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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4,雪地


  韋帥望道:“抱歉,我不想打擾到你們的。我只是正巧路過這里,正巧看到有人受了傷,我只是想,眼看著別人被殺死是不對的。”

  冷若淵迷惑地看他一會兒:“哦。”他的心情是很復雜的,一邊覺得韋帥望說得也對,咱自己人受傷了,被人追殺,能救總是該救的。然后又覺得,這話居然是你說的?你居然有這覺悟?最后,你說這話怎么一臉理虧?不是應該挺著腰板再拍兩下胸脯的嗎?

  帥望點點頭:“唔,我覺得我們得跑快點了。”

  冷若淵來不及說別的,只有轉身就跑。

  韋帥望一邊拔開蝗蟲一樣的亂箭一邊狂跑。順便撿起路過的傷員。冷若淵回頭看到,就覺得:你還撿?你還撿?我接過這兩個還不是因為你是老大,我讓你跑快點嗎?你還撿!

  韋帥望沒再扔炸藥,對著小兵扔炸藥,太浪費了。一個人可以殺成百上千人,卻只能救兩三個人。

  這確實是一件挺悲摧的事。

  在這場無用的搶救中,倒是區華子帶的人最管用,人多,都有些功夫,幾十人救了有幾百人,不少掉隊的,只需要被人帶上幾里路就能跟上隊伍或者自動逃生。

  馬背上的,都是走不了路的。

  區華子策馬過來:“帥望,帶著傷員,我們走不快,會被騎兵追上的。”

  帥望道:“把戰馬給輕傷員,我們帶不能騎馬的上山。”

  區華子傳下命令,區家人互相傳遞了一下消息,聲稱自己能騎馬的傷員,都得到了馬,重傷員內心驚怖地被扛了下來,有幾個人忍不住尖叫:“我還能打,我還能戰斗!”以為會被人道處死呢。

  嗯,在來得及的時候,北國軍隊傳統的人道方式不是把斷腿的同伴救回營地,而是就地處死。

  多數傷員也會安然接受這種人道處死,尤其是這種落了單肯定活不了的天氣。一刀解決比慢慢死強。

  比如,韋帥望撿到那兩只,一個后背中刀,一個肩膀被對穿,兩人其實都流血過多,但互相謙讓一下,都要把戰馬讓給對方。結果兩人都給拎了下來:“你們倆失血都太多,半道會暈倒。”韋帥望的馬讓給了一個腿上中箭的家伙,箭桿削掉,箭尖在肉里,雖然痛,但是失血不多,挺到大部隊沒問題。一左一右兩個,冷若淵再次接過一個,這回他可不肯兩個都接走了。

  叫嚷的人可能是怕了,可能是確實還能戰斗。

  帥望笑道:“能戰斗的自己走,不能戰斗的我扛著。”

  沒聲了,那幾位傷員迷糊地看著這位大俠,你是神仙還是二傻子啊?騎馬都逃不掉,你要扛著我們跑?

  事實證明,韋帥望比馬跑得快。

  韋帥望肩上那個,輕輕咽口唾沫,松口氣,我的天媽啊!我是真以為自己要被處死了,把生的希望讓給同伴了,沒想到這次出奇跡,好心居然真的得好報。這比騎馬舒服多了,也安全多了……

  一小隊南軍猶猶豫豫地棄馬追上來。

  為啥猶豫呢?領隊的也長了眼,剛才韋帥望一個甩手雷,炸死了幾十人,地上到處是血肉碎塊啊!

  可是上頭傳下的命令是追!

  他想不明白為啥要讓他為了追殺幾個傷員送死。

  方興卻很明白。

  唐家人看到炸藥,就給他分析過了:“這種炸藥,恐怕不好制,數量不會太多。如果他們人手一份,咱們人過去,他們就扔了。不是人人手里都有,就證明數量有限。要么,撤了,不打了。要么,用人去趟。而且,最好是奇襲,扔一個炸死幾十人,咱十五萬大軍呢。如果讓他們布置好陷阱,象這樣炸山崖下來,再從高處放箭,傷亡就大了。”

  所以,韋帥望隨手甩一個出來,方興是很高興的,不是地上埋的啊!證明敵人確實沒準備好,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韋帥望不再扔炸藥了,證明炸藥真的不多,先頭就炸了一批了,如果再繳獲一批,這場戰爭就有希望啊,我這五萬人全死這兒,大部隊還有十萬人呢。

