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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豆腐和隔世怨


  沈勇一路往前找,他也不找別人,就找那算命的瞎子,然而瞎子攤前圍了一大堆的人,都是買紙符的,并沒有方一勺。

  沈勇上去也買了一個,邊問眾人,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少婦。

  這東巷府里頭不少人都認得方一勺,來這里的人,也大多就是買個符就走的,紛紛搖頭。

  沈勇眉頭緊鎖,帶著小結(jié)巴又去找。

  “少爺,少奶奶應該買符了吧?”小結(jié)巴問,“會不會已經(jīng)回府了?”

  沈勇想了想,道,“你去府衙看看,我沿著街再找!”

  “好。”小結(jié)巴趕緊往回跑。

  沈勇皺著眉頭,一路往前找,這條街很偏僻,兩旁大多都是些鋪子,來往的人卻少,也沒有什么像樣的店鋪,連塊匾額都沒有。

  沈勇走到一家繡坊前,問里頭坐著的一個婦人,有沒有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皮膚很白,眼睛大大挎著一藍子菜的姑娘。

  那婦人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有個挎著菜籃子的姑娘過去,她手上拿著張黃紙,不知道找什么呢。”

  “黃紙?”沈勇一愣,問那婦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婦人伸手一指前方,沈勇就追出去了。

  他邊走邊琢磨,方一勺拿著什么黃紙……黃紙?

  沈勇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符,的確是黃色的紙做的。他拿著紙符顛來倒去地看了起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后來一想,就站住了,伸手拆開了那黃紙。

  沈勇看到的,當然是和方一勺看到的,一樣的東西——祥云的圖案。看著這圖案沈勇還納悶呢……心說,方一勺拿著這紙,在這兒找什么呢?“

  沈勇想了想,跑回去,問那婦人,“這圖案是什么意思?”

  那婦人愣了愣,道,“哦……這不是徐記紙人鋪子的招牌么?”

  “徐記紙人?”沈勇略微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哦……往前走,井里頭有一家紙人鋪子,專門賣些香蠟燭火、紙人冥貨的,還賣棺材吧。”

  “店里有什么人?”沈勇問著,見那婦人似乎眼帶懷疑,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塊衙門用的令牌來,道,“大嬸,我是知府衙門的,有個姑娘丟了,我來找的。”

  “哦……”那婦人趕緊點點頭,“是官爺啊!”說著,左右看了看,湊過去低聲說,“那徐記紙人鋪子里頭啊,陰森森的,好像只住著個年輕人,就是掌柜的,叫徐文茂,哎呀,這人怪啊,神神叨叨的,可嚇人了!”

  “就他一個人?”沈勇問。

  “嗯。”婦人點頭。

  沈勇道了謝就往前走,心頭打鼓……紙人鋪子?做了紙符、算命的瞎子賣、還跟天火劫聯(lián)系在了一起?怎么回事?方一勺為什么失蹤了?

  沈勇心里千頭萬緒,不過現(xiàn)在腦袋里就一個念頭……趕緊找到他寶貝娘子,萬一方一勺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辦啊?

  方一勺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腦后一陣陣刺痛,還有些氣悶,耳邊有嘰里咕嚕的聲音傳來,不過聽不太真切,似乎是隔著一層東西。

  她好容易恢復了些神智,知道自己可能是暈過去了,但是睜開眼睛,眼圈卻是一片黑暗。

  方一勺一愣,她眨了眨眼,驚出一身的汗來,她瞎掉了么?為什么什么都看不見了?

  伸手一摸,她才發(fā)現(xiàn)四壁都是隔板,伸手推了推,果然頂上也有一塊木板,她現(xiàn)在的處境是躺在一個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狹長箱子里頭。

  半晌回過神來,方一勺就覺得遍體生寒,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狹長箱子,那不就是——棺材?

  “喂!”方一勺用力捶棺材板,但是棺板被釘上了,推不開,她用力踹,可上頭似乎被壓了什么東西,踹不開,也好悶。

  方一勺心里一慌,被活埋了么?

