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馭夫之道
秦大福往家去,秀瑤和秀容提著燈籠在路口等他呢,看他回來,上前扶著他,“爹,天黑,小心路。”
秦大福眼睛酸痛酸痛的,嗯了一聲,攬著兩個閨女家去。
回到家,秀芹秀嫻一直在照顧柳氏,見爹回來,閨女們就趕緊都回去東間,把西間讓給爹娘。
秀嫻因為事情解決了,沒了心事,一沾枕頭就呼呼睡了。秀芹卻沒有一點睡意,她一直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知道,跟著擔(dān)了許多心,這會兒終于安靜下來,她拉著秀瑤一個勁地問。
秀瑤為難地看著她,“大姐,我真的不知道。”要是她說實話,只怕以后遇到點事兒她就要被審問的。
秀芹故意板著臉,“不跟大姐說是吧。”
秀瑤趕緊笑著討好她,“大姐,哪里會呢。”
“姥娘也姥爺怎么來的?”兩位老人簡直是來如風(fēng),兩位老人,大半夜的趕過來,容易嗎?
秀容也抿著嘴樂,“大姐,你別逼瑤瑤了。是這樣的,瑤瑤從嬤嬤家出來,回頭跟我一說,我氣得兩眼發(fā)昏。我們就一直生氣,他們總想算計我們,不想讓我們過好日子,嬤嬤和爺爺想讓我們回去,不分家了。嬤嬤更過分,還想趕娘走霸占我們家的錢財,也不看看這個家現(xiàn)在誰說了算。爹是個老好人大孝子,頂不住爺爺嬤嬤的壓力,所以我們就想這么個辦法。”
“好呀,你們倒是會耍心眼,那娘,娘也不是真的了。”秀芹剛知道的時候,嚇得都要魂飛魄散了,要娘真的想不開的話,她覺得自己天都塌下來的,因為娘一直教育他們不管碰到什么難事,都要一家人一起解決的。
秀瑤就嘻嘻地笑,“大姐,就是那樣的。”
秀芹松了口氣,從秀瑤幾個的態(tài)度她也一直懷疑,娘不是真的跳河,應(yīng)該是假裝的,后來看老娘姥爺?shù)膽B(tài)度,她就更加斷定自己的猜測。這要是真跳河,姥娘姥爺不會那么輕易就原諒爺爺嬤嬤和爹的,而且姥娘進門就罵娘不對,顯然是做給爹看的,而且,如果真的跳河,他們怎么也得留下不會當(dāng)夜就回去的。
再者說,要真是娘跳河的話,大哥、二顯、小飛幾個不會那么平靜,雖然也著急難過,卻沒有什么太過火的行為。不說別人,單說秀嫻這丫頭,要是娘真給他們逼得跳河,秀嫻就第一個跳出來跟爺爺嬤嬤拼命去了。
不過,這事就自己家人知道的好,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那,誰去給姥娘送的信?”秀芹覺得大晚上的,姥爺姥娘半夜過來,顯然是有人去送信的。
“當(dāng)然是俺二哥了。”秀容笑嘻嘻地回答她。
西間,秦大福看著燈影里的柳氏,她已經(jīng)換了干凈衣服,頭發(fā)也梳得非常順滑,臉色也好多了,他心里松了口氣,多虧了岳父岳母過來,他們這樣一弄,媳婦就不會跟自己合離的吧。
畢竟看岳母的態(tài)度,要是合離,她也不會答應(yīng)的。
秦大福想著又多了一點自信,他看著柳氏,滿懷歉疚地道歉,“媳婦,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我發(fā)誓,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我不用你出面,我第一個就反對,以后不管什么時候,咱家都是你當(dāng)家,咱家的大小事都是你說的算。我只管干活,聽你和閨女的吩咐。”
柳氏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大福看她眼中沒有怨恨,激動得握住她的手,“媳婦,你原諒我了,你以后千萬別做傻事。你要是生氣,你就打我,你哪怕把我推河里去,給你解解氣也好。”
聽他這么說,柳氏幽幽地吐了口氣,“我哪里是跳井的,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這幾天太忙累得很,走路的時候沒有力氣。”
秦大福一愣,瞪大了眼睛,半晌,他才找到自己聲音,“真的?你不是跳井的?”
