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7,指鹿為馬
南朝默默把梅子誠的作戰(zhàn)計劃放到韋帥望面前,帥望掃到一邊:“等會兒。”
南朝道:“這個,我建議先看。”
帥望點頭:“嗯嗯。”在圖紙上一通畫,道:“叫廖陳過來。”接過南朝的那張紙,看一眼南朝劃線的那段話:“鳥皇帶五百人先行趟路。”
韋帥望靜默一會兒:“傳信梅子誠,魔教任何人不能直接參戰(zhàn),違令者,斬。”
南朝道:“是!”嗯,我就知道這條不對勁,果然。
廖陳過來:“教主。”
韋帥望招手:“我說,廖陳啊,這種打火的引信要多久能生產(chǎn)出來啊,這工藝太復雜了吧。”
廖陳緊皺眉頭:“這個,一個熟練工大約一天能打出來三到五件。”
帥望道:“你有多少這樣的工匠?”
廖陳道:“這里,大約能找到幾十個吧。”
帥望道:“四五天時間,等不了。這樣不行,你再想想。”
唐三多道:“振動啟爆?”
帥望道:“不是,是壓力,如果是振動就不用機關(guān)了,直接加點敏感炸藥就行了。”
唐三多沉默一會兒:“我知道一種壓力點火裝置,簡單保險。”
帥望道:“你們繼續(xù),一天工期,三百里運輸,都給我計算精確再拿出來。”
第二張圖紙,韋帥望打個哈欠:“不行了,意志力已經(jīng)解決不了我的眼皮了,來人,茶,濃茶……”
濃茶,呵。
帥望微笑著,閉上眼睛:“茶來了叫我……”
一塊寧靜祥和的陽光。
帥望覺得想象陽光能讓他精神點,結(jié)果他覺得無比的溫暖舒服,一秒鐘內(nèi)睡著了。
下一秒就是他被人用力搖晃著弄醒,韋帥望睜開眼,愣愣地:“嗯?什么?干什么?我在哪兒?”
南朝嚇得:“喂喂,別嚇我,你怎么了?睡著了?真睡著了?”
韋帥望無比困惑地撐起來,看一圈,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兒:“我睡著了?”
南朝道:“你在打呼,我以為你開玩笑。”
帥望呆呆地,咦,原來人困極了,真能瞬間睡著啊!
南朝問:“你多久沒睡了?”
帥望呆呆地看他一會兒:“你是說躺床上嗎?不記得了,不過,別人抱著我時,我經(jīng)常打盹。”
南朝忍不住看冷先一眼,你這意思該不是說冷先一直沒睡吧?
帥望支著頭:“天哪,冷先,我把你忘了,你快去睡一會兒吧。”
冷先道:“我在教主身邊。”
帥望拍拍臥榻:“那就在這兒躺會。”
冷先道:“屬下……”
帥望道:“少廢話,老子要煩躁了。”
冷先縮在床角,剎那間呼吸平穩(wěn)了。
帥望支著頭:“我不適合養(yǎng)奴隸……”這種東西完全不會照顧自己啊。要是別的動物早就找地睡去了。
南朝捧上濃茶,韋帥望看著茶杯,不知怎么就兩眼往一起合。南朝伸手抽他一下,韋帥望勉強睜開眼:“我為國為民殫精竭慮,我他媽的再也不能夠了,讓老子睡一會兒吧。”
南朝捏著他嘴,把茶倒進去:“我說你困成這樣呢,想想你老婆。”
韋帥望忍不住噴笑出來,然后精神了。
南朝道:“看,我就知道你,一想為國為民就睡著了,提起你老婆,立刻就有動力了,是吧?”
韋帥望怒吼:“滾!你這是誣蔑!”混蛋小子,分明是你又逗我又灌苦水給我,我才精神的!
陳一柏跪在地上。
有點冷,寒氣很快透過大毛的袍子,嗯,大毛的袍子保暖能力也是有限的,那不是跪在冰塊上用的。
黃門通報,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召見。
陳一柏有點受驚嚇。
兇多吉少啊!午門就直接推出斬首啊?至少讓我把話說了吧?
大殿上的姜宏更受驚嚇。
當場站起來:“什么?他帶多少人回來的?”
小黃門一愣:“回皇上,陳元帥獨自一人,午門求見!”
姜宏又坐回去了,沒忘看一眼芙瑤,芙瑤正略帶驚訝地向外張望:“陛下調(diào)陳元帥回京了嗎?”
姜宏這個氣啊,全天下都知道陳一柏是你的人啊……
我他媽調(diào)他回來做啥?表揚他站隊站得好?
朱暉立刻道:“既然不是皇上下旨,任何將軍擅自離職入京,按律當斬。”
姜宏點頭:“朱卿所言有理。”對,你娘的,你說不是你弄回來,老子宰了他如何?
芙瑤笑道:“想必陳元帥也知道這是死罪,既然他冒死前來,有事面奏,想必是重要的事,皇上何不聽聽?”
朱暉道:“任何重要的事,都可以通過正常途徑表達。他不能上折子嗎?他可以。他親自過來,無非是想進行一場哭喊叫罵以死相諫之類的鬧劇。國家大事,應(yīng)該理智決定,不能受任何人的劇烈情緒或者激烈表達影響。我們也不應(yīng)該鼓勵這種抗旨行為。他的目地,就是表演一下他的愛國情懷,影響大家的判斷,如果皇上見他,他的目地就達到了。請皇上立刻將他午門斬首,以正國法。”
芙瑤倒沒想到朱暉能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一段話來。
她笑笑:“朱相說的有道理。”
姜宏微微發(fā)冷,搞不狀況了,芙瑤笑得挺嚇人,她居然說朱相說的有道理呢……那我說啥啊?
