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49,夜襲
韋帥望笑看芙瑤。
芙瑤百忙中回頭:“你的目光讓我后背有種癢的感覺。”
韋帥望笑問:“你那只柔弱小爪決定多少人命運,你怎么知道你的決定是對的?”
芙瑤一笑:“我確信我有中等以上智商。我確定我足夠勤奮,我確定我聽了很多人的意見,我盡力了,我做不好的,別人也不見得能做好。我當然會做錯的,人人都會做錯,但我相信我的錯誤率不會超過平均值,一個向上發展的國家,不會因為一兩件錯事就崩潰,也不會因為一兩件事出現奇跡,這只是一份工作,我盡量做好,不能追求沒錯。當然,我錯的時候會死人,有時,是上萬上萬地死,不過我做對的時候,也一樣會死,一樣成千上萬地死。所以,我認為生與死,只是自然規律,是天擇,不是我。”
帥望道:“唔。”別把自己當盤菜。
所以報上來一個一個案子,她安心地在上面畫個紅圈“斬”。
一下子幾百人就死了,武林再高,不如她一只紅筆。
放下筆,不過是我工作結束了。
韋帥望不想知道,芙瑤一筆下去,又批掉多少人頭。只不過這些天京城里幾乎天天有人被抄家斬首。
芙瑤的表情卻平靜如水,仿佛這一切真的只是工作。
真的只是工作,遠遠近近的死亡,不斷發生著,芙瑤把這些生死稍做調整,或者讓更多的人活下去,或者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點。如果她做錯決策,當然結果就相反。你可否不伸手做神才應該的做的事?
不能,順其自然,任何物種都有生有滅,恐龍自然地滅絕了,人類卻不甘心。
逆天從第一只陷阱第一次拿起武器打獵開始,掙扎是人類的宿命。
生生世世,永永遠遠打破生死輪回,變成整個宇宙的癌細胞……
陳一柏看到南朝時,這個驚喜啊:“南大俠!幸虧你來了!”
然后招呼:“這位大俠,您上坐。”沒錯,他不知道冷清名字,他們就韋帥望帶著俘虜過境時見過一面,當時冷清也累得立刻就撲倒睡了。
不過陳一柏知道這位是大俠嘛,年紀又大,上坐總沒錯。
冷清欠欠身:“在下冷清,元帥客氣,老朽不敢當。”
南朝道:“沒時間了,這出什么事了?”
陳一柏道:“城中缺糧,我派人……”
南朝道:“你派的人被南軍抓了,我們救到時已經昏迷,不過他說了糧草。陳元帥,這種情況有糧草也運不過來。”
陳一柏道:“不用運,城里還有糧,我是要韋帥望說句話,讓他的糧鋪賒糧給我!”
南朝無語:“元帥啊!糧在你城里,你還擔心什么!這,你這大兵壓境了倒不急。”
陳一柏道:“我這不正要說!人派出去,陳少琪就帶著十萬人馬來了,你知道我城里有多少人,加上這兩天城中無糧,游民參軍,也不夠五萬,我只能閉關不出。”
南朝道:“我們剛看到南軍的押糧隊伍,元帥,別的不必提,必須立刻派人把糧草劫下來!”
陳一柏看著他:“多少人押糧?”
南朝道:“深夜里人的視力……”
陳一柏道:“大約多長的隊伍?”
南朝咬牙:“看不到頭尾,人肯定很多,可是你必須出兵!”
陳一柏道:“本來兵就少,出城的暗……”看看冷清,一想,人家從哪兒進來的啊,便又接著說:“暗道能過去多少人馬?”
南朝道:“暗道我建的,多少人馬都過得去,只是時間問題,你派出五千人!”
陳一柏沉默。
南朝道:“元帥!必須去劫糧!立刻就得去!”必須干,不能讓三關門前那五萬人得到糧,他們有了糧就真成一顆釘進北國的釘子了,想拔掉就得硬碰硬地拼。那不行,我們沒有那些人。
陳一柏轉圈,他不是干這個的,真不是!戰略戰術戰什么都不是他長項!下這種決定,他血管都從額上爆起來了:“如果……”
南朝怒吼:“你他媽城里幾十萬人呢!守不守得住城差這五千人嗎?”
陳一柏咬咬牙:“好,士兵給你,我可沒將領再派給你了!”
南朝呆呆看他一會兒:“你……”你丫的怎么當上元帥的?
陳一柏無奈,人各有所長啊兄弟,你看我一投筆從戎的,骨子里還是文人政客啊!不過,你看,我知人善任的,我知道你是小韋的謀士啊,小韋就一妖邪,你能給他做謀士,肯定智商沒問題啊,所以,你要啥我給你啥,我這不挺英明的嗎?可是我真的沒人手了,死不起將領,死不起!
南朝道:“行,兵貴神速!”
