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人選==

        這日，萬物明朗，天朗氣清。

        因著新帝登基的緣故，所以長安城熱鬧非凡，尤以閨中女子為甚，聽聞新帝長相俊美，所以不少女兒家都盼著能夠入宮，一睹新帝之風采。

        攝政王府，海棠園。

        “姑娘，你看現在這京中多少人都盼著入宮為妃，你怎么還干坐在這不動，平白將機會都讓給了別人。”見容恬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春蘭都快被她給急哭了，這現在滿京城的女兒家為了入宮是掙的頭破血流，她們姑娘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好不容易搶占心機，她們姑娘卻一點都不上心。

        “我又不等著做皇后，我要那么上心做什么。”容恬白了她一眼，對她那么急切不以為然，道。

        “可是姑娘不想當皇后，那還有一堆人等著做皇后呢，姑娘可得上些心，這京城里除了陛下，哪里還有什么俊美的公子。”聞言，春蘭苦口婆心的規勸道。

        “京城里還有沒有俊美的公子，我并不感興趣，至于皇后，你們家姑娘也沒那么喜歡，所以春蘭姑娘，你不必多說了。”容恬白了她一眼，哪怕春蘭說再多，容恬都紋絲不動，道。

        春蘭腦中隱隱有個猜測，問容恬，“那姑娘，你覺得祁南王殿下跟陸公子怎么樣？”

        她們姑娘一直都不想當皇后，難不成是因為她們姑娘喜歡的人是陸公子或者是祁南王殿下，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也不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不怎么樣。”容恬撇了撇嘴，趕在春蘭說話之前打趣道，“春蘭姑娘對這方面的事情那么好奇，難不成是想要出嫁了？若是如此，那我應該早早的替咱們春蘭姑娘置辦好嫁妝，也省的耽誤到我們春蘭姑娘的大事。”

        春蘭便不敢再開口了，她可怕她們姑娘就這樣將她給嫁出去了，她還想當她們姑娘的陪嫁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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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太子殿下已登基為帝，這京城中的女子都盼望著能夠嫁給皇上，不求一個皇后之位，哪怕只是一個妃位都心甘情愿，原因是因為皇上還年輕，她們可以一直有依靠，悅兒，你可懂娘親的意思？”另一邊，蘇菱將容悅喚到跟前，輕聲對她道。

        “娘親是希望女兒能夠爭取到皇后那個位置？”容悅見蘇菱突然挑起這個話題，有些不解的看向蘇菱，問。

        蘇菱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的女兒怎么就不能做皇后了，悅兒，你可知道娘親當年只是府中一個最不得寵的庶女，因為出身低賤，所以不得寵愛，相反，家中的嫡姐如眾星捧月，不管是嫡母還是兄長，都極其疼愛她，但是你看當年眾人捧在手心里的嫡姐如今早已香消玉殞，而娘親卻還好好的享受這攝政王府的富貴，所以娘親要你記住，可能你姐姐現在比你要得你父親的寵愛一些，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可以做皇后，而你不能。”

        “女兒知道，可是娘親，你之前也看到了，陛下的一顆心都在姐姐身上，不管姐姐做什么，他都覺得是好的，所以也不能怪爹爹想要姐姐做皇后，因為陛下他是愛慕姐姐的，但是女兒之前跟太子殿下素未謀面，先前又沒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一個好印象，娘親，你覺得女兒還又機會做皇后嗎？”容悅點了點頭，可是想到宮中那位陛下，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她那日只是看到容恬跟陛下在一起，心里覺得嫉妒，一時心直口快了些，但是她沒想到陛下會對容恬那般愛護。

        “傻丫頭，你第一次沒在陛下心中留下好印象，又不是說你一直不會在陛下心中不會留下好印象，你自小就跟宮中的皇子關系交好，如何就不能俘獲陛下的心了，你爹爹是輔政大臣，日后陛下肯定會來咱們攝政王府的，你只需要下次見到陛下的時候溫婉動人便行了。”

        “女兒知道了，女兒一定會想辦法成為皇后。”聞言，容悅心情大好，點了點頭，道。

        蘇菱便笑了，看著容悅的目光難掩疼愛，“這才是娘親的好女兒，娘親等著我女兒做皇后的那一天。”

        就算容恬再得寵又如何，只要她的女兒能夠俘獲帝王的心，其他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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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年輕的帝王正低頭處理奏章，一舉一動，都帶著幾分凜冽，攝政王正站在中央稟告事情，但是說完之后，攝政王并沒有急著離開。

        “攝政王還有事？”秦熠將頭抬了起來，目光不疾不徐，嗓音卻非常緩和，問。

        “確實還有一件事稟報。”攝政王對少年越發滿意了，微微一笑，道。

        既有做帝王的稟賦，待人又親疏有別，而且處理朝政僅僅有條，一針見血，有時候攝政王都覺得少年不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竟然比先帝還適合做一個君王。

