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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小時候的事


  李曄出生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且不是怎么受寵的,宮里的美人多,如果不自己努力的話,恐怕不久就會被皇上忘記。

  李曄從小見到自己母親的次數都很少,從記事起,陪在自己身邊的就是自己的奶娘,奶娘長著圓圓的臉,笑起來特別的慈愛,那時候,他還不懂什么生母養母,只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奶娘。

  而每當自己的母親有空了,過來看自己的時候,他心里就不喜歡,母親身上的味道太濃了,而奶娘卻什么香都沒有,母親從來沒有抱過自己,但是每次過來,對奶娘不是呵斥,就是要她記住自己的本分。

  本分是什么?李曄當時不知道,后來長大了知道了,可是奶娘已經不在了!

  他上面還有三個哥哥,都不是母后所生,但是都敢欺負自己,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母親護著,而自己的母親卻好像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存在一樣。

  既然她看不到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必再對她有什么幻想了。于是在李曄的心里,奶娘就成了自己的親娘。背地里沒有人的時候,他會叫一聲娘,不過奶娘高興的同時也悄悄的告訴自己,以后可千萬別這樣叫了。

  他當時不懂,可是看著奶娘漸漸冰冷的身體,他終于明白是為什么了。是自己害了奶娘,而自己這邊也有母親的人!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而這個世上也不少探聽別人隱私的人。

  一定是有人把自己叫奶娘‘娘’的事告訴了母親,這個時候母親已經升為了嬪,等奶娘已經不在了的時候,把自己接到了自己的身邊。想著要修復母子關系,只是人的心冷了,還怎么修復的過來,何況,因為父皇夸了自己幾句,被她知道后,她才把自己弄到身邊的。無非就是想著利用自己讓父皇多來她這邊。

  李曄心里冷笑,這世上連自己的親娘都是這樣對待自己,那么自己還需要什么善心?既然大家都喜歡爭,那么就一起爭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自己坐上了那個位子,以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人歌頌!

  從那個時候起,李曄就已經暗中在培養自己的人了!人脈是個重要的籌碼。其他的也得慢慢的謀劃。

  “曄兒,快來,這是你素心表妹。”已經成為德妃的母親領著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興致勃勃的給李曄介紹。

  李曄知道這即使母妃經常掛在嘴里的舅舅家的女孩子了,以前母妃的份位不高,她進不得宮,現在就這么迫不及待的給弄進來了。

  “素心拜見四皇子,四皇子,素心可不可以叫你表哥?”對面的女孩子說話了。

  德妃笑著說道:“他本里就是你表哥,在咱們這里,你隨便叫。”

  李曄自己一句話也不說,他討厭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子,他還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

  其實這宮里,所謂的母憑子貴,子憑母貴,都是相輔相成的,如果不是李曄入了皇帝的眼,德妃也不會這么容易就進了妃位,而皇帝為了自己的這個四兒子,也必須得給他的生母一個高的份位。

  看看,皇帝看得上眼的幾個兒子,他們的母親都是嬪以上的。皇帝也并不是一開始就看重了誰接替自己的位置,而是在長期的歷練中才能下定決心!

  “表哥,你長的好好看啊,比我那些哥哥都好看!”馮素心一點兒也沒有在意李曄沒有說話,反而覺得他這樣才是好的。而李曄心里只覺得這個女孩子很煩。且不能說大聲,一說就眼淚直掉。

  德妃的娘家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吏,最后靠著德妃才封了爵位,就是這樣,京城里的世家們,也看不起這樣考女子起家的人。

  而德妃的娘家卻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的。反而把馮素心給是不是的送進宮,就是想要接著年少

  培養出來感情,這萬一外甥有那個命,咱們可就是正正經經的外戚了!

  德妃也是這樣認為,所以積極配合著娘家人。可能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兒子都沒有把自己的地位保得更牢靠要重要!

  這一次,李曄把馮素心丟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雖然也在宮里,但是要是不熟悉的人都找不到,原因就是馮素心一步不離的跟著自己,讓他覺得很是煩。

  晚上的時候,還是沒有人找到這個馮素心,德妃急了,直接讓李曄給跪下了,“你怎么能這樣對你的表妹?萬一出了事,你怎么對得起你舅舅?”

  李曄覺得自己想要惡心惡心自己的母妃,說道:“不過是個臣女,我是皇子,就是把她給殺了又如何?難道他的父親還想讓本皇子賠命?恐怕他也舍不得吧,畢竟他以后可是要靠著我來升官發財!丟了一個女兒算什么?”

  德妃氣的想要扇他一巴掌,只是到底沒有扇下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皇上很喜歡,要是真的扇了,被皇上知道了,可就慘了,皇上要是不來自己這里,或者把兒子給弄走,那自己還有什么指望?

  于是說道:“既然你是皇子,那么就應該大度一些,素心是個好姑娘,你怎么能欺負她呢?她只不過是喜歡你,想跟著你一起玩,你怎么能把她弄沒了?”

