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無論是力量和速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絕對不是人類能夠與之對抗的。東京高專一步步地走下臺階，刀尖劃過地面，刺耳的一陣陣鳴聲將在場所有人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眼前的少女絕對并非是幻覺。

        她是真實存在的。

        而他們這些高層，也是真實地被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沒使用任何術式，隨手打敗了。

        高層們：“……”

        這個結果，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法接受。

        有人支著拐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拐杖指著東京高專身后的夜蛾正道：“我說你——”

        下一秒，夜蛾正道忽然被金光包裹，消失在了原地。

        和當時夏油杰消失的時候一模一樣。

        “拐杖沒拿穩？”

        尾音剛落下的時候，那人只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什么蠻橫的力道一扳，眼前又是一花。

        等到他能看清東西的時候，發現拐杖正好指著東京高專。

        東京高專：“幫了你一下，不用說謝謝。有什么事嗎？”

        高層：“……”

        五條悟：“噗。”

        東京高專回頭看了五條悟一眼。

        五條悟自覺退后。

        東京高專催他：“要說的話趕緊說，不想說就下一個，你們這次來了那么多人，”她拎著刀，另一只手輕輕撫摸鋒利的刃，“最起碼連話都不能讓你們一個個全都說完……”

        “我還是得盡點地主之誼。”

        高層：“……”

        盡你媽。

        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在說遺言。

        他們見唯一能夠被拿捏的夜蛾正道不知道送哪里去，心里清楚這回是在東京高專手上討不了好了。就連五條悟和面前的少女相比，甚至都給了他們一點詭異的親近感。

        高層素來擅長審時度勢，見狀只想知道面前這個女孩究竟是誰，以便日后算賬：“你到底是誰？我們的事情與你有什么關系？”

        東京高專歪了歪腦袋。

        “你說完了嗎？”她看起來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點頭，“那下一個吧。”

        高層：“……”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高層仍然沒有放棄：“你是哪一邊的？”

        他瞪了一眼正抱著不知從哪兒順來薯片抱著啃看戲的五條悟，目光頓了一下，視線在東京高專和五條悟的發色之間打轉。他自以為明白地點了點頭：“五條家的？”

        五條悟：“……”

        啊這。

        人在吃薯片，鍋從天上來？

        東京高專皺了皺眉：“我說過，你的發言時間已經結束了。”

        她突然瞬移至高層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腳。

        剛剛還在那啰啰嗦嗦的高層被她踹了十米遠。

        “……”

        被踹飛的那個高層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想罵人，但是他低估了東京高專這一腳的分量、手指在空氣中僵了半天，愣是連第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東京高專走到他身邊，語氣很淡：“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誰？”

        那個高層看起來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到東京高專的臉上了。

        可東京高專根本不害怕。

        “東京高專，”她笑了一下，“我不記得你們是東京高專的老師，也不是學生……所以我不讓你們進高專很合理吧？”

        旁邊有人忍不住出聲：“哈？你胡謅也要有個限度，你怎么可能是——”

        東京高專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

        那人：“那、那你得拿出證據！”

        “證據？”

        東京高專按嘴角劃起嘲諷的笑，聲音忽然變得尖利：“你們要將我的學生抓起來的時候講過證據？你們把我的學生派去送死的時候在意過真相？你們讓我的學生去處理你們留下的爛攤子的時候又哪怕有一次講過所謂的公道？”

        “……”

        她的心里早就有答案，嘆息道：“沒有，你們一次也沒有。”

        東京高專沒在意高層們的反應。

        她也不需要在意。

        “既然你們做那些事的時候不需要這些，”她垂眸看向他們，反問道，“那我為什么需要？”

        東京高專往遠處京都的方向望了眼，那是咒術界高層的巢穴。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從里面伸出魔爪，將她的學生抓下地獄。她蹲下身，輕聲說：“你們總說為了未來，為了穩定，有些犧牲是必要的——成大業者不在意犧牲，對嗎？”

        揮刀。

        血濺。

        收刀。

        都是在一瞬。

        東京高專轉頭，嘴角帶了點笑意：“想必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總要有個犧牲品，對吧？”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個人已經成為刀下亡魂。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連阻止的聲音都發不出。

        東京高專盯著自己的刀，無聲地嘆了口氣，順便將刀往剛剛死去的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她沒在意其他人像是看怪物的眼神，抬起手在空氣中畫了什么。

        “帶他回去，”東京高專毫不在意地承認，“你們今天想來找麻煩的事是我做的，和五條悟無關。”

        只不過一句話的功夫。

        她剛開口的時候，在場的高層身體底下忽然浮現出復雜的金色光紋，有人想要掙扎，被蔓延出的金色光繩給綁得結結實實。

        下一秒，他們驚恐地發現空氣中出現了一個大洞。

        東京高專剛說到‘是我做的’時候，其他人——包括那具尸體，都被金色的光繩給扔進了那個大洞里。

        “和五條悟無關。”

        話音剛落，他們便接二連三地落在了咒術界高層平常開會的地方——也是他們同其他人本來約好進行分贓的地方。這個消息是絕密的，除了他們之外，甚至連親近的家人都不知道。

        ……那么東京高專是怎么知道的？

        他們還沒來得及抱怨從空中被粗暴地扔至地上的痛楚，抬眼便看見了那具尸體。身邊人驚慌的詢問聲在耳畔縈繞，可他們卻什么也聽不見了，想到之前那些年所作所為……

        難道說他們的一舉一動，東京高專都能知道嗎？

        那現在……

        他們抬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不知怎的，總覺得剛剛那個白發少女正在遙遙地盯著他們。本來就蒼白的面色更是不能看。

        恐懼從脊髓深處蔓延上來，鉆入皮膚，幾乎要將他們完全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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