  一想到這里,她就眼圈一酸,滿心都是沈勇,相公知不知道她在這里?她被埋在哪兒了?會不會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悶死在這里了,一個人都不知道,等她死了、爛了,沈勇也沒找到她。

  方一勺越想越害怕,趕緊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她靜下心來,耳朵貼著棺材板聽……隱約,她就聽到外頭嘰里咕嚕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走動,也有念經(jīng)的聲音。

  她沒有被埋掉,還在外面!

  方一勺稍稍松了口氣,就開始緩緩摸索著四壁,安慰自己,只要棺材不動就不會有事。

  邊想著,她邊聽外頭的動靜。

  就聽有人細細碎碎地念著什么“塵歸塵土歸土,一把火,一條命,一把火、一條命……”

  方一勺越聽越覺得不對經(jīng),什么啊?外頭那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隨后,她又聽到了“嘶嘶”的聲音,先是驚出了一身雞皮,蛇么?雖然她不是很怕蛇,而且估計也鉆不進來,但是……仔細一聽好像不是啊。

  正在這時候,方一勺竟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焦糊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她在那燒毀的集市里頭也聞到過,是火的味道!

  方一勺再聽,外頭已經(jīng)沒有人聲了,人走了,把她留在了棺材里,并且——著火了!

  方一勺開始用力捶棺板,但是捶不動,棺材板釘死了不說,還被東西壓住了。

  “相公!”方一勺邊踹棺材板,邊喊,也不知道該喊什么,只想著一句,就是相公了。

  ……

  沈勇很快便找到了那徐記紙人鋪,但是鋪子門板落著,似乎沒人在。他前后繞了繞,到了院墻邊,想了想,一個縱身翻上院墻,往里一看,別的沒看見,就看到院子中間的屋子著火了,正往外冒煙呢。

  沈勇一驚,也沒多想,一個翻身躍下了墻,向屋子跑,但是門口火已經(jīng)很大。

  沈勇看到院子中間有水井,伸手打了一木桶的水兜頭蓋臉澆在了自己身上,他沒從門口進,因為門框已經(jīng)燒著了。發(fā)現(xiàn)窗戶似乎好一些,他就搬起院子里的石頭砸開窗戶,就見里頭火已很大……不過最吸引沈勇的,是房間正中間那一口棺材,棺材的棺板上面壓著很多大石頭。

  沈勇從窗戶里爬了進去,一眼看到了棺材板旁邊的籃子,里頭栗子、紅棗……

  瞬間,沈勇就覺自己血都涼了,棺材里是他娘子,娘子在棺材里?死人才裝棺材呢!

  四周濃煙彌漫,沈勇瘋了一般推開那些石頭,空蕩蕩的腦袋里突然想到……用石頭壓著棺材,那就是怕里頭的人出來——娘子沒死!

  同事,就聽棺材里頭傳來呼救的聲音,“相公!”

  “娘子!”沈勇想打開棺板卻打不開,此時,棺材里的方一勺已經(jīng)沒力氣了,沈勇左右看了看,就見釘棺材的工具還在,拿過了榔頭和一把鑿子,就開始撬棺板……

  用力撬了幾下,棺材板一個豁口,里頭方一勺用力猛踹了一腳,沈勇蠻力也上來了,拽著棺材板就往上死命用榔頭撬……方一勺在里頭差點悶死了,棺材板一撬開,她才緩了緩,但是吸了幾口煙,咳嗽了起來。此時火已經(jīng)燒到房頂了,方一勺狠命踹棺板,沈勇同時一用力,一下子將棺材板掀開了,伸手就去扶方一勺。

