊,老子不來這兒來哪兒啊?”
芙瑤問:“你娶我了?你給我滾出去!不經傳喚不得入內!”
帥望抱住:“別,我錯了,我認錯,王爺在上,小人給你跪了。”
芙瑤怒吼:“滾出去!到院子里跪著!”韋帥望一聽,哎,你又認識我了?那就行,跪著就跪著唄,我以前在家時經常啊,誰不高興就讓我跪著去,我這鐵腿功……
冷秋同韋行押著一個南國人過來時,韋帥望跪青磚頂水碗在院子中央曬太陽呢。
冷秋硬是愣住了,好容易才忍住沒揉揉眼睛,這是啥玩意?燈座乎?然后才笑出來:“韋教主,練功夫呢?”
韋帥望嚇得“嗖”一下站起來,站到一半,被老韋一腳踹出老遠:“你他媽在干啥?”
冷秋點頭:“問得好。”你他媽在干啥啊?不但丟了所有武林人的臉,還丟了所有男人的臉啊……
踹死算了。
韋帥望揉著肚子,敢怒不敢言,我他媽在討好我老婆,關你們屁事啊……
韋行這個怒啊:“你為了……連臉都不要了?”
韋帥望慢慢后爬,老婆救命啊!咋地,我就不要臉了,你們要臉,你們沒老婆……
門開了,阿丑笑盈盈拜見:“王爺請兩位長輩進去。”
韋帥望沖他們背影做個鬼臉,再踹我?我老婆說請進,你們敢不進嗎?光知道兇我,你們兇她下試試。
阿丑沖磨磨蹭蹭,即不敢起來又不敢跪著的韋帥望招招手,笑:“你不進來?”
韋帥望蹦起來:“我來了我來了。”
阿丑笑道:“王爺可沒叫你。”
帥望道:“我就說你叫我進來的。”
阿丑無語望天。
韋帥望一看那南人,“咦”一聲:“你看著臉熟啊!長得象賀什么,賀振!”
賀治明的表情有點難過,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我是賀振的父親。”
帥望道:“難怪你長得這么象他!”
賀治明再次沉默一會兒,你爹才長得象你!“韋教主?”
帥望點頭:“對,找我?”
賀治明長嘆一聲,還以為別人給我指錯了人,或者我認錯了人,怎么樣都好,我真希望我錯了……
上帝啊!這就是陰險毒辣卑鄙無恥詭計多端天底下無人能敵的血腥修羅?
快戳瞎我的雙眼吧……
韋帥望很快樂地:“師爺真能干,你怎么抓到他的?”
冷秋很沒面子地:“他跑來說要面見韋教主,我就把他抓住了。”
韋帥望噴笑出來:“那就不能算能干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賀先生坐下聊,你有啥事?”
賀治明看著韋帥望那張“歡迎光臨,明碼實價,童叟無欺”的笑臉,半晌:“借一步說話。”
韋帥望邁一步:“請講。”
賀治明看他一會兒:“很大一筆買賣,我是有誠意的。”
韋帥望終于正經點:“買賣?有錢賺?”
賀治明點點頭。
韋帥望看看芙瑤冷秋,兩位大老同時點頭,做個“請”的表情。
韋帥望帶著賀治明到小院亭子里坐下:“買你兒子的命?多錢?”
賀治明伸出五個手指。
帥望道:“五萬兩白銀?”
賀治明道:“五千兩黃金!”
韋帥望道:“那不夠啊。”五千兩黃金大約能合十萬不到的白銀,不過既然他覺得他兒子這么值錢,那就漲點價唄。
賀治明道:“還有十萬擔軍糧。”
咦!這個真難得……
“還有嗎?”我靠,你真有貨啊,快說,還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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