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這次過來，還真是有事情求四嫂。”寒暄之后，九福晉終于開口了：“有件事情，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著四嫂也是見多識廣的，又一向聰慧，所以就想請四嫂幫個忙。”

　　“瞧你說的，好像什么時候到我這里，都能說個一二三一樣，這話我可不敢當(dāng)。”四福晉笑著說道，伸手拿了一個橘子，慢慢的剝了起來：“就算是我是稍微有些見識，也不過是在內(nèi)宅之中，幸好我們太子爺不是個好女色的，我這才能省心省力。若是這外面的大事兒，我可是一句話都說不上嘴的。”

　　四福晉這也算是表明態(tài)度，若是內(nèi)宅中的事情，她能給點(diǎn)兒建議，但是九福晉要怎么做，還是九福晉自己的事情。若是外面的事情，尤其是和朝堂有關(guān)的，她可是半句都插不上嘴的。

　　“我豈是那種不分輕重的？外面的事情，自有他們爺們兒做主，咱們是插不上話的。”九福晉笑著擺擺手，坦言說道：“其實(shí)這事情也不是很大，就是昨兒，有人往我們府上送了些東西，四嫂也知道，我們家王爺，自打跟著那位……”

　　九福晉伸手比劃了一個八字：“前幾年倒是有人上門的，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們爺自己往外送銀子的，后來那位被皇上給……咳，我們府上就跟著受了牽連，平日里別說是送禮的了，就是節(jié)禮都沒多少人上門，幸好我們爺是個不在乎這些的，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只是，托了太子的福，太子前兒給我們爺分派了一件兒差事，總算是讓我們爺能有點(diǎn)兒事情做，每日里不用從東走到西，在從西走到東了。”

　　說著，還特意感激的起來給四福晉行了個禮：“我不是那不懂事兒的，受了太子爺這么大的恩惠，就當(dāng)是沒事兒人一樣，這不，我今兒就趕緊過來謝恩了，還求太子妃能瞧在咱們妯娌一場的份上，在太子爺面前，多替我們家爺美言幾句。”

　　四福晉趕緊擺手：“這我可受不起，朝堂上的事情，都是皇上做主的，太子不過是提一句建議，到底是因為九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這才愿意給太子一個面子的。”

　　“四嫂一向是個寬和的，我早就想到，四嫂定然是不愿意受這個禮的。”九福晉笑著重新坐下，又接了之前的話頭：“四嫂也知道，這人啊，都是見風(fēng)使舵的，之前瞧著我們家王爺不受寵，就避之如蛇蝎，現(xiàn)在瞧著我們家王爺要受重用了，就又一個個都舔著臉找上門來，這不是眼看著要中秋了嗎？”

　　四福晉點(diǎn)了點(diǎn)頭：“時間過的可真快，眼瞅著我們家五阿哥都一歲多了。”

　　九福晉趕忙順著話捧了安竹幾句：“五阿哥這相貌，可真真是清秀好看，我瞧著現(xiàn)在五阿哥說話也挺清楚的，定然是四嫂平日里教的好了。”

　　四福晉只笑了笑，九福晉就又說了起來：“我來求四嫂，也是為了中秋的事情，這到了中秋節(jié)，就要送節(jié)禮了，我們王爺現(xiàn)在出息了，那些人送的節(jié)禮就有些……”

　　九福晉微微皺了皺眉：“就有些太過貴重了，四嫂也知道，我這人，一輩子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這銀子好是好，誰都喜歡銀子，我也恨不得自己有一間屋子，里面能裝滿了金子銀子，可是，就是圣人也說了，取之有道嘛，他們送上這東西太貴重了，我膽子小，就有點(diǎn)兒不知道該裝滿辦了。”

　　嘆口氣，九福晉攤攤手：“四嫂，這事情，我可實(shí)在是沒什么經(jīng)驗，您多教導(dǎo)教導(dǎo)我，看看這節(jié)禮應(yīng)該怎么收，誰的該收誰的不該收，回禮的時候又要怎么回才行。”