  “相公!”方一勺被沈勇扶了出來,沈勇見火大,脫下外衣給她抱在了頭上,扶著她往外跑。

  到了門口,沈勇一把拾起那個菜籃子,讓方一勺抱在懷里擋火,隨后又盡可能地將她包好。伸手把方一勺抱起來,沈勇往外沖……

  沖出門的時候,沈勇就覺得四周火燒火燎的燙,頭發(fā)上帶了水還嘶嘶直響呢……

  剛剛沖出了房門,就感覺劈頭蓋臉一桶水下來,抬眼一看,竟然是小結(jié)巴。

  “少爺!”小結(jié)巴嚷嚷。

  “快出去!”沈勇抱著方一勺就往外跑,小結(jié)巴也是翻墻進來的,兩人打開了院子門沖出去,就見沈杰等也到門口了。原來小結(jié)巴沒回府衙就遇上了被小蛋兒叫來的沈杰,一聽了出了事,眾人趕緊趕來了。

  “沒事吧?”沈杰也嚇得夠嗆。

  沈勇趕緊將方一勺放下,方一勺一個勁咳嗽,不過沒受什么傷,就是腦袋被砸了一下,脖子疼得厲害,“相公。”

  “沒事了,嚇死人了。”沈勇伸手捏方一勺的下巴仔細端詳,還好一點皮肉都沒傷著,驚出他大半條魂魄來。

  “啊!”

  正這時,卻聽那小蛋兒喊了一嗓子,眾人看他,只見他伸手指著前方,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群里頭,一個正倉皇準備逃走的男人,“是他!”

  眾人抬頭看,方一勺一眼就看到那紙人鋪子門口遇上的怪人了,也立刻想了起來,道,“是他!”

  那人沒跑出幾步,就被追上來的沈杰打翻在地。他還會幾下拳腳功夫,不過終究不是沈杰的對手,被沖上來的衙役們五花大綁,押回了府衙。

  方一勺還不服氣,道,“他是暗算我,不然我才不會被他抓住!”

  沈勇伸手揉她脖頸。

  “哎呀。”方一勺叫了一聲,捂著脖子一臉委屈地看沈勇。

  “疼啊?”沈勇也是一驚。

  “唔。”方一勺點頭。

  沈勇好不心疼,趕緊湊過去看,就見都砸腫了,方一勺一看沈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相公呀,眉毛燒了一半。”

  “啊?!”沈勇大驚。

  小結(jié)巴也湊過來看了看,跺著腳哈哈大笑。

  不久,衙役們就澆滅了火,正當中一間宅子燒毀了,其他的都還好。

  沈勇要送方一勺回去治病,方一勺說沒事兒,兩人灰頭土臉的,就在宅子里頭轉(zhuǎn)悠開了。小結(jié)巴眼尖,在那紙人徐的臥房之中,找到了好幾個鐵蛋子,蛋子上頭有一個個的窟窿眼,還有一根細鏈子,正是那日用來制造天火的東西。

  沈勇和方一勺對視了一眼——就是這人!

  兇嫌抓到了,不過有一點很讓眾人不解,這徐文茂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為什么會參與這三十年一次的火災呢?出于哪種目的才做這種事情?

  方一勺還想再轉(zhuǎn)轉(zhuǎn),沈勇強迫著背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方一勺趴在沈勇背上,才漸漸安靜了下來,低聲說,“相公……我怕死了。”

  “嗯。”沈勇點頭,“我也差點就嚇死了。”

  方一勺摟住沈勇的脖子,“相公,其實死挺嚇人的,娘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也很怕。“

  “呵呵,人總有一死么。”沈勇笑了笑,“所以活著的時候要開心一些。”

  “嗯。”方一勺點頭,“對的,很可怕呀相公,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后魂魄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人走。”

  “放心吧,我陪你。”沈勇轉(zhuǎn)臉看方一勺夾在自己肩膀上的臉,“那你就不怕了,不是?”

  “嗯。”方一勺點點頭,“一個人的話,太嚇人了。”

  沈勇笑著搖了搖頭,背著方一勺回了府衙,找來郎中給她看了看傷情,說是沒事,只是腫了,敷一下藥就可以了。

  沈勇陪著方一勺在床邊坐著,方一勺知道他擔心案情,就讓他去聽審,她好睡一會兒,沈勇點頭,親了她一下,才起身走了。

  方一勺在被子里躺著,一閉上眼睛還是剛剛在棺材里的感覺,怎么都睡不著。她坐了起來,這時候,就見大門打開了一條縫,蓮兒和石頭探頭進來,“少奶奶。”

  方一勺見兩個小家伙進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對她們招手。

  兩個小丫頭跑到了床邊看方一勺,見她沒什么大礙,才一臉擔心地問,“受傷了沒有?”

