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修真
岳青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在三十歲之前。
三十歲生日這天的晚上,她遇見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穿得也一模一樣的人,然后這個人很肯定地告訴她自己是岳家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位祖先,姓岳名朝歌,因為機緣巧合,踏入修真之途,飛升之前,塵緣未了,把自己的一個法寶當作信物留給岳家,但時間太長了,后人只當這是一個祖?zhèn)髦锊⒉粫缘闷渲袏W妙,兩三千年下來,這件法寶就落在岳青蓮的手上,今天她滴了血在法寶上面,激發(fā)了法寶本身的靈血契界,里面殘存的一縷岳朝歌的神識就出來找到了這位‘有緣子孫’。
你信嗎?
反正岳青蓮不信。
這一定有一個科學的解釋,是的,盡管她暫時想不出來。
就算面前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穿得也一模一樣的岳朝歌——哦,她解釋說是因為存在法寶里面的只是一縷神識,沒有形體,所以就借著岳青蓮的一滴血幻化成了她的樣子出現(xiàn)。
就算這樣,岳青蓮還是不信。
就算岳朝歌沒用鑰匙,一彈指就使車門自動開啟,她還是不信。
就算她說得興起,一招手,明明放在辦公室抽屜里的那枚小小白玉印就突然出現(xiàn)在她手心里,岳青蓮還是不信。
“你可能來自未來,或者是平行空間,這個我懂,時光倒流嘛。”岳青蓮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嚴肅而謹慎地推斷著,“這些都在我的接受范疇之內(nèi),但是修真,法寶……對不起,我理解不了!
岳朝歌看著她,輕嘆了一口氣:“我以為就算是傳說,這也應該是盡人皆知的!
“對于我來說,盡人皆知的是歐洲原子能中心一直在進行粒子對撞以期能復原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情景,這使時光機器成為可能,從未來回到現(xiàn)在也不是幻想。但我不知道什么修真,什么神仙。”
岳青蓮說著激動了起來,揮舞著手:“好吧!我知道!電視上有演嘛!但是我不信,那只是后人牽強附會,所謂的煉丹也只是和西方煉金術一樣,除了制造一些奇怪的化合物或者混合物之外,根本不能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更不用說做神仙,你說,連皇帝都做不到的事,你現(xiàn)在跑來跟我說你可以做到,這怎么可能!”
岳朝歌同情地看著她:“癡兒,你見識太淺。”
在談判中要冷靜,要理智,要有良好的自控能力……岳青蓮提醒著自己,連連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很干脆地攤開手:“OK,我們可以暫時拋開這個問題,轉(zhuǎn)到下一步,你突然出現(xiàn),并且變成我的樣子,是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
“我飛升之前就有道友提醒,塵緣未了,恐有后劫。想起來,也許是我一直放不下血緣親情,道心不純,所以直到現(xiàn)在修練仍無進展,不能達到踏破虛空的境地,如今你的出現(xiàn)正好給了我一個度劫的時機,只有讓我最后一點執(zhí)念得以實現(xiàn),才能在修行上另有突破。”
不是都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嗎?為什么這個自稱修道人的還這么牽牽扯扯,留好大一個麻煩,咦,不對,岳青蓮猛然醒覺自己這么想豈不是跟著對方的思路走,相信對方是什么什么‘修真’了?
她咳嗽一聲,坐直身體,干脆地問:“那你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如果是說要化緣或者向自己推銷什么修真秘籍之類的,就一腳踢她下車,然后打110報警!這年頭的騙子越來越高級了。
“我要你繼承我的修真心訣,開宗建派!痹莱枋中睦锿兄敲缎⌒“子裼,“這枚印章里封著我遺留下的洞府,你練就第一重心訣就可以打開,隨著道行的提高,里面的禁制也將一一破解,到時候……”
岳青蓮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另一個自己用只有在接下一個新項目時才有的執(zhí)著熱烈的神情說著四六不著的昏話真讓她忍無可忍:“祖宗,你不會不知道,傳播邪教是犯法的吧?”
岳朝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修煉的乃是名門正宗心法,豈是那種迷惑無知婦孺借以斂財?shù)囊回灥牢宥访字髂芟啾鹊模僬f,世間凡人也不是都有慧根可以修煉,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神仙,此前我在這個城市上空掃視了一遍,大多靈竅未開,偶有幾個也都是蒙昧混濁,你將來收徒可要分清優(yōu)劣,別自毀名聲!