  如果能讓韋帥望繼續扔,一隊人馬死傷值得。

  追,必須追著這個人打。

  方興其實不認識韋帥望,韋帥望見過他,他沒見過韋帥望,只聽說那是個神奇人物,他曾經深恨韋帥望這個趁人之危,巧取豪奪的家伙,讓他國家割地稱臣蒙受恥辱。

  到晉陽之危時,就再恨韋帥望這次居然沒再來敲詐一次,害他亡國。

  總之韋帥望是個異國強盜,殺之可也。

  方興認識韋帥望是丁青山告訴的。

  韋帥望同羅殷齊打起來時,丁青山就把方興帶到后面藏起來了。把人藏在人群里最保險。方興同梅子誠一樣,都是將帥服換成了士兵服裝。傳令兵不斷傳遞他的命,萬軍叢中想找到他卻并不容易。

  韋帥望納悶,這些人怎么這么大膽子啊,還追上來了。

  給他們個炸彈吧,都是無名氏,小兵,彼此間間距還挺大,不太值當的。

  不給他們個炸彈吧,他們時不時抽冷子放箭,還挺討厭的。

  韋帥望到了半山,砍發更小樹枝,把他背的人放到樹枝上:“抓住。”拿個帶子系腰上,取箭,回身射擊,兩個靠得比較近的,立刻就被串成一串了。

  追擊微微一頓,又立刻繼續。

  帥望注意到他們中有人回頭看,看的方向,帥旗一直在揮動。看起來這是命令追擊。韋帥望最討厭不顧士兵性命讓小兵趟雷的家伙。立刻換弓,唐家的強弓啊,至今無法復制,等有空非得切成片研究一下不可。

  一箭過去,帥旗倒地。

  五秒鐘后,帥旗又立起來了。帥望笑,再射,我看看,誰命令帥旗揮動的。

  射死十個傳令兵后,韋帥望放棄了。

  笑笑:“我們走吧,讓他們跟著。”

  英勇的雙方將士。

  用血肉來下這盤旗,輸掉生命,下旗的那個人,都不知道。即使輸了整盤棋,也不過是一點精神損失。

  只有基于生存本能的殺戮是可以諒解的,其它的,都很殘忍。

  帥望很理解其他人的仇恨,他知道他沒有仇恨,是因為對他重要的人沒有死。但是,在沒有仇恨時,殺掉他覺得值得敬佩的人,依舊不是他愿意做的事,甚至讓他覺得難過。

  拼命去扛帥旗的人……

  帥望微笑,向帥旗處微微欠身,佩服。

  就當成兩個勇士的決斗吧,都值得敬重,只不過,我得幫自己人。而這一場戰爭,是沒有約定底線的戰爭。以幾十萬人的生命來定勝負。

  亂箭不住地從他們身邊飛過,幾次韋帥望拉著的人都閉上眼睛尖叫,然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死。建立起一點信心之后,他們終于敢眼睜睜看著箭向自己鼻尖飛過來,然后銀光一閃,箭飛了。再細看,自己被拉在后面,簡直不是在移動,是在飛啊!兩邊樹木“嗖嗖”地后退,那人終于忍不住叫出來:“天神降世啊!神啊!你是哪路神明啊?”

  韋帥望一舉手:“老子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哮天犬!”

  冷先本來想更正,這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韋教主,在眾人的狂笑聲中,他終于感受到,這種情況下,不告訴別人,韋帥望的真名,可能會比較體面。

  韋帥望自己象條雪橇狗似地飛馳,他看起來還玩得快樂,尤其下山時,韋帥望把人家士兵的箭掐頭去尾,按到木板底下,然后坐上去,“嗖”地一聲就滑下去,身后一串尖叫聲伴著他的哈哈大笑。

  比較不快樂的是冷若淵。

  喂,我們雖然不是大人物,可也不是拉雪橇的,咱們也是得過名次的,雖然不是黑白劍,也不能當雪地救生犬用吧?

  不過既然區華子帶來的人毫無怨言,好象還挺高興,他們家家訓以和為貴,他就不說啥了。

  現在韋帥望玩得這么快樂,他就忍不住跟著笑一下,嗯,如果不太介意我們正在把時間浪費在幾乎對戰爭不再有用處的人身上,嗯,其實這挺好玩的。

  救人總比殺人愉快點。

  冷先忍不住提醒韋帥望:“教主,不用去接應冷清了?”

  帥望笑道:“我應該信任別人,不能凡事自己親自動手。偶爾得放松一下。”

  冷先點頭,噢,明白了,你這是放松一下啊!

  冷若淵看看遠處幾乎看不到的黑點:“他們仍然在追,咱們用不用繞一下?”

  帥望道:“那就有點悲傷了。”

  冷若淵瞪眼,呃?什么意思?

  帥望道:“你看對面那云,綺麗壯觀啊!你看這風向……”

  冷若淵瞪眼,我沒心情看云彩,風向?我就知道我們在頂風走,又冷又累。

  帥望道:“快下雪了,他們很快就即看不到我們的腳印,也找不到自己的腳印了,這冰天雪地的,豈不傷感。”

  冷若淵悻悻地,傷感你媽啊,他們在雪里迷路,我開心死了!冷若淵驚悟:“那我們得快走啊!”

