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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記憶有我


  堅強!應該和艱難、殘忍,有同一種意思吧?不然怎么做起來那么困難?雖然醫生的話說得有道理,痛是好現象,但白樺楊的頭,在經過每一次的痛,就想起一些事情,可是直到他出院的時候,他也沒有認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的人,就是他心里那個,時時刻刻都不能忘記的、他的寧兒!

  也因為白樺楊這樣的混亂記憶,在他出院的時候,花寧兒和奶奶、父親商議,讓他暫時和自己回、那個母親和她曾經的家。她相信,在那里有他們之間,很深刻的回憶,那個時候,母親剛剛出院,而自己又被和楚浩林第二次,上報紙的事情困擾,就一直住在家里,不肯回白家,結果白樺楊就沖上門來,還住了下來。

  那是自己在白樺楊面前,第一次大腦抽筋,第一次主動……,那么深刻的記憶,白樺楊不會忘記吧?何況他除了,忘記了自己的這張臉,什么都沒有忘記。不過,花寧兒的這個決定,奶奶和花先生開始的時候都不同意,畢竟花寧兒現在是一位孕婦。

  這準媽媽,還得需要人照顧呢!怎么還能讓她照顧白樺楊呢?但最后他們又覺得,花寧兒說的話有道理,“我要找些使他印象深刻的事情,來促使他認出我。”,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要過二人世界去了,只是這二人世界,過得未免辛苦,也許還心痛!

  花寧兒這邊好容易,說服了奶奶和父親,那邊剛剛出院的人,立馬不高興了,憑什么我就和一個陌生女人回家啊?我是那么輕薄的男人嗎?而且這么做,怎么能對得起我的寧兒?她現在可是懷著孕呢!不過,白樺楊的反抗嘛!

  完全被奶奶滅掉,要知道白樺楊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奶奶這一位至親的人了,之前秘密娶花寧兒的事情,他都答應了,何況是這種事情?心里縱然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還得按照奶奶的“圣旨”執行。要說白家奶奶對孫子的圣旨,比過去皇帝的圣旨還管用呢!所以,某男就帶著強烈的反抗心里,跟花寧兒回家了。

  雙腳踏進自己的家,花寧兒的心情,真是各種滋味在心頭了!可是目前,還有什么事情,能比白樺楊認出自己更重要呢?他心心念念的、他的寧兒,只存在他的記憶里,不存在他的眼前,真是諷刺啊!但至少他現在,不拒絕自己在他面前存在了,雖然這些不拒絕,都是奶奶的強烈壓力,帶來的。

  不過,一走進花寧兒的家,很多畫面,就好像被風吹著的柳絮,撲面而來,把白樺楊的頭,弄得是痛了又痛。所以從下午到家的時候,他幾乎就是在床上躺著了,可是躺在花寧兒床上的時候,很多畫面就不是柳絮了,而是風暴一樣,鋪天蓋地的卷來。當然,這一切,白樺楊沒有在花寧兒面前,提起一個字。

  而花寧兒也沒有多問、多想,因為人家哪兒已經,很不耐煩地回復了自己,累了!既然累了,那就讓人家安靜休息吧!所以花寧兒也不“敢”,再打擾某位大人物的休息了!不過,晚上花寧兒做了些,白樺楊愛吃的菜,然后一邊和他一起吃,一邊說起他們之前的事情,從她最初來到白家的時候說起,第一次看見白家的大門,第一次看見白樺楊的臉,第一次看見笑臉相迎的奶奶……

  無數個第一次,在此刻的花寧兒臉上,都顯現出笑意,也似白家奶奶,送她玉鐲的時候,回憶從前,眼中閃著異樣的璀璨,那是淚光,花寧兒卻不許它們凝結、跌落,她要變得堅強,堅強到承擔一家人的快樂和幸福!就似奶奶在醫院的時候,和自己說的,老的、小的,還一個沒記性的,都依靠你了。

  “你很愛那個男人嗎?”白樺楊被花寧兒口中訴說的,愛情故事感染著,不自覺地打斷她的話!

  “很愛很愛,所以才會很痛很痛!”是啊!如果不愛,哪里會有痛呢?大概花寧兒覺得白樺楊的大腦承受能力有限,所以被他打斷,她就不再繼續說了,而是對白樺楊問道:“明天想吃什么?我好準備!”

  “很愛很愛,所以才會很痛很痛!”白樺楊的嘴巴,在喃喃花寧兒這句話,但他的耳朵,卻聽見了花寧兒的問題,他隨口就回答了一句,“只要不是生冷的,吃什么都好,我又不挑食!”

  “你說什么?”白樺楊這話,不禁使花寧兒驚異地看著他問道:“你記不記得這話之前和我說過?”

