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困
午后,一座半山別墅的陽臺里,一個帶著墨鏡的少女正舒適地躺在吊椅上,享受著身后的另一個女生的按摩。
站在她身后的女生的頭發被惡意地剪得長短不一,最長的頭發還到肩膀,最短的卻只有幾厘米。女生只能用發圈和好幾個夾子勉強將頭發整理成“看得過去”的地步。
雖然頭發被剪壞了,臉色也因為這幾天的挨餓和受寒而變得無比蒼白,但都這些都難損她的美麗,蒼白的臉蛋,尖細的下巴都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美。
躺在吊椅上的女生小幅度地側過頭,拍拍幫她按摩的女生的手,“落夢涵,你過來一下。”
被喚作“落夢涵”的女生似乎很害怕那個坐在吊椅上的女生,她緊緊地咬住了下嘴唇,慢慢地挪到那個女生面前。
坐在吊椅上的女生一只手輕柔地摘下墨鏡,她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一些和落夢涵的距離。她瞪大的杏眼含著冰冷的笑意,隨即用另一只手用力地甩了落夢涵一巴掌。
她的力度之大,巴掌剛放下,落夢涵蒼白的小臉上就浮現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落夢涵舔了舔被打的那邊口腔內壁,隱隱品嘗到了些血腥味。
“下次我叫你做事,你就要立刻去做,別磨磨蹭蹭的,你得好好改改你的小姐習慣了。”坐在吊椅上的女生微笑著說。
落夢涵雙手捏緊衣角,低垂著頭,恨意在她的眼底蔓延。
她怎么敢,怎么敢這么這么打我!!!
“依依,發生什么事了”一道令落夢涵惡心的男聲在陽臺門口響起。
落夢涵不用抬頭看都知道聲音的主人是那個欺騙她的感情,哄騙她結婚的人渣——歐玉澤。
人們都說薄唇的人最為絕情,落夢涵看著歐玉澤那張會吐出甜言蜜語的粉色薄唇,恨不得將他的雙唇縫起來。
她一想到歐玉澤在追求她時有多殷勤,說的許多肉麻話和許下的那些海誓山盟,她的心就劇烈地抽痛起來。她心痛于這么容易被人欺騙了,更心痛于,因為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她放棄了和墨溥心的婚約,丟掉了母親留給她的遺產,讓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歐玉澤輕巧地從落夢涵的身邊繞過,就像是在躲避著路邊的垃圾一樣,走到吊椅邊,靠著那個女生坐下。
原本空間不大的吊椅,勉強坐下兩個人的結果就是,吊椅有些猛烈地搖晃起來,連接處發出些“吱呀”的抗議聲。
但坐在吊椅上兩人并不在意這些,兩人擠在一起,好像看不見落夢涵一樣,放肆地做些親密的動作。
落依依將頭埋在歐玉澤的頸窩處,用鼻尖親昵地戳了幾下那小片皮膚。她瞥了一眼落夢涵,眼神是赤裸裸的挑釁。
注意到落夢涵緊握著的藏在身后的拳頭,她像是被落夢涵的怒意鼓舞了一樣,故意伸長脖子,在歐玉澤嘴角留下一個鮮艷的唇印。
她雙手纏上歐玉澤的脖子,嘟起嘴,委委屈屈地說,“人家就讓她去拿點東西而已,她磨磨蹭蹭的,一點都沒有仆人的自覺。”
“我好累啊,”她看向落夢涵,“你怎么這么蠢啊,你再學不會做一個乖乖的仆人,我可真的沒有耐心哦。”
落夢涵聽到落依依的話,心底猛地發顫。困在這座別墅的這幾天,她已經受到了各種各樣的懲罰了。對她來說,連打罵都算是輕量級的懲罰。她看著眼前的這對笑得惡心的狗男女,不敢想她們又要怎么折磨自己。
“你生氣就生氣,怎么還動手打她呢?”歐玉澤說。
縱使已經知道歐玉澤是在落依依的安排下接近自己的,但落夢涵聽到他講出這句話,心底還是感到一陣酸楚,她一瞬間還以為曾經那個把自己寵上天的男人又回來了。
但下一秒,歐玉澤的話,又讓落夢涵重墜地獄,還往再往下跌了一層。
歐玉澤捏著落依依的手,語氣里是滿滿的心疼,“你的手可是要用來畫設計圖的,要是用來打她,打壞了可怎么好?”
