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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禮前夕的暗涌


  這幾日,所有人都在忙碌睿王大婚的事情,唯獨太子這里清靜的很。閑來無事,走上幾路拳法,文邕只當是消遣了。并沒有過多的情緒,文邕的平靜讓李穆心里很是緊張。

  他,一個天生的儲君,一個注定的王者。

  今日,細雨微風,一旁的花瓣跌落在地隨著雨水晃來晃去。文邕不是李穆不會對這樣的情景動容,但是今日的他,倒十分有興致。他俯下身撿起一片花瓣,把玩手中,嘴角勾起一個微笑,迷人并且危險的笑。寶藍色的緊身朝服讓文邕自然地就擁有如他父皇當年的氣概,君王身上那睥睨天下的氣概。

  “在干嘛呢,四哥?”如此好聽的聲音只屬于單純的清琳。

  住在皇宮不比住在王府里,清琳只得穿著有很長后擺的宮裝。淡藍色絲織裙擺隨著主人清琳的步子左右搖動著,長長地脫在地上拂過花瓣,煞是好看。

  出奇的,文邕沒有理會清琳的話,只是凝望著她,如玉的眉目。

  “怎么不說話啊?我有惹到你么?”她閃爍著純潔的雙眸迷住了身邊的男人。“四哥!傻了么你?喂…”她用手搖了搖文邕的胳膊。

  “我累了,去休息了。”他轉身,別過清琳。這也許是第一次,這樣冷淡清琳。他,李文邕,要得是清琳的生生世世,所以不急于一刻。好像當年的李誠,文邕也在慢慢學會忍耐。這成大事者的必修課。

  清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好一陣迷惑,今日的四哥好像那么陌生。他眼里全沒有了寵愛的溫度,只是一種讓人驚心的深邃。四哥,在清琳記憶中也許是最疼她的了。這連李熙都比不上。文邕記得住清琳每一次的要求,只要清琳說得到文邕就做得到。從來都是這樣。但經過一些時間的清琳慢慢發現,自己竟多愛二哥一些,愛他冷言冷語的關懷,愛他孤傲清冷的氣質。而四哥,清琳自覺談不上愛。在她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三個人,李穆,李熙還有文邕,一直都相伴左右。所以,她還不懂,當她決定作睿王妃的一剎那她的人生就不可能相同了。

  再說這邊,無痕和無情暗中潛進皇宮大內。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皇宮內修羅盟的接應,然后按照計劃行事。

  玉如房內

  玉如是清琳的貼身侍婢,多年來一直陪伴清琳左右。所以,在清琳被接入皇宮之時,玉如也理所應當的跟了進來。沒人會想到,她玉如是修羅盟的坐探。當年被安插在睿王府內,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發揮作用。也許是天意,讓玉如意外的成了清琳的侍婢,這就更加方便了。

  “這是兩套侍衛的衣服,你們先換上。如今這里的人多半是晉王派來的,他們都是好手專門保護郡主的。要把郡主帶走,只能混在他們當中。明天,我會為你們制造機會。”玉如放下兩身盜來的衣服,轉身出了房門。無情和無痕快速換了裝,沒有多話。

  這幾日,清琳除了試穿了幾套宮裝也沒什么特殊要做的。因為規矩,清琳直到婚禮當天都不能和睿王見面,長這么大了,頭回和睿王分開這么久倒還甚是想念。

  清晨。清琳百無聊賴的斜靠在軒窗旁。

  突然,她嬌呼道:“誰把我的風箏弄到樹上去了?”玉如聽聞,眼里一道光芒閃過,她知道一切都很順利。“怎么了?喲,怎么跑樹上去了。”玉如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快叫人給我弄下來啊!”清琳撅著嘴,很不開心的樣子。

  “行了,這么高的樹,小太監可上不去。我去叫個侍衛。”玉如笑道。

  說罷,玉如出了朱紅色的宮門,一路走到花園外。指著無痕說道:“你跟我過來,幫郡主把風箏取下來。”無痕會意的點了下頭,跟著玉如進了寢宮里面的小院子。無情則繼續在外守著,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

  玉如邊走邊偷瞄了一眼無痕,昨夜他們潛入宮時已是深夜沒大看清。原來竟是那日所救之人,玉如心里不禁感嘆真是無巧不成書。到了寢宮內,只見清琳已經等不及玉如叫人來,自己便搭了個梯子爬到樹上去伸手想抓住風箏上的一條絲帶。

  此刻對于無痕來說好像是個極其美麗的夢,自那日相遇后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的身影竟然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她的身后隱隱約約透出幾絲陽光,那樣子,就像一個精靈始到人間。純美,不假裝飾。

