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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感傷


  七娘子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

  老媽媽?

  怎么會是老媽媽!

  于安望著七娘子,一時也沒有說話,她又再閉上眼,按著額頭,看得出正在努力地回想著當(dāng)時的境況,又尋思了半晌,她才肯定地道。“的確是老媽媽不會錯,當(dāng)時就是聽著她和小松花道家常,我才沒有聽到鐘先生和嫂嫂的說話。”

  七娘子咬著下唇,盡量鎮(zhèn)定下來,飛快地在腦中過了無數(shù)個可能性。

  她松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道,“這件事,肯定不是老媽媽!”

  老媽媽要害五娘子,也決不會使用這樣拙劣的手段。

  只看許夫人多少次遣了老媽媽來給自己傳話送東西,就知道老媽媽在清平苑里,只怕體面是比一般的少夫人還要高些。似她這樣的身份,要害五娘子,也不必這樣著急,更不必用混入藥材這樣明顯的手段,不說別的,就是神仙難救這樣的毒藥,隨便相機放一份,五娘子轉(zhuǎn)過幾天來也是必死無疑,且又能不露痕跡,事后要查,又該去哪里查去?何必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再說,老媽媽就是大太太的梁媽媽,七娘子的立夏,她的榮辱和六房的臉面息息相關(guān),她又有什么動機來害五娘子?

  七娘子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抱歉地對于安道,“雖然你不好吹風(fēng),但這件事畢竟事關(guān)重大——還是要請五妹和我到明德堂里去站一站。”

  于安面色肅然,起身道,“嫂嫂不必多說了,能為先頭的善禮嫂嫂盡一點心力,也是于安報答她的恩情關(guān)心了……”

  兩姑嫂就都叫進丫鬟披上斗篷,在細雪中踱回了明德堂。

  一進明德堂,七娘子就帶著于安直進了當(dāng)時五娘子的產(chǎn)房內(nèi)。

  這間屋子畢竟死過人,還是少年橫死,并不吉利,自從五娘子去世后,一直塵封,甚至連擺設(shè)都沒有太大的變動。只是椅袱也好,被褥也好,都已經(jīng)被人移走,整間屋子空空蕩蕩的,即使明德堂里燒有地暖,仍然蘊含了一絲陰冷的味道,很多物件上,也已經(jīng)積了一層淡淡的薄灰。。

  于安一進屋就打了個寒顫,她凝視著五娘子曾經(jīng)的繡床,面上現(xiàn)出了無數(shù)說不清的表情,半晌才慢慢道,“真是物是人非——”

  到底年輕心熱,話說到一半,已經(jīng)滴下淚來。

  七娘子不禁慨然隨著于安嘆了一口氣,才問于安,“能想得起來,當(dāng)時你站在哪里嗎?你和鐘先生打了照臉,想必是……”

  于安就一邊回憶著,一邊來回踱步,最終似乎才確定了一個落腳處,她站在了靠著門口這一邊板壁旁一個大柜子邊上,輕聲道,“小安是站在這里沒有錯的。”

  不等七娘子繼續(xù)問下去,她就面現(xiàn)思索,一邊嘀咕著什么,一邊轉(zhuǎn)著方向。七娘子靠近了聽時,卻聽到她輕聲念叨,“少夫人還好?這一向藥都有吃完吧?上回我打發(fā)人送的人參,你們用的時候可要仔細,那是東北的老山參,價比黃金……”

  七娘子亦不禁駭然:沒想到于安記憶力這樣過人,連幾年前的對話,都記得這么清楚。

  “鐘先生怎么還不出來,唉,你這小丫頭,也不是我擺譜兒,聽人說話,怎么頭老往里間瞅,你是幾輩子沒見過大夫?好容易來一個就這樣瞅,是有病沒人給你看——”

  于安一邊喃喃,一邊終于轉(zhuǎn)向了一個方向,迷茫地道,“似乎聲音就是從這兒來的。”

