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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大結局 八


  果然,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徐離的笑容掛在嘴角,眼底卻閃過深深的失望之色。

  她很理智,即便天塌下來,依舊還能穩住心神安排妥當,主持大局,為自己感染時疫找借口,照顧幾個孩子,安頓宮內宮外的機密大事。

  甚至,在自己叫她看奏折時,還記得避忌后宮嬪妃的身份,找皇太后一起閱覽。

  完全沒有一處遺漏的地方。

  心下忽地有一點后悔,或許不該讓高勤阻攔她進來,假如那樣的話,她……,又會真的進來么?很可能,結果是叫自己更失望吧。

  叫人攔一下,好歹心里還能找一個借口。

  不知怎地,徐離忽然想起多年前葉東海失蹤那次,她懷著孕,挺著大肚子在葉家坐鎮大局,憑一介婦人之力,力壓幾個大掌柜決策葉家商號大事。

  有男人,她可以化作藤蔓一般糾纏生存。

  沒有男人,她亦可以獨當一面!

  為這樣一個女人傾盡一生,當真值得么?為這樣一個女人癲狂一世,臨終之前會不會后悔?看來之前自己倒是多慮了,對手不是葉東海,……而是她。

  因為她心里最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自己。

  忽然間,心里倒是不那么厭惡葉東海了。

  人都說這世上盡是傻女子、癡女子,卻不想,癡傻的居然是兩個大男人,獨她一個小女子頭腦清醒,從來沒有半步踏錯。

  不能說她不對,只是……,就是忍不住那一縷難抑的失望。

  徐離再次抬起手臂,凝視那團團點點的小小紅斑,忍不住緊緊握住了拳頭,如果自己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會如何?或許她會傷心難過幾天,但之后呢?坐鎮江山、垂簾聽政,扶植親生兒子登上皇位,對她而言,是不是反倒更快活一些?

  拼了命的回憶她平日的柔情,那些軟語嬌嗔,那些情濃心軟的癡情話語,可是心底那一份懷疑,卻越發揮散不去。

  那份一直無法確定的心意,存了多年,終于催出心魔。

  而此刻,顧蓮正在懿慈宮內翻閱奏折,一本一本的看了,又遞與皇太后和徐姝分別看了,再把自己的見解細細說明,以最快速度做了一份奏折簡略。

  然后服侍皇太后睡下,還與徐姝說了幾句閑話,“母后這邊有你照顧著,我忙的時候只怕會少過來一些,但一早一晚的晨昏定身,肯定不會落下的。”

  徐姝點了點頭,擔憂道:“你回去早點歇著,別把自己熬壞了。”

  “好。”顧蓮對她微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上了肩輿,回去先問了竇媽媽有沒有事,然后看著麒麟三兄弟都睡下,方才回了寢閣。

  竇媽媽跟了進來,問道:“娘娘可要吃點宵夜?”

  “不吃了。”顧蓮讓人打了熱水進來泡腳,又叫合歡過來捏肩,稍解疲乏,然后叫住了竇媽媽,“讓人多拿幾個火盆進來,你睡腳踏,萬一我夜里做噩夢了,好歹把我叫醒過來。”

  竇媽媽神色一凜,“是,娘娘放心。”

  然而或許是因為太過疲乏了,顧蓮躺下去沒多久就睡著,別說噩夢,就連絲毫恍惚心亂都沒有,竟然黑甜一覺睡到天明。

  早上剛起來的那會兒,一剎那的迷糊,居然忘了徐離感染時疫的事,開口便是,“皇上早朝走了吧?”說完,心便被重錘似的忽地回過神來。

  他已經感染時疫病了啊。

  竇媽媽神色擔憂,勸道:“娘娘,你別想太多,反倒讓自己亂了心神。”

  顧蓮一瞬間的晨起好心情,頓時跌落回現實的泥濘里面,沉重不堪,半晌才長長吁了一口氣,苦澀道:“擺早膳,吃完我去皇上那邊送奏折。”

  等到見了高勤,將奏折拿了進去,半晌出來卻有了一個麻煩事兒。

  “皇上病中氣力不濟,這許多的奏折,要是一一提筆批復有些吃力。”高勤神色為難看著顧蓮,遲疑道:“這可怎么辦?”頓了頓,“不說累不累著皇上,便是皇上不辭辛勞親自批復,手也抖了、字也歪了,叫外臣看見一樣要疑心的。”

  顧蓮根本沒有聽進去后面半截,急聲問道:“皇上已經病重如此?!”