  “喜歡我就跟著我?那我寧可不要她喜歡,而且,我又不喜歡她,以后告訴她,別有事沒事的跟著我,否者下次就不是這樣了。”

  李曄讓人告訴這邊去冷香宮找人,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不出來了。

  這件事之后,他與皇上申請了要自己住一個屋子的打算。畢竟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如果還和母妃住在一起,難免會被溺愛。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皇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準許了他的要求。

  “這個老四,有主見!看看以后如何吧。”他哪里不知道德妃是什么德行,只不過看在自己兒子的面上沒有動她罷了,看看再說,看看再說,如果以后還是這個老樣子,那么自己不介意……

  而德妃這邊,看著兒子搬走,心里是恨的,這以后要見皇上的機會就少了!其實按說她已經成了德妃,如果安安分分的,也就沒有什么事,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著更進一步,成為皇貴妃,說不得還能成為皇后,只是這人心啊,越是不容易滿足,越是容易出問題。

  她自己不想養兒子,看著兒子和奶娘好了,就覺得這奶娘留不得,直接把人給弄死了,這把本來就不怎么親密的母子關系更是雪上加霜,她還不悔改,只是覺得是那奶娘在中間挑唆的,所以這奶娘是死的活該!要是留下來以后哪里還有這個生母的位置?

  而對于四皇子對馮素心的態度,她只當是年紀還小,以后相處久了,自然會喜歡上的,那時候,素心成了自己的兒媳婦,就一切好說了,兒子還是自己的兒子。兒媳婦卻是自己的侄女兒!

  “父皇見了欽天監的人?”四皇子李曄問道。

  “是,只是不知道說的什么。”一個黑衣人說道。

  “動用欽天監的關系,務必把談話的內容弄出來!”

  父皇可是很少在祭祀以外的時候召欽天監的人,那么這次是因為什么事,讓父皇破例了呢?

  這幾年,讓李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能夠知道別人所不知道的,才能比別人提前一步做打算,里那個位置更近。

  “你是說,護國公府才生的那個小女孩命格極貴?”李曄問道。

  “是!因為欽天監的人發現了空中的異狀,所以才算出來的。”

  既然對著父皇都能說命格極貴,那么,也就是說……李曄的心里激動起來,不過這話是真是假,都不能放過!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這么好的一個機會,那么不把握住都對不起自己!

  李曄下了自己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而隨后皇帝給護國公府賞賜東西,證明了李曄的猜測。只是,這宮里也有護國公的親生嫡女,而這位貴妃娘娘也有自己的兒子,如果按照親疏關系,那么極有可能讓自己的七弟捷足先登!況且自己比那小女孩可是大了整整十歲,等自己要成親的時候,那女孩子還是只有幾歲,如果是續弦,就護國公這樣的人家,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李曄覺得自己要開始想辦法了,到手的機會怎么能白白溜走?且還有這么幾年的準備呢。

  不過雖然是為了增加籌碼,但是如果未來的妻子長得很丑,那也是倒胃口,所以在蕭靜姝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他專門等在了德勝門,小女孩雖然看不出長大了哦,如何,但是一個人的眼睛都能看出七八分來,李曄覺得自己很滿意,所以借著給見面禮的機會,把自己的紫玉送了出去,且沒有容許他們退回。

  而由于自己和母妃的關系越來越冷淡,母妃更是頻繁的把馮素心給接到宮里來。

  這個馮素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見到李曄就眼淚汪汪的,好像李曄欺負了她一樣。李曄自己都被上面的幾個哥哥給取笑過。李曄煩不勝煩,最后一見到她,就讓玉柱去應付,玉柱為此還挨了馮素心的巴掌。

  “表面上柔弱,其實只是對自己一個人,而對比自己低下的人,就非打即罵,這樣的人,怎么配做自己的妻子?”李曄說道,該給自己的舅舅家找些事情做了,免得動不動就把女兒送進宮來!

  這之后,馮素心果然沒有再進宮,德妃直接來到了李曄住的地方,問道:“是不是你弄得,讓你舅舅家有了那么多虧空!”

  李曄道:“母妃說的兒子聽不懂,兒子還以為母妃是好久沒有見到兒子,所以特意來見兒子的,現在看來,是兒子奢望了。”

  德妃臉上訕訕的,說道:“不是你不想我來見你的嗎?現在又說這樣的話,你既然這樣說,那么就讓你舅舅家別這么亂,行不行?要是你舅舅家不行了,我們娘倆在宮里也會被別人欺負的!”

  當年被欺負的時候也沒有見自己的舅舅出過什么力!李曄道:“母妃不相信兒子,那兒子也無話可說,舅舅家的事,是他們的家事,我們外人不要攙和!”