  “我累了,想睡覺!”

  沒有理會花寧兒的問題,白樺楊一邊喊累,一邊起身進了臥室,只是他這累,并不是什么,不想回答花寧兒的問題,而隨意找來的借口,他的確是真的累了。已經被隱隱的頭痛,折磨了整個下午了,如果不是為了要保持體力,要按照奶奶的圣旨執行,保護孕婦的安全,他只怕連晚飯都不會吃。所以一走進花寧兒的臥室,他就直接把門反鎖起來,然后人就坐在了床邊……

  自從來到這里,就有好多畫面,清晰顯現,唯一不清晰的,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的臉。不經意間去回想,頭的痛再次狂風暴雨般的襲來,白樺楊卻忍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怎么說自己也是個大男人,總不能在女人面前表現出脆弱吧?何況還是在一位孕婦面前,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算了,現在卻不能了!

  “樺楊,你就這么睡了嗎?”花寧兒站的門口,輕輕地問道:“不用洗漱嗎?”

  “好累!”白樺楊忍住頭痛,盡力保持聲音的平靜,“明天!”

  “那好吧!”花寧兒妥協,看著被鎖緊的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然后她又安慰自己,沒有什么比門里面的那個人,身體健康更重要了!

  坐在母親的床上,花寧兒看著自己房間的門,樺楊會習慣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認出我?自己所做的這些努力,似乎沒有一點點的成效,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是那么冷,話還是那么少……一直看著白樺楊的房門,擔心著他的情況,使花寧兒輾轉反側,嚴重失眠啊!

  可不管是失眠,還是疲憊,一早花寧兒都得起來,為那個不會做早飯的人,準備早飯,雖然下去買也可以,但是他們兩個,都不太適合出門!花寧兒的肚子,比一般孕婦要夸張,七樓上上下下,不是很方便,白樺楊那混亂的大腦……,總之,做早飯就對了!

  一個人在廚房不住地打哈欠,心情阻止了睡眠,可是身體卻顯現出疲憊!不過早餐還是準備好了,只是這早餐都擺上餐桌了,花寧兒也沒有聽見自己的房間里,有什么動靜,難道樺楊還沒睡醒?還是身體不舒服了?她急忙走過去,輕輕地問道:

  “樺楊,你醒了嗎?吃早飯了!”門里的人沒有回應,但卻把門打開了,而人后退了兩步,又躺倒在床上。額頭浸滿了汗水,臉色蒼白,嘴唇的顏色和臉色很接近,這樣的白樺楊嚇了花寧兒一跳,她急忙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花寧兒焦急又擔心的話,白樺楊那兒卻平淡的回應了一句,“只是做了噩夢!”

  “做噩夢?”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紙巾,花寧兒輕輕擦去白樺楊額頭上的汗水,然后關心地問道:“做什么噩夢了,怎么出了這么多的汗啊?不過,不管夢見什么,那都是夢,很快就會忘記的!”

  從額頭上拉過花寧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白樺楊靜靜地看著她,我現在都要分不出,什么是夢境,什么是現實了。可是,我若現在告訴你,我想起了你,想起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你會不會又離開我呢?我若不告訴你……

  “怎么了?”看著白樺楊的異樣,花寧兒以為他還沒有從噩夢中回神,不禁語氣故做輕松地說道:“難道還似小孩子一樣,擺脫噩夢很難嗎?”

  “有點!”白樺楊很坦然的承認,現在他的誠實,完全不輸給孩子!

  “那想不想起床?”看著似被噩夢折磨的小孩子般的白樺楊,花寧兒立刻母性泛濫,用很低柔的聲音,對某位小孩子說話,“想不想吃飯?”

  “我想回家!”白樺楊很孩子氣的說了一句話,使花寧兒的眼睛立刻就濕潤了,他說,“家里有奶奶,還有寧兒和我們的孩子!”

  “好吧!起來吃飯,然后我們回家!”花寧兒一邊妥協,一邊努力在臉上露出笑容,輕聲說道:“還希望我們在這兒多住幾天呢!”

  “為什么?”

  “因為……”希望你快點想起我啊!可是這話,花寧兒卻說不出口,畢竟她不想給白樺楊太多的壓力,只好微笑著說道:“七樓上來了,就不愿意下去嘛!”

  早餐是在很沉默的環境下進行的,彼此都不知道拿什么樣的心情,面對對方,自然白樺楊的心情,就更不用說了!矛盾的很呢!而且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突然說要回家,難道寧兒還是不想和我回去?

  “回家之后,你……”花寧兒忽然抬頭看著白樺楊,猶豫地問道:“還愿意和我回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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