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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章


  入夜時,雨下得越發大了,幾乎是瓢潑傾盆的態勢。圓喜打發了送齊遜之入宮的下人回齊府,回頭時悄悄朝偏殿方向看了一眼,如他所愿,燈已熄滅。

  自詡正直從不走捷徑的圓喜公公先是感謝老天賜了場及時雨,然后便對天默默祈禱,趕明兒去抱齊少師大腿可一定要成功呀!=V=

  然而這邊剛想完,那邊就有人冒雨送了信到他手上……

  細碎的秋風鉆入殿內,羅帳飄揚,四周光線微弱,倒在床上的兩人幾乎只能看出對方朦朧的輪廓。

  過了好一會兒,安平的聲音帶著郁悶傳出:“你做什么一直壓著朕?”

  “陛下,既然是伺候,自然是由微臣來服侍您了。”齊遜之的話說得非常非常之誠懇,可是安平卻從中聽出了奸險狡詐的意味。

  她不是什么端莊矜持的女子,更無用那些婦德教條束縛自己的自覺,何況她也不排斥齊遜之。然而堂堂一國帝王被人壓在床上,這算什么?

  手上用了力氣,準備推開他,上方的人卻已經低下頭來,及時地吻住了她。

  這一吻不急切不霸道,只是纏綿而熱烈,微涼的觸感細細地掃過她的唇瓣,勾勒描畫。欲念、情意、徘徊和放縱,萬千情緒交融,直到她啟唇,放任他與自己糾纏。

  一吻情深不壽,一吻地老天荒。

  修長的手指蜿蜒拂過她的臉頰,再覆上頸項,領口慢慢被扯開,另一只手早已抽去她的腰帶,一如當初她對自己那般。安平仍舊意識清明,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你這是在報復?”

  “陛下,微臣說過了,這是伺候。”他的聲音卻有些喑啞,心中不免自嘲起來,無論主導的是不是他,最先動情的一定是他。

  唇貼上她的鎖骨,輕輕啃噬,手掌緩緩游移,而她在身下綻放,傲然青松開出艷麗花朵,極致而炫目的吸引,奪人心魄。

  齊遜之并不熟練,或者說還很生澀,比起他的話語,動作早已出賣他。然而情是最好的催情藥。他緊擁著她,幾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雙手移在她的后背,不是取悅,只是想給她更多的溫暖,盡管他自己的身子也暖和不了多少。

  雙唇貼著肌膚一路親吻過去,直到吻上敏感處,安平終于微微顫了顫,口中嚶嚀了一聲。仿若鼓舞,齊遜之終于感到這個自制力強大到可怕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有了一絲裂縫。

  安平抬手挑開他的衣襟,手指貼著光裸的肌膚攀上他的脊背,將他拉近自己,輕輕喚了一聲:“子都……”

  沒有多余的詞匯,更無多情的口吻,只是最平常的稱呼,卻讓他節節敗退,寸寸淪陷。

  齊遜之想起多年前初入宮時那道稚嫩卻尊貴的身影,獨坐春風里,偶爾抬眼看來,也是端莊優雅,叫人不敢直視。待到她初入國子監那日,一身白衣男裝,風流不羈地搖扇自他身前走過,止步望來,眉梢眼角盡是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笑他不過闊別兩三年便認不出她來了。

  然而他怎又會認不出。無論樣貌性格如何變化,那融入骨髓的一縷寂寞,以及印刻在堅強脊背上的孤傲,從未改變過。

  思緒越濃烈,動作也越熱烈,身下的人終于喘息起來,他用力將她扣在懷里,深深地吻她,吸吮輕咬,帶著不甘,甚至是慌張。

  守了十幾年的人,不能將她讓給任何一個人,絕對不能!

  他在乎的不是任何名分,男寵也罷,后宮里的一員也好,對他而言,即使一生受人指指戳戳,只要能在她身邊,都無所謂。九重宮闕雖好,他想停駐的,只是她的心。

  只是不能與別人分享,真正戀著一個人時,怎能容忍她的身邊有別人?

  如他這般年紀,若不是安平,也許連個正式官職都沒有。以前便不止一次被嘲笑說胸無大志,可是那又怎樣?她的心中裝著天下,而他的心里,只裝著她。

  她便是他的天下。

  他的智謀,他的武藝,他的一切,離了這個人,寧愿永世隱藏。日升月沉,瀚海沉浮,他不過一葉扁舟,卻一直妄想給她廣廈般的安穩,僅此而已。

  痛苦、空虛、快感……安平從種種情緒中睜開眼看他,只看到模糊寬闊的肩背輪廓。明明是瘦削單薄的身體,竟顯出如山般的偉岸來。她像是第一次了解了他,又像是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從決定走上這個位置時起,從用折扇挑起第一個美貌少年的下巴時起,她便早已斷了這方面的念想。高處不勝寒,當決定要站上至高的位置時,就要承受起因顯眼而來的明槍暗箭。

