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堂課
不管年秀月怎么說,錦葵就是不松開手。年秀月十歲,錦葵十三歲,年秀月是嬌養著長大的千金,錦葵是做慣了事情的丫鬟,所以,這場拉力賽,根本不用看結果就能知道誰輸誰贏。
“好好好,我答應你了,咱們一會兒回去,讓我先和他說一聲。”沒奈何,年秀月只好先穩住錦葵,錦葵卻是被年秀月騙慣了,面對生死攸關的大事情,終于有了警惕心:“格格,讓奴婢去說。”
“我自己去說,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去。”年秀月使勁瞪錦葵,怎么說年秀月也是主子,就算這兩年平日里在私底下和丫鬟們相處的很是平和,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錦葵縮了縮脖子,想著反正自己也是一直跟在格格身邊的,就算是有什么,到時候自己反應快點兒,也是會能來得及阻止格格的,也就默默的讓開了身子。
“應大哥,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這會兒要回去了,開鋪子的事情,咱們下次見面再說?”年秀月笑著說道,她必須得承認,錦葵說的很有道理,她認定這人是胤禛,那也不過是猜測。萬一要是認錯了,丟了錢財是小事兒,就怕這人是更大的騙子,丟了家族的臉面,她也別活了。
穿越幾年,別的她沒學會,家族的重要性她卻了解的十分透徹。
“無妨,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胤禛也不惱怒,反而帶了幾分欣喜,總算是這丫頭沒有蠢到家,若是剛才她真是半點兒不保留的準備給自己銀子去開鋪子,自己必定要給她個教訓的,讓她知道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者是,什么叫做遇見陌生人別亂說話。
“那應大哥說,我們日后怎么聯系?”年秀月剛要點頭,又有些疑惑的問道:“應大哥住在哪兒?我以后能上門拜訪嗎?”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找我,就到前面墨寶齋,找那掌柜的說一聲就行了。”
“墨寶齋是應大哥開的?”年秀月驚訝,胤禛點了點頭:“今日是你幸運,碰見了我,若是碰見的是個騙子,指不定你和這小丫鬟這會兒已經被送到外城,說不定是送出京城去了。我再教給你一個道理——看人不能看表面,不管是遇見什么,都要先存了三分戒心。之前我問你話,問一句你答一句,這樣不行。”
年秀月眨眨眼,胤禛繼續說道:“你看,從我遇見你開始,我已經從你口中獲得的消息——第一,你是年家人,年遐齡對你十分親厚。”
“這個是怎么看出來的?我之前只說過,我是年……年大人的遠房侄子。”年秀月不解,胤禛彎彎唇角:“若是不親厚,你會讓我直接去找年希堯或者年羹堯嗎?”寄人籬下,除非是實在沒眼色,否則,不會輕易給主人家添麻煩的,年秀月那腦子,看起來可不是那種不靈光的。
畢竟,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既然是背靠年家,自然不能是將年家照看他的機會浪費在開鋪子這種事情上。
“第二,你很有可能是年遐齡的女兒,而并非什么遠房侄子。”等年秀月剛想明白,胤禛又扔下一枚炸彈,年秀月立馬驚呆了:“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遠房侄子不可能穿的這么好,若是我沒有看錯,你身上的衣服,應該是今年江南去年進貢上來的錦緞,之前年大人辭官,皇上垂簾,曾經賞賜了幾匹,這種錦緞哪怕是家里富的流油,也不一定能穿得起。”
“其次,你若真是個侄子,那年遐齡放在你身邊的,應該是個小廝而不是個丫鬟。再看你耳朵,那上面的耳洞還是很清晰的,所以,你肯定是個女孩子而不可能是個男孩子。而你是個女孩子的話,必定是和年希堯年羹堯關系十分親密的,因為你身上這件衣服,很有可能是穿的年家身量差不多的男孩子的,在年家,也就年羹堯的長子以及年希堯的幼子身量比較適合。”
“最后,我發覺你身后跟有人保護。”
胤禛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能穿年希堯長子的衣服,能被年遐齡十分看重,手頭又十分寬裕,我思來想去,都覺得,唯一符合標準的,就是年遐齡的親生女兒。”
年秀月簡直要震驚了,心里也有一種很郁悶很別扭的感覺。明明這人之前都猜中了自己的身份,卻半句不提,只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抓緊時間教育自己,該不會是耍著自己玩兒的吧?
