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陶清風的孫女
鎣華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商鋪鱗次櫛比,一派熱鬧景象。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兩輛馬車迎面相交,又擦肩而過。
葉茗透過側窗瞄了眼外面,“是拱尉司的馬車。”
老叟穩(wěn)穩(wěn)坐在車廂正中位置,闔目不語。
自打從客棧里走出來,老叟一直都保持這樣的姿態(tài),蒼老面容好似又多出幾道皺紋,臉上寫滿心事。
“河朔那邊傳來消息,府衙得裴冽授意,每日都會派衙役到‘蓮花村’翻找證據(jù)。”
葉茗不知道老叟去見了誰,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位極重要的人物,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不知曉皇城還有這處據(jù)點。
且在老叟出來之后,與他說了一句話。
‘這處據(jù)點已廢。’
這樣的保護已經超出他的認知范圍,要知道每一處據(jù)點的創(chuàng)建都要經過至少兩年的謀算規(guī)劃,甚至更久。
老叟仍然闔目,鬢角銀絲如雪。
“還有一件事,裴冽他們回來時將御醫(yī)院院令蒼河留在河朔,今晨屬下得到消息,蒼河不見了。”葉茗隨即補充,“屬下已經命人去找。”
“彩衣是怎么回事?”老叟緩緩睜開眼,目色如潭。
葉茗拱手,面色微白,“是屬下疏忽。”
“此事非你經手,如何也輪不到你疏忽。”老叟側目,“葉茗,我知道你是在替誰攬錯,動情是大忌。”
“屬下明白。”
“說說那個彩衣如何處理。”
見老叟沒有追問,葉茗暗暗松了口氣,“彩衣與蓮花村
的阮嵐并不是玩伴,所以才會被忽略……”
“你是在替她解釋?”老叟突然打斷,微挑眉梢。
葉茗恍然,“屬下只是……”
“往下說。”
“屬下查到彩衣家境很差,父母為讓其兄娶到媳婦,打算與臨村換妻,偏生換妻另一戶人家的弟弟是個傻子,彩衣借機與裴冽他們逃出村子便在情理之中。”
老叟很滿意這個說法,“黑痣的事,是真是假?”
“蓮花村的阮嵐頸間的確有個黑痣……”葉茗當下給出解決辦法,“我已經把配的藥送進大牢,阮嵐知道該怎么做。”
老叟很滿意葉茗解決問題的速度,“記住,不是所有人的過錯,你都背得起。”
葉茗垂首,“屬下明白。”
“陳榮未在國公府書房搜出證據(jù)的事,你怎么看?”
功敗于此,老叟心有不甘。
葉茗思考片刻,“兩頁罪證沒有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公堂,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畢竟上面每一條罪證都有可能在被發(fā)現(xiàn)之后,找到相應的處理辦法,再拿出來已經不能對楚世遠構成威脅。”
老叟點頭,“你覺得,現(xiàn)在這兩頁罪證在誰手里?”
“自罪證送到裴錚手里,裴錚只會交給楚依依。”葉茗依照計劃往下推斷,“楚依依當晚冒死回國公府,說明她已經答應裴錚開出的條件,且將罪證擱到書房暗格。”
老叟平冷開口,“然后?”
“次日陳榮定是得了裴錚示意,才會帶衙役跑到國公府重
新搜府,但在搜府之前,將軍府的顧朝顏先他一步進了國公府。”
老叟聽到這里,眼神一暗,“你懷疑顧朝顏?”
“據(jù)國公府下人傳出來的消息,顧朝顏此去國公府是想替將軍府與楚依依劃清界限,當時的情況,她與楚依依同在書房。”
葉茗沒有立時給出自己的判斷,“就在刑部開審之際,屬下又得到一個消息,陳榮身邊親信,當時第一個闖進書房的衙役不見了。”
老叟看他一眼,“是那個衙役?”
“屬下已經派人去找那個衙役,現(xiàn)在還沒消息,但他突然失蹤不會沒有原因。”
葉茗的答案,更傾向于這名失蹤的衙役。
“而且屬下知道楚世遠在公堂上攬罪,自暴暗格里有一張布防圖,所以偷拿之人非但拿走罪證,布防圖也一并拿走了。”
老叟皺眉,“你覺得是那個衙役的問題?”
“至少他的可能性最大。”
“為何?”
“為錢。”葉茗表示,“作為衙役,那人比誰都清楚手里的東西對于柱國公府意味著什么,他若以此威脅,敲詐多少銀子都可以。”
老叟忍不住恨道,“我謀算這么久,每一個細節(jié)都反復推敲多次,萬沒料到最終竟然被這么一個小小衙役破了整盤棋,所以說,哪有萬無一失的事,不到最后你永遠不知道結局是什么。”
葉茗亦有功虧一簣的痛惜跟失落,“倘若那張布防圖在,楚世遠也背上罪了。”
老叟苦笑,“
本該成為殺手锏的兩張罪證,卻替楚世遠躲過一劫?”
葉茗沒敢應聲,但事實如此。
老叟轉念,“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老天爺終究是長眼的,原本那兩頁罪證是老夫的底氣,沒想到楚錦玨貢獻了布防圖。”
“屬下以為當務之急,是要逼楚世遠認下出賣軍情的罪。”
葉茗擔憂,“雖說楚世遠在公堂上已經認罪,可證據(jù)不足,案子沒有判下來,耽擱久了,我怕生變。”
“邑州軍營可有夜鷹?”老叟肅聲開口。
葉茗重重點頭,“有,屬下已經安排那里的夜鷹行動了。”
老叟顯然有些意外,眼中溢出贊賞 ,“如何安排的?”
“直接盜取邑州布防圖,想辦法交到楚世遠手里。”葉茗解釋,“一來楚錦玨所繪布防圖本就是依照邑州軍營的布防圖,絕無相差,二來我們若能找到那個盜圖的衙役最好,找不到,這也是后招。”
“你就不怕邑州守將出來作證,說他圖不是楚世遠的?”
“滅九族的罪,哪怕楚世遠也是因為自己兒子脫不了干系才甘愿認罪,邑州守將沒那么大義凜然。”
老叟挑眉,“楚世遠會認?”
“楚世遠之所以在堂上說出自己有布防圖的事,就是不想讓自己兒子連累到邑州守將,他當然會認。”
老叟越發(fā)欣賞眼前少年,“葉茗,你的心思足夠縝密。”
“只是……”
“丹書鐵卷?”老叟看他一眼,笑道。
葉
茗知道老叟心愿,要的不僅僅是楚世遠的命,“的確是屬下疏忽,未曾查明陶若南身世,沒想到她竟是陶清風的孫女。”
“那又如何?”
老叟眉間多出幾分戾氣,冷諷,“她要拿得出丹書鐵卷才作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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