  方一勺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就問,“對了,江米浸好了沒有?“

  “浸好了!”兩人回答。

  方一勺起床,“我來包粽子吧。”說著,帶著兩個丫頭跑去了廚房,蓮兒和石頭還有些擔心,緊緊跟著。

  到了廚房里頭,就見灶上除了有浸好的江米還有好多豆腐。

  “哪兒來的老豆腐?”方一勺用筷子戳了戳豆腐,問。

  “五嬸拿來的,說是自家親戚送的,好些呢。”蓮兒回答。

  方一勺將豆腐切成塊,“索性再做個炸豆腐吧。”

  石頭給生了爐子,方一勺倒了些油熱鍋子,自己去洗了江米,教著兩個姑娘怎么包五寶粽子。

  不一會兒,鍋子熱了,方一勺將切片的豆腐一塊塊夾進鍋里,在熱油里頭滾著圈兒。

  然后切蔥。

  蓮兒和石頭包著粽子,問,“少奶奶,炸豆腐就是將豆腐炸了么?那有什么好吃的?”

  “還有蘸醬呢。”方一勺說著,將蔥花放到了小碗里頭,豆腐撩出晾著,又回來包粽子。

  過了片刻,等到鍋子涼了些,方一勺又就將大部分油都倒了出來,留著鍋底一點兒,將醬油倒進去抄,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再擱上切好的蔥花。

  “少奶奶,你怎么炒醬油?”石頭和蓮兒很有些不解。

  “這樣才好吃么。”方一勺笑呵呵,炒熟的醬油用勺子盛出來放到小碗里頭,夾起一塊炸得脆脆的豆腐放到醬油里頭,用筷子在豆腐上戳個洞,夾著在里頭滾了滾,再夾起來將醬油都瀝干,遞過去給石頭“來!”

  “啊嗚。”

  石頭和蓮兒一人吃了一塊,咔嚓咔嚓地嚼了,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嚷嚷開了,“好吃呀!”

  隨后,倆丫頭伸手自己夾豆腐來蘸著吃,邊道,“少奶奶,為什么醬油熟了會那么好吃呀?“

  方一勺笑著搖頭,將粽子都包完了,就放入爐子里頭煮了。

  很快,粽子的香味就出來了。

  蓮兒和石頭吸著哈喇子在一旁等著。

  “嗯,好香啊。”

  這時候,沈勇溜達了進來,走到方一勺身邊摟住她問,“怎么起來了?不讓你多睡會兒么?”

  方一勺回頭看他,問,“吃不吃東西?”邊就往他嘴里塞豆腐。

  ……

  “嗯!”沈勇嚼了兩口,立刻湊過去吃豆腐了,嘴里連贊,“好吃!”

  很快,粽子也好了,方一勺拿出幾個來,剝掉蘆葦葉子,給幾人放在盤子里。

  “對了。”方一勺啃著粽子問沈勇,“問出來了么?”

  “嗯。”沈勇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

  “怎么了?”方一勺看他。

  “唉。”沈勇長嘆了一口氣,嚼著粽子道,“娘子啊,我之前以為這男人是個瘋子,沒想到不是。”

  “他這么做有原因的?“方一勺問。

  “嗯。”沈勇想了想,認真道,“應該說,他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瘋子!”

  “咳咳……”方一勺沒提防,噎住了,伸手捶胸口。

  沈勇趕緊給她遞上水。

  喝了口水,將梗在嗓子眼的那口粽子咽下去,方一勺問沈勇,“什么他家世世代代都是瘋子啊。”

  沈勇一笑,“用爹的話講,這是一段隔世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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