切,我管呢,我啥也不說,你們接著說吧,要問我,我就說,攝政王你看呢?
攝政王淡定地:“我完全贊成朱相的說法。不過,一場戰(zhàn)爭,最重要的是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朱相如果要理智客觀地評價一場戰(zhàn)爭,必要的信息恐怕一定得盡量多了解。國家存在,才有秩序存在,國之不存,毛之焉附?身為首輔,應(yīng)該分得清輕重。”
朱暉道:“借口戰(zhàn)爭,要廢除所有規(guī)則與法制嗎?多少謀篡,借國家危難之機實行!”
芙瑤苦笑:“朱相是說陳一柏一人回京是有謀篡之意?”
朱暉道:“我是說,不可敗壞規(guī)矩法制!”
芙瑤沉默。
章?lián)裰茌p嘆:“亡國滅種就在眼前,朱相還在想著謀篡的事?”
朱暉怒道:“章相不必危言聳聽!南國志在十城,難道以他們糧盡戰(zhàn)疲之態(tài),還能越過陰山直抵京城?哪有亡國滅種之說?將軍動輒抗旨倒真是埋下江山易主國家動蕩的禍根。”
章?lián)裰芫従彽溃骸爸性讼虿辉敢皯?zhàn),這我是知道的。我只想請問朱相,匈奴何在?北狄何在?突厥何在?回骰何在?高勾麗何在?他們當初難道無陰山之險可守?”
朱暉道:“他們敗走陰山,并非死于中原人之手……”
章?lián)裰茳c頭:“朱相說對了,中原人不會越過陰山來斬草除根,但是,一旦失去南面依仗,北邊女真高麗,西邊西夏,四面楚歌,戰(zhàn)敗之國,士氣低落,必被敵國分而食之,以何抵擋?”
王正寧道:“陛下,將軍無令回京則斬,為的是防備武將謀反,現(xiàn)在陳元帥并沒帶一兵一卒,只身回京,冒死求見陛下,其為國為君,甘愿犯死,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殺之,三軍將士豈不心寒?”
姜宏托著頭,聽大家討論得挺熱鬧,他就低頭玩他的金絲盤寶的蟲草紋香囊,聽到有人叫“陛下陛下”,抬頭看一眼芙瑤,芙瑤忍不住微笑,大殿上殺氣騰騰,陛下你玩得還挺開心啊。
姜宏見芙瑤態(tài)度閑適,放下心來,一邊彈著蟈蟈須子,一邊問:“眾愛卿怎么看?”
下面立刻一片“臣啟陛下……”
姜宏揮揮手:“一個一個來……”不急,你們慢慢聊,反正我也得熬到晌午吃飯點呢。
于是文武兩班按品階一一發(fā)言,姜宏聽完就點點頭,點著點著,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你媽,啥時候是頭啊,該精簡機構(gòu)和人員了,有空我同芙瑤提一嘴。
芙瑤忽然間道:“陛下,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見,陛下就召陳元帥進來問問吧。”
姜宏點頭:“行,讓他進來吧。”
大臣們立刻就靜得沒聲了。
為啥呢?因為大家正吵得不可開交,壓根沒得出結(jié)論啊,哪有什么大家的意見啊?攝政王說的是啥啊?皇帝你聽沒聽我們說啥啊?
你當我們耍猴呢?
芙瑤揚頭示意宣召陳一柏上殿,把朱暉頓時就氣個倒仰:“你,你……”你他媽的也太不按規(guī)則出牌了!再轉(zhuǎn)頭:“陛下……”
姜宏一揮手:“行了,聽聽他說啥。”這都多長時間了,我玩?zhèn)破香囊熬了這么久容易嗎?再讓你們扯下去,我這中午好象又不能按點下班了。管你們啥結(jié)論,我反正也沒聽,既然攝政王說你們一致同意了,誰讓你不早反駁來著。
朱暉真想一口碧血噴到玉階上,我反應(yīng)這么快,說辭這么完美,立場堅定分明,我容易嗎?如果輸在理上,啥也不說了,我竟然輸在皇帝打盹上了!
芙瑤對朱暉微微一笑,兄弟,你輸在,你沒膽子當庭指鹿為馬也不怕皇帝翻臉的底氣上。爺不介意今兒就同你血濺五步在這兒大殿上,死活這仗都得打,皇帝同意得打,不同意也得打!爺就站在這兒,當眾胡說入道了,你手下兵部一堆武將,沒一個上來幫你的,你還不明白嗎?不管文官怎么掉書袋,你手下的武將一言不發(fā),你真沒感覺?
老馬慢悠悠轉(zhuǎn)過來:“王爺,什么叫大家都是這個意見?”
芙瑤微笑:“大家不是都想知道,戰(zhàn)況危急到什么地步,會不會亡國滅種嗎?”
馬朝平轉(zhuǎn)頭去看姜宏:“陛下……”你聽聽,攝政王當眾欺瞞圣聽啊!
姜宏正努力在紙上畫小人呢:“就是,想知道就叫他來說說唄。”
一班愛好和平人士默默無語兩眼淚地硬咽下這口氣。
攝政王,你太張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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