大家折騰了半天,都以為她是置氣跳井的,岳父岳母都聽到消息大半夜的趕過來,原來,是不小心呀。他長舒了口氣,原本壓抑得心稍微輕松了一點。
柳氏笑起來,“當(dāng)然是真的,你看我像那種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就去跳河的?”
鄉(xiāng)下婦人,臉皮也是薄的,經(jīng)常夫妻之間斗嘴置氣,或者婆媳之間斗氣,有時候覺得尷尬或者順不過氣來,一時沖動就去跳河的事時有發(fā)生。
不過,柳氏覺得自己可不是那樣的人,如果被人欺負(fù),不能欺負(fù)回來,已經(jīng)是無能,竟然還要去尋短見,那得多憋屈,做鬼都是個無能鬼!
看柳氏笑了,秦大福有點摸不著怎么回事,不過他還是很高興,“我生怕你會置氣呢,媳婦我和你說,不管有什么事,你不管多生氣,你哪怕是狠狠地打我罵我,你也不許傷害自己。”
“你要是沒有了,我也就活不下去的,你放心,我以后也不會一味聽爹娘的。”
柳氏看他說出這番話,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她柔聲道:“我也沒說不讓你聽爹娘的,但是你得分辨,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就不用非得聽。就說這個分家,分了家,你看咱們的日子,是不是越來越好?不分家,大家在一起,整日價唧唧歪歪的,干活的沒幾個,都是攀絆子的。”
秦大福點點頭,“我知道你說的對。”
柳氏靠在他懷里,緩緩道:“嚇到你了,對不住,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和孩子呢,要是舍得,我早就不和你過了的。”
秦大福一聽又急了,“你可不能不和我過。”
柳氏嗔他:“那不是說假如么,又不是真的。”
秦大福用力地說道:“假如也不行,想也不能想。”
柳氏嗯了一聲,放低了聲音,“別讓孩子笑話,這么大年紀(jì)的人,還跟孩子似的。”
秦大福見媳婦沒事了,對自己竟然也沒責(zé)怪,一顆心歡喜得就要飛起來,原本他自己嚇得要命,以為媳婦跳河了,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岳父岳母又來興師問罪,說不定媳婦是肯定要和自己合離的。他一顆心,真是備受煎熬,只覺得一下子就跌進黑窟窿里再也出不來的,誰知道就在他自己要絕望的時候,媳婦竟然原諒他,他真的非常開心,覺得生命又有了意義。
“我可怕你回來不理我的。”
“我干嘛不理你,他們想讓我們不能好好過日子,夫妻不和順,母子離心,想讓我以淚洗面,我怎么能如他們的意?”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有時候害自己人的不是外人,反而就是自己人。
不過,該給男人面子就要給的,爹娘都說了那樣的話,她也不會一味地跟男人置氣鬧別扭,畢竟和男人鬧不是她的目的,合離更不是她的目的。而且秦大福對她也是極好的,只是在遇到爹娘軟硬兼施加苦肉計的時候才會犯糊涂,平時還是很好的,她也不想和他合離。畢竟一把年紀(jì),孩子都這么大,她也不可能不為孩子著想的。她要的不過是讓他和家人一心,而不是一味的耳根子那么軟,爹娘掉兩滴眼淚說兩句狠話他就沒了主意,完全沒了主見被拿捏住。
“我不是不讓你聽爹娘的話,更不是不孝敬他們。我一直都想著,他們不干活了,咱們養(yǎng)著也行,根本就沒想過要二房三房如何的,他們不出錢不出力,我也不會在乎,當(dāng)初那么說,也就是為了不讓二房三房一味地算計我們。我真正要的是,我的家我自己說了算,別人不能來當(dāng)我的家。你懂嗎?”