        “王爺請說。”秦熠不驕不躁，點了點頭，道。

        “事情是這樣的，陛下今年是初年登基，若是按皇室的規矩，陛下應該到了選正妃的時候，但是因為先帝突然駕崩，陛下的婚事便耽誤下來，本王與一眾朝臣商議之后，覺得可以選一些適齡女子入宮，之后再確定名位，不知道陛下覺得如何？”攝政王將視線挪到一旁，聲音低沉的開口。

        這句話其實是帶了幾分試探的意思，因為攝政王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入宮，但是眼下眾大臣都是盼著自己的女兒能入宮，攝政王摸不透少年的心思，便只能借著這個機會來試探。

        但顯然，少年的話是合攝政王的意思的，因為少年嗓音沉穩道，“中宮無后，其他女子不宜入宮，還是先定下皇后人選。”

        “陛下說的是，既然如此，那臣讓禮部擬定皇后名單，然后陛下確定人選便好。”聞言，攝政王將手負在身后，笑道。

        他雖然確定帝王待他女兒有意，但是這個“有意”是否能讓少年立他女兒為后，這其實是不知道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少年自己做決定，也省的那些世族將眼睛都放在了陛下的后宮上。

        “那就有勞王爺了。”秦熠頓了頓，頷首道。

        他好像有好幾日沒見到阿姐了，一想到容恬，秦熠的眉目就有幾分燥意。

        當日，陛下即將立后的消息便傳遍京城。

        “陛下真的是要立后了？”平陽侯聽到消息之后驚的一下子站起來，他還在想辦法如何能讓自己女兒得到年輕帝王的喜愛，現在宮里就傳出陛下即將立后的消息，若真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的女兒可是侯府千金，不僅金尊玉貴，而且性情還活潑，跟尋常女子不同，想必是年輕帝王最喜愛的類型，若是他的女兒被立為皇后，那肯定能夠解決平陽侯府的困境。

        “貴太妃娘娘傳回來的消息，如何能有錯，現在京城中的世家大族都在到處打點，就盼著自家的姑娘能入宮做娘娘呢，這不，貴太妃娘娘一得到消息，就讓雜家告訴侯爺，務必要讓湘兒姑娘做好準備。”宮里的宦官見平陽侯高興的不知所以，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笑道。

        “請公公告訴貴太妃娘娘，我們平陽侯府一定做好準備，一定不讓娘娘失望。”平陽侯被奉承的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悅，道。

        平陽侯夫人趕緊讓婢女送東西上去，宦官拿在手里掂了掂，笑容真誠了幾分，“那就提前恭喜湘兒姑娘一躍成為皇后娘娘了。”

        雖然這位平陽侯做事不是很靠譜，但是出手確實很大方，所以宦官也樂意奉承他，而且如今后位未定，誰能能夠保證最后登上后位的不是這位湘兒姑娘呢。

        “多謝公公吉言，若是小女真有福氣能夠被陛下看上，一定記得公公的恩情。”平陽侯聽完這話之后更覺得渾身舒暢，笑道。

        之后，平陽侯夫婦親自將宦官送出府。

        “侯爺，咱們湘兒作為侯府千金，又是適齡女子，肯定是在入選名單之內，可是陛下之前一直未在京城，所以與湘兒并不相識，若是選妃的話，妾身還不是很擔心，但若是立后的話，妾身這心里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等夫婦倆回到正堂的時候，平陽侯夫人斟酌開口，道。

        平陽侯心里瞬間一個“咯噔”，是啊，若是單純選妃的話，那肯定可以選很多女子，他女兒這般出色，肯定是有機會的，但若是立后的話，那只能確定一個女子，而且不知怎的，平陽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位攝政王。

        攝政王府對后位是勢在必得，他看新帝對攝政王府也極其寵幸，萬一到時候攝政王動了什么手腳，那可怎么辦。

        “夫人可有什么好主意？”平陽侯伸手揉了揉額頭，這么棘手的問題，他怎么沒有想到，都怪那個攝政王，處處都要跟他爭。

        平陽侯夫人斟酌了一會，試探道，“妾身想的是不如想辦法讓陛下跟湘兒見一面，妾身始終有一種直覺，陛下見到湘兒會喜歡的。”

        平陽侯若有所思，他的嫡幼女，雖說琴棋書畫之上可能較之京城里其他閨女要差了一些，但是勝在性情天真爛漫，而且甚是聰明伶俐，之前就是按照太子妃的規矩去培養的，想來新帝若是見到他女兒之后，可能還是非常喜愛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本侯給宮里的太妃娘娘傳一封信，讓她安排湘兒跟陛下見面，這幾日你親自教湘兒規矩，她入宮之后萬萬不能在陛下面前失了規矩。”頓了一會之后，平陽侯道。