  她就指向了門簾邊上的一塊小空地。

  七娘子頓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難怪曾有人說,這世界上真正耳聰目明的人,百不足一。

  于安當(dāng)時要是能聽到鐘先生的說話,再留意到老媽媽話里的意思,說不定五娘子一案,早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

  她拍了拍于安的肩頭,低聲道,“你還沒明白過來嗎?聽到鐘先生說話的那個人,是小松花。”

  于安再一思索,似乎終于將幾件事聯(lián)系到了一起,她呆呆地站著,面上現(xiàn)出了驚怖之色,半晌才道,“可小松花一家人——也——也都是母親的陪嫁出身,和老媽媽是最要好的,要不然,她又怎么能進明德堂做活。老媽媽又怎么會用那么隨意的語氣,和她說話……”

  別看于安平時安安靜靜的,對府中人事的了解還真不少。

  七娘子心頭才是一動,看了看于安,卻又否決了自己的念頭。

  還是讓于安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吧!有些事,不是她這個小庶女可以隨意牽涉其中的。

  她握住于安的手,輕聲道,“好五妹,你已經(jīng)做到我請你做的事——這件事,以后你就別再提了。就當(dāng)它從來也沒有發(fā)生過吧。”

  她已經(jīng)知道于安的思緒在這方面上并不太敏捷,見于安面露不解,越發(fā)說破了。“這件事背后的人不管是誰,都實在太喪心病狂了。你一個沒出門的小姑娘家,實在不好牽扯進來。”

  “那六嫂你——”于安一聽,反倒先翻過來擔(dān)心七娘子。

  七娘子略帶無奈地笑了笑。“我是沒有辦法了,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你卻不一樣,許家只是你的娘家,終有一天,你是要出嫁的。”

  于安面上一紅,輕聲道,“嫂嫂這是為我好……于安知道了,謝嫂嫂為我著想。”

  七娘子就沖她微微一笑,“我們都是庶女,知道做庶女的苦,很應(yīng)該互相照應(yīng)。”

  于安點了點頭,又游目四顧,仔細地打量起了屋內(nèi)的擺設(shè),半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姨娘……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的。”

  七娘子怔了怔,才聽得于安續(xù)道,“沒有生母的孩子,總是命苦些,不比二姐、三姐,都有生母照看,也是前些年,才陸續(xù)過身。我想著,前頭六嫂恐怕也和姨娘一樣,在地府里最放不下的,也就是陽世間的子女了……”

  她又回過頭,羞怯地看了七娘子一眼,低聲道,“于安想,若是前頭嫂嫂地下有知,只怕,還是更希望四郎、五郎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希望嫂嫂能……”

  她又咬了咬唇,并沒有再說下去。

  七娘子一時卻是心潮洶涌,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五妹真是個善心人,”她嘆了口氣,見于安要開口謙遜,便搶著道,“懂得以己及人,就是有菩薩心腸了。”

  于安靦腆地一笑,垂下眼看著腳尖,輕聲道,“要不是嫂嫂也是個善心人,于安是不敢說這種話的。”

  七娘子就又調(diào)開了眼神,看向門口透進的燈光:天色快黑了,東次間已經(jīng)點了燭火。四郎和五郎的笑聲,隱隱透了出來。

  五娘子畢竟已經(jīng)是個死人,她不可能再給孩子們提供自己的關(guān)愛,于安這樣影影綽綽地提醒她,無非是希望她能夠給四郎、五郎一些真心的母愛。而不是將兩個人當(dāng)作了自己的一種責(zé)任看待。

  畢竟是自小沒有生母,在這方面,實在是觀察入微。又肯冒著觸怒七娘子的風(fēng)險,為四郎、五郎這兩個現(xiàn)在還并不可能理解她所作所為的孩子說話。

  七娘子一下就對于安多了幾分好感。她雖然長得并不出色,甚至腦子也并不那么靈醒,但卻有一顆善良的心。

  只是很多事,總是知易行難……再說,看慣了大太太的尷尬,七娘子心里也總有個小小的疙瘩,揮之不去。

  她振作起精神,招呼于安,“今晚或者就在我這里吃晚飯——”

