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 落定抓周
歌聲響起,紀茗萱不時的用寒光掃向珍兒,珍兒雖然唱著歌,但是卻有了顫音,這樣的歌曲真的說不上好聽。
當一曲唱完了,珍兒急切的哭了起來,不停的磕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紀茗萱勾起嘴角,道:“皇上,這宮女唱的可好聽?”
趙存洅淡淡道:“掃了興致……”
紀茗萱見珍兒已經完全癱軟下來,心高本事小,怨不了人。她看了芝草一眼,芝草起身,然后將地上還在磕頭的珍兒扯了起來,不顧珍兒的哭喊硬是拖了下去。
趙存洅對此似乎渾不在意。
紀茗萱的頭輕輕靠上坐在一旁趙存洅的肩,輕聲嘆道:“是嬪妾小氣了……”卻不見趙存洅應答,紀茗萱低聲哽咽,道:“嬪妾什么理都懂,若是皇上真的看上了嬪妾宮里的人,皇上提前給嬪妾打聲招呼,嬪妾自然不會……”說道這里,語氣更透露出氣苦之感。
趙存洅的手摸向紀茗萱垂落的長發,道:“朕也是極其厭惡背主之人。”
紀茗萱僵硬的身子被趙存洅輕撫的動作和柔聲話語給安撫下來。
常全化側過身去,不去看這對帝妃的輕聲細語。
偶爾聽到一些纏綿軟語,常全化臉色不變,似乎全部屏蔽在他的耳前。
這一天晚上,再也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第二日,紀茗萱送趙存洅離開后,便傳了德妃送來的三個宮女和太監。
其中珍兒臉色極其慘白,被關了一夜的黑屋子,又在不斷的自我恐懼中,第二天能夠醒來已經是福氣了。
三個太監長得普通,但是他們跟前三個漂亮的宮女已經完全吸引了紀茗萱的眼球。
紀茗萱看向珍兒,道:“這靜安軒的老人都知道本宮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性子,珍兒昨晚上犯了大錯,本宮不能因為你是德妃的人就壞了規矩。”
比之昨晚,珍兒此時不再求饒,雖然面上是濃濃的恐懼,但是卻沒有出聲。她明白,再求也是無用的,簡昭儀在宮內的兇名可不是虛的。
紅珠輕蔑的掃了珍兒一眼,很配合的道:“還請娘娘整肅宮闈,還靜安軒一個清靜。”
紀茗萱微微一笑,對珍兒道:“夜半高歌,看來珍兒你是愛歌舞之人。”
珍兒縮了縮身子,紀茗萱略帶悵惘的道:“可是你的歌聲掃了皇上的興,看來你的歌聲算不上好。”珍兒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刺向她,嘲諷、冷漠、厭惡……等等,讓珍兒的頭陣陣發昏。
“本宮就成全你,你這么愛歌舞,本宮就將你送去樂坊去,順便幫你將籍也落在樂坊去,讓你日后能夠專心研習歌舞,本宮到要看看你能不能有一天能不打擾到皇上的興致。”
珍兒睜大了眼睛,她想到無數的答案,打板子,掌嘴、甚至罰跪,或者被送去慎刑司,可是都沒有想到是這種處罰。樂坊,那是宮、妓,宮/妓除了用來娛人,就是用來招待外國使臣和有功之臣的。
雖然比官/妓和民/妓要高貴的多,但是都是妓、女,也是說不出的低賤。官、妓可以憑著功德恩典削籍,民/妓更是可以贖身,可是宮、妓一日為妓,便是死后也要刻著宮、妓之名。
宮女還可以成為妃嬪,就算不能,也保住清白之身三十歲出宮。但是宮、妓身份低賤,一旦被皇上寵信了,幸運的話,喝下絕育湯成為天子私有的歌舞姬,永遠沒有名分,永遠也沒福緣,一旦色衰,便到末日。若是不幸運,基本上就是一杯毒酒賜下去。本朝百年來,有被寵信的宮妓,但是無一能保住性命。
珍兒尖叫一聲,紀茗萱皺了皺眉,對一旁候著的幾個太監示意了一下。
小術子連忙招呼兩個太監將其綁了起來,又堵住了珍兒的嘴。
“拉下去交給樂坊的管事,告訴她,出了事,本宮拿她示問。”
小術子躬身行禮,道:“是。”
紀茗萱對其揮了揮手,小術子帶著人退了下去。
此時大殿里的人都是驚駭莫名,由以跪在大殿中央的兩位宮女和三位太監為重。
紀茗萱說:“本以為本宮接連兩次警告已經會杜絕此事,現在看來遠遠不夠。”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聲道:“奴才/奴婢不敢……”
紀茗萱淡淡一笑,這笑容應該說漂亮,但是所有的人只感到陰冷。
“都起來吧,這一次就算本宮再給你們提一回醒。”
眾人打起全部精力,尤其是宮女,已經將此事刻到了骨子里。
“你們兩個叫什么名兒?”紀茗萱好生問另兩個恭德妃送來的宮女。
這兩個宮女的臉慘白一篇,她們現在哪敢再起什么心思……
“奴……婢蔓兒。”
“奴婢婷兒……”
紀茗萱輕聲道:“蔓兒、婷兒……珍兒,名兒都如人一般,好聽又好看。”
蔓兒和婷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娘娘饒命……”
紀茗萱絲毫不搭理,這份姿色分明是恭德妃來膈應她的,若是以前她還會猶豫幾分,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會讓人鉆空子。
“馮嬤嬤,這三個小太監來到這靜安軒做事可還妥帖?”