“真是惡心,”落夢涵咬牙切齒地想,“如果不是自己太傻,在她們的哄騙下,把那些設計稿送給落依依這個賤人,憑她的天分,就算是把手畫廢了,都成為不了設計師。”
這時,空蕩蕩的胃一陣抽搐,提醒著落夢涵,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她捂住冰涼的腹部,強撐著讓自己站好。她不愿意再在這兩人面前表現出痛苦。
她知道,她越是痛苦,這兩個人,特別是落依依,會越開心。
她壓住顫抖的嗓音,費力地說,“……你需要什么?”
落依依嘴角一撇,從吊椅上站了起來,她走到落夢涵面前,用力地掐住落夢涵的下巴,“你在想什么?嗯?是不是在罵我?”
她一把把落夢涵甩到一邊。落夢涵一下沒反應過來,摔倒在了地上。落依依用腳尖踩住落夢涵的手腕,用力把她的手腕在地上碾壓。
落夢涵感到手腕一陣鉆心地疼痛,在地板摩擦的皮肉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她拼命想掙扎,她試圖用腿踢倒落依依。但歐玉澤沖到落依依身邊,狠狠地在落夢涵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唔!”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落夢涵忽略了身上的其他傷痛,她沒有力氣去掙扎了,她用完好的手去捂住肚子。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混雜這淚水,從臉上滑落。
她身子蜷縮在一起,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歐玉澤看著落夢涵慘白的臉色,發現對方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已經沒在動了。他有些心虛地走到落依依的身后,“她不會是要死了吧。”
落依依白了他一眼,“死了就死了,我們不是對外說她腦子有問題,要把她關好嘛……腦子不正常的人,要是沒看好……很容易就死了吧。”
說完,她嘴角倒是露出了一點笑意。
她盯著蜷縮在一邊,氣若游絲的落夢涵,將笑意盡數收回,“等下把那個老東西叫過來,把她抬下去就行了,沒用東西,看著就煩!”
歐玉澤看著落夢涵快死了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害怕。他落依依要求下接近落夢涵,不過都是為了利益。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從來沒有直接殺過人。
落依依敏銳地感受到了歐玉澤的猶豫,她用手肘捅了一下歐玉澤,“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她睜大著雙眼,像捕食的禿鷲一樣盯著歐玉澤,“你不會是要她,不要我吧?”
落依依暗自和落夢涵比了小半輩子,她沒有落夢涵長得好看,沒有她有才,那就和母親一起把她培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把她有用的東西都拿過來妝點自己的人生。
現在好不容易讓落夢涵淪落到這個地步,如果歐玉澤敢為落夢涵說一句好話,落依依發誓,她一定會讓落夢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有,”歐玉澤和她相處了這么久,當然知道她是真的討厭落夢涵,“她哪里比得上你,你定的包包不是今天到嗎?我陪你去拿吧。”
落依依冷哼一聲,瞥了歐玉澤一眼,徑直往里面走去。
歐玉澤知道這個話題是轉移成功了,他連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落夢涵恢復了意識,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說是房間,用雜物間來形容更貼切,房間里堆滿了各種桌子和桌布,還有各種掃把之類的東西。她現在躺著的床,也不過是用兩張桌子拼起來的。
意識和痛覺仿佛是在同一個身體的開關,她一恢復意識,她就感受到了之前遭到的打擊帶來的疼痛。她剛想用手捂住還在疼痛的腹部,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根本抬不起手,她索性直接躺好。
她還在想是誰把自己送回房間,門就在這時候打開了。
她轉頭往門口看去,看到了一個彎著腰的男人走了進來。
“陳伯……”她虛弱了地喊了一聲。
陳伯臉上毫無波瀾地看了她一眼,“你醒了?”
“嗯。”落夢涵費力地點點頭。
陳伯慢慢走到她身邊,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到了她身邊。他看了落夢涵的傷口,有些于心不忍地眨了眨眼,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封疊好的信封,“給你的。”
落夢涵咬牙支撐著自己從板子上坐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外界有聯系了,她有些驚訝,也有些不敢相信,“誰給我的?”
“你覺得還能是誰?”陳伯語氣平淡地說,仿佛他說的是肯定句。
落夢涵腦海里隱約有了一個人選,但她不覺得在她愚蠢地放棄了婚約,轉投他人懷抱之后,那個人還會有和自己聯系的想法。
但除了他之外,哪里還會有人想要找她呢,她的名聲已經被她的繼母和繼妹——書玉蘭和落依依搞臭了,在外界眼里,她現在就是一個不知好歹,會無差別攻擊別人的瘋子。
摸著陌生的信封,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打開了那封信。
她顫抖著手,將信紙展開,看著信里面的話的熟悉口吻,大串大串的眼淚一下子從她的眼角滑落。
眼淚打濕了信紙,染糊了信上的清雅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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