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自作自受
秀瑤收了筆,“翁小姐,貴干啊!”
翁寶珠哼道:“我來問你件事。”
秀瑤讓她說,翁寶珠道:“我和齊風訂婚了,來年要成親的。”
秀瑤詫異道:“不是說就要成親了嗎?怎么又改日子了?”
齊風都給她解釋過,他和翁寶珠沒婚約的,他根本沒答應,翁寶珠卻還是這樣說,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能翁寶珠是江湖兒女,比較豪爽?
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黑江湖兒女呢?
翁寶珠氣道:“這個就不勞你管了,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齊風?”
秀瑤點點頭,“挺喜歡的啊,怎么啦?”
“你怎么那么不要臉,我都說了要成親了。”翁寶珠氣得臉色都變了,手指頭都要戳到秀瑤臉上了,其他人都往這邊看,秀瑤擺擺手,讓他們只管忙。
“翁小姐,我喜歡齊風啊,我也喜歡番麥啊,喜歡辣椒啊,我不喜歡人家指著我啊,不喜歡人家對我頤指氣使哦。”
翁寶珠愣了一下,立刻明白秀瑤的意思,心下大喜,“你,你不是想跟我搶他的,對吧。”
汗!
秀瑤認真地看著她,“翁小姐,這世界上男人死光了嗎?還要搶的?”
翁寶珠立刻打蛇隨棍上,“那你發個誓,以后也不能喜歡他,不能跟我搶他。”
“翁小姐,你,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你搶他。”這都什么事兒啊,還搶男人,不過她也不肯讓翁寶珠那么隨心,她道:“不過,他要是主動,這就不算搶,另外,你們真的有婚約嗎?”
翁寶珠臉色一變,“當然,你快發誓,永遠不會嫁給他。”
秀瑤奇怪地看著她,見她臉上是一種急切的神色,越發覺得可疑,這人挺正常啊,怎么會說出這么弱智的話呢。
哪里有人讓人這樣發誓的,她道:“我基本不會把話說死的,而且,也極少發誓,所以翁小姐讓你失望了。”
“你口是心非,你喜歡他,你就是想跟我搶他!”翁寶珠橫眉怒目的,幾次將手往腰間去抽,似乎有把無形的寶劍,“我要和你決斗!”
秀瑤懶得理她,“好呀,我們來斗誰能將這些貨理完不出錯。”
翁寶珠愣住了,氣得哇哇叫,原本想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來指責秦秀瑤的,結果見了面,被秀瑤弄得一點脾氣也沒了,只剩下郁悶了。
“秦秀瑤,哪里有這么比的?我們比刀劍,射箭,你選擇!”
秀瑤不解地看著她,“你們不是也跑船,算是漕幫的嗎?那為什么你不會點貨?你這個大小姐就整天舞刀弄槍嗎?你們沒人了嗎?要你去打打殺殺嗎?我總覺得男人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女人。你是不是武功很厲害?齊風能打得過你嗎?要是打不過,他肯定不會喜歡你的。”
她瞪著無辜的大眼,水潤潤的,說著好似單純的話,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卻把翁寶珠氣得原地亂轉。
“秦秀瑤,你奸詐!”
秀瑤詫異地看著她,“翁小姐,我怎么你了?”
翁寶珠見秀瑤明知故問,被她氣得有點上不來氣,卻又不能動手打人,只得跺腳道:“你不要得意,我和齊風成親的時候,不會請你喝喜酒的,你不要妄想喜歡他了。”
秀瑤都被她氣樂了,不知道這位翁小姐是不是從小被寶貝慣了,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人心險惡,以為自己是太陽系的中心,誰都圍繞她轉呢。
她沒心思管翁寶珠的大小姐脾氣,惹不起就躲著。
她直接就將翁寶珠撂下自己出了門,氣得翁寶珠在她賬房轉了三圈,跺了跺腳跑了。
后來齊風聯系了金刀幫的人,就將翁寶珠帶了回去,秀瑤也就沒再見她。
年底的時候秀瑤家的豬照舊被劉巖收去,三嬸家的豬卻出了問題,原本那人上一次是二十二文收的,是為了擠兌其他收豬的,想壟斷這一方的豬肉事業。誰知道被他擠兌那人和劉巖有點關系,反而把那人坑了,那人在三嬸等養豬戶家定下的豬也不要直接卷鋪蓋走人去外鄉混,,那幾百文的定金也就當陪給他們,人影都不見。
這下可苦了那些養豬戶,尤其是秦三順和被他忽悠的那些人,都以為可以賣至少十八文呢,結果現在反而賣不掉,壓在手里。
那人跑了,別人也不肯要他們的豬,只等著自己家吃,可一家十幾頭,自己不舍的吃不舍得喝的,都把家里粗糧喂豬了,如今可好豬賣不掉,那就等于一年白辛苦,丁錢都沒著落呢!