  于安卻堅決寧可回綠天隱去,七娘子也沒有辦法,只得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吩咐上元和立夏好生陪于安回去,又握著她的手,望著于安的眼睛無言地點了點頭,才倚在門邊,看著于安的背影,在細雪中漸漸消融不見。

  一回頭,她就沉下臉來,吩咐中元,“讓白露立刻進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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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很快就進了西三間,給七娘子行了禮。

  七娘子也沒有一點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柊茁叮懊鞯绿美锢锿馔獾娜耸拢阈睦锸怯械椎陌桑俊?br />
  白露何等精明?見到七娘子神色有異,一下就端肅了臉色。“姑娘有什么事,請盡管吩咐。”

  七娘子就一邊沉思著一邊問,“小松花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這是去世五娘子屋里的雜使丫鬟。”白露絲毫未曾猶豫,“父母健在,還有一兩個叔叔、阿姨,也在府里服侍,更老的祖輩則是在秦家做活,現(xiàn)在正在莊子里做活,不過也沒有太沉重的活計。多半還是個名目……您也知道,原來明德堂的那一批人,除了谷雨春分,現(xiàn)在都還押在國公夫人的陪嫁莊子里,平時是一個生人都不讓見的,彼此間也不許互相見面的。”

  許夫人這樣處置,當(dāng)然是為了方便七娘子來查案。

  七娘子舒了一口氣,低沉地道,“你去不著痕跡地問一問,可以問老媽媽,這件事,不會有人比老媽媽更清楚,當(dāng)時查案的時候,她肯定有份參加——問一問她在五姐出事的時候具體當(dāng)?shù)氖鞘裁床钍拢⌒囊稽c,別露馬腳。再盤一盤這丫頭全家的底細,不用著急,務(wù)必要做得細致一些,有一點進展,就回來告訴我。還是那句話,千萬低調(diào)。”

  她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加上一句,“這丫頭很可能就是明德堂里的內(nèi)奸——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的動作……”

  白露悚然而驚,忙跪了下來,“奴婢一定小心!”

  七娘子點了點頭,扶著額頭,無數(shù)的思緒在腦中漩渦一樣地打著轉(zhuǎn),她疲憊地道,“好,那你去忙吧。年前事多,也辛苦你了……”

  又勉強寬慰了幾句,將白露打發(fā)了出去,她就翻找出羽毛筆,在書冊上奮筆疾書,寫下了幾千個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簡體花字并英文交錯的私家筆記,這才駐足又畫了一份關(guān)系網(wǎng),怔怔地沉思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忽然又起了喧鬧,谷雨的聲音傳進了屋子,“小祖宗,七姨正忙著呢!”

  接著就是五郎的撒嬌聲,“我要,我要嘛!”

  孩子在長大的時候,真是一天一個樣,五郎這小半年來,長大得不是一星半點,現(xiàn)在說話,都已經(jīng)很有條理了。

  七娘子一下回過神來,她匆匆將筆記合攏,塞到了柜子里,才揚聲道,“谷雨進來。”

  自有人為五郎開門,兩個孩子頓時沖進了屋內(nèi)——原來四郎也在,只是不言聲地跟在了五郎后頭。

  “七姨。”五郎倒作出了一臉的怯生生,不好意思地看著七娘子,似乎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這樣心虛,便又往前一撲,撲到了七娘子膝蓋上,“我們想進那個房間看看。”

  七娘子愕然抬起頭來看向谷雨,谷雨一臉的無奈,輕聲解釋,“是兩個孩子剛才看到您和五姑娘進了原來少夫人的屋子……”

