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
“去戚芳宮。”紀茗萱說道。
紅珠大驚,叫道:“請主子三思。”
紀茗萱心中點頭,若是往日,紅珠必然不會說這話,但是此刻她說了,顯然是將自己當做靜安宮的人了。
“我自有分寸。”紀茗萱勾起了嘴角。
紅珠動了動嘴,終究閉上嘴,服從了紀茗萱的命令。
紀茗萱說道:“紅珠起來,你和紫珠一起給我梳妝。”
紅珠松了一口氣,緩緩走上來,一邊看紫珠手指靈活的梳好發髻,一邊勤快的給紫珠遞上東西。她什么時候能夠得到主子信任。
當一切收拾好后,紀茗萱帶著紫珠和小術子離開了靜安宮。
身為紀茗芙的親妹妹,加上進宮以來,她和紀茗芙兩人的感情十分不錯。現在紀茗芙遭難,她若是不聞不問的話未免太過無情。
心里無情可以,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所以,紀茗萱決定過去。更何況,如果她不過去,那位又怎會出手相助?
卻說紀茗萱向戚芳宮一路走去,她在途中遇上的人可比平時多了幾倍,宮女太監更是偷偷摸摸的打量,甚至還有一些妃嬪不停的出沒在這路上。這些人看著紀茗萱走過時,眼中無不例外閃出異樣的光芒。
紀茗萱心中冷哼,這宮中真是無味得緊,熱鬧來了,誰也想看。
很快,她到了目的地。
戚芳宮外,紀茗萱果真看著紀茗芙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另有常妃身邊的朱祿在遠處看著。
還有一個女人蹲著身子和紀茗芙說話,因為隔得遠,紀茗萱并未聽到她的話,但是紀茗萱能看到紀茗芙蒼白的臉,顯然這女人的話不好聽。紀茗萱并不奇怪,因為這女人可以說看她們姐妹最不順眼的人之一。
紀茗萱靠近時,朱祿連忙打千行禮,叫道:“奴才給紀修華請安。”
孫修華聽到聲音,她站直身子,笑道:“紀妹妹也來了,我還以為紀妹妹趨利避害,不敢來了。”
紀茗萱先對站的稍遠的朱祿說:“朱公公,起來吧!”
朱祿站起身。
紀茗萱不看紀茗芙,反而慢慢走近孫修華,孫修華被紀茗萱淡漠的表情驚得后退一步。
紀茗萱說道:“你來做什么?”
孫修華笑說道:“當然來和得寵的容貴人親近親近。”這個時候來親近,傻子都知道是不懷好意的。
紀茗萱冷聲說道:“可親近完了?”
孫修華這才感覺到自己剛才落了下風,她冷笑道:“還沒呢?”
紀茗萱說道:“我也想和孫修華親近親近。”
孫修華撇過頭去,紀茗萱伸手去拉孫修華。
孫修華想不想就用力一甩,紀茗萱踉蹌一下,眼見就要摔倒,她身后的紫珠靈活的扶住了她。
小術子得了紀茗萱示意,說道:“孫主子,主子只不過想和你敘敘姐妹情義,你為何如此狠心推人。”
孫修華冷冷的看了紀茗萱一眼,紀茗萱也冷冷的看著她,她走了過去,孫修華被她的冷眼看得心虛。
紀茗芙心道不好,以前也有一個商戶家閨秀在家里和紀茗萱起了爭執,最后這商家閨秀卻被紀茗萱打了幾拳。現在是在宮里,孫修華也不是商家閨秀,她忍不住制止叫道:“四妹妹。”
紀茗萱的步子一頓,顯然遲疑了。孫修華見狀,嗤笑的看了紀茗萱一眼,紀茗萱瞪著她,孫修華不甘示弱,也回瞪著。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充滿了火藥味。
朱祿見狀,心中忍住笑。
不過可不能讓兩位主子在戚芳宮吵起來,當下咳嗽一聲,然后走到兩人身邊。
“二位主子,常妃娘娘有令,不得在此地吵鬧,打擾容貴人跪罰。”
紀茗萱狠狠的瞪了孫修華一眼,孫修華也瞪著她,朱祿無奈走到兩人身前,然后對兩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孫修華見狀,對于常妃,她還是非常忌憚的,于是她憤憤的走了。
紀茗萱沒動,紀茗芙抬起頭,對她微微搖頭。紀茗萱好似沒看見,紀茗芙低下頭,然后小小拉扯一下在身邊的侍琴,侍琴跟隨紀茗芙日久,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
這時,紀茗萱對朱祿說道:“我想見常妃娘娘,還請朱公公通報一聲。”
朱祿笑說道:“紀主子,真是不巧,娘娘剛剛午睡。”
午睡,誰知道是不是真午睡。
“還請公公通融……”紀茗萱話還沒說完,朱祿立刻說道:“不是奴才不幫忙,而是真的不便打擾,還請紀修華體諒我們做奴才的。”
紀茗萱聽完,也知道這朱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行了,于是她瞪了朱祿一眼。
朱祿見狀,他低下頭去。在這同時,他心中一松,容貴人的妹妹果然好對付一些。
“公公這么說,我是見不到常妃娘娘了?”紀茗萱冷聲道。朱祿賠笑道:“哪能,娘娘醒了,奴才一定為修華通報。”
紀茗萱不僅沒聽,反而推開擋著的朱祿,準備闖過去。
朱祿皺眉,這時侍琴走了過來,她對紀茗萱福了福身。
“主子安。”
紀茗萱停止腳步,看了侍琴一眼后看向紀茗芙,朱祿裝作沒看見,娘娘可沒有找紀修華心思。
紀茗芙微微搖頭,紀茗萱蹙眉,紀茗芙的手指動了動,做一個彎月狀。
侍琴趁此說道:“奴婢代容貴人送主子回宮。”