  帥望點頭,對了,人唯一不能勝的,就是天了。

  一片白茫茫,遠山近地,全是白色,南軍隱約見幾個白色的影子,在雪地里晃來晃去,慢慢覺得,這廣闊天地,可能就前面那幾個活物了……

  他們微微覺得有點恐慌,有一種牛毛入海的渺小感,他們就是牛毛,掉到大海里了,抓不到一根稻草,也看不到岸。

  他們已經想到應該回去,只不過沒人下這個命令,他們依舊麻木地往前走。

  半個時辰之后,灰色的天與白色的大地之間,就被無邊無際的雪花填滿了。二米之外,看不到人影。

  韋帥望笑道:“大雪比我們早到,我們得歇會兒了。”

  冷若淵問:“你累了嗎?”

  帥望道:“我還行,不過擔架上的人受不了。”

  冷若淵這個郁悶啊:“雪地里,歇著一樣會凍死吧?”

  韋帥望道:“挖坑。”

  冷若淵默默無語,好在區華子主動動手,雪地也很好挖,很快,幾個半米深,四五平米的坑就挖好,上面搭上樹枝,再用雪壓成磚,壘上半米高,搭上樹枝,很快雪就把樹枝蓋滿,壓實后,就是密不透風的雪洞了。里面挺暖和,韋帥望解下披風扔地上,把幾個重傷員搬進來,其中一個因為止血帶綁的太緊,手指已經凍僵了。韋帥望把唐家的燃燒彈拿出一個,取出藥劑來切成幾塊扔冰上,一人分一份,那東西先是把冰化了,然后就在水面上浮著燃燒,整個雪洞頓時溫暖如春當然,北方的春天其實也不太暖和。

  然后進行的醫療處置就很方便了,這些人都是外傷,后背一條血口子的,韋帥望就直接做個針線活給縫上。腿骨折的,給接上。斷了一條腿的,氣息已弱,帥望猶豫了一會兒,冷先直接就把那人脖子扭斷了。帥望倒也沒生氣,活的希望小,少受點罪也好。

  韋帥望巡視一圈,區家冷家都對外傷有經驗,除了需要縫合和處死的,其它輕傷都處理好了。

  回到自己屋里,熱乎乎的酥油茶已沖好,韋帥望接過,喝一口,自己加了糖,再喝一口,滿足地長嘆一聲:“好香。”一臉幸福地擠到傷員邊上,窩進自己的白貂披風里。冷先到這時才敢把自己的白狐貍皮脫下來,給韋帥望圍上:“內傷沒再發作?”

  帥望笑笑:“還好。”

  冷先坐雪地上:“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那傷員嚇得:“這位大俠也受傷了?快躺下。”掙扎著起身讓地方。

  帥望倒扶他起來,也給他一杯熱茶:“喝了睡會兒,我沒事。”

  那傷員接過熱茶,喝一口,燙了嘴,忽然間淚如雨下:“我家里有老娘幼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帥望道:“不許哭,爺救了你,你得給爺笑一個!”

  那傷員淚光中就噴笑出來,擦擦眼淚,說話也順溜了:“這位小爺,您功夫神仙一樣,我知道爺也不圖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報答什么,我就想知道誰救了我,敢問爺高姓大名?”

  帥望道:“不姓高,我叫韋帥望。”

  那傷員笑呵呵的臉就僵住,半晌:“難道是摩尼教的教主嗎?”

  韋帥望瞪大眼睛:“老子這么有名嗎?”

  那傷員半晌:“小人李順,素日也聽人傳過教,聽那些教徒把教主奉若神明,小人心里還不信,沒想到……”

  帥望笑:“他們吹牛的,你不用信。”

  李順肅然道:“小人這條命是教主救的,從今而后,自當皈依摩尼,終身傳道。”

  帥望苦笑:“救你不只是我,還有區家人,冷家人,這只是,同胞之誼,你不必……”

  冷先道:“我教戒律很嚴,不殺生不奸淫不說謊,但若外敵當前,也絕不屈服。”

  李順擊掌:“此教義大合我心!求教主收我入門!”

  韋帥望望天:“好好,戰時從權,老子說收你了,你就入門了。快躺下睡吧。”

  李順當即就要跪拜,小韋道:“你老實呆著,亂動線開了,我還得重縫。”

  區華子和冷若淵已經進來了,聽了幾句,不禁笑著恭喜:“恭喜教主將摩尼教發揚光大了。”

  韋帥望一臉“屎”的表情,問:“來干嘛?我屋里擠不下這么多人。”

  區華子道:“派人通知梅元帥一聲吧,他該急了。”

  冷若淵道:“韋教主應該回去看一眼戰況,這里我們能應付。”

  帥望道:“也好,交給你們了,有勞。冷先,我們趕回去營地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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