這三個小太監也跪了下來,雖然不敢看紀茗萱和馮嬤嬤,但是臉上帶著濃濃的祈求之色。
馮嬤嬤觸及紀茗萱的臉色,然后緩緩道:“是個勤快的。”
紀茗萱一笑:“珍兒犯了錯,本宮罰也罰了,你們三個做事妥帖,本宮說話算話,自然要賞的。”
三個小太監哪里敢言,賞賜,他們根本不敢想。
紀茗萱說道:“本宮給你們做個主,將蔓兒和婷兒賜予你們其中兩位做夫人吧!”
語出,又是一聲驚雷。
三個小太監不敢答話,紀茗萱笑道:“至于另一個,日后本宮找到合適的也會賜給你的。”
這話讓在場的宮女心中一緊。
馮嬤嬤掃向眾位宮女的神色,不得不嘆服娘娘的狠辣手段。
蔓兒和婷兒此時已經面無血色,嫁給太監,還是一個粗使太監,她們可還有什么未來可言?更何況,她們還抱著青云之志,此時的落差,怎能不讓她們痛苦。
紅珠跟在紀茗萱心中日久,這時候她很是慶幸當初她毅然的跟了主子,否則今日的兩位就是以后的她了。
“娘娘恩典,你們還不快謝恩?”紅珠喝道。
紀茗萱不阻止,一個妃嬪,總需要爪牙,芝草和綠珠、乃至馮嬤嬤都不適合這角色,紅珠對她忠心,又極其會打聽消息,所以紀茗萱對于紅珠多少會縱容。
紅珠雖說不是頂聰明的,但是這么久了也知道娘娘的打算,所以她的分寸做的極好。
三位小太監連忙開口,磕頭道:“奴才謝娘娘恩典。”
蔓兒和婷兒遲遲不愿謝恩,紅珠走了過去,伸腿一踢,兩位吃痛之下又感到一股大力壓向她們,就這樣稀里糊涂謝了恩。
紀茗萱道:“眼下是孝期,就不必辦什么婚禮了,本宮準你們三位一個月的假期,你們在外面找個房子安排蔓兒和婷兒住下就好,本宮會派人讓你們過籍。”
三位小太監只能再次謝恩。
紀茗萱不信任三個宮女,自然對這三個太監也不信任,如今借著讓他們出宮找房子支開他們,再回來的時候,紀茗萱差不多搬進賢儀宮了。
而且,這三位太監因為三位宮女的事情,也不會得到德妃的信任,可以想見,這三位太監日后的日子難過了,到時候再處理,德妃連話都沒興趣說了。不過,此時這三位太監不能預料到日后的事情。
讓這五人退下后,紀茗萱又敲打了一番宮內剩下的人,方才讓人傳了早膳過來。
早膳過去,紀茗萱帶著趙沛去了榮壽宮。
榮壽宮喜氣洋洋,已經擺好了不少物事。
正直夏季,沐兒穿著極其涼爽的衣服,胖乎乎的身子穿著紅色衣褲,帶著繡著“福”的晬囊,顯得十分可愛,如果忽略他在小椅子上不停的扭來扭去,那是一個極其乖巧可愛的童子。可是現實擺著,他現在就是一個皮小子。
紀茗萱將沛兒也放進去后,沐兒想要爬起來去抓沛兒,可是他現在哪里站的穩,于是,就變成兩個娃娃趴在一起的樣子。
兩個娃娃的眼睛互相看著對方,兩張小臉怎么看就讓人感覺到非常喜樂。
“太后,吉時到了。”
程嬤嬤對和紀茗萱說著孫子事的太后說道。
太后笑道:“快將抓周的東西都給擺上。”
程嬤嬤對身后端著盤子的宮女們揮了揮手,宮女們細心將東西擺在兩個抓周攤位上。印章、書,木劍,筆、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玉佩、金桔……
大公主看著這些東西,頗為好奇。
太后注意到說:“姝靈可知你為什么喜歡吃桔?”
大公主笑道:“皇祖母快告訴姝靈……”
大公主看著紀茗萱笑說:“哀家記得姝靈當初抓的就是一個金桔。”
大公主面色窘迫,抓吃的……她連忙反駁道:“母后明明說兒臣抓的是女紅。”
太后將大公主摟在懷里,笑道:“女紅是你母后訓練你在外人面前抓的,你個貪嘴的丫頭。”
大公主一聽,頓時不依了,扯著太后的衣袖撒嬌。
紀茗萱保持著微笑在一旁看著,其實金桔也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吉,而且福澤深厚,天生貴格不用太過奔波勞碌。這很符合大公主的身份。
笑鬧著這半會兒,東西已經完全擺上去。
紀茗萱親自抱著沛兒和沐兒放到抓周中間的空位上。
沛兒看到周圍的東西,果不其然,很是迅速的抓了個印章。
太后雖然早就得知,但是還是點點頭,程嬤嬤也配合的在一旁說著吉祥話。
紀茗萱將其抱在懷里,給贊了一個,樂得沛兒不停的叫“娘……娘”,太后連夸沛兒,沛兒也叫了“祖……母”,太后聽了,忍不住將其抱了過來。
紀茗萱看著太后和沛兒,果然是喜歡孫子的老人。
她的目光看向沐兒,只見他東摸摸這個,西摸摸那個,幾乎都摸過了,就是不抓上面的任何東西。
這時沐兒抬起頭,似乎看到沛兒手中有個小印章,他看向自己的地盤似乎也有,于是手也伸向了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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