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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春樓頭牌


第127章  春樓頭牌

        熙春樓。

        不但是定河洲最大、最豪華的一座青樓,即便在整個湖柳郡,都鼎鼎有名。

        跨入大門,迎頭是一面巨幅的春池燕舞鴛鴦戲水錦繡屏風(fēng),正面屏風(fēng),宛如一面墻壁,更如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將人裝入其中。

        從屏風(fēng)兩側(cè)繞過去,便進入了一樓的大廳。

        這是一間極為寬闊的大廳,廳中的八根粗大的柱子,呈圓形環(huán)繞四周,將中央圍出一大片空曠的區(qū)域。

        在這片區(qū)域里,整齊地擺放著約有二十張圓桌。

        柱子拱衛(wèi)在四邊區(qū)域,便將中央的這一片廳內(nèi)區(qū)域形成了一個視野開闊的獨立空間,宛如廳中之廳,別具一格。

        廳堂正首,有一個寬大的樓梯。樓梯向上,通到中部,大約離地一丈多高的地方,凌空架起一片寬闊的平臺。

        這處平臺,顯然并非承載著樓梯的作用,卻更像是一座用來展現(xiàn)歌舞的舞臺。

        空中平臺左右兩側(cè),各有一條較窄的樓梯,通向二樓。

        大廳的穹頂之上,沒有樓層,高高的直通整座樓的樓頂。

        樓頂之上,懸吊著一盞巨大的圓筒狀紅燈籠,就懸在二樓和三樓之間。

        二樓和三樓,則各有一圈閉環(huán)的回廊,圍繞著中央廳堂形成了一圈。

        中央大廳內(nèi),此時已經(jīng)是高朋滿座。

        不過還沒有上菜,大家都坐著喝茶,正在低聲談?wù)撝裁础?

        大廳正位,距離樓梯最近的地方,只擺了一張圓桌。

        這便是主位了。

        主位之上,此時只坐了三個人。

        三個男人。

        當(dāng)然,三名男子之旁,各坐了一名妙齡女子相陪。

        老鴇和羅祖蔭聯(lián)袂而行,引著陸潛,直接來到主位就坐。

        當(dāng)座的三名客人,見羅祖蔭親自引著賓客前來,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交談,抬頭望來。

        羅祖蔭興高采烈地對三人道:“諸位,我來引薦一下,這位就是我新交的朋友,陸潛陸公子。陸兄弟新進遷入咱們定河洲,各位今后還要多多親近一下才是。”

        在座的三人,顯然頭已聽過了陸潛的名頭。只是他們,顯然不像羅祖蔭那樣對他尊敬有加,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

        那神色似是在說:這是哪位,也配跟我們平起平坐?

        羅祖蔭一句話介紹完,卻碰了個冷場,不免有些尷尬。

        老鴇見狀,立刻湊上來,嬌笑一聲,說道:“陸公子新來咱們定河洲不久,跟各位爺們都不太熟悉,還是讓我先來介紹一下吧。”

        在座的三人,年齡最大的一位已經(jīng)年過六旬,須發(fā)俱有些花白,老鴇便從他先介紹起:

        “這位是城北柳家商號的柳老爺。柳老爺在咱們定河洲城開了三十多家商鋪,是咱們這城里的頭號巨商,跟羅老爺當(dāng)真是珠聯(lián)璧合呢。”

        羅祖蔭主營的是河運,負責(zé)貨運運輸;這位柳老爺則是開商鋪的,負責(zé)貨物售賣。

        這兩個人,說一聲珠聯(lián)璧合,倒也不算過分。

        老鴇說完,伸手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記性。咱們柳老爺跟羅老爺,兩家如今已結(jié)了秦晉之好,已是一家人了呢。”

        原來這位“柳老爺”是羅祖蔭的親家翁。

        然而,老鴇熱情的介紹了一回,這位柳員外卻始終陰沉著臉,沒有露出絲毫喜色。

        只是象征性地跟陸潛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在今天這喜慶日子里,柳員外作為羅祖蔭的“親家翁”、自己人,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并不開心。

        這讓陸潛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不過,既然對方態(tài)度冷淡,陸潛自然也沒必要跟他熱情,同樣只點了點頭。