秦大福使勁地點頭,“我懂,我懂。咱家你當(dāng)家,誰也管不到的。”他就猶如絕處逢生,本來覺得可能完蛋了,一心想著要是能有機會,自己一定不會再那么做,不會傷她的心。現(xiàn)在有了這個機會,他大難逃生的感覺,哪里還會有個不字。
柳氏嗯了一聲,她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她是相信自己男人沒有那么愚孝,不過是被親爹裝病逼的,那她也得做點什么,讓老頭子害怕退讓,并且再也不提才行的,否則,這種事就沒有頭的。
只要把老秦頭拿住了,以后不管誰想生事,她就能輕松對付的。
第二天一大早,二嬤嬤就陪著老秦頭和張氏親自過來,她一臉的喜氣洋洋,就好像是辦喜事來著。
她可是一夜未眠,天一亮就沖進了張氏家,扯著嗓門喊,“老四家的,還不趕緊著把大業(yè)娘的嫁妝給人家拾掇出來送過去,難不成你們還真想去賠罪呀?”
她就是算計了張氏還得張氏說好,既然答應(yīng)人家親家說要給孩子賠不是,要是不去,豈不是失信?可作為公婆要是去給孩子賠不是,那多掉價呀?還不如拾掇了嫁妝,親自給送過去,說幾句好話,這事兒就算揭過去。而且柳氏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還能真讓他賠不是?
所以,二嬤嬤就挾制著張氏把柳氏之前的陪嫁家什兒都搬出來,當(dāng)時三嬸和二嬸簡直是要氣瘋了。她們一晚上沒睡好,被張氏剛叫起來,二嬤嬤就過去說這事,逼著張氏讓她們把家具倒騰出來。
三嬸的炕柜、梳妝臺,二嬸的大木箱、連三櫥,張氏的大衣柜,另外還有椅子四把。
二嬸還想鬧騰,老秦頭正在難受的時候呢,敢鬧騰就罵個狗血噴頭,三嬸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她標(biāo)榜自己孝順聽公婆的話,自然不能不照辦。還想說家里人不夠,二貴三順不在家,沒人抬家什呢,結(jié)果二嬤嬤早就有準(zhǔn)備,立刻就喊了幾個人來幫著把家具抬到大房的院子里。
二嬸和三嬸還有張氏,家里的衣裳都扔了一炕,別提別狼狽,她倆氣得咽不下去那口氣,自然不肯去的。
所以,就二嬤嬤陪著老秦頭和張氏來的。
看著滿院子的家具,秀瑤等人都大呼意外,不禁感激二嬤嬤。
老秦頭以前很喜歡柳氏,覺得她有腦子大度孝順,可現(xiàn)在他對柳氏最忌憚,覺得她最精明和自己家人不一心,心里懷有憤懣非常不滿。不過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份上,自己因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跟柳家認(rèn)了錯,應(yīng)承要給孩子賠不是,還有二爺爺二嬤嬤作證,就算還尷尬,也不能不來這一趟。他象征性地以慰問關(guān)心的語氣和神態(tài)叮囑了柳氏幾句,不過也不好再說什么,不過是表面那一套。
最后又表態(tài):“行了,那事就作罷,既然分了家,咱們就分了,一切按照之前說好的來。你們好好過日子就是。”
張氏不甘地看著他,這就算了?她還想哭鼻子抹淚地指責(zé)柳氏,嫌她給家里添麻煩害得被鄰居說,還讓親家打上門來之類的,結(jié)果老秦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走吧,讓大業(yè)娘也休息休息。”說著就往外走。
雖然自己被逼著來安慰柳氏幾句,可自己總歸是長輩,向來好面子要強,在周家面前都不失面子的。如今可是頭一遭被媳婦給下了臉,心里越發(fā)不痛快,見了面覺得尷尬,少不得以后要盡可能地少朝面,免得疙疙瘩瘩的難受。