秦三順兩口子又找到了秀瑤門上,讓她二十文把自己家和那些人的豬都收了,“我們和人說好的,要是不買,以后就沒了信譽。”
看他們找人幫忙還那么理直氣壯的,秀瑤就不想管,“三叔,三嬸,夏天收豬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我們家給劉老板的豬都是十五文的,你們嫌低,覺得我賺你們的錢,現在要二十文,也要看人家劉老板要不要。”
“秀瑤,你怎么說話呢?我們怎么也是你三達達和三娘娘呢,你說話不要太毒才行。我們要是沒了名聲,你們也不見得就好。”三嬸氣哼哼的,覺得大房理應為自己家善后。
秀瑤懶得理她,“三嬸,咱們分家了,你得隨時記住這一點,咱們分了家,是兩家人。既然是自立門戶的兩家人,那各自為各自的言行負責,你們失信于人,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家的信譽可好著呢,就算自己家虧了錢,也不會失信于人的。”
讓三嬸家里拿錢去補貼那些養豬戶,那無異于割她的肉,剜她的心,她還想著秀瑤跟劉巖說按照他們簽約的價格收豬呢,沒想到秦秀瑤這個死丫頭竟然不肯,就算不肯原價,“那也要十八文。”
秀瑤淡淡地道:“你們為了擠兌人家,和那家奸商簽訂了文契,現在這邊的殺豬人都不肯要你們的豬,人家到處都能收豬,何必非要你們的?如果要讓我給劉老板代收,那我只怕只能給到十文,多了我也難辦。你也看得見,我們家的豬今年都降價了,畢竟除了我們家,別人誰家也比往年多養個三五頭的,一家三五頭,一個村就多少豬呢?三嬸,你也該算明白這筆賬,自己做錯事情,沒有人是應該給你們幫忙的。”
三嬸還想啰嗦,“哼,還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呢,還說一家人呢,屁,我看是我們把你們養大了,你們就開始忘恩……”
“你說什么呢?”秀容從隔壁進來,冷笑道:“三嬸,咱們是一家人嗎?你在外面說我們家的壞話,說我大嫂是不下蛋的雞,說我們家缺德缺什么的時候,你想過是一家人嗎?”
三嬸還想說不是自己說的,是哪個黑心腸的誣陷,秀容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三嬸,您就別演戲了,要不要找人跟你對質啊?”
她隨即就說出來在哪里,和誰,說了什么,怎么說的,那動作神態都惟妙惟肖的,讓三嬸啞口無言。
三房的事兒,秀瑤本來就不想管,所以管他們氣得什么樣子,自己又沒有贍養他們的義務。
什么叫一家人?總之她和邱氏陸氏怎么都不算一家人。
秀瑤不管,秦三順和十幾戶人家的上百頭豬就沒找落,自己家殺了吃不完,賣也賣不掉。畢竟這附近的豬肉行當都是被人壟斷的,賣豬肉的之間互相斗可以,你新入行的就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和人脈。
殺一兩頭沒人管,人家還來幫忙,上百頭就沒那么容易。
而原先被他們擠兌的那殺豬人現在翻身,自然是恨得要命,那些參與擠兌他的人,他是一個也不待見,不但自己不收他們的豬,還不許其他人手他們的豬。
大家都是各自壟斷一片的,互相認識,雖然各自競爭卻也互相勾結,又知道他和劉巖關系密切,誰還敢為了一百頭豬來得罪人?
又不是沒地兒收豬去!
所以,三嬸家的豬眼瞅著就要爛在手里,三嬸和三叔就整天去找老秦頭和張氏哭訴,眼淚巴巴的。
老秦頭夫妻倆倒是想讓柳氏幫忙,柳氏還恨三嬸對許二妮做的事兒呢,幫她收豬?做美夢呢,知道三嬸家的豬賣不掉,柳氏還痛說了幾聲好呢。
一點想幫忙的意思都沒,連公婆的面子是一點都不給。
張氏就勸她,“老大家的,你們現在日子過好了,一不能不管兄弟。你看老三家,那些豬賣不掉,爛在手里可怎么好?”