  “呵呵,我拿到了。”清琳在樹上搖晃著手里剛拿到的風箏笑得很開心。但沒一會兒,她就開始發愁如何下去。每次爬樹,最困難的不是爬上去而是如何下來。原來都是睿王親自上去抱著她下來,今日怎么辦?“主子,小心些。”玉如眼見著清琳搖搖晃晃的,心里別提多擔心了。

  無痕在清琳快要掉下來的一剎那飛身而起,斜踹了一腳樹干,精準的接住了清琳嬌弱的軀體緩緩地落在地上。清琳被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自己會這么摔死呢。待緩過神來,她才注意到此刻抱著自己的人竟然就是那天所救的青年。“是你啊?!你的傷怎么樣了?”清琳在他懷里燦然一笑。

  “大膽,還不放郡主下來!”玉如喝道。

  無痕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輕輕地將清琳放了下來。清琳卻只顧“敘舊”,毫不在意當時他們兩個的曖昧動作。畢竟此刻她還是一個不懂男女之別的小郡主而已。

  太子處。

  只是一瞬,銀面人站定在文邕身旁。文邕樂了一下,道:“就你這功夫,別說一個我父皇,就是十個,你要殺又有何難?”

  “死,是最容易的。我還不想給他這個痛快。”銀面人冷冷地道。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窗紗斑斑駁駁的灑在地上,幾束光線打碎了寂寞。文邕轉過身去,端坐在主塌上。目光沒有一絲閃躲,直直的看向銀面人。“我不管你和我母親有怎樣的約定。你我之間的事情,我希望,只限于你我。”文邕的雙眸發出危險的光芒,頓了下,又繼續道:“我的人在北宮門口等著接清琳,你最好按時把人帶來。”文邕的手下多是熟面孔不方便在宮內行動,他知道晉王派了自己的人保護清琳,索性借著這樣的機會讓銀面人的修羅殺手混在侍衛當中把清琳從宮內帶出。

  “會的,我的人從未失過手。”面具里面一雙眸子閃過決絕,自那日浴火逃生之后,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當過人。他只是一個為了復仇而生存的野獸。沒有仁慈沒有良心。

  清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打心里喜歡無痕這個人。清琳拉著無痕進了自己的寢宮,拿出了大婚當日要穿的大紅色宮裝。這件奢華的宮裝全部用金線縫制而成,上面綴滿了上好的瑪瑙玉石,一只活靈活現的鳳凰環繞周身,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惹人注目。看著清琳欣喜的模樣,無痕眼里只有無言的落寞。他突然開口問道:“你,想嫁?”

  清琳被這不明所以的問題逗樂了,笑道:“當然了!我都想了好久了。”說著,她不禁開始幻想婚禮的每一個步驟,從冊封大典到各種禮節再到洞房花燭。她甜甜的笑著說道:“我請你去參加婚禮吧,給你介紹我二哥。其實那天他不是故意趕你走的。你不要生他氣昂。”只不過見了兩次面,她就把他當做交心的好友。在清琳眼里,這個世界只有喜歡和不喜歡的人,沒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并且,她認識的人里她多半都是喜歡的。

  如果說人生還有什么可以稱之為美好,那么也許只有她的笑容。無痕不知道銀面人為什么要綁走清琳,但無痕知道如果按照吩咐帶走了清琳,她就不能穿上她珍愛的紅妝嫁給她愛慕的二哥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無痕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清琳沒讓其他人進寢宮里,只是和無痕二人在宮里一直聊到了深夜。其實,只有她在一個人開開心心的嘮嘮叨叨,一會兒籌劃要在睿王府里新修個假山,一會兒又想重蓋睿王府了。無痕的目光只緊緊跟隨在清琳左右,只這幾個時辰,清琳的模樣便融無痕的血液中。

  玉如一直在房門外看著二人,她心里也不舒服。修羅盟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卻殘殺了她活下去的希望,而清琳則在每時每刻以親人的身份關愛著她,到底該如何抉擇?她的手緊握著門框,指甲在門上抓出了痕跡。

  這夜,在朗朗月光之下,只無言。

  第二天清晨。

  無痕帶著自己的劍從寢宮里走了出去,他要去殺掉無情。卻發現無情并不在指定的地方等自己帶著清琳一切出宮。而玉如也在這天不見了蹤影。無痕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許多,他返回寢宮,看到清琳還在熟睡,心下安定了許多。他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此刻他決定不再為修羅盟做任何事情了,他只要在這里守護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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