柳氏知道他們心里不滿,不過他們不明事理的時候,她也不會一味的忍讓,當(dāng)然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等他們真的不干活靠兒女養(yǎng)著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在乎他們花錢吃飯的,還會好好地養(yǎng)著他們,她要的只是自己當(dāng)家做主,他們不要插手她的家事就好。
這種話,她不會說,她只會去做。
柳氏送他們到了院子,老秦頭道:“別送了,好好歇歇,讓秀芹給你做點好吃的。”
柳氏嗯了一聲,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柔順,謙恭地道:“爹,咱家沒壓場,你也不讓大產(chǎn)來說聲,我們也好多準(zhǔn)備一下。雖然沒壓多,不過旁邊那里都是石頭,打掃一下也可以垛麥子,壓場咱們就在一場里好的。”
只要公婆做出讓步,她也會讓步的,她相信這件事以后,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再提的,都會自己本分過自己的日子,既然這樣,那她不會計較一些小事情的。
老秦頭冷著臉嗯了一聲,心里也松了口氣,否則今年沒地方壓場,還真是為難,去跟三爺爺家擠也不太好。
柳氏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家具:“娘,這大衣柜你一直用著,還是抬回去吧。我們就留下另外幾樣,家里的確是沒家什,這個我們就用了。”她把張氏用的再送給她,算是對婆婆的孝敬,可她沒必要對那兩個一直給她使壞的妯娌謙讓,既然能有機會拿回來那當(dāng)然就自己家用。她沒有親自去看二嬸和三嬸那割肉似地嘴臉,已經(jīng)非常厚道了。
現(xiàn)在自己家還沒有一張柜子呢,衣服都用包袱包著放在藤箱里,箱子還是自己家編的。有了這些家具,也能整齊一點。
老秦頭立刻拒絕,“不用了,本來是你的嫁妝,你娘用了一下,現(xiàn)在就還給你。”老秦頭可沒臉再抬回去,畢竟是二嬤嬤出面給要的,他可不想讓全村戳脊梁骨,說算計媳婦的東西。說完,他就撅噠撅噠地走了。
張氏舍不得,看了柳氏一眼,又看二嬤嬤,柳氏就道:“大娘,這是我當(dāng)初就說過要給娘用的。”
二嬤嬤笑得很是揶揄,“我說老四家的,你也忒實在,媳婦說給你用的,那就是你的了,你也搬了來,哈哈,怪實在的。”
張氏臊得慌,又羞又憤,也說不得什么,不過也舍不得,就說到時候讓二貴幾個來抬回去。
秦大福就說他給送,讓秀嫻幾個幫他給嬤嬤送去。
等他們走了,柳氏又跟二嬤嬤道謝,“大娘,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才好呢。”
二嬤嬤笑道:“大業(yè)娘,咱們還說什么謝的。我也是覺得你委屈,你別嫌我多事就好。”讓張氏吃癟,她最樂意了。
說了幾句,二嬤嬤就喜滋滋地回去忙活了。
看著一院子的家什兒,柳氏慢慢地?fù)P了揚眉,摸了摸那連三櫥還有炕柜、梳妝臺,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柳氏也抽空去給關(guān)心自己的人家道了謝,解釋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河的。當(dāng)日也沒有人看著她掉下河,他們知道的時候,趕過來她已經(jīng)就是濕淋淋地躺在地上了,人家也沒幫上忙,見她還來道謝都覺得她厚道念人情。加上如今秀瑤張羅的織手套,村里很多人都能接到活兒賺錢,自然是跟她走得更近。
