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發財
萱娘不由笑了:“嫂子說甚么話,現還丟著三個孩子,怎還想著嫁人?”羅大嫂瞧著萱娘臉上雖帶有笑意,那笑意卻也有一絲凄涼,嘆道:“我做大嫂的會這樣問,難道她家做大嫂的,不會這樣問嗎?”
萱娘輕輕嘆道:“論說,有她在,我也多個臂膀,只是她一點點年紀,又是個側室,硬叫她守,也不是道理。”說著萱娘就伏到桌子上,搖頭道:“只是她真要嫁了,旁人不知道又要說成甚么?”
羅大嫂拍拍她的背:“小姑,旁人看你是錦衣玉食的快活,誰知道你的苦!陛婺锾ь^:“現時我也慣了,初嫁進去時,真是不慣。”說著萱娘冷笑道:“婆婆讓我初掌家時,真不知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闭f著萱娘嘆氣:“其實細想想,爭那些有甚用,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不用你防著我,我刺著你,多好!闭f話時,不覺掉了淚下來。
羅大嫂也輕聲嘆息,卻沒有說話,只是替她輕撫著背。
過了年,先生正月十六又來做館,萱娘果然又備了禮,讓昭兒和英姐入書房讀書,黃先生見英姐讀書也罷了,昭兒也來讀書,不由翹指頭稱贊萱娘果然是有見識的。
莊戶人的春天是極好過的,剛播了種,趁雨水時插了秧,此時李成不在,外務幾乎全讓王大一人做了,他老雖老,卻是極力為主家做事的,王婆子想是被丈夫極力管教過了,又加上萱娘在錢物上還算大方,也沒生出甚事來。
萱娘此時倒也輕松些許,只是還記掛著遠去的李成,昭兒年紀雖小,記性卻好,記得萱娘說過,爹爹三月就回來了,扳著手指頭數數,算爹爹幾時回來,卻是三月已過,四月也眨眨眼就過了,眼看著端午節的粽子都吃過了,新插的秧已經掛了穗,還不見爹爹回來,昭兒雖不敢去問萱娘,卻也是不時嘆氣。
留哥最見不得昭兒不高興,問過英姐,知道昭兒的心事,自告奮勇要去問萱娘,萱娘見兒子來問這事,皺了眉頭,也不忙回答,只是看著留哥道:“兒,娘怎么覺得,你對昭兒比對你妹妹還好?”
留哥見娘說起這個,臉不覺紅了紅,對萱娘道:“兒子卻是想著,昭兒沒了娘,爹又在外,妹妹卻還有娘,這才對她更好一些,這也合了娘所說的,要撫老惜貧的教導!陛婺镆妰鹤雍妥约鹤,頭輕輕一點,拉過留哥道:“這話可是你的本意?”
留哥低了頭,只是不說話,萱娘輕嘆一聲,把兒子摟入懷中:“兒,若你真這般想,也罷了,卻是你要記住,你是有丈人家的,你妻子卻比昭兒大了一歲,你若真對昭兒存了甚心思,到時可別怪娘無情!
見娘臉色都變了,留哥偷眼瞧眼萱娘,捏著衣角,聲音小如蚊蠅:“娘,兒實是把昭兒只當妹妹看的。”萱娘轉念一想,留哥卻也只一點點大,見了個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歲的女童,對人家好也會有的,也丟開不說,只是叮囑留哥,和英姐多勸著昭兒些,又把王大找來,叮囑他千萬不許讓下人有欺負昭兒的。
諸般停當,萱娘才略放放心,只是眼看著荷花都開了,夏天的衣服都穿不了多久,還不見李成的音信,萱娘的心頭,似有十七八個吊桶在打水,面上卻還要安撫眾人。
這日萱娘剛起來,劉姨娘進來伺候著她梳洗,萱娘自己拿梳子梳了下頭,本想像平常樣的把掉的頭發拿掉,卻盯著梳子上的頭發上了眼,輕聲嘆氣,劉姨娘好奇過來看了眼,見頭發里竟有了根白發,想說什么又沒說,半日才道:“奶奶,不防的,奴都有白頭發了。”
萱娘本還在想,有白發也是常事,自己平日,確是操心太過,聽見劉姨娘這句,起身看她頭上,細一看看,果然有了幾根白發,雖短,在滿頭黑發中看來卻是異常刺眼。
萱娘手抬一抬,想幫她拔了白發,半日手才放了下來,嘆道:“等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劉姨娘眼中不覺有淚,她唇抖了半日,才說出一句:“奶奶,奴陪著你,總也能幫奶奶擋一擋。”萱娘握住她的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傻話,盡說傻話,爺沒了,我守也是正理,你一個妾,又是花朵般的年紀,怎能再多搭你一個!
劉姨娘的淚似滾瓜般的落了下來,扶住萱娘的肩,只叫的聲奶奶,旁的話一句都沒有了,萱娘不由眼眶也濕濕的,只是拍著她的背,甚話也沒說。
小喜這時匆匆跑進來,還沒進門就叫道:“奶奶,有大喜事。”進了房卻見萱娘和劉姨娘這樣,萱娘忙擦一擦淚,問道:“甚么大喜事?”小喜呆了一呆,才道:“奶奶,李爺回來了!
