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十五年。。。
石水鳳二人來到張縣令書房時,張縣令正在審閱卷宗,抬頭見是二人,微笑著讓石水鳳二人快坐。
“昨夜,多虧你二人的好主意,才從李胡一嘴巴里掏出來有用的證詞,他能畫押認罪全賴水鳳姑娘高超的演技!”
石水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滿臉都是可愛的小表情:“大人別笑話我啦!咱們都演得不錯!”
聽她如此說,張縣令與蕭暮云也都笑了起來。
張縣令深舒一口氣,“此陳年舊案得破,本官也實是松了一口氣,如今那犯人只待秋后問斬,本官也算是對得起蓮花縣的百姓們了。”
石水鳳也是一臉高興:“大人,真沒想到,這法子還真有用,其實,這還要謝謝鴉十三送過來的那些證據(jù)”,說著,她頓了一下,“不過,我想,他也不是為了什么謝謝,他只是想要個公正,想為藍水村地下所有冤死的村民得以昭雪,不然,憑他的身手早就取了那李胡一的狗命了。此案雖是十五年前的陳年案子,但如今既然破了,這對于咱們蓮花縣的百姓來說,也是一件極為鼓舞的事情,這不正說明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大人,我爹正準備明日帶著我們塘口的兄弟們?nèi)ニ{水村的百人冢那里祭拜一下呢。”
張縣令點頭捋著胡須:“本官也正有此意。不若,明日我們一起前去藍水村的墳冢,也算是告慰枉死的冤魂。”
蕭暮云也默默點頭,“只是不知剩下那畫像的人是死了還是活著,若都能捉拿歸案承受該有的法懲,此案才算得是真正的了結(jié)。”
張縣令捋了捋胡須,“暮云說的不錯,只待蒼天神靈保佑,當年的兇手都一一歸案受審。對了,水鳳小姐今日有何事?”
石水鳳將那個本子遞過去,“大人,這是我家一伙計今日剛送過來給我的。那賴旺兒自己沒地方住,我爹給他安排了一間舊房子,后來他出事,那房子就給了這個伙計,誰知,他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就急忙忙地給了我。可我看了半天都沒看明白,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
張縣令皺緊了眉頭,顯出幾分不悅,他看了一眼蕭暮云,聲音極其嚴肅,“那賴旺兒的住處當初是誰搜查的?”
蕭暮云想起來,那日,是他派了張挺帶去搜的,而他帶著王堅搜查別處,后來在藍水村那個廢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賴旺兒的上半截尸體。
他心里想著,這已經(jīng)是張挺第幾次粗心了,上次,好像被張大人已經(jīng)罰去了半個月的俸銀,
若再罰下去,恐怕張老娘這月連粥水都喝不上了。
想到這里,蕭暮云忙起身,低頭認錯道,“大人,是屬下辦事不力,一時疏忽,遺漏了重要證物,屬下知錯,還請大人責罰。”
張大人看了看他,臉色陰轉(zhuǎn)晴,呵呵笑著捋著胡須,“念你初犯,這次不予計較,下不為例!”
石水鳳眼珠子轉(zhuǎn)了下,哈哈笑道:“大人,這哪里怪得了蕭大哥呀!是我那伙計賴旺兒心眼子忒多,他把這東西塞進了墻洞里,若不是外面的墻泥脫落,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呢!”
蕭暮云望了石水鳳一眼,看她臉色依然自然如常,連氣息都不帶變的。猜她是故意為了自己扯謊,他心里想笑,卻又忍住了。
張大人點了點頭,笑道,“那確實是誰也找不到。”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幾個來回,又笑笑不再說話,低頭翻看那本子。
過了一會兒,張大人叫蕭暮云和石水鳳二人過去一起分析。
“大人,您看著鬼畫符似的,我真是看不明白這都是啥?”石水鳳道。
蕭暮云沉思道:“可他既然把東西藏得如此隱秘,那必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是一個保命的籌碼。”
張縣令問石水鳳,“那賴旺兒在你盛水塘里,是做何活計的?”