地道長有五里,高一米七,寬一米半。一人一馬正好通過。
夜色中,敵營外一里多地的山上,人馬就漸漸從地底下冒出來。
然后紫蒙城的城門也開了,一隊人馬沖出來砍殺沒有防備的敵人,敵人營大亂,一片殺聲。再沒人能注意到二里外的半山上有一隊人馬悄悄離開了紫蒙城,
南朝帶著五千人,靜悄悄地趁著夜色,在紫蒙夜襲的掩護下一路狂奔。
南朝道:“冷伯伯,您帶一千人往前趕,找個樹林密對方看不出虛實的地方襲擊,我帶人搶后面大車上的糧草。許堂主帶著弓箭手掩護您。”
冷清道:“冷秋說得很明白,你同我得在一起。”
南朝愣一下,呀,是這么回事。秋爺話說得明白,你們倆得在一起,不在一起不管原因,冷清自裁去。雖然說情況有變,但是這位大爺的脾氣不好,完全有可能不問原由抗令即斬。
許伏虎見他倆表情,知道這是死命令,立刻道:“我帶人去襲擊,兩位一起,劫糧還是最重要的事。”
南朝同冷清無奈地對視一眼,只得說一聲:“有勞了,前面拿不了的糧草,得盡量燒掉。”
許伏虎靜了一會兒:“丐幫有人在這兒。”再次頓住:“我,我有個兒子,本來,我希望他能白道上行走,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話,請教主看顧些。”
南朝點頭:“我們把話帶到,我們,也會盡力。”
冷清嘆氣,冷秋這種狗屎命令……
許伏虎拍馬而去,帶著一千多人,繞山道襲擊南軍。
他心里算計著,我總縮脖子是不行的,行走江湖還有個名譽呢,怕死誰都怕,但是大家都裝著,你一人不裝,大家一提起來,許伏虎是個孬種,你還在不在江湖上混了?必須他上的時候,他就得上,可是上了之后,就得想明白怎么保命啊,不然孬種變死人了,能算進步啊?
南軍快睡著了……
從永定河到紫蒙城不遠,他們順河而下,一路上三步一個雷五步一次襲擊啊。一半的軍糧都毀河里了。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想著到開州可算是可以歇歇了,結果主帥開到紫蒙了,好吧,十萬火急運糧到紫蒙,一天的路,沒啥大不了的。
到了紫蒙城外,腳都沒站穩,要他們繼續前進,一天半夜了,不讓停,說怕偷襲。
推車的一邊踉蹌一邊想,快來偷襲吧,爺累得不想活了。
忽聽一陣不對勁的“嗖嗖”聲,一直想倒下的那位,真的后背一震摔倒在地了,他倒沒覺得痛,倒地的一剎那兒,只覺得,四肢著地這感覺真他媽舒服……
然后耳朵里剎那充滿了砍殺聲,忽然間暗箭四飛,糧草車上起了火,馬蹄聲由遠及近,他想爬起來,卻沒力氣,然后覺得后背痛,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他支起身子,胸口也痛,一只手按住胸口,摸到箭尖,人愣了一會兒,低頭,借著火光的亮,看到胸前泥水一片,看不出有沒有血,可是一個尖銳的箭尖就在胸前,人愣住,然后慢慢摔回泥中,這一次,不用再起來了。
瞪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人的腳馬的蹄,混亂地交雜成一片黑與更黑的影子,跳動的火光,斑駁的泥點與血漬,慘叫聲,奔逃聲,一切都仿佛正在漸漸離他遠去,聲音越來越小,光亮漸漸熄滅,然后眼前一片黑暗,結束了。
南朝與冷清實在搶得容易。
這邊一聲:“沖啊!”
那邊就聽一片:“媽呀!”的尖叫奔逃聲。
幾乎沒遇到抵抗,除了有些人脖子上的骨頭比較硬不好砍之外……
那是一場可怕的屠殺,地上的尸體快把路鋪滿了。
夜色中看不到沖過來多少人,而且南軍因為疲憊,前面輕騎漸漸與馬車與推車拉開距離,戰斗力一拉長,人數再多,也受不住騎兵的集中沖擊。所有人棄糧而逃,后面砍殺聲不斷,直追出五里,才有將官喝止逃跑,有意思的是,即使是后隊,死傷近半,聚集起來,依舊有二萬人,而北國的四千輕騎幾乎無傷亡。
南軍看著帶糧草離開的北國人,人離得越遠,越能發現,那不過是三四千人,可是沒人有勇氣說一聲,我們追上去,把糧奪回來。
南朝與冷清一邊催促士兵:“快,快!”一邊不住回望遠處的火光,老許,你怎么了?可以退了,我們發信號要求你退了,怎么沒見你來會和啊!不會真壯烈了吧?
戰前留遺言不是好習慣啊。
南朝開暗道,冷清在后不住巡視,老許你再不回來,我們只好關你在外面了。
忽然間遠處天空升起一顆照明彈,半邊天空雪亮。
南朝道:“完了!”一旦照明彈升起,很容易發現偷襲的不過是一千士兵,敵人數萬啊,照他們殺掉的人和剩下的人看,最少這一隊有十萬人,雖然里面有大半役夫,可那也是帶武器的,一千人不夠打個牙祭的。
南朝道:“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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