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極美的男子
天已大亮。
拱尉司牢房里,顧朝顏成功惹怒了帝江。
“玉面郎君這個稱呼,怎么聽都像是一個采花賊。”
“顧朝顏,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一聽這個綽號,就知道我之前是個極美的男子!”
“極美的男子不能做采花賊嗎?”顧朝顏如她來時那般屈膝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刺激著帝江,“你是用美色勾引的羽籮?”
“我們是兩情相悅!”
顧朝顏看向帝江肩頭人偶,縱使不是真人,亦能從人偶中感受到羽籮的驚世絕艷,不免疑惑,“她還看中你什么了呢?”
被侮辱的情緒一直在蔓延,帝江終于在顧朝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破防,“我殺了你得了!”
就在帝江想要起身時,洛風急匆跑進來,“顧夫人,柱國公已從大牢押去刑部,半個時辰后升堂問審,大人傳信,叫屬下帶你去刑部。”
顧朝顏猛抬頭,狐疑問道,“現在什么時辰?”
“卯時三刻。”
“剛下早朝?”顧朝顏坐的太久,雙手搥住墻壁站起來,腿有些麻。
洛風神色肅然,“大人沒機會帶太子去見皇上,因為……靖王在朝堂上說,柱國公認罪了,皇上下旨即刻開堂問審,定罪。”
“什么?”
顧朝顏震驚無比看向洛風,“認罪了?”
洛風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明明案情逆轉,柱國公有很大可能會被無罪釋放,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他卻認罪了。
“不可能……”
顧朝顏絕不相信父親會認罪。
沒有丹書鐵卷,認罪就是滿門抄斬!
“夫人小心!”
她走的太急,雙腿虛軟險些跌倒,幸有洛風攙扶。
看著火急火燎離開牢房的顧朝顏,帝江懵了懵。
待腳步聲消失在水牢,他暗自運氣,隱于眉間的音蠱微微跳動。
‘周時序當真被抓了?’
不多時,一陣暮鼓晨鐘的聲音在耳畔悠悠響起,‘昨晚的事,現就關在拱尉司水牢。’
‘他來皇城了?夜鷹鷹首不可離梁都!’
‘以命換命,他要楚世遠的命。’對面,句芒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昨夜之事。
‘周時序是有多蠢,為一死物,自投羅網?’
‘你又是怎么被拱尉司抓到的?’
一句反問,帝江沉默。
重甲于周時序,就如同人偶于他。
‘救不救周時序?’帝江問道。
‘玄冥并無指示。’
帝江沉默數息,‘蓐收恢復意識了,我親眼見到的。’
‘時機未到,你切勿擅自行動。’
帝江苦笑,‘十四處大穴,音蠱只助我沖破一處,我想擅自行動也沒那個本事。’
想到顧朝顏剛剛所言,‘羽籮喜歡我,絕不僅僅是因為我的皮囊好,你說是吧?’
‘……那還能是什么呢?’
‘句芒,你這么說話就很得罪人知道么!你……’
音蠱一跳,內力被沖散。
帝江皺了皺眉,片刻后將肩頭人偶抱在懷里,“我不與她們一般見識,她們膚淺……”
刑部公堂外,顧朝顏匆
匆走下馬車時裴冽就站在衙門口。
她想了一路都不明白父親為何要認罪。
屈打成招?
父親為武將,生死無懼,又豈會屈從于刑部大牢里那些冰冰冷冷的刑具,更何況屈打成招是最低級的手段,誰會用!
又是誰想屈打成招!
被威脅?
什么樣的威脅能讓父親舍棄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父親不會認罪。”裴冽近前,她紅著眼眶,壓低聲音,信誓旦旦開口。
裴冽扶穩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事,你要鎮定。”
顧朝顏重重點頭,“我知道。”
不遠處,押送嫌犯的馬車緩緩駛過來,她一眼看到囚車里的楚世遠,心如刀絞。
多日不見,她眼中的父親仿佛已經蒼老了十歲。
“你先進去。”裴冽吩咐洛風帶顧朝顏先入公堂,以免惹人注意。
也就片刻功夫,御九淵的馬車停在衙門口,與他同時到的還有刑部尚書陳榮。
裴冽與之相視,未作寒暄。
三人先后走進公堂,縱使顧朝顏坐在偏僻位置,御九淵仍然看到了她。
“顧夫人在此?”
“她是本官的證人。”裴冽擋住御九淵的視線,“靖王若有證人也可一并叫到公堂。”
說罷,他回頭看向走在后面的陳榮,“陳大人可有證人?”
陳榮搖了搖腦袋,“沒有沒有。”
這案子擺明與他沒什么關系,他可不想沒事找事。
御九淵不語,徑直走向公案。
驚堂木響,所有涉案嫌犯皆被帶到公堂。
蕭瑾與阮
嵐亦在其列,除他二人,還有岳鋒, 楚錦玨。
楚世遠是最后一個被帶進來的。
白色黑字的囚衣,雙手雙腳皆被扣上鎖鏈,走路的時候嘩啦作響,那聲音異常沉重且刺耳,發髻凌亂,因為消瘦,顴骨顯得尤為突出,幾日未休,眼瞳里浮著許多鮮紅的血絲。
“楚世遠,你可知罪?”御九淵依照辦案流程,寒聲問道。
堂下,楚世遠未跪,目光冷然看向坐在高位的御九淵,“靖王覺得我犯了什么罪?”
御九淵面色微白,拿起攤在公案上的認罪書,“柱國公,犯了罪就要認!你確定要本王說?”
“陳大人,皇城四門可都設下關卡?”
被點到名字,陳榮立時起身道,“靖王放心,微臣已在四處城門派了人手,所有可疑人等皆不可出城,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夜鷹。”
御九淵盯著堂下楚世遠,此言意在告訴他,就算他有辦法把消息傳出去,可這消息也走不出皇城!
“柱國公莫要以為本王好欺負,你自己寫的認罪書,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御九淵寒聲怒喝。
堂下,楚錦玨忽的抬頭,怒目圓睜,“你胡說!父親絕對不會寫認罪書!”
角落里,顧朝顏心亦緊揪著,眼睛死死盯在楚世遠身上,胸口沉悶異常。
她也很想知道所謂‘認罪書’,由何而來!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自被叫到堂上,蕭瑾一直都是看熱鬧的姿態,案子辦到現
在,他已經很清楚這里面沒他什么事,阮嵐也斷不是什么梁國細作。
說白了,就是梁國夜鷹想弄死楚世遠。
誠然楚世遠是他的岳丈,可作為柱國公的楚世遠是他岳丈,投敵叛國的楚世遠可與他一點瓜葛都沒有。
阮嵐仍是一副怯怯模樣,余光不時掃過跪地另一側的岳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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