        第二位,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名叫方喬年,卻是本縣的縣丞。

        縣丞,雖然名義上是一縣的二把手,但實際上是一個“預(yù)備縣令”。

        正式縣令在時,他就是一尊泥塑菩薩,雖然號稱縣上第二號人物,卻是沒有任何實際權(quán)力,對縣上的大小事務(wù)更沒有裁決之權(quán)。

        只有當(dāng)縣令因為種種緣由、離開職缺時,縣丞才會轉(zhuǎn)正,署理縣正之職。

        而縣令健在之時,他便只能一直“預(yù)備”著。

        這個職位,在一縣之中,不免有些尷尬。

        這位方縣令,也一如他的職位一般,不熱不冷,不陰不陽,卻反倒比羅祖蔭的那位親家翁對陸潛的態(tài)度更好。

        最后一位,卻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名叫路富文。

        這路家,是定河洲首富。路富文,則是路家的嫡長子。

        這路富文,一臉的傲氣,只顧與他身旁的女子調(diào)笑,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看來,這位路員外,并沒有給羅祖蔭這個面子,只派了個兒子來應(yīng)景。

        很顯然,路家并沒有把羅家放在眼里。

        羅祖蔭自始至終都是一臉笑容,只有瞧向路富文時,目光之中,才在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抹陰霾。

        等老鴇介紹完了,羅祖蔭直接拉著陸潛,讓他坐在自己左側(cè),然后沖老鴇使了個眼色。

        老鴇微微一點頭,然后沖旁邊一招手。

        少傾,便有四名身穿輕紗薄衫的絕色女子,款款而來。

        看到這四名女子到來,縣丞方喬年立刻收起一臉不陰不陽的表情,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里竟放出光來。

        而路富文,同樣也拋棄了身旁的女伴,向新來的四名女子行起了注目禮。看起來,似乎有想要換一個女伴的沖動。

        就連年過六旬的柳員外,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都舒展了些。

        羅祖蔭對陸潛笑著介紹道:“這四位,是熙春樓的頭牌。陸兄弟,你不必客氣,盡管挑選。”

        路富文聽了,臉上露出意外之色,一臉詫異地看向陸潛,然后又看向羅祖蔭。神色間,似乎頗有不善。

        羅祖蔭則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哼”了一聲。

        老鴇很配合地介紹道:“這四位,是我教養(yǎng)了多年的女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正所謂才子配佳人,跟咱們陸公子相配,倒是很配呢。”

        路富文和陸潛都是“l(fā)u公子”,同樣是年輕人。老鴇這么一說,儼然暗貶了那位“路公子”一把。

        而這位公子哥,顯然不是一個很有涵養(yǎng)的主,聽見老鴇的話,臉上登時便有些掛不住,一張臉不由得拉了下來。

        羅祖蔭暗瞥了路富文一眼,然后對陸潛笑道:“這四位姑娘,可都是青倌,賣藝不賣身的,連我都碰不得呢。陸兄弟,今晚能不能拿下,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哦?”

        陸潛有些意外。

        他對青樓并不太了解,越是這種牌面大、檔次高的青樓,其鎮(zhèn)樓的頭牌越是遮遮掩掩,輕易絕不會獻身的。平常只是彈奏一曲、或是舞動一支,引逗得一眾富家公子流連忘返,如癡如醉,卻偏偏又吃不到嘴里,干著急。

        即便是以路富文的身價,除非舍得血本出來,不然也只能干看著。

        當(dāng)然,他就是想舍出血本來將這四位姑娘搞到手,自己怕也沒這個實力,還得先被老爹打折了腿。

        這熙春樓的老板,論財力或許比不上路、柳、羅三家。但要真論起“實力”,只怕他們這三家還不夠看。

        四位姑娘面向陸潛,依次福禮,開口道:

        “奴家如月。”

        “奴家如花。”

        “奴家如意。”

        “奴家如煙。”

        “見過陸公子。”

        老鴇在介紹這四位姑娘時,只介紹其才藝,對相貌卻是只字不提。概是因為這四位,身材樣貌雖各不同,卻無一不是絕佳,根本無需多嘴介紹。

        就連陸潛,雖然前世在“屏幕”上見慣了各種“美色”,然而此刻四位天然的絕色出現(xiàn)在眼前,不由得也陷入了選擇困難癥。

        羅祖蔭察言觀色,剛剛便留意到,陸潛在聽見“如花”這個名字時,神色一動。

        他心中了然,立刻沖老鴇使了個眼色。

        然后,如花姑娘便款款而前,向陸潛走來。

        其余四位姑娘,則對眾人鞠了一躬,就要退去。

        “嗯?”

        陸潛一怔,心道:“我靠,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就在這時,門口迎賓之人,突然高聲喊道:“林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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