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聯盟
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現場痕跡勘測證實岳青蓮非但不是肇事逃逸,根本也沒有碰到那個被送到醫院還昏迷不醒的非主流女孩子,經過酒精檢測證實司機也沒喝酒……于是錄了口供之后,四個人陸陸續續被放了出來。
作為‘肇事’車主,岳青蓮是最后一個走出來的,在經過走廊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一個警官背對著她在飲水機前倒水,瞳孔微微一縮,她自信臉上的表情毫無異常,于是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等等,岳小姐。”年輕警官回身對她舉了舉一次性紙杯:“岳太白小姐?”
岳青蓮吃驚地‘啊’了一聲:“你認識我妹妹呀?”
“行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就別說廢話了。”年輕警官苦笑了一聲,“上次在醫院里的,就是那位高彤高小姐吧?你們還真是感情很好。”
岳青蓮微笑:“女孩子總有幾個知心閨蜜的,那男人不也有哥們義氣嗎?”
年輕警官單刀直入地說:“那個被送到醫院的女孩子很奇怪,生命體征基本正常,但就是無法清醒,醫生懷疑她是服用了某些違禁藥物,你懂我意思吧?”
岳青蓮攤開手,很抱歉地說:“如果你看一眼我的口供的話,就會看見我對此有詳細描述,她是搖搖晃晃走到馬路中間來的,很符合……嗯,某些違禁藥物的癥狀。”
“可是我不相信,我寧愿來問問你的意見,當然要看你會不會對我實話實說了。”
岳青蓮鎮定地看著他:“我的口供都是實話。”
年輕警官嘆了口氣,放緩了姿態:“岳小姐,你知道本市的治安,在上個月很糟糕吧?”
“我現在失業在家,又是個單身女性,所以我很注意自身的安全,謝謝提醒。”
“你能給我個提示這是因為什么原因嗎?”年輕警官緊盯住岳青蓮的雙眼,岳青蓮坦然地看著他:“我比你還想知道。”
這句是真話,上次那一役,雖然最后被證明是秦明川給顧景行使下的絆子,但開始對邪修的打擊也應該是有效果的啊,怎么這幾天一會紅衣光頭女僵尸,一會兒奪舍的元神,都跑出來了呢?
“那好吧,如果你想起來什么,一定要告訴我,我送你出去。”年輕警官飲盡了杯中的水,做了個手勢。
“謝謝,不用了。”岳青蓮忙不迭地說,趕緊向出口走去,年輕警官在身后問:“岳小姐,你不會也想用什么‘這不是你能力范圍之內該管的事’這種話來打發我吧?”
岳青蓮故作驚訝地回身:“這當然是警察能力范圍之內的事!難道要我替天行道嗎?我又不是女超人。”
雖然不是女超人,但此事和自身利益相關,她還是不得不防的,回到家里,先把防御的符咒給高彤帶上幾張囑咐她回去貼在相關位置上——至于什么是相關位置,來接徐丹寧的周林森當然義不容辭有指點之責。
“為什么不給丹寧也來幾張?”岳青蓮等高彤的車開走了才問孟妮可,招來后者的一個大白眼,“我們少做點事,給周老師創造點機會嘛。”
岳青蓮無語望天。
子夜時分,顧景行走進頂樓的靜室,今天毛幼書得到齊先生給的半部法訣之后,一心修煉,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此刻感覺到有人來了,雙眸陡睜,滿是皺紋的臉上,兩粒眸子射出血樣逼人心魄的紅光,待覺察到是自己的獨子,才又恢復正常:“景行,怎么還不去休息?”
“就去了,上來看看您,額媽,您晚飯都沒下去吃,我很擔心。”顧景行蹲了下來,地板上那幾支竹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剛要伸手去碰,被毛幼書攔住了:“這是吸陰魂的法訣,暫時你還用不上,等我修煉幾日,看看效果再說。”
“額媽,我剛想跟你說不要輕易相信那個齊先生,您怎么就……”
“我是不相信他,所以此法訣才應該來由我修煉。”毛幼書兩只枯瘦的腳盤在腿間,眼眸炯炯地看著顧景行,“你奶奶都跟你說了?”
“是,但是要和齊先生的陰姹宗聯合,我還不如收拾東西,回南洋去。”顧景行的聲音里帶了幾分賭氣,讓毛幼書都不禁笑了起來,伸手摸摸兒子的頭:“那些不急,先說眼前的,我來到這里,發現大城市真是個好地方,每日橫死的人雖然不多,但戾氣深重,每個人的怨氣都很充足,用來養護血河幡是再好不過了,你且等幾天,我煉化一顆丹藥給你服下,好歹就讓你能把損失的修為給補回來。”
顧景行為難地別過頭去:“額媽,不用了。”
毛幼書的臉色陰了一下:“還是因為岳小姐?”