紀茗萱聽了,瞪了紀茗芙一眼,好似氣她不領情。紀茗芙放下手,然后低下頭去。
“算我多事,回就回。”朱祿將這情況看到眼里,暗道娘娘有先見之明。不用他出手,容貴人自然會將紀修華勸回去。
紀茗萱才往回走了幾步,她就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隊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所有人都開始行禮,包括跪著的紀茗芙和還未離開的紀茗萱。
“都起來。”
“謝皇后娘娘。”
紀茗萱起來,眾人也起來,而紀茗芙卻沒有。
紀茗萱心中一嘆,她的目的是達到了。
今日此舉,雖然看似是紀茗芙的魯莽或者常妃的跋扈,但是實際上是紀茗芙尋找投靠的手段,若是今日皇后不來,第二日也沒有動作的話,紀茗芙日后也只能忍下去。若是來了,或者第二日行動,紀茗芙便是皇后那邊的人了。
不過,姐姐若是皇后那邊的人,并不代表做妹妹的也要投靠過去。
紀茗芙心中完全松了下來。
她一直在賭,賭皇后需要一個棋子。縱觀上下,她這個本身得寵的棋子好用的多,更何況,她還有個妹妹。
現在皇后來了,她贏了。
皇后在戚芳宮門口等了半刻,依然不見戚芳宮門打開。
“常妃呢?”
朱祿有些難言。
皇后淡淡道:“常妃進宮也有不少年月了,連基本的規矩都忘了?”
朱祿身上已經出了冷汗。
皇上皇后駕臨,身為妃子不管在做什么都應該在第一時間出來接駕。
朱祿還未說話,宮殿門立刻被打開。
“皇后姐姐嚴重了,妹妹總要先整理儀容接駕,免得鳳前失儀驚擾了姐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話落,才看到一身貴氣的常妃走了出來,她微笑的來到皇后身邊,半蹲下來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姐姐。”
皇后冷哼一聲,她就知道常妃此次出來必定與她作對。
掃了一旁跪著的人,她心中還猶豫的心思立刻堅定了下來。
紀茗芙還是得寵的,拉過來也算將常妃一軍,更何況,她還連著紀茗萱。這些日子,紀茗萱在太后面前越發得寵了。上次常妃小產的事情,太后已經對她有些不滿,她若和紀茗萱交好,太后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也算得了好處。
“免禮。”
常妃慢慢起身。
不過她抬起頭時,沒有以前的恭謹。
“皇后姐姐來戚芳宮是為何事?”常妃問道。
皇后走到紀茗芙身邊,說道:“今日本宮聽聞容貴人沖撞了你?”
常妃笑道:“確實,妹妹也不想罰的,不過朱祿說對了一件事,妹妹便只能罰了。”
皇后掃了朱祿一眼,朱祿小腿肚一顫,就想跪下,但是馬上被常妃的眼神所盯,他低下頭沒有跪下去。
“容貴人出自戚芳宮,沖撞妹妹到還罷了,若是日后沖撞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妹妹和容貴人都吃罪不起。所以,妹妹才忍痛罰她,好讓她漲漲記性。”
紀茗萱心中佩服,常妃可真會說,明明是私罰,現在變得為她人著想的好人了。
皇后掃了臉上蒼白的紀茗芙,紀茗芙面上十分平靜,她磕了個頭:“娘娘用心良苦,嬪妾謝過娘娘。”
“妹妹費心了。”皇后心中滿意幾分,然后說道。
常妃面帶笑容連稱不敢。
皇后又說道:“前些日子,祈恩法師來榮壽宮替母后祈福,本宮又將她請進昭鳳宮為各位妹妹算了一卦,得出來的結果竟然是妹妹和容貴人在近段時間有可能會相互沖撞,今日看來,確實應了法師的卦象。為了日后妹妹不再受到沖撞,本宮決定下旨將容貴人遷出戚芳宮至明逸軒東苑,妹妹可有異議?”
常妃目光微閃,心中恨極,祈恩法師的話就算是假的,她也不能深究。誰叫她是皇太后的嫡親妹子。
所以她還是保持笑容,輕輕道:“皇后姐姐真是賢良淑德,既然皇后姐姐為了妹妹好,妹妹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妹妹和容貴人到底在戚芳宮同住了三月之久,做姐姐的甚是舍不得。”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然后黯然道:“所以懇請皇后姐姐同意妹妹親自為容貴人打理搬遷之事,也好全了妹妹和容貴人的姐妹情誼。”說完,她還給皇后行了一禮。
皇后扶起常妃:“妹妹既然如此有心,本宮允了。”
常妃微笑道:“謝皇后姐姐成全。”然后轉過頭,對紀茗芙道:“這次算了,你起來吧,本宮親自送你移宮。”
紀茗芙心中一抖,雖然早就做好徹底得罪常妃的結果,但是事到臨頭,她心中還是緊張害怕。
她磕了個頭:“嬪妾謝常妃娘娘厚待。”
常妃心中極恨,但是也只能保持微笑:“容貴人放心,到底是從這戚芳宮出來的,本宮自然不會有所吝嗇。”
紀茗芙再次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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