“你這會兒是不是在想,我之前不拆穿你,是為了耍著你玩兒?”年秀月心里正憋著一口氣,胤禛忽然開口,年秀月整個人都要不好了:“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表情,你要知道,在自己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是一件兒非常愚蠢的事情。”胤禛一本正經,年秀月風中凌亂,錦葵的下巴已經掉在地上撿不起來了。
胤禛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說的這么痛快了,逮著一個年秀月,還是將她當做日后教育撫養的對象的,那更是不停歇的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年秀月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聽,后來越聽越困,差點兒沒啪桌子上睡起來。錦葵一開始只想帶她家格格趕緊走,但是越聽越覺得胤禛的身份不一般,都猜出她家格格的身份了,卻半點兒不懼,至少,至少是比自家老爺的官位還高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趕緊回去了,姑娘家家的,最好是別在外面停留時間太長。至于開鋪子的事情,你若是還沒放棄,那你回去只管寫寫你的計劃打算,回頭讓人送到墨寶齋,我看了自會給你回信的。”
胤禛說的口干舌燥,又補充了兩次水分,終于說的過癮了:“我自會找你大哥說話的,你也不用讓他去查我的身份了。對了,謝謝你今兒這頓飯。”
說完,跟干脆的起身,轉身,出門。
年秀月轉頭看錦葵:“你還餓不餓?”
錦葵趕緊搖頭,就是餓也不能說啊,這都半下午了,若是再不回去,夫人肯定能發現她們不在了,不對,夫人絕對是一早就發現了,剛才那人不還說,格格身后跟著有保護的人嗎?
只是不知道,今兒回去,夫人會怎么罰自己,是不給飯吃呢,還是不給睡覺,或者是扣月錢?跪一晚上?越想越憂傷,錦葵趕忙提議:“格格,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趕緊回去吧。”
年秀月撐著額頭點頭:“對,趕緊回去,我覺得,我很需要睡一覺,我腦袋這會兒全部都是應四說的話,余音繞梁啊,綿綿不絕啊。不是冷面王的嗎?怎么這么的話嘮呢?”
“冷面王?”錦葵有些不解,年秀月也沒解釋,讓她先下去結賬,然后吩咐了店小二將剩下的飯菜送到外城。主仆兩個乖乖的到酒樓外面找了一輛馬車,然后回家。
胤禛對斜對面的茶樓瞧著她們回去了,才轉頭看對面的胤祥:“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我到四哥府上找你去了,四嫂說你不在,我打聽了一下,你那馬車又沒遮掩著,我自然是能找得到的。四哥你剛才在看什么?是剛離開的那兩個小丫頭?年紀是不是太小了點兒?”
胤祥嬉皮笑臉的問道,胤禛拿扇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渾說什么呢?只是瞧著順眼,那是年大人家的嫡女,今年才十歲。”
說完,岔開了話題:“這次武舉的情況你可寫好了折子?阿瑪過段時間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若是沒寫好,怕是要被阿瑪責怪了。三哥那里,我可是收到消息,今年指不定要立了大功勞的。”
胤祥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做事四哥還不放心嗎?折子早早就寫好了,等會兒讓四哥瞧瞧。四哥,正好今兒閑著沒事兒,不如咱們去望春樓坐坐?我聽說那兒新來了個角兒,唱的可是十分好聽的。”
胤禛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胤祥:“我怎么聽說,那角兒好本事,引的九弟幾乎天天去捧場子?”說起來,胤祥根本不太愛看戲,這會兒提這個建議,十有八九是打算去看好戲的。
“四哥,我剛聽人說,雅爾江阿今兒也打算去望春樓。”雅爾江阿那小子,在八旗里面可是特別有名的,他前兩年就襲了和碩簡親王的爵位,在這京城,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也比較受康熙看重。
可是,這人卻有點兒男女不忌,尤其喜歡軟綿綿的男人。
胤禟又從小就是京城一霸,這兩個若是對上,那才是一場好戲。
胤禛瞬間就明白胤祥的打算了:“你找的人去和雅爾江阿說的?”
“四哥,我會做這種事情嗎?那角兒既然那么出名,以雅爾江阿那性子,能知道是遲早的事情。你也知道,再過兩個月是九哥的生辰,九哥這段時間正忙著找戲班子呢,那角兒整個京城都有名了,九哥會不惦記著嗎?”
胤祥端著酒杯抿了一口:“只是前段時間汗阿瑪忙著武舉的事情,九哥和雅爾江阿都不敢有什么動作,現在汗阿瑪不在京城,他們還會有什么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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