  高勤唉聲嘆氣的,“早起又燒熱了,皇上說是有些頭暈腦脹的。”

  “怎么能讓皇上一直燒著呢?”顧蓮趕緊走到內殿門口,砸門喊人,對那門后的小太監急聲吩咐,“快打一些溫水,十二個時辰晝夜不休為皇上擦拭,能降溫,一直燒著這可不行!”越說越是難過,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皇上……”

  高勤跟了過來,低聲道:“娘娘快別哭了,倒叫皇上聽了越發難過。”

  顧蓮止住了哭聲,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口不住流淚。

  高勤瞧著她十分可憐,一個婦道人家,又要擔心皇帝的生死安危,又要侍奉皇太后那邊,還要照顧幾個小皇子,甚至連男人的擔子都挑了起來,軍國大事也得硬起頭皮插一手,就算三頭六臂也要累得夠嗆!

  這等嬌花軟玉一般的柔弱女子,實在是難為人。

  扶了她到側殿坐下,勸道:“娘娘,你可千萬別再累出病來了。”

  顧蓮已經止了淚,搖了搖頭,眸子里閃過一道堅毅光芒,篤定道:“你放心,就算是閻王爺此刻來勾我的魂兒,也斷不能從,必定撐到皇上好起來再走,不會在此刻病倒下去的!”她豁然站起身來,復又走到寢閣的內門之前,大喊了一聲,“皇上!”

  背后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娘娘有話請講。”

  顧蓮深吸了一口氣,提高聲調,“皇上乃是真龍天子,天之子,天之福澤,倘使命里真的有此一劫……”

  聲音清澈,悠悠的穿透到了寢閣里面,一字一字落在了徐離的耳朵里,敲打在了徐離的心里,震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我愿意,以余生壽數和皇上共度時光,不求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心蒼天可鑒,如有半字虛言,天地不容、不得善終!”

  徐離的目光像是透過重重門墻,輕聲呢喃,“蓮娘……”

  終是自己疑心生暗鬼誤會了她嗎?是自己心思太重懷疑錯了她嗎?怎么能因為她做的太好、太理智,就那樣去疑心她呢?她在自己身邊相伴六年有余,為自己生下三個兒子,為什么……,還要因為不能改變的事實而耿耿于懷?

  甚至在此刻,還有一絲隱隱之念,懷疑她只是做戲給自己看!

  徐離心痛的無聲笑了起來。

  她說得對,愛則求全,求全則生嫌隙,生不虞,自己已然為她走火入魔,跳不出這份巨大的情咒了。

  蓮娘……,不離不棄,勿相負。

  皇帝病重,不能批復奏折。

  顧蓮在金鑾殿的側殿揉著眉頭,看來事情已經瞞不住了,至少……,不能對所有人瞞住,不管是折子留中不發,還是皇帝勉強支撐寫得歪歪扭扭的,都叫人起疑,須得想一個應對的法子。

  高勤靜靜立在她的旁邊,不敢吱聲兒。

  “瞞不住了。”顧蓮十分頭疼,眉頭緊鎖說道:“這樣吧,你去問問皇上,讓他定幾個信得過的要臣名字,然后奉皇上之命處理圣旨。”嘆了口氣,“告訴皇上,本事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別急壞了,要緊的是人絕對信得過才行。”

  高勤飛快的進去了。

  隔門傳了話,小太監又進去稟報皇帝。

  “沈公瑾、鄧恭、寇空烈、云淵。”徐離淡淡說出了四個名字,看著窗外清冷的冬日陽光出神,她沒有選擇獨攬朝政,而是讓自己定下鎮國大臣名單,心胸磊落、頭腦清晰,倒叫自己心里生出一絲慚愧。

  那塊心病,不知不覺散了許多。

  只是低頭看著手臂上的紅斑,不自覺的微微蹙眉,且忍且待,心中有萬千思緒紛亂閃過,像是才下過暴雨的湍急河流一般,不斷地洶涌翻騰!

  他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畫面統統關閉在心底。

  外面側殿,顧蓮正在和高勤低聲商議,“我年輕,又是后宮嬪妃,朝中大臣多是耿直率真之人,必定不會聽我一個婦人之言。且傳他們到懿慈宮,凡事有太后做主,我在屏風后面聽著,回來再告訴皇上才更妥當。”

  高勤再次露出驚訝和贊許,連連點頭,“還是娘娘想得細致。”

  如此一來,懿慈宮便成了臨時的議政之所。

  皇太后很是擔心不安,“我們婦道人家,哪能決斷這種軍國大事?”

