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69,絕望
鳥皇拔劍，陳瑟瑟忍痛掙扎：“別，我是……”
鳥皇劍抵她胸口：“是什么？”
陳瑟瑟半晌：“丐幫幫主�！�
鳥皇忍不住笑：“你的故事一個比一個精彩了。”
陳瑟瑟咬住嘴唇，終于閉上眼睛：“殺了我吧�！�
鳥皇看韋行，喂，這是丐幫幫主，要不要留個活口？
韋行道：“殺了�！�
陳瑟瑟道：“我父親在韋帥望手里，他放我出來勸丐幫投降，如果不是……”
韋行道：“如果不是我正好路過，丐幫就殺了我軍主將。這看起來一點投降的意思也沒有�！�
陳瑟瑟道：“我需要他們的信任，才能下命和解。”
韋行看她一會兒：“留她個活口，捆起來。”
鳥皇點了穴，搜身，然后捆綁成個粽子，扔在樹下。
陳瑟瑟輕聲哀求：“痛�！�
鳥皇揚揚眉，開啥玩笑，我倒開水當然不是為了讓你舒服：“說點我想聽的，就給你藥。”
陳瑟瑟沉默。
好吧，倒還是個有骨氣的丫頭。
比出賣了我和歐陽的家伙強。
任何一個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你都可以看到脫了衣服的禽獸。人類在沒有懲罰相要脅的情況下，總有人殘忍之心會勝過同情心。
一個看守笑嘻嘻摸摸陳瑟瑟的臉：“這丫頭可真嫩。要不，咱們替隊長看看這丫頭是不是處？”
另一個看守笑笑不理。
那只手慢慢摸到脖子上，陳瑟瑟瞪著他，然后瞪住鳥皇。
鳥皇扭開頭，如果你說了，我就覺得小玉可以原諒。
陳瑟瑟閉上眼睛，落淚。
那只手伸進她衣服里。
陳瑟瑟輕聲：“你們是禽獸，我以前錯了，你們是禽獸，應該殺掉你們每一個人，遇到一個殺掉一個，即使我們死到最后一個人也不能投降！”
你看，天真是多么容易摔碎的東西。
只是，你真的喜歡天真摔得粉碎的世界嗎？
別人曾被冷酷對待，所以冷酷對你，你再冷酷對他人……
這個世界是否要無限循環(huán)下去，直到變成無間地獄？
鳥皇終于道：“行了，光天化日的，你不要臉別人還要。”
那看守陪笑，收回手：“我這不是嚇嚇她嘛�！�
遠處馬蹄聲傳來。
鳥皇上馬接應梅子誠，雖然梅將軍身邊有人照料，鳥皇依然覺得應該表現(xiàn)自己的忠心來。
陳懷中已帶人截斷敵軍后路，山坡上的亂箭將敵人的突圍壓下。方凜無路可走，只得向叢林更深處前進。同時，深知自己已入籠中，必須立刻同敵人決戰(zhàn)。
可是已經(jīng)打了大半天的仗，人困馬乏，只得歇息片刻。
然后接到方華密報：“父帥，捉到方磊�！�
方凜大驚：“他在此帶兵？”
方華道：“不，他求見父帥，有一封方興的信�！�
方凜道：“不見！殺了他！”
方華沉默一會兒：“爹，看看方興寫了什么，他，他不見得會勸降�！�
方凜半晌：“先把信拿來�！�
那封信附著一張戰(zhàn)報。
方凜震驚地站起來，半晌又坐下。
良久：“我棄晉陽臣民于水火中，當有此報�！�
方華驚問：“發(fā)生了什么？”
方凜道：“方榮逃出虎口，卻被陳少琪當叛將斬首�！狈郊以谀蠂鵁o立足之地。降將只得任人折辱。
方華搶過信來看，悲憤：“爹！他們這是欺人太甚！”
方凜良久，終于道：“叫方磊來�！�
方磊被綁著押上來，見到方凜跪下：“元帥，方磊當死，請元帥給方興條活路！”
方凜抬抬手：“松綁。”
方磊解了綁繩，再到方凜面前跪下：“伯父，方磊自幼受伯父教誨，深知伯父為人。我知道我做了降將，再到伯父面前，恐怕難免一死。只希望伯父聽我說完。我同三哥帶兵追到雪山，忽然山坡上爆炸聲驚天動地，整個山坡的雪都滑下來。三哥在前帶隊，沖出山谷，我押后，未進山谷，山谷中二萬人馬，全埋在雪中。”