石水鳳說:“賴旺兒本是從外省逃荒要飯過來的,后來被我爹收留,他不識字,嘴巴又臭,腦子又軸,做不了別的,就只力氣還可以,我爹就讓他做了碼頭搬貨的。”
張縣令“哦”了一聲,又陷入沉思,良久才說話:“他平日里又不需要特別記錄什么,這應(yīng)該是有人雇傭他做的,但可惜,他沒能完成任務(wù),就被殺害了。”
蕭暮云點頭:“大人說的極是,一個連字都不認得的人,竟然會費盡心思去做這樣的事,那么多半是為了錢。”
石水鳳接著說,“賴旺兒這么想要快速得到一筆錢,因為他想幫‘晚香樓’的詩詩姑娘贖身。那么,賴旺兒的任務(wù)到底是什么,只有一個人最清楚。”
“李老板。”
蕭暮云看向她,兩人幾乎同時說出口。
看著兩人如此有默契,張縣令瞇著眼睛笑著捋著胡須。“這樣也好,在他被砍頭之前,本官還可再審審,若還能多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倒也不錯。”
蕭暮云提議道:“不若,屬下先與他聊聊。”
石水鳳眼圈一轉(zhuǎn),“也許有個籌碼,咱們可以試試。”
這時,老安端進來茶點,張縣令招呼蕭暮云、石水鳳二人用茶點。
蕭暮云剛帶捕快巡街回衙門,他又中午一直沒吃東西,果然有幾分餓了,就順手取了一塊芝麻茶餅放進嘴里,隨后,又抿了口綠茶,問:“大人,這茶,可還是上次縣令夫人炒的那個?”
張縣令點頭,也感嘆,還是自家的香茶才更合他的胃口。隨后又掂起一塊小酥榛仁餅,放進嘴里。
石水鳳本來想提醒二人洗手來著,可是看著兩人吃得挺香的,就將話頭生生咽了回去。
“三小姐,你也吃呀!”張縣令指了指點心碟子和茶壺。
石水鳳忙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連忙擺手,“不啦,不啦,我剛出來時,午飯吃撐了,現(xiàn)在什么都吃不下。”
時間差不多了,石水鳳二人剛要離開。老安進來跟張縣令說,剛牢頭過來說,李胡一又在牢里瞎折騰,飯也不好好吃,晚上還亂哼哼,攪得其他犯人沒法睡覺。
張縣令臉色一沉,對老安,“你告訴徐牢頭,他愿意餓著,就讓他餓著。不好好睡覺,就別讓他睡,給他嘴巴堵上。”
石水鳳朝張縣令施了禮,“大人,不如我們這就過去試探試探,看他嘴里還有什么東西沒吐出來。”
張縣令點點頭。“好吧。”
從張縣令那出來時,蕭暮云已經(jīng)點了幾塊點心了。
石水鳳提出先去唐仵作那打個照面,然后跟他老人家借用個“籌碼”。
“你說的是那個藥粉?”蕭暮云淡淡地說。
石水鳳沖著他豎起了大拇哥,“你可真是我大哥!”
唐仵作正清洗他的解剖刀具,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肝寶貝麥芽糖,少一樣都不行,哪樣銹了、鈍了都不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對這些寶貝進行大清潔,再磨磨刀刃。
石水鳳過來時,那鍋里正煮著廢水,唐仵作將那些刀具都一樣樣的放入煮鍋里。
石水鳳小鳥似的跳著腳從身后摟住唐仵作的脖子,“干爹!您吃午飯沒呀?”
唐仵作哼了一聲,“你終于曉得過來看我啦?”