  顧蓮勸道:“不是讓母后拿主意,只是讓聽著,雖說女流之輩不懂朝政之事,但是聽幾位大人各抒己見,好歹黑白總還是分得出來的。”又道:“況且他們定下以后,咱們還要去回皇上知道,十分不妥的,皇上聽了必然不會答應。”

  皇太后這才點頭,“你說的對。”

  等著沈公瑾等人一起到了懿慈宮,聽說了皇帝身體不適,都是一陣沉默,再聽說讓協理決策朝政,不免紛紛推辭不已。

  皇太后少不得拿出大道理勸了幾句,他們方才領命。

  然后顧蓮和皇太后在屏風后面,聽著四人各自分析時政,不免對視一眼,與婦人的那點小巧心思相比,到底還是外臣們辦事更加果斷大氣,且他們對時政掌握的訊息要多得多,很多微妙關竅,不是深宮婦人可以推斷猜測的。

  如此一番快速和精準的商討議論,定下處理之策,由顧蓮親筆整理寫好了,讓人送與皇帝那邊,念給他聽,除了一個折子有待商議,其余全都準了。

  出了懿慈宮以后,沈公瑾、鄧恭、寇空烈、云淵幾人,都是有些沉默。

  云淵還罷了,畢竟是文臣且年事已高,耳目不明,而前三者都是武將出身,聽音辨位遠勝常人,屏風后面除了皇太后還有別人,大家心知肚明。

  樂寧長公主已經病了,那個人……,只能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的貴妃娘娘!

  沈家和云家都是各有心病,不敢多言,鄧恭更不會對“女兒”有異議,只剩下寇空烈性子暴躁,一個人吹胡子瞪眼的,惱道:“你們都是聾子不成?!”

  不聾又能如何?沈公瑾微微苦笑,且不說沈家本來就摘不干凈,便是清白無礙,眼下也抓不到貴妃娘娘的把柄。

  人家只是陪皇太后坐在后面而已,一聲兒都沒有吭。

  此女心思深重!

  好在還算有點見識,沒有趁著皇上病重、太后懦弱,就自己獨攬朝政,反而請重臣們過來進行商議,比那些只會耍小心機的婦人強了不少。

  只是越是如此,顧氏這個婦人就越是叫人忌憚。

  罷了,沈家還能跳出來說什么?云家亦是被捏住了把柄,至于鄧恭,他可是為了榮華富貴,連父母妻兒全都可以拋棄的人!因而對寇空烈的反應只做不見,反倒扯了云淵往前走,兩人嘀嘀咕咕漸行漸遠了。

  鄧恭微微含笑,朝寇空烈抱了抱拳,“鄧某身上還有要事待辦,先走一步。”

  寇空烈一個人留在當場,怔了怔,只忿忿甩下一句,“牝雞司晨!”可是想到皇帝感染了時疫,多少大事空懸,實在沒有功夫計較這些瑣碎了。

  這樣試行了兩天,“新內閣”居然運行的還算不錯。

  顧蓮卻高興不起來。

  皇帝已經三天沒有早朝了,徐姝不過是妹妹,再拖延下去實在說不過去,便是不公開,臣子們又不是傻子,稍稍想一想就會猜到內情的。

  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亂子來。

  皇帝感染時疫的第四天上頭,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烏青的云層,朝著人間灑下如織如縷的淺色金芒,透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顧蓮才從懿慈宮那邊回來,又去了金鑾殿,皇帝的病還是沒有什么起色,不免憂心忡忡的,面上卻不好流露。回屋換了一身桃花云霧織錦薄襖,銀粉色的花樣仿似春風一呵般柔軟,當她蹙眉凝思時,越發襯出眉梢間的淡淡幽怨。

  殿內數個火盆熏陶,暖融融的,倒好似初秋清淺一般的時節。

  麒麟正在旁邊認真寫字,小豹子趴在旁邊看了兩眼,覺得無趣丟開了,小狼只顧依偎在母親身邊,手里拿了一個簡單的連環鎖玩兒。

  一副母親教導兒子們的溫馨畫卷。

  “母妃。”小豹子打破了這份寧靜,最近被關在玉粹宮好些日子,既不像哥哥懂事要上進,又不像弟弟天性安靜,早就急得抓耳撈腮的了。圍著母親團團轉,“我想去皇祖母那邊玩兒,母妃讓人送我過去吧。”

  顧蓮看著小爆炭一樣的兒子,真是后悔,當初怎地取了這么一個暴烈名字,半分耐性兒都沒有,低聲嗔道:“別打擾你哥哥寫字。”拉了他到一旁,哄道:“最近宮里好多人都病了,你姑姑也不大舒服,皇祖母這會兒肯定沒心思玩的,我讓小丫頭們陪你去院子里玩兒吧。”

  徐姝雖然沒有生病,但是皇上病著,皇太后心里肯定早就亂成一巢麻了。

  小豹子撒嬌道:“母妃……”

  “好了!”顧蓮這會兒的耐心也不是很好,沉下臉來,打斷道:“再淘氣,母妃可要生氣了。”心頭記掛著徐離,還有外面可能發生的亂子,煩不勝煩,但是不想嚇壞了孩子們,好歹忍耐道:“聽話,讓人陪你去院子里玩兒吧。”