　　四福晉端著茶杯，垂下眼簾暗暗思考了一番九福晉的來意。能將這送禮回禮的事情拿出來請教自己，看起來，很是信任自己，若是照著自己的建議來了，那就是表明態(tài)度，以后要跟著自己走了。

　　換句話說，就是九福晉將四福晉當(dāng)成了太子妃，并且現(xiàn)在是在表明態(tài)度——以后太子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可是，這到底是九福晉自己的態(tài)度，還是九阿哥胤禟的態(tài)度？

　　看四福晉微微皺眉，九福晉趕忙笑道：“我知道四嫂一向忙，怕是沒空給我說那么多，要不然，四嫂就給我找?guī)讉�往例？或者是派身邊的嬤嬤和我說兩句？”

　　一般來說，主母身邊的嬤嬤，是最清楚主母的動靜的。收禮回禮這種事情，貼身的嬤嬤也必定得十分清楚的。

　　四福晉笑著擺擺手：“你可算是難為住我了，眼瞅著要過中秋了，我這府里也忙的很，正是發(fā)愁沒人幫忙，看看，連年妹妹都被我抓來當(dāng)壯丁用了。”

　　九福晉看了看恭恭敬敬坐在一邊的年秀月，對四福晉沒空的說法，也有幾分相信，以己度人，她是死都不會愿意將管家的事情透漏給那些個不安分的側(cè)福晉庶福晉的。四福晉又是太子妃，年氏是側(cè)妃，將來入住皇宮，年氏是生過兩個阿哥的，而四福晉膝下無所出，若是胤禛再稍微昏頭點(diǎn)兒，這皇后是誰還真說不定。

　　所以，只要是四福晉的腦子沒進(jìn)水，就應(yīng)該是防著年氏一些的。這都忙的能讓年氏來幫忙了，可見四福晉也確實(shí)是忙的很。說起來這也是正常的，胤禛好不容易冊封了太子，又是住在宮外的，可比胤礽當(dāng)年方便多了。

　　朝堂上的官員只要不是傻子，這中秋節(jié)，就必定會都送禮過來的。

　　“哎，都是我不好，都這會兒了才上門向四嫂求教，還累得四嫂百忙之中抽空來見我。”九福晉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四福晉不在意的搖搖頭：“見見你還是有時間的，咱們妯娌一場，你既然上門了，我怎么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啊。”

　　想著胤禛還要用九阿哥，四福晉就不能將九福晉給推開。再說，雖然九福晉有些小心眼，喜歡背地里編排人，但也算是愛憎分明，言笑爽朗，她對九福晉還是稍微有些好感的。

　　“我聽說，這次九弟要查的國庫欠款里，有一位張大人？他們家可曾送了節(jié)禮？”四福晉笑著問道，九福晉想了一下才點(diǎn)頭：“還沒有。”

　　“若是這位張大人送了，你就只管收下，但是，一定要回禮，回的比他們送的節(jié)禮多一成。”四福晉想了想說道：“若是他們沒送，你也不用管。不管送沒送，張夫人若是上門，你只管推了。”

　　九福晉趕忙點(diǎn)頭，那架勢，就恨不得眼前有筆墨紙張，能將四福晉的話一一給記錄下來。

　　四福晉總共舉了三個例子，九福晉聽完之后做出茅塞頓開的樣子：“果然還是四嫂行，這些個事情，我都想不明白，之恨不得將頭發(fā)都抓掉了，四嫂這么一說，我就覺得簡單多了，只看看禮單，擬了回禮就行了。”

　　“你若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進(jìn)宮問問宜妃母也行。”四福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將剝好的橘子瓣放在一邊的碟子里，轉(zhuǎn)頭問年秀月：“這會兒壽竹應(yīng)該是描完紅了吧？”

　　年秀月起身行了個禮：“福晉，我去瞧瞧。”等四福晉點(diǎn)頭了，她才進(jìn)去，壽竹已經(jīng)描完有一會兒了，正趴在軟榻上和安竹一起玩耍，見年秀月進(jìn)來，兄弟倆都抬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年秀月看的滿心歡喜，上前在兄弟倆額頭上一人親了一口：“壽竹和安竹剛才乖不乖？”

