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我喝毒藥了
房間有光,桌上燃燭。
楚依依借著燭光掃了眼信箋,原本以為無甚內(nèi)容,卻在看到第三行時眼睛一亮,越往下看越覺得震驚,倚在桌邊的身子都跟著坐直,臉色變化異常精彩。
青然好奇,“二公子說了什么?”
“你看……你自己看!”楚依依將手中信箋交給青然時整個人尚未從興奮中抽離出來,手都是抖的。
青然搭眼,神色幾變換。
她忍下心中困惑,“阮嵐當(dāng)真是梁國細(xì)作?”
“那上面寫的清楚,阮嵐跟曹明軒皆是真正的梁國細(xì)作!”楚依依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叫楚錦玨去河朔的本意,是想讓其找出阮嵐跟曹明軒或許相識的蛛絲馬跡。
哪怕沒有,只要楚錦玨能把兩個人的家世查清楚,曹明軒已經(jīng)是死人,且被拱尉司定了罪,她想坐實(shí)阮嵐的罪,想些法子這事兒不難。
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遠(yuǎn)遠(yuǎn)超乎她預(yù)料,“你仔細(xì)看,這上面還寫著阮嵐救蕭郎亦是陰謀!”
青然不用仔細(xì)看,她知道。
那的確是個陰謀,但她不知道楚錦玨怎么會查到這些!
“大姑娘覺得二公子……可靠?”
“你可以說楚錦玨辦事不牢靠,但他絕對可靠!”楚依依接回信箋,“他對我這個長姐可是死心塌地,斷然不會敷衍!
青然頷首,“只是按道理這些該是極為隱秘的事,二公子怎么會查得到?”
“你沒仔細(xì)看!背酪婪降诙撔垼八局姓J(rèn)
識一個江湖人,叫岳鋒,依著他的意思,這個岳鋒似乎很厲害!
青然在腦子里搜索一遍,確定她不認(rèn)識叫岳鋒的人。
楚依依瞧著手中密信,眼中閃出異樣光彩,“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我倒要看看阮嵐該怎么活!”
青然默。
她雖然與夜鷹的人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那些人最擅長隱藏身份跟行蹤,而且他們之間傳信的方式絕非落于紙筆。
信中所言,楚錦玨非但找到阮嵐跟曹明軒往來書信,還有一張同時寫有阮嵐跟曹明軒的名單,包括印章。
這又是誰的陰謀……
沁園。
房間里,顧朝顏捧著繡布,坐在靠窗的長書案前仔細(xì)研究針法。
書案上擺著一盞琉璃燈,燈罩旁邊放著一個極小的三足黑釉獸首香爐,薰煙浮動間暗香撲鼻。
時玖提著沏好的茶走進(jìn)來,“夫人,茶沏好了!
顧朝顏揉了揉眼睛,不得不說帝江對‘羽籮’真是上了心,即便她已經(jīng)鉆研透了兩種繡法,上手仍然生疏,一時也不敢貿(mào)然在人偶臉上動針。
桌邊,時玖斟茶奉過來,“夫人之前讓我打聽柱國公府的二公子,奴婢那會兒得著消息,這段時間楚二公子一直不在府里!
“回邑州軍營了?”
時玖搖頭,“消息說楚二公子只留下一張字條,人不知道去哪兒了,因?yàn)檫@件事柱國公發(fā)了好大脾氣,還跟國公夫人大吵一架!
呃—
“夫人?”
見顧朝顏手里茶杯傾斜,熱茶澆
到手背,時玖趕忙抽出帕子。
“我自己來,沒人知道楚錦玨去了哪里?”
“沒有,問誰都不知道。”時玖見過楚錦玨兩次,“聽說他這次是偷偷從邑州軍營回來的,先斬后奏,兩件事加在一起柱國公才發(fā)那么大火兒,奴婢不明白……”
“什么?”
“奴婢聽聞柱國公家教森嚴(yán),怎么楚二公子這么任性?”時玖不解。
顧朝顏輕拭微微紅腫的手背,記憶如潮水涌至心頭。
楚錦玨不是任性,是信錯了人。
上輩子他所有做錯的事情里沒有一件能跟楚依依脫得了干系。
然而到死他都在維護(hù)那個將他一步步推向深淵的長姐!
顧朝顏忽然想到那日楚依依說已經(jīng)派人到河朔追查阮嵐身世,十有八九,她派過去的人是楚錦玨。
“他還是個孩子……”
時玖驚詫時顧朝顏又道,“只是這個孩子不聽話,須得好好調(diào)教才行!
“連柱國公都管不了他,誰還能調(diào)教得了他?”
“我!
時玖沒聽清,“夫人說什么?”
“沒事,你下去休息罷!
時玖點(diǎn)點(diǎn)頭,“奴婢告退!
待其離開,顧朝顏停下手里動作,美眸微蹙。
楚依依打的好算盤!
她叫楚錦玨去查這件事,若有真憑實(shí)據(jù)自然好,若沒有,她定會編造證據(jù)誣陷阮嵐,事情順利也還行,要是被人揭穿,所有罪過都會被她推到楚錦玨身上。
其心,可誅……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尚書府。
床榻上慢慢睜開
眼睛的趙敬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死死盯著女人,一時覺得荒誕,一時覺得恍惚,最終那雙顫動的瞳孔猛然瞠大,“言商?”
“夫君醒了?”沈言商身著平日里慣常穿的衣裳,墨色長發(fā)以玉簪別起,端莊且大方。
她同樣看著床榻上的男人,唇角勾笑,“夫君先歇著,我去備早膳。”
“別走!”
趙敬堂一把拽住沈言商胳膊,神情激動,“言商,是你?”
“夫君認(rèn)不出來?”
“你別動!”趙敬堂急急走下床榻,指尖觸及女人下顎,微微上抬。
目及之處沒有刀口。
“你……你怎么證明你就是言商?”
“過些日子,我想與夫君回祖宅去看那片油菜花。”
聽到這句話,趙敬堂頓時熱淚奪眶,雙手忽的捧住沈言商腦袋,“別亂動!”
沈言商,“……做什么?”
“雖然沒有傷口,可到底是傷過的地方,萬一晃蕩多了掉下來可怎么辦?”
沈言商怔住,“夫君在說什么?”
趙敬堂捧著沈言商的頭,眼睛里是滿滿的愛跟歡喜,“原來死后跟生前沒有區(qū)別,連住的地方都一樣,太好了言商!我還怕你走的早,我追不上你!我怕你過奈何橋的時候會喝孟婆湯忘記我,原來那些都是假的!你叫我夫君,你還記得我!”
“你……怎么了?”
沈言商怔怔看著眼前神經(jīng)兮兮的趙敬堂,抬手觸他額頭,不熱。
“我沒怎么,我喝毒藥跟著你來了!”
聽到這
句話的沈言商猛然一震,淚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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