大家都生怕下雨糟蹋了糧食,那可真是沒日沒夜地忙麥?zhǔn)眨稽c時間也不舍的浪費。老秦頭沒壓場,柳氏和秦大福也不能不管,就把場讓出一半給他們使,活兒可以一起干,糧食各歸各家的。
柳飛幫了一天半的忙,柳氏就讓他家去,不用再來。秦二貴因為對秦業(yè)有內(nèi)疚,而且他向來親近大哥,加上他自責(zé)自己沒在家讓爹娘和三弟欺負(fù)了大嫂,覺得不舒服,所以麥?zhǔn)諌簣觯还芏䦆鸬姆磳Χ贾鲃咏o秦大福幫忙。
柳氏給他錢他自然不肯要的,她就讓秦業(yè)去買魚買肉,送給老秦頭家去改善伙食。柳氏另外也送了張氏一些錢,張氏當(dāng)時開心得不得了,見了柳氏也有笑模樣,轉(zhuǎn)臉快得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那些齷蹉一樣。
不過老秦頭可沒那么好忘性,他心里疙瘩得很,基本不和柳氏朝面,她來家里,他就假裝不在,若是頂頭碰上,她問好,他也就是嗯一聲,不像以前那樣和顏悅色地聊幾句。柳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她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做到位就好,不必管他鬧脾氣,時間一久他自然就好的。
收了八/九天,把地里的麥子都收到場里來,還要鍘場,就是鍘麥穗下來。家家戶戶都忙,租的鍘刀一時還沒輪到這邊。
這一日柳飛又推著小推車過來,車上一張鍘刀,“俺爺爺讓三爺爺給做的,小推車和鍘刀都是,簍子俺姑父會編就沒置辦。”
秦大福真是慚愧至極,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一個勁地點頭,心里想著家里好起來,以后一定不能忘了老丈人家。
麥子收回場里,不怕在地里爆粒子浪費糧食,柳氏就讓秦大福帶著鍘刀先去幫老秦頭他們鍘場,鍘完了再弄自己家的,倒是一點也沒耽誤。秦二貴一個勁地在家里說大嫂賢惠,氣得秦三順夫妻擠兌二嬸,說她男人吃里扒外,二嬸和秦二貴越發(fā)的生分,感情不睦,反而越發(fā)覺得三嬸是好人,處處為她著想。
老秦頭雖然礙著面子不怎么和柳氏朝面,心里對她有意見,不過他覺得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柳氏又是很明事理的,他也因為鍘場感激柳氏。尤其是今年沒有因為下雨糟蹋麥子,打場的時候下了兩場雨,好在大房準(zhǔn)備充分,沒有傷到糧食,連老秦頭那邊的都幫著護得好好的。
這也是秀瑤和秦大福的功勞。為了防雨,她建議編了大的草苫子。當(dāng)初壓場的時候,也特意留出一塊高地來,用石頭砌著,拿灰泥抹了。若是下雨,就把糧食堆在那上面,拿草苫子一蓋,不怕底下浸水,非常方便安全。等天一好,地面干得快,場又寬敞,不過半天就曬得差不多。
然后忙活交租、還借糧,秀瑤家也沒剩多少糧食。
老秦頭就盤算大房的口糧肯定不夠吃的,三嬸一聽就暗地里挑唆張氏,說秦大福肯定會想著從家里借糧食,嚇得張氏讓他們趕緊把糧食曬干,然后拿回家去收起來。結(jié)果人家柳氏也沒管他們借糧,雖然今年秀瑤家糧食不多,不過有別的依仗,他們根本不慌。
柳氏不去借糧食,張氏又有點失落,如今大媳婦可是真的不看婆婆臉色了,分了家,吃喝干活人家自己安排,鬧了一次,人家也不會再聽話地搬回來,是徹底地脫離了她的掌控。而且柳氏那么一鬧,從老秦頭、張氏到二嬸三嬸,再也沒有人敢當(dāng)面跟她如何的,都是打心里的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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