　　壽竹已經(jīng)有些懂事兒了，只笑嘻嘻的不說話，安竹則是趕緊點(diǎn)頭：“乖！很乖！娘給獎勵！”

　　年秀月微微挑眉：“想要什么獎勵？”

　　“吃栗子！”安竹立馬說道，那糖炒栗子綿軟香甜，安竹和壽竹都特別的喜歡，只是，那東西上火，兩個人年紀(jì)還太小，年秀月和四福晉一向是不許他們多吃的。壽竹還好，知道大人們是為他好，安竹則是抓到機(jī)會就提要求。

　　“唔，好，那今天下午，一人可以吃一顆栗子。”想了想，年秀月也就點(diǎn)頭了，高興的安竹在軟榻上滾了兩圈才搖搖晃晃的扒著炕桌站起來：“娘最好了。”

　　年秀月伸手刮他臉頰：“不給栗子吃，娘就不好了？”

　　一下子問倒了安竹，兩條細(xì)細(xì)的小眉毛頓時糾結(jié)到一塊兒了，好半天才一臉委屈難過的搖頭：“娘好。”那小模樣，連壽竹都忍不住跟著笑。

　　年秀月給壽竹穿好了鞋子，將他抱下軟榻，一手拉了壽竹，一手抱了安竹，再次回到客廳。之前九福晉給見面禮的時候已經(jīng)是見過壽竹和安竹了，這會兒又見了，心里很是喜歡，就拉了壽竹到身邊問話。

　　年秀月將安竹放在福晉身邊，福晉拿了剛才剝好的桔子喂他：“安竹午膳想吃什么？”

　　安竹懵懵懂懂，卻還記得之前年秀月的承諾，連忙仰頭大聲喊道：“吃栗子！”

　　壽竹則是懂事兒多了，在一邊很嚴(yán)肅的教育弟弟：“栗子只能當(dāng)零食吃，午膳是不能吃栗子的，不過弟弟你要是想吃，可以吃野雞湯，讓廚房的人放兩個栗子進(jìn)去。”

　　九福晉頗為驚訝：“壽竹這么小的年紀(jì)，就能想到這個了？實(shí)在是太聰明了，對了，剛才我就想說了，壽竹原先小的時候，我瞧著他還長的有幾分像年側(cè)福晉，現(xiàn)在怎么看起來，越來越像太子爺了呢？”

　　四福晉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畢竟是父子，安竹這會兒都長的有些像太子爺了。你們家的那個，不也和九弟有幾分相似嗎？”

　　九福晉輕輕哼了一聲，她家那個是側(cè)福晉生的，她只生了一個格格，沒個嫡親的兒子。她也不屑去養(yǎng)別人的兒子。不過現(xiàn)在瞧著四福晉那樣子，要不然，自己也抱個孩子養(yǎng)在身邊？

　　過幾年格格就要出嫁了，她身邊，總不能就那么一直冷冷清清的吧？若是自己能生……

　　想著，九福晉就有些臉紅，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年側(cè)福晉，我想請教你一個事情。”

　　年秀月有些驚訝，雖然之前四福晉就表現(xiàn)出對自己很是重視，但九福晉畢竟是出生大家，就是給四福晉面子，到底是沒太將自己這個側(cè)福晉放在眼里，這會兒怎么忽然就請教起自己了？

　　“九福晉有話請講。”看了一眼四福晉，年秀月笑盈盈的說道。九福晉臉上更是有著羞窘：“這個，年側(cè)福晉很是好福氣，三年就生了兩個兒子，在咱們愛新覺羅家，也是數(shù)得上的。”

　　年秀月只笑，九福晉只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這個，年側(cè)福晉，手里可有生子的方子？”

　　年秀月頓時驚呆了，轉(zhuǎn)頭看四福晉，四福晉也有些吃驚，大約是沒想到九福晉一下子就將話說的這么明白。這個問題可怎么回答？說自己有生子的方子？那不是純粹胡扯嗎？可是說沒有，九福晉肯定不會相信吧？