萱娘得了這句,就如當初生留哥時,孩子終于下來的感覺,心總算安了,稍定一定,就上前拉住小喜:“走,一起去瞧瞧!毙∠裁Π演婺锇聪拢骸澳棠,你是急糊涂了,總要梳好頭再去!
說著就動作麻利的幫萱娘梳頭換衣,劉姨娘此時傷感已過,也上前幫忙,沒的一盞茶功夫,就料理停當了,萱娘這才到了堂前。
李成卻不是獨自一人來的,還有個年紀三十開外的男子隨他一道來了,萱娘雖不在意,卻還是先看了眼行李,見李成行李沉重,身上衣著也比原先光鮮,看來這趟生意卻是做著了,面上帶了微笑,坐到上方才道:“李先生回來了,路上辛苦了!
李成正和那男子在敘話,見萱娘出來,早已站起身來,李成聽的萱娘對自己換了稱呼,方一愣就明了,上前作揖道:“勞煩掛心,路上也不甚辛苦!
同來的人見出來的卻是個年紀三十開外的婦人,再仔細看時,雖年紀不在花期,卻生的很是美貌,聽她說話,卻是輕聲細語,不由皺一皺眉,看眼正在介紹自己的李成,肚內暗道,李兄夸的這女子手段高明,做事爽利,照這等看,卻不過如此。
萱娘聽的李成說,同來的就是和李成一起出海的劉普,起身對他道個萬福:“危難之時,得劉爺施以援手,大恩不敢言謝!
劉普正在那里想萱娘不過如此,誰知聽她這句,卻是極有禮節的,忙還個禮道:“李兄也是我們一時好友,互相幫襯總是應當!焙迷谒m慣走江湖,出入和人卻是極為說話的,也能拽出幾句。
萱娘問過幾句路上辛苦,吩咐下人備了酒飯,起身道:“本應陪著兩位用飯,只是小婦人沒了丈夫,恬著臉出頭露面已是不該,還請寬坐,等我喚小兒出來陪伴!闭f著行一禮,就進去了,也不問李成賺了多少銀子。
劉普見她這樣做派,不由點頭道:“確是個女中丈夫。”李成笑笑,卻是小喜去而復返,手里還端了一盤子東西,上面用布蓋好了,劉普正摸不到頭腦,小喜上前先福一福,對劉普笑道:“劉爺,卻是我家奶奶記掛著,李爺借的那一百兩銀子,這里卻是一百二十兩,請爺收了!
說著就垂手侍立在旁,劉普點頭,對李成道:“這奶奶,真高!闭f著就起身對小喜道:“勞煩這位大姐告訴奶奶一聲,這銀子,李兄一賺到錢,就還了我,無需勞心!毙∠猜犃,點頭進去,卻不動那盤銀子。
劉普還在感嘆,小喜又出來,臉上依舊是笑吟吟的,禮數周全,對李成道:“奶奶說了,卻不知今日,李爺和劉爺是住城里還是?”
不等她說完,李成已經站起道:“還請進去對奶奶說句,李成不過僥幸賺了幾兩銀子,不敢變了初心。”小喜臉上的笑,此時更甜一些,對李成道:“李爺這話,卻也無需說出,奶奶心里明鏡似的!
正在說話時候,小廝進來報,酒飯已經備好,小喜又行一禮:“還請先用過酒飯再說!本瓦M去了,教書先生帶著玖哥和留哥也出來陪客,互相行了禮,吃過酒飯,萱娘此時已經派人打掃出兩間客房來,劉普在客房里住了,李成卻抵死不肯,還是在原房住了。
萱娘此時見李成仍似平時一般,心里一塊大石頭,這才完全落了地,稍一歇息,李成換了衣服,和昭兒也見過了,這才又請萱娘到了堂上,此時卻已是下午時分了。
萱娘此時見了李成,卻不似方才了,笑道:“李先生,并不是我婦人家心小,只是先生去了這許多時,總也要妥當些,才敢說甚么。”
李成起身道:“奶奶心思縝密,卻是旁人不如的!闭f了兩句場面話,吃過一遍茶,李成才從一直擺在堂下的行李里取出個包來,雙手交與萱娘:“奶奶,幸得天佑,這趟出去,煞是順利,連利帶本,總賺了五千銀子!
萱娘本只打著主意,賺個幾百兩就勾了,誰知卻聽的是賺了五千兩,繞是鎮靜,心頭也跳了幾下,卻是再細看那包,心里暗道,就算是金子,這包也裝不下。
李成見萱娘看著那包只不說話,忙把包打開,原來里面層層疊疊,卻是數十塊寶石,那小的,都有拇指粗細,大的,卻有雀卵般大。
萱娘雖也見過寶石,卻從沒見過這么多,這么大,成色又好,不由一時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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