石水鳳皺著一張苦瓜臉,“干爹,昨個兒夜里,咱們不還一塊在藍水村里裝了半宿的鬼呢么?我不是看見干爹你了嗎?”她邊說著,邊拿起旁邊木勺子,攪動了幾下那口煮刀具的鍋。
唐仵作哼哼唧唧地說:“你沒事,昨個兒也不會找老頭子我。還狠心讓老子我演了個肚子上插大刀,渾身是血的角色!還讓老頭子在那冷硬地上吭哧吭哧地爬,我后面還跟著七個血葫蘆似的傻小子!”
石水鳳哈哈笑道:“干爹,您可是昨晚上我們所有人中演得最好的!”
唐仵作半信半疑:“真的?”
石水鳳:“那是當然!干爹,您是不是對您的演技不自知啊!就昨晚,您那表情,那眼神和身形,那爬行的動作,那一看就跟慘死的鬼魂一樣!其實,您那個角色是最難拿捏的!多虧讓您來演,那要換成別人,還不知道怎么穿幫呢!就連張大人都比不上您!”
唐仵作被石水鳳一頓彩虹屁拍得心里暈乎乎的,跟喝了兩壇子米酒似的:“丫頭!你說的都是真話?”
石水鳳用力點頭,“嗯!真!絕對的真!等以后有這種,我還得找您!別人都不行,演不出您那個層次!”
這邊石水鳳與唐仵作正聊得熱乎,那邊蕭暮云聽得嘴角一抽一抽的,他趁機走到那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前,拿起來一瓶看看后放下,又拿起另一瓶瞧瞧。
唐仵作連忙提醒,“嘿!我說,蕭捕頭!你可別給老頭子碰亂了,回頭,我還得一樣樣地擺好。”
蕭暮云聽話地收回手,整個衙門里頭,他只怕惹這位“老刺頭”,其實也沒啥丟臉的,這“老刺頭”是張縣令都惹不起的另類。
石水鳳卻瞥見蕭暮云鮮少吃癟的樣子,躲在唐仵作背后偷笑了下。“干爹!我明日要在家中辦酒席,我可請了衙門里所有人,您來不來?您要是不來,我可就不辦了!您不來,別人來不來的也沒什么重要!”
“哪有你這樣的!既然已經(jīng)定好請誰過去,還因為我不去就白晃了那些人。丫頭,可不能這么辦事!這酒,老頭子回去。”唐仵作雖嘴上責怪,心里卻十分地寵著石水鳳。“只不過,丫頭,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又要我干嘛?”
石水鳳笑道:“大人讓我們?nèi)ピ囂皆囂侥抢詈唬徊贿^還需要一證物用用,怕大人不肯,只能從您這直接拿了。”
唐仵作道:“什么證物?”
“就是‘晚香樓’婢女翠縷偷拿的那只藥瓶。”
蕭暮云忽然走過來道,“唐仵作,可有辦法復(fù)制這藥粉。”
唐仵作低下頭,“我可沒那能耐,我琢磨不出來!”
他說著,從一只匣子里,取出那瓶子,遞給石水鳳,“小心著點,這可是重要證物!明日我還要歸庫的。”
石水鳳開心地謝過了唐仵作,便與蕭暮云走了出來。
蕭暮云幾分疑慮地問,“你可覺得,剛剛我問唐仵作能不能復(fù)制出這種藥粉時,他表情有幾分不自然?”
石水鳳歪頭看他,“蕭大哥,你可不要亂懷疑,我干爹可是這衙門里的元老了!要說,他在這衙門里,都快十五年了!比咱們張縣令可待得久多了!這衙門里,你懷疑誰有問題,也不能懷疑唐仵作有問題!”
十五年么?
藍水村慘案,李胡一,唐仵作,都跟十五年相關(guān)。。。。。。
走在前面的石水鳳突然回頭,“蕭大哥,你想什么呢?”
蕭暮云一愣神,倏然驚覺,水鳳也是十五歲。。。。。。
“沒什么。”蕭暮云垂下眼眸,沒再說話,心思陷入一陣繁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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