　　九福晉見兩個人都有些驚愕，更是有些尷尬了：“這個，年側(cè)福晉進(jìn)門之前，太子爺府上，已經(jīng)有五六年沒有孩子出生了，偏偏年側(cè)福晉一進(jìn)門就生了兩個兒子，年側(cè)福晉除了是福氣好，運(yùn)澤深厚，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法子？”

　　現(xiàn)在年秀月總算是明白了，九福晉不光是看著爽朗，簡直就是有點(diǎn)兒缺心眼。這可是當(dāng)著四福晉的面子，四福晉正坐在上面呢，你當(dāng)著嫡妻的面兒說，你們府上好幾年沒孩子出生了。

　　男人沒問題，那豈不是女人的問題了？別人之前都生過，那就是身子沒問題，身子沒問題，生不出孩子，那豈不就是陰私問題了？

　　你是在說四福晉治家不嚴(yán)還是在說四福晉善妒難容還是在說胤禛連后院都治不平還是在說年秀月進(jìn)門之后胤禛被女色所迷還是在說四福晉現(xiàn)在是年秀月的傀儡？

　　九福晉雖然缺心眼，但不是沒心，至少，她會看別人的臉色。見自己一問完，不光是年氏臉上頗為尷尬，就是四福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細(xì)細(xì)一思考，自己也跟著變了臉色：“四嫂，我不會說話，您千萬要恕罪，我這人，就是嘴巴太壞，妯娌們也就十弟妹能容得下我了，要不然，也不會連個說說心事兒的人都沒有了。”

　　年秀月嘴角抽了抽，大約十福晉能容得下九福晉，是因為十福晉自己連漢話都說的不順溜？

　　“沒事兒，不怪你。”四福晉很大度的擺擺手，起身說道：“年妹妹，你且在這里陪陪九弟妹，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吩咐，一會兒就回來了。”

　　年秀月趕緊起身行禮：“是，福晉，我定然會招待好九福晉的。”

　　四福晉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壽竹抱著安竹出了門。九福晉微微有些不安：“四嫂不會是生氣了吧？”

　　“不會，福晉一向大度，并不會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年秀月笑著說道，見九福晉那邊的茶杯空了，趕緊叫了丫鬟過來，重新?lián)Q了茶水：“九福晉，請喝茶。”

　　“多謝多謝。”九福晉趕緊端了茶杯，頓了頓又問道：“年側(cè)福晉，實(shí)不相瞞，我現(xiàn)在雖然看著年紀(jì)是不小了，但不是有那么一個詞嗎？叫什么來著？老蚌生珠？對，就是這個，就是老蚌生珠。”

　　九福晉也不扭捏，反正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了，差點(diǎn)兒連四福晉都得罪了，還不如自己趕緊討個方子回去呢，只要能生個兒子，那今天可算是太值當(dāng)了。

　　“九福晉保養(yǎng)的好，看著就跟二十來歲的人一樣。”年秀月笑著說道，九福晉嘆氣：“哪里，都有皺紋了，你瞧瞧，和那些剛進(jìn)府的小妖精們是不能比的了。年側(cè)福晉，你怎么生的兒子，和我說說，若是我真能生了兒子，回頭一定重謝你。”

　　一句話，又繞回來了。九福晉是句句不離這個主意——年秀月必定是有生子方的。

　　“九福晉，真不是騙你，我并未見過什么生子方，更不會用那個的。你在我們府里一打聽就知道了，我自打進(jìn)了王府，身子就一直很好，連病都沒有生過，更是不曾吃過什么藥，能生兒子，也只是運(yùn)氣好罷了。”

　　年秀月有些無奈的說道，九福晉不相信：“我總是見年太太上門來看你，每次你生孩子之前，年太太都要過來照顧你的。年側(cè)福晉，你放心，你若是將方子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年秀月真無語了，若說九福晉剛才是懷疑年秀月有生子方，那現(xiàn)在，九福晉已經(jīng)是十分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的認(rèn)為，年秀月必定會有生子方了。