“額媽,你不要多想,這和青蓮沒關系。”顧景行急忙說,“我現在事務繁忙,實在抽不出身來,要服丹藥提升修為,起碼要靜修半個月的時間,不管怎么說,富洋也是三家交到我手上的公司,我不能看著它毀了。”
“一家公司而已,本來就是個幌子,破產不破產的有什么關系。”毛幼書冷笑一聲,“你爹手底下不是有很多人嗎?叫一批上來幫你管著就好了!只要他自己不來就行。”
顧景行笑了,索性坐在地板上,悄聲說:“額媽,你還生爸爸的氣啊?他真的沒有外遇,更沒有挑剔您的長相什么的,他書房里不是一直還掛著您的照片嗎?”
毛幼書想說什么,又忍住了,只是嘆了口氣,手掌摸上兒子光潔俊美的臉頰:“兒子……你不懂。”
“是,是,我不懂,但爸爸懂啊,您反正這個樣子,總要持續個百八十年的,到爸爸也老了,你們互相看著,不都一樣嗎?還有什么可計較的,白白浪費這么多時間。”
“你這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知道,三家的興榮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的確是太為難了你……唉,如今這個世道,雖然是更現實,但大家到底還是要立個牌坊的,正道就是比邪修要說得響亮拿得出手,所以,你要娶岳小姐,不想娶那藍,我能理解。”
顧景行大感不安:“您這是說什么話!”
“你別急,聽我說,你從小極有天分,修煉你祖母家的神訣也進展飛速,本來是個一等一的好苗子,但當時是我一時溺愛過度,生怕你出去被人欺負,所以強逼著你也學了你外公的心法,這是我沒考慮太多。”
“額媽。”顧景行鄭重地說,“我生下來就擔負著三家的重擔,學習柳家的神訣和學習毛家的心訣,并無二致,都是我的責任,您要是不教給我,我現在怎么服眾?毛家的那些人,早就造反了。”
“他們敢!”毛幼書眼皮一翻,目光凌厲如刀,“我還沒死呢,輪得到他們造反!”
說著,她忽然嘿嘿地笑了:“你還年輕,我也能再活個一百多年給你撐場子,所以,這次毛家的降頭秘術修為大減,你要執意不肯補回來,我也沒意見,畢竟這樣以后出去,你就是柳家六陽神雷的修為,正大光明,堂堂正正,要想在中土立足也好,回南洋也好,都可以進入明面上……這毛家的傳承嘛,自然就落在你的兒子身上,反正你是外籍,不必遵守那個什么什么計劃生育的,到時候你先生一個兒子,讓他跟著你祖母學柳家的道法,再生一個,跟著我學毛家的心訣,不夠的話,大不了再生一個,跟著他娘學……這就全齊啦。”
顧景行哭笑不得地扶著自己母親的手臂:“您是想抱孫子了吧?想那么遠!”
毛幼書收斂了笑容,握住兒子的手,細細地摩挲著:“景行,只要你自己覺得好,我沒有任何反對意見,你也不小了,我哪還能什么都管著你?我不像你祖母,什么利害關系都給你分析得清清楚楚的,我只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不管后果是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顧景行正要說話,忽然聽到窗戶面前有人厲聲喝道:“顧家小子!出來答話!”
他目光一凜,眼神移處兩扇玻璃大窗呼啦一聲自動開啟,盡管在初夏的深夜,無邊寒冷的氣息還是如潮水般涌來,充塞了室內。
“何方人士,在顧某的私宅放肆!”顧景行的聲音并不高,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到對方耳朵里。
“我們是正道派來的代表,前日剛有劉門王家的兩位弟子在野外遇襲身亡,我們懷疑是你自從上次布陣之后,心懷不滿,挾私報復,特來垂詢!”為首一人大聲地說,身后的五個人不動聲色,但各色法寶的亮光已經在指尖悄然閃現。
顧景行長笑一聲:“原來各位已經自詡為執法者了?那劉家一窩子,干的什么好事誰不清楚,欠下的債這么多,哪里就能追究到顧某一人頭上?你們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顧景行,你本為南洋邪修余孽,能允許你進入中土已經是大為寬容,不想你還暗地行不軌之事!還不束手就擒,到長老面前,一五一十招供個明白!如若不然,我們拘了你的魂魄前去,也是一樣!”
為首之人正說得正氣凌然,卻聽到一陣喈喈怪笑,從顧景行的別墅中涌出一道無邊的殺氣:“你奶奶我在南洋攝取生魂無數,沒想到今天還有個敢在我面前說要拘魂的!”
說著,面前血色紅光乍現,就在他們周圍,突然憑空涌現一道奔流的大河,河水呈血液狀不停翻涌,中間有無數黑色的幽魂蠢蠢欲動,這種化意為形的修為已經遠在他們之上,為首之人不愧是帶隊頭領,果決干練,斷喝一聲:“撤!”拔腿就跑。
看著外面的不速之客陡然消失,毛幼書冷哼一聲:“兒子,這幫螻蟻是從哪里來的?不是為了不給你招禍,我這就該追去收了他們,也省的活在世間,浪費天地靈氣。”
顧景行沉默不語,半天才冒出一句:“奇怪,那日我只是毀了二人修為,并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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