  所以她不能有弱點,而感情恰恰是人最大的弱點。

  齊遜之正是最傻的那個,在人前偽裝得天衣無縫,卻在那一夜將自己的弱點毫無防范地呈現到她面前。

  “我很高興你今夜招來的人是我……”她從噩夢中驚醒,聽到的便是他這樣的低語。

  不是不震驚,然而她以為自己也僅僅只是會震驚。人之情感無非如此,一種情緒罷了,她如是想。

  于是整裝上朝,她為明君,他為近臣,彼此照舊不留情面,毒舌而刻薄地奚落打趣,時間便這般流轉過去,什么都沒改變。

  直到周漣湘對她說起喜歡齊遜之。

  為何會喜歡這樣的人?無賴又毒舌,毫無節操可言!可是她竟然動怒了。

  她蕭睿蕭安平,身兼二國之主的崇安皇帝,竟然因此而生出了怒意。

  隱忍著,輾轉著,冷眼旁觀著,待到聽他厚臉皮地說出“我已是陛下的人了”,心中忽而安定。

  這種情緒在壓抑中如疾風驟雨,肆虐過她深懷智謀,幽如淵潭的心。這顆心已經千錘百煉,寧折不彎,小則滅人命,大可傾天下,卻會被他的眼神掀起漣漪。

  那雙眼睛只需一個示意便能懂得她的心思,那雙眼睛也只看得到她。

  一葉障目,直到如今她才看到身邊有人長相守,不曾忘。

  可是此時,縱使再想抱緊眼前的人,她也只是抬手,一分一分,慢慢地推開了他:“子都,現在還不行……”

  身上的人有一瞬的靜止,繼而巨大的沉寂籠罩了彼此。

  下一刻,沉寂被打破,殿門外響起了圓喜赧然的聲音:“陛下,西戎使臣送來奏報,說……說……”

  安平聞言立即掩好衣襟,坐起身子:“說!”

  “西戎王已率人往梁都而來,要親自求娶陛下……”圓喜的聲音越說越低,同時在心中為可憐的齊少師掬了一把辛酸淚。

  殿中的兩人都沒有做聲,良久之后,安平輕輕嘆息一聲,整理衣賞就要下床。該來的總會來,帝王責任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然而身子卻忽然被人從后摟住:“陛下難道真的打算應下西戎的求親?”

  齊遜之的唇緊貼著她的耳畔,低沉而蠱惑的語氣蓋過了其中的壓抑和不甘,隨著溫熱的氣息繚繞在她的頸邊,卻讓安平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留下的?”

  身后的人一愣,安平已經掙開他的懷抱徑自穿衣下床,頃刻后殿內亮起燭火。她坐到梳妝桌前梳理頭發,雖未多言,卻明顯地有些疏離。

  齊遜之穿上衣裳,倚著床頭,盯著燈火下她有些朦朧的側臉:“我早就想留下了,西戎的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他沒有自稱“微臣”,也摒棄了以往的玩笑語氣,只是陳述,嚴肅而認真。

  安平擱下手中的梳子,轉頭看他,牽了牽嘴角:“原來如此。”

  無須贅述,一句話便已釋懷。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手貼上他的臉:“西戎的事,朕會好好處理,最近你還是少入宮的好。”

  “若是因為雙九,陛下大可放心。”齊遜之捉住她的手包在掌心:“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安平嘆了口氣,她的身邊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又豈止一個雙九?根基未穩,西戎不除,終究會有無數雙手在暗中蠢蠢欲動,等著一把將她拽下來。何況在這種求親的敏感時候,他的出現,會是某些人的阻礙。

  她抬起空著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子都,照朕說的做。”

  齊遜之沒有說話,輕輕抽出手,將衣衫整理齊整,發絲攏系到肩后,方別過臉低聲道:“微臣似乎給陛下造成了困擾。”

  安平微怔,燭火下,他半邊側臉泛著蒼白,眼簾低垂,長睫掩住了眼神。她心中忽而生出不忍,甚至想用力地擁住他,然而手伸出一寸,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朕是國君,蒼生為重,你該明白。”

  “微臣明白,”齊遜之撐著身子坐到床邊的輪椅上,看了她一眼:“陛下做什么,微臣都是明白的。”

  他轉身朝外而去,圓喜見到,趕忙上前幫忙。安平跟著走出時,圓喜已經一臉懊惱地撐著傘送他朝夜幕中走去。

  她站在門口看著他白色的背影一點一點融入暗夜的雨簾中,孤單寂寥,再不復之前的柔情,又成了那個往常滴水不漏的齊少師。

  日升月沉,瀚海沉浮,他不過一葉扁舟,卻一直妄想給她廣廈般的安穩,卻忘了她是鯤鵬,鵬程萬里,本就不會安于一隅。

  于是,緣起,情結,心在,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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