  “外人,哪里是外人?那可是你舅舅!”德妃大聲的說。

  “舅舅?和皇家扯上關系,就不能是正常的親戚關系了,我還是那句話,母妃自愛宮里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比什么都好,那邊的事不要攙和,你要是不聽,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曄兒,是不是你還在怪母妃?怪母妃把你的奶娘給賜死了?可是你是我的兒子,從來沒有叫我一聲娘,反而叫一個外人娘,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我能不氣嗎?我怕你長大后不認我,我怕你只和奶娘親,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宮里我能依靠的就是你,所以,你不要怪母妃!再說,那奶娘不過是個下人,宮里死的人多了去了,我憑什么就不能處置一個下人?你為了一個下人和我這個親娘都了這么多年的氣,你是不孝你!”德妃說道。

  “看來,母妃做什么都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好啊,你既然這樣認為,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想問一問母妃,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你能當上皇后,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忍我這個兒子了,你會做什么樣的選擇?”李曄冷聲問道。

  “我!我!”

  “你肯定會選擇不認我這個兒子,要不然你也不會這樣,既然在你的心里,地位和權勢最重要,那么我這個可有可無的兒子你就不要操心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當然選你!”德妃忙說道。

  “那好,如果我和舅舅家同時有難,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誰?”李曄又問道。

  德妃又半天說不出話來,要是一個女人沒有了娘家,那她在宮里還怎么生存的下去,而兒子,以后還可以再生。

  “母妃肯定是選舅舅家,這都是這么明顯的事情,我還非要再問一遍,這下我是徹底死心了。你放心,你還是我的母妃,我還是會孝順你,舅舅家,只要母妃不要讓那個馮素心進宮了,幾天后就沒有事了,母妃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那么就請母親早早的回宮,說不定父皇正等著你。”

  “玉柱,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李曄說道。

  玉柱道:“奴才只知道一個人的心被傷了,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心被傷的次數多了,就已經麻木了,就不會再痛了,這樣也好,起碼不會心痛了!”

  這中間,李曄和德妃只維持這表面上的母子情分,而那馮素心也沒有再進宮。德妃想要挽回,可是這樣的事情是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的了,何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和她的娘家。

  李曄中間見過蕭靜姝一面,還是在蕭家的書房里,那時候李曄還賠上了一幅名畫,不過如果能把人娶到,一副名畫算什么?且護國公府的勢力也是自己必須的,只是那小丫頭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實在是讓人覺得被輕視了。

  而李曄的年紀也就大了,到了要成親出宮的年紀,原來是定國公的嫡孫女,只是后來也沒有成,德妃看著機會來了,就通過太后把馮素心給定了下來,只是李曄如何能讓自己討厭的人成為自己的妻子,何況還是母妃選擇的人?所以最后這馮素心也沒有得逞。還一直纏綿病榻。

  他想,成大事者,如果連等都做不到,也不必成大事了!這期間自己的幾個好哥哥陸續給自己送來了女人,就是自己的母妃也不甘寂寞,既然一個是送,兩個也是送,那么都送過來,讓她們自己斗來斗去,看看熱鬧又如何?

  眼看著蕭家的那個小姑娘年歲快到了,而貴妃那邊也有意和自己的娘家結親,他知道這事情等不下去了,剛好,自己的好大哥看不順眼,七弟受寵,所以自己只需幫他一把,結果七弟腿被摔瘸了,而大哥卻被圈禁了起來,多好的事!一舉數得,只是后來七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也沒有找自己的麻煩,李曄知道那是因為靜姝,想到這里,李曄就覺得心里不舒服。

  不管如何說,是自己最后娶到了人,別人就是再羨慕嫉妒又如何?自己的妻子是漸漸的進入了自己的心,讓李曄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所以任何傷害妻子的行為,都是傷的自己的心!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而這中間出力最大的竟然是自己的母妃,不知道她是對自己徹底失望,還是別的原因,把對自己的不滿都轉移到了靜姝的頭上,而且馮素心也不甘寂寞,可是最后呢,都沒有得逞!

  有時候李曄覺得無顏面對靜姝,畢竟有那樣一個母親,還時不時的想法子害自己的兒媳婦,這簡直讓李曄無地自容!

  不過隨著自己兒子的誕生,李曄覺得就是母妃那樣又如何?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他們才是世上最親的人!

  等到父皇下令把母妃給射死的時候,李曄的腦海里有一瞬間的空白,不得不說,有時候李曄是心里希望母妃病死的,只是一想到這個,就覺得自己太惡毒了,現在是父皇幫自己解決了麻煩,可是為什么心里一點兒高興的感覺也沒有?

  李曄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見到自己的生母死了,還有送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真是個很壞很壞的人,當時想要娶靜姝,也只是因為知道了她的命格,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有好處才去做。

  可是他覺得自己也不會放手了,他的心已經漸漸的活了起來,不管以前如何,以后的自己,是再也不會做一件對不起靜姝的事情了!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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