“停!停!咱們打個商量吧!痹狼嗌徟e手投降,“我不管你是名門正宗,是蜀山還是仙劍,總之這事我是不想摻和的,你何必要找什么人來繼承啦又是開宗啦,這些事你自己去做不就好了嗎?我是很介意你頂著和我一樣的臉去招搖撞騙,不過好在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只要我有不在場證明,警察也不能抓我去頂罪!
她遲疑地看了一眼岳朝歌手心里托著的白玉。骸澳莻雖然是我祖?zhèn)鞯模椰F(xiàn)在也沒結(jié)婚,估計傳不下去了,你要就拿走吧。”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既然給了岳家,自然是你的,我為什么要拿回來!痹莱枵f著,把白玉印遞給她:“對了,岳家,還有什么人嗎?”
在她手心里把玩了半天的白玉印落到岳青蓮手中的時候,卻沒有帶著人的體溫,而依舊清涼沁骨,和之前不同的事,似乎多了一股……活力?岳青蓮不能解釋自己的這種感受,仿佛她手里握著的不是一個印章,而是一個活物,雖然沒有心跳呼吸,但她就知道那是活的,帶著明顯可覺的勃勃生機。
“我父母六年前過世了,爺爺奶奶是戰(zhàn)亂時候離開老家的,所以也沒有什么親戚!痹狼嗌彶唤悬c后悔,如果爺爺沒有離鄉(xiāng)背井,現(xiàn)在象傳統(tǒng)的中國大家庭一樣,有好大一個家族,甚至一個村一個鄉(xiāng)的人都姓岳,那這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挑中自己了?
“哦!痹莱枭斐鍪制敢凰,沉吟了一下,“你的先天靈質(zhì)萬中無一,我本來以為岳家后代中還能挑選幾人和你一起修道,現(xiàn)在就太可惜了。”
“這一點我是一定要跟你說清楚的,不管你怎么說,我不打算修什么真!痹狼嗌弿娬{(diào)地說。
岳朝歌愕然:“修真可以得成大道,窺破生死,天地無拘,有什么不好?”
“這種事情就跟學外語一樣,都要從小孩子開始才好吧?你看我都三十了,怎么可能再去修什么真,不然我給你看身份證,今天就是我三十歲生日。”
“得道不在老幼,你難道不知姜子牙?”
“姜子牙我當然知道,可是……姜子牙?是不是那個七八十歲才下山釣魚的老大爺?”岳青蓮差點嚎叫起來:“我今年才三十歲!你要我把大好青春都浪費在修道上,直到八十歲?”
“年齡對于修真之人來說又有什么關系?”岳朝歌不以為然地說,“凡人能活百歲,你輕易能活五百歲,區(qū)區(qū)五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五十年。”岳青蓮聲音放慢了,伸手摸摸自己新戴上的耳環(huán),“這幅耳環(huán)都成古董了……”
她忽然勃然大怒,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不想打擊你,你眼光有誤,選人選錯了!我對什么修真啊大道啊一點都不感興趣,對于長生不老同樣沒興趣,我是個女人,我是個平平凡凡,愛慕虛榮,貪圖享受的女人,你說什么活得長啊,身體好啊,那對我沒用,我喜歡的是美食,漂亮的衣服,珠寶,年終發(fā)四個月的獎金,更大一點的房子,升職加薪,開上寶馬車新款……這些修真能給我嗎?不能!修真只會要求一個人淡泊名利,吃素,擯棄身外之物,早上敲鐘晚上念經(jīng),這種日子我過一天都會發(fā)瘋的,更別說過五百年!”
“誰跟你說修真就是淡泊名利,吃素,擯棄身外之物,敲鐘念經(jīng)……了?”岳朝歌驚訝地看著她,“修真有成,得享四時之氣,御清風,瞬間千里,名山大川,鐘毓靈秀,遨游天地,凡人的生活怎么能相比!
“那就是說可以省下飛機票錢了?”岳青蓮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又更加堅定地搖頭:“我才不要呢!我坐飛機也有公司給報銷!”
說完,她又思索著看了一眼岳朝歌:“如果我拒絕,你會采取什么行動?”
“我身已在異界,留在此處的不過是一縷神識,這個身體是從你的滴血幻化而來,也保持不過四個對時!痹莱枵\懇地說,“好在我還可以附在先天五行之物上,繼續(xù)勸說!
“什么叫先天五行之物?”
“就是金木水火土,及其衍生!
“哦……”岳青蓮想了一想,忽然臉色大變:“難道說我明天早上在辦公室喝杯咖啡,你都能從咖啡杯里冒出來?!”
岳朝歌一笑,那狡黠的笑容也是岳青蓮再熟悉不過的,自己每每要策劃什么時候的笑:“此曰水鏡,入門法訣而已,輕而易舉。”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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