方磊輕聲：“沒有輕歷不能體會那種驚怖。伯父，我承認我害怕了，跟最先放下武器那一萬人一樣，我被嚇住了。不過，我還是，想過，象五哥那樣找機會逃走。五哥逃了，我沒有。因為韋教主勸我們不要再打了，他說會盡力保護我們，讓我們回家，或者留在當?shù)鼗钕氯ァ．斎�，我也不覺得這是……這也可能是慌言，至少到現(xiàn)在，他還沒做到，不過，我相信他盡力了。他要我們?nèi)ゾ热耍裨谘├锏娜�，是他殺的，但是，�?zhàn)爭停止之后，他要我們?nèi)ゾ热�，所以，我不想再逃走了。我們投降南國，就是為了，更多的人活下來，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不是為了繼續(xù)殺下去。不管南國皇帝怎么想，這場戰(zhàn)爭，不會輕易結(jié)束。我知道十城是邊疆重鎮(zhèn)，我也知道，它們的戰(zhàn)略意義。但是，十城的百姓，都是活的人，戰(zhàn)爭對他們來說，就是妻離子散，背井離鄉(xiāng)。”
方磊苦笑：“我看過紫蒙城的繁榮，也看過戰(zhàn)時的困頓。對國主來說，這一切不過是立國的謀略，對于活在城里的人來說，誰發(fā)動戰(zhàn)爭，誰就是兇手。我想伯父也不至于覺得滅我國家殺我臣民的敵人英明偉大吧？我沒有伯父的骨氣，對我來說，投降南國還是北國，都不過是為了活著。當我效忠的皇上投降了，我不覺得，我還有必要忠于任何人。但是伯父于我有恩，我愿意冒死來跟伯父說一聲，五哥的死，讓伯父將來在南國，會活得很艱難。不報這個仇，別人會覺得伯父是降將，可欺。報這個仇，皇帝未必肯為伯父做主，不過是白白與權(quán)臣為敵。到時恐怕伯父仍然難逃滅族之禍。三哥方興聽到這個消息，本來怒極，立刻就要殺向南國報仇，我勸三哥，如果他真的帶北國攻擊南國，恐怕伯父……三哥也覺得伯父如果不肯投降，他這樣做了，等于讓伯父送命。所以，他寫了這封信，告訴伯父實情，不管您如何選擇，他跟從您�！�
方凜只是沉默。
方磊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雖死無憾。”
良久，方凜道：“皇上沒有死，皇上在南國為臣，我不能降。但是，你和方興，可以自己選擇�！本璩妓蓝�。
方磊道：“伯父，如果你不肯投降，不但你帶著的這些人會死，方興也不會肯投降的。難道伯父不要為方家留后嗎？”
方凜道：“如果他不降。方家一門死國難，也是應該的！不必多言，轟出去！”
方磊無功而返，但是方凜沒有立即發(fā)動突圍，可能，他在猶豫，可能，是有點絕望。
二天之后，手下報告：“元帥，捉到逃兵�！�
方凜道：“放他們走吧。”
手下將士大驚：“元帥！”
方凜輕聲：“你們也走吧�！�
眾將齊聲：“誓與元帥同生死！”
可是……
大王意氣盡，手下還想活……
而山頂上，鳥皇蹲在草叢里，默默地看著守衛(wèi)與陳瑟瑟的尸體。
不過解個手，鳥皇沒看著她，她就殺了守衛(wèi)自殺了。
美少女的鼻子上水泡已破，化了膿。
身上被燙過的地方滲出血水。
哭泣呻吟哀求，鳥皇要的口供卻一直沒有。
然后她自殺了。
真脆弱。
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說。
鳥皇默默看著尸體，許久不動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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