        “妾身曉得，湘兒雖然平日胡鬧了一些，但是她的規矩之前太妃娘娘也派人教過，所以肯定是出不了錯的，還請侯爺放心。”平陽侯夫人點了點頭，道。

        與此同時，陸宰輔，祁南王府等宗室都得到了消息。

        “這么快就要立后了？我還以為還要等很久呢，沒想到某人這么快就急不可耐了。”祁南王正坐在亭臺上欣賞美人的歌舞，一邊搖著折扇，一邊笑道。

        之前就覺得少年是個癡情種，但是他沒想到少年竟然這么快就等不及了，這哪里是立后，分明是想立攝政王府大小姐為后。

        陸韶自來祁南王府就渾身懶洋洋的提不上勁，“你問我，我又去問誰，你不知道，自從宮里放出要立后的消息之后，我娘急的不行，天天逼著我阿妹學琴棋書畫，就盼望著圣上的恩寵能惠及到咱們家，你都不知道，我現在一看到我娘就要繞道走，簡直是太可怕了。”

        “你娘這不是盼望著你妹妹能夠入宮做皇后嗎。”聞言，祁南王輕笑一聲，道。

        陸韶搖了搖頭，白了他一眼，“算了吧，人家都心有所屬了，我阿妹要是入宮，那不得受盡欺負，偏偏我跟我娘說，我娘還說立后人選沒出來，讓我不要在那胡說八道。”

        但其實對于他們來說，他們早就知道了皇后人選，因為少年對攝政王府大小姐的喜愛是不加掩飾，若是不立她為皇后的話，她們都想不到還有什么其他的人選了。

        “這京中現在誰不盼望著這個皇后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攝政王府那位大小姐知不知道這個消息。”祁南王收了折扇，看著陸韶笑道。

        聞言，陸韶頓時覺得自己有了盼頭，道，“你還別說，之前咱們就聽說容姑娘容貌國色天香，驚為天人，但是咱們之前都沒跟人家見過面，現在見到人了吧，我覺得咱們這位陛下簡直是太心機了，這樣的美人兒，若是我去追求一下，說不定不久后她還是我的夫人呢。”

        “你還是少說兩句，要是這話被陛下聽到了，那你就玩完了，你別忘了，皇室暗衛遍布整個京城。”祁南王被他這話給嚇了一跳，不緊不慢道。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陸韶瞬間一個激靈，眼神往四周望了一下，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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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容恬確實是最后一個知道少年要立后的人，原因無他，是因為容恬正在閨房午睡，所以伺候的丫鬟沒有進去打擾。

        而容恬在檀香的清幽香氣中陷入夢境。

        酒香裊裊，不知濃郁的酒氣是來源于那貴重的桃花酒還是那醉酒的少年。

        “阿姐這般愛吃醋，怎么今天發生這個事連問都不問了。”少年眸光微寒，伸出手指去摩挲女子柔軟的唇瓣，整個人將她攬在懷里，輕笑問道。

        “既然是陛下的事情，那臣女自然沒有責任管控。”女子杏眼含霧，勾人心弦，但是唯獨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她冷聲道。

        少年被她這句話給氣笑了，直接在她那鮮艷欲滴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好一句是朕的事情，是不是朕不管做什么，在阿姐這里都沒有什么區別，那若是朕立阿姐為皇后，那朕的事是不是都是阿姐的事呢。”

        “你瘋了。”女子眸光陡然一變，嗓音嘶啞道。

        少年被她這渾然不在意的態度氣的頭疼，他扯出一抹冷笑，“朕是瘋了，若是朕沒瘋，阿姐怎么會乖乖的躺在朕的身下呢，還是說朕喚阿姐一聲“阿姐”，阿姐就真的成了朕的阿姐了。”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女子不明白當年乖巧漂亮的小郎君會變的那么偏執，見他吻又落上來，女子閉了閉眼，道。

        少年怒極反笑，道，“阿姐不必激怒朕，反正不管怎樣，朕都是不會放過阿姐的，所以朕勸阿姐還是省點心，免得等會又用不成晚膳，若是朕讓阿姐身子抱恙了，那朕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這場“立后”之事最終不歡而散。

        而容恬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因為是初夏，所以涼風習習，還帶著幾分清爽，但是容恬卻覺得〖口干舌燥〗，怎么又做到這個夢了。

        “姑娘，您醒了。”聽到動靜，蘭琴倒了一杯茶，飛快走過來，道。

        “嗯，外面怎么這么熱鬧？”容恬抿了一口茶，覺得有點淡，這時才注意到外面非常熱鬧，容恬問。

        “還不是因為宮里說陛下將要立后，所以蘇夫人現在在為二小姐挑衣裳呢。”蘭琴撇了撇嘴，這個蘇夫人，就喜歡佯裝柔弱，然后勾的王爺什么都答應她，現在竟然還惦記起皇后的位置來了。

        容恬的臉色突然變的古怪，“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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