賣不掉還吃糧食呢?
老三家早就沒糧食了,還管她要了好幾回呢,她又拐彎抹角地跟老大家要。
柳氏毫不客氣地道:“娘,當初養豬的時候,我們就勸過他,不要因為秧地瓜、種番麥了就養那么多豬,養個三頭足夠的。老三家非不聽,覺得我們是在阻擋他賺錢,可沒少罵我們呢。娘,媳婦倒是也要問問您,老三家整天編排我們,罵我們的時候,您有沒有管管他們呢?怎么他們一有點事兒,您倒是那么熱心地來讓媳婦給幫忙了?別人家就算了,他們家,不管!”
張氏看柳氏那樣,還真是多年媳婦熬成婆了,自己倒是成了她媳婦!
一點面子都不給,說話也毫不客氣,哪里還有做媳婦時候的恭敬樣子?
而且柳氏似乎鐵了心就要給三嬸難看一次,她還讓秀瑤聯絡一下,把其他和三嬸家一起簽訂文契的養豬戶的豬收了,價格也不要太低,就按照市價就好。
劉巖自然無所謂,反正除了秀瑤家的豬,他還收很多呢。
而柳氏也鮮少主動管這些,她開了口,秀瑤自然照辦的。
那些養豬戶更是感恩戴德的,自己家不舍的吃喝養大的豬,要是不能給自己家換錢,那誰養啊。
這一下子解決了那些養豬戶的問題,他們紛紛上門感謝,表示再也不能聽三嬸忽悠了。
三嬸一下子氣得病倒了。
張氏正在家吃柳氏送來的桂圓呢,就看見秦三順哭號著沖進來,到了炕前就撲通跪下了,“娘,娘,柳芽兒那個禍害不肯幫我們,還管著俺大哥不幫忙,你三媳婦她,她……”
張氏猛得一驚,“咋啦?”
秦三順提淚橫流的,“她,她,她孩子掉了。”
“啊?”張氏一下子跳下炕,“快走,快走,去看看。”
秦三順卻不肯,抱著她的腿就哭號,如喪考妣,讓張氏都瘆的慌。
“娘,都是柳芽兒那混賬東西,要不是她,俺媳婦也不能那樣。”
張氏死命將他拉起來,要去看三嬸,那邊二嬤嬤等人也得了動靜說去看看。
大家到了秦三順家,就看三嬸躺在炕上,蓋著被子,頭上包著手巾,看不見全臉,正躺在炕上哭哭唧唧的呢。
三嬤嬤就勸她,“孩子沒了還有,別傷了身子,這小月子也要好好將養,可不能受了風,也別流淚,小心以后得了風流淚。”
二嬤嬤就扭頭四處看,見家里雖然亂糟糟的,倒也沒有什么血腥氣,她出了屋悄悄問秀娟她娘掉下來的東西送哪里去了,按理說要找地方埋起來的。
秀娟卻支支吾吾的,二嬤嬤何等精明立刻就猜到點什么,她揚聲道:“娟娟娘,孩子掉了,你們藏哪里去了?怎么說也是條人命,也得好好地安葬了。”
屋里的三嬸蓋著頭,哼哼唧唧的。
張氏就不樂意,“二嫂,你這是什么意思呢,這女人有幾個沒小產過的,值得大驚小怪的嗎。”
二嬤嬤就走進來,笑瞇瞇的,“我說老三家的,你可好好休息,別碰涼水,別貪吃,這身子將養起來也快的,你一直身子好,說不得三五日的就能活蹦亂跳了。”
三嬤嬤聽她說的有點過火,就趕緊拉著她要走。
二嬤嬤出了門,聲音還遠遠地飄進來,“老三家的倒是利索,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我們還說來幫忙呢,嘖嘖。”
屋里秦三順就纏著張氏讓她管大哥家要錢給自己媳婦補養身子,又說家里養豬沒糧食了,要餓死了,再不行就得賣兒賣女的。
張氏沒法,就應諾他把自己的幾吊私房錢都給他,回頭再替他攢幾吊,那豬她想辦法給他賣,秦三順才作罷。
張氏自然不會賣豬,她也就是做個樣子,然后讓秦大福、柳氏可憐她,或者覺得面子不好看,怕人家說三到四,主動給管一管罷了。
可柳氏說了不管,秀瑤就不能明著管,后來還是托人,找了個收豬的,以十文的價格收走了。
秦家這才能安穩地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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