  她有了幾分感傷,“一時好奇,就問了我和春分,我們也沒想太多,就告訴孩子們,是原來少夫人住過的屋子。沒想到四郎一聽說,就要去看——”

  接下來的事也就很清楚了,四郎慫恿五郎,五郎又很容易受他慫恿,于是一來二去的,就鬧到了七娘子屋門前。

  七娘子看了看四郎,這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可能有些非分,正縮在谷雨身后,略帶些忐忑不安地看向了七娘子。大大的眼眸里,閃爍著幾許孩童的狡獪,又有幾許執(zhí)拗,一時間,竟和五娘子有了幾分微妙的相似。

  再低頭看了看五郎。

  五郎臉上的表情就要理直氣壯得多了,又帶著那股理所當(dāng)然的天真與優(yōu)越——他是要比四郎更像五娘子一些。

  一時間,七娘子真是百感交集。

  于安的話,大太太的話,就在她腦袋里絞成了兩股分不開的線。

  老半天,她才擠出笑來,和氣地沖四郎招了招手,和聲道,“來,四郎,到七姨懷里來。那間房呢,也不是不讓你們進去看,只是那里很久沒有住人,灰塵又大——要不是為了取一樣忘記的東西,七姨也不會帶著五姑姑進去。”再說,又死過人,地方不干凈,也不適合讓孩子們進去。

  四郎就緩步移到了七娘子懷里,安靜地聽七娘子解釋。

  “等到四郎、五郎再長大一點,七姨親自開門帶你們進去看,好不好?”七娘子想來想去,也只能拙劣地將借口推到了以后上。

  兩個孩子眨巴著雙眼,對視了一會兒,似乎在進行著什么無言的對話。五郎忽然又一扭頭,問七娘子。“孫表哥說,七姨是我們的阿姨……阿姨……是……是娘的妹妹。七姨,我——我們的娘呢?”

  谷雨面上一下就現(xiàn)出了少許傷心之色。

  七娘子怔了一刻,才輕聲道,“你們娘,去……去了很遠的地方。”

  “那她還回來嗎?”四郎終于再忍不住,跟著開口問,小小的臉上,已是再沒有遮掩,寫滿了渴望。“孫表哥有娘,大家都有娘……就我和弟弟沒有娘……”

  話說到了最后,終于是帶上了一點哭音。五郎卻還是一臉的懵懂,似乎只知道悵然若失,而不明白四郎的問話,到底含了什么樣的意義。

  這孩子真是從小就聰明!現(xiàn)在才差一點四歲,就已經(jīng)知道要類比周圍人的家庭環(huán)境,來察覺出自己的缺失了!

  七娘子咽了咽吐沫,一時間竟有了一絲無奈。

  偏偏又還這樣的小,恐怕也很難明白死亡的意義。只知道周圍人都有,自己卻沒有……

  她幾乎是無助地閃了谷雨一眼,見谷雨已經(jīng)是一臉熱淚,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才將四郎抱得緊了一些,輕聲道。“她不會回來了,她很愛你們,所以,所以讓七姨來照看你們。你們雖然沒有娘,但卻有七姨——”

  四郎忽地要甩開七娘子,“七姨,七姨還有孫表哥!七姨還有……還有四舅舅的孩子!”

  七娘子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把明德堂管得太緊了一些。

  看來,谷雨和春分必定是把兩個養(yǎng)娘盯得很緊,所以也根本沒有人教育過這兩個孩子,繼母和生母之間的分別。而四郎又已經(jīng)足夠聰明到明白了“七姨”并不像“娘”一樣,有它的專屬性。七娘子任何一個兄弟姐妹的孩子,都可以叫她七姨。

  忽然間,她又覺得門口閃過了一個人影,抬起頭一看,卻是許鳳佳。

  他正抱著手靠在門邊望著這一幕,面上的神色,終于多了幾分感傷。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上好,今晚都吃了什么呀?

  我吃了好吃的香菇蛋湯……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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