  小豹子雖然淘氣,但卻十分畏母,只得不情不愿出去了。

  那邊麒麟寫完了字,晾干了,拿了過來,“母妃你瞧瞧。”

  “挺好的。”顧蓮微笑看著,回答的有點心不在焉,又怕兒子失望,盡量努力再認真的看了一遍,補道:“果然比前幾天的要進益了。”

  麒麟得了夸獎,喜滋滋的,“那我放匣子里存起來。”

  “好。”顧蓮等著兒子去拿匣子,放好了,方才拉了他道:“母妃要去皇太后那邊商議事情,麒麟你是哥哥,最懂事了,好生照看著兩個弟弟。”

  麒麟連連點頭,大聲道:“母妃放心吧!”

  大有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顧蓮微微心酸,只是不便在兒子面前流露出傷感,掠了掠頭發,領著竇媽媽等人出了門,再三叮囑江真娘等人,不許帶著麒麟幾個出去玩兒,方才上了肩輿。

  到了懿慈宮,照例在屏風后面聽沈公瑾等人商議,然后定下應對之策,真理好,再帶到金鑾殿讓皇帝批復。

  顧蓮將折子遞給高勤,先問道:“皇上今兒好些沒有?”

  高勤摟了那一大包奏折,嘆氣道:“皇上還是病著,時而燒熱、時而退燒,太醫說并沒有太大氣色。”躬了躬身,“娘娘且等一等,奴才先把折子送進去給皇上。”

  “好。”顧蓮神色灰敗,隨便揀了一張椅子坐下。

  徐離的病還不見好轉,而他輟朝已經好幾天,現在……,估計外面已經在亂傳流言了,這可要怎么辦呢?更叫自己揪心的是,徐離他、他難道就真的……,那個可怕的結局,只要想一想就叫自己無法承受!

  在桌子上撐著額頭閉上眼睛,不住默默流淚。

  等到高勤出來,只覺體力透支、全身乏力,連再次折回懿慈宮的勁兒都沒有,只是吩咐竇媽媽,“讓人把折子給幾位大人送過去。”

  高勤在旁邊看著她,目光不忍,“娘娘,你也回去歇一歇吧?”

  “不了,一大早的歇什么?”顧蓮更多的是心力憔悴,牽連的體力不好,在金鑾殿的前廳默默無聲坐著,吩咐道:“不用管我,就是想在這兒呆一會兒。”

  這一會兒,結果一待就是半個上午。

  晌午回去吃了飯,下午過來,又一個人默默的坐了半個下午。

  這幾天,在金鑾殿都是如此發呆度過。

  看得高勤連連搖頭,想勸她,但想來勸也是白勸,只能由著她自己坐著發呆,收回目光之際,若有若無的輕輕嘆了口氣。

  竇媽媽進來請示,“娘娘,天色已晚回去吧。”

  “好。”顧蓮嘴里應了,人卻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內門前面,緩緩抬起手,落在那張緊緊關閉的門上,仿佛一用力就能推開了。

  “娘娘!”高勤上前拉住她,“娘娘并非太醫,進去也幫不上皇上什么,而皇上暫時不會有事的,莫要太過擔心了。”細細聲,“若是娘娘再病倒了,這宮里老的老、小的小該要怎么辦?娘娘且細想一想。”

  顧蓮心酸難當,看著那扇鏤花雕漆的大門不住流淚。

  高勤搖頭嘆氣,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忍心之色,最終還是將她拖了出來,“眼下時辰不早了,今兒娘娘又是勞心勞力的一天,且回去歇著吧。”又道:“幾位皇子還在等著娘娘回去呢。”

  提起兒子們,顧蓮只能微微嘆息出了門。

  前面有宮人們提燈引路,竇媽媽攙扶著她,半扶半拉,終于出了金鑾殿的院子,一路夜色藹藹、樹影橫斜,透著鬼魅一般的影影綽綽,叫人心神不安。

  顧蓮坐在肩輿上面,正在恍惚出神,突然感覺前面路口投來一束癡纏的目光,不由看了過去,月洞門前,站著一個身量提拔的青衣太監。

  為何……,為何感覺十分眼熟?!

  每走近一步,顧蓮的心跳就變得更快一拍!

  直到“咚咚”震如春雷!

  甚至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鉆心,葉東海的影像還是沒有消失!哪怕他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換了衣衫打扮,但畢竟是自己曾經的丈夫,絕不可能認錯的!要不是多年浸淫后宮,只怕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叫了起來!

  葉東海,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念頭在顧蓮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卻沒有時間細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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