　　“其實(shí)，這個真沒什么方子，不過，倒是有一個小技巧。”年秀月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九福晉眼睛一亮，趕緊湊到年秀月身邊：“什么技巧？”

　　見年秀月一臉為難，九福晉一拍胸，十分豪爽的說道：“你放心，以后不管我懷上沒有，我都欠你一個人情！只要不是讓我干什么謀反之類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沒等她說完，年秀月就慌慌張張的擺手：“哎呀，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小心被人聽見了，不光是咱們兩個要倒霉的！”

　　九福晉趕緊點(diǎn)頭：“好好好，我不說，到底是什么小技巧？”

　　年秀月臉色通紅，想了想，趴在九福晉耳邊說了幾句。九福晉一直點(diǎn)頭，等年秀月說完，才眼神閃亮亮的問道：“真的是這樣？要在那個十四天之后？要用那個姿勢？”

　　年秀月胡亂的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樣，沒別的技巧，你想想，我若是真有什么生子方，我怎么就兩個嫡親的兄長？這個，多半得看運(yùn)氣的。”

　　九福晉一想，年家的男丁確實(shí)不多，想來年秀月是沒什么隱瞞的，再說，也得了年秀月說的小技巧，心里滿意了，也就不繼續(xù)追問了：“那行，我承你的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盡可以給我?guī)�信，若是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那就多謝九福晉了。”年秀月笑盈盈的說道，往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福晉去忙什么了，這會兒距離用午膳還有段時間，不如我陪九福晉到花園里走走？”

　　“也行。”九福晉點(diǎn)頭應(yīng)了，和年秀月一前一后的出門。

　　等用了午膳，送走了九福晉，年秀月才松了一口氣，趴在軟榻上看四福晉：“九福晉可真是……”

　　“你怎么糊弄過去的？”四福晉忍笑，抱著安竹哄他睡覺，壽竹倒是自覺，乖乖的縮在年秀月身邊，閉著眼睛自己睡覺。

　　“還能怎么糊弄，總不能真給她找個方子。”年秀月臉色通紅：“就說不能馬上洗澡什么的，九福晉這人說話，可真是無所顧忌，以后她要懷不上，不會來找我麻煩吧？”

　　四福晉想了想，一臉認(rèn)真：“這個還真說不定，九福晉這人，有些愛較真，你看看八福晉就知道了，若她認(rèn)為你沒說實(shí)話……”

　　年秀月一臉吃驚：“還能這么想？”

　　“怎么不能這么想？你想想，這么重大的事情，你憑什么輕易告訴她？你和她往日里又沒有什么來往，她又憑什么相信你？”四福晉更嚴(yán)肅了，看年秀月嚇的臉都白了，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你可真好騙！”

　　年秀月驚愕之后就是哭笑不得了：“福晉，很好玩兒嗎？”

　　“自然是好玩的。好了好了，安竹都睡著了，你在這里看著他們，我要準(zhǔn)備一份兒禮單，還得往大哥和二哥那里送，以前胤禛只是個王爺，是當(dāng)?shù)艿艿模�這禮就不用太講究了，現(xiàn)在就有點(diǎn)兒難做主了。”

　　四福晉嘆口氣，送的多了，指不定他們會以為胤禛是在炫耀，他們兩個爭奪皇位失敗了，現(xiàn)在卻被胤禛拿到手了，心里怎么會舒服？可送的少了，他們肯定覺得胤禛一當(dāng)了太子就驕傲起來了，不將他們這些兄長放在眼里了。“

　　不多不少和以前一樣吧，那他們必定會覺得胤禛對他們只是敷衍的。

　　這個度，可是十分的難把握的。四福晉之前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親自上門一趟，但是一想到前兩年沒去，今年就忽然過去了，說不定連皇上那里都要覺得她在演戲，萬一惹惱了皇上，那更是得不償失了。

　　思來想去，這禮單都已經(jīng)改了三四次了。

　　”好，我會照顧好他們的，福晉就放心吧。“年秀月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拽了一邊的毯子過來，給壽竹和安竹蓋好。等四福晉起身離開了，自己